读毕。 以下只是个人的浅见给感想。
对文中人物感想我粗略概括为比较折腾。
整体来说文章以顺叙写作,时间地点分明,但详略欠缺显得平铺直叙而且苍白(或许字体也是因素)。基本上事件都是粗略带过,很难看到一段连贯的动作、心理或者环境描述,或许可看做是行云流水,那么可以把与中心无关紧要的片段删去,譬如说那位很漂亮的黑人。
文章的句子结构几乎都是 主动宾 的形式。他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然后他做了什么,这也是文章平白的一个因素;而一方面,主语的经常切换令文章的条理不清晰,视点一会跳到A,一会挑到B身上--------顺带因为主语变了,宾语在作了变换,具体来说就是代词【她】,可以考虑用身体衣物或者其他特征来指代,譬如说玖-----那件白衬衫,那个被啃着的红苹果之类的代替。添加更多修饰比喻或者铺垫些什么让文章生动起来。
大概是以上了,有误解或者是失言地方还请见谅。
p.s. 只有拖的,没有欠的..(擦汗
[i=s] 本帖最后由 发如雪 于 2010-4-9 18:12 编辑 [/i]
这文章让我纠结了= = 忍不住要吐槽
曾經聽過一個說法: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是怎樣的美好?
私以為這其實只是種幾率不可確定的假設和藉口,自我安慰著來掩蓋如今的尷尬和不甘心。
人有了記憶之後,對生命中出現過的第一次似乎都特別容易執念,且不管這第一次是否美好,心底記憶的深刻程度絕非後來可比的。比如,初戀。
就如同,玖,或者说陈龄对陆宁的感情。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而陈龄没有变。看过文章的当下,忽然之间就想对这个人物进行一点揣测,她的坚持理由何在?私以为是有三个可能的:第一,她确实爱极了陆宁,尽管没有继续在一起,而心底的感觉没有变,甚至可以说是潜意识仍然言听计从,才导致了日后的纠缠。第二个可能,陈龄自己本身不愿意中断这种明显不平衡的关系。猜测的可能不是那么善意了,但还是说说吧。文里也写到陈龄其实也又交过女朋友,但都无法长久,是她们不如陆宁出色?绝对不是的。陆宁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文中线索来看,每一次她和男友分手陈龄应该都在。人在脆弱的时候会很容易对能抓住的事物产生依赖,而一旦情况好转之后,就不一定了。依照着这个逻辑来看,主动提供依赖和温暖的一方就很容易处于被玩弄的状态,而陈龄的处境似乎就是。被骗过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三次可以,这种状态持续十年就不得不商榷了。难不成主人公很喜欢一直处于受害人的心理状态?
第三种,受过伤之后心灰意冷,表面对凡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真正的所想藏在重重的心防之下。不前进不后退,纠缠不清也罢,互相折磨。对于这个设想我个人觉得很纠结,因为怎么说呢,是种很耗心力又决绝的做法,这意念在一天,恐怕就无法真正的重新爱人吧。陈龄自己也好,杨盾和陆宁也好,谁都无法幸福,或许最终就变成灰色的悲剧。
好像罗嗦了很多,希望LZ不会介意。请继续更新,加油~
杨盾坐在一家热气腾腾的小吃店里对她说:“我想陈龄不爱我。”
她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青菜面的热气笼罩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许恍惚的不真实,然后她把碟子里的辣椒酱全部倒在了碗里,缓慢的开口,“怎么会这么想?”“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杨盾吃的很少,放下筷子,招呼老板来买单。
送她回家的时候,杨盾又问,“陆宁,你觉得陈龄爱我么?”她盯着杨盾的脸看了半天,最终笑得像朵花,“当然爱你了,你又在乱想什么?”说着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白金戒指上,又补上了一句:“不是刚结婚么?”
最后杨盾点点头,挥手告别。朋友之间的道别,没有亲吻与拥抱。
陆宁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觉得胃里难受。
回到家里,把卧室与客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胃药,这时手机响起来,是陈龄发来的,内容很简单:记得吃药,我放在冰箱上了。
依然是一如既往默契得诡异的短讯。
没有下雨,但是她一下子就哭了,特矫情。
杨盾到家时,看见陈龄正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听见门开的声音便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浮出了一个很漂亮的笑。
像很多感情好的新婚夫妇一样,陈龄放下水杯,轻巧的走到他身边,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开始接吻。然后解他衬衣的纽扣,皮带,深色长裤,十分安静。杨盾把手放在陈龄背上,掌心触到一片冰凉,手指缠绕住她的发丝,想了想低声说:“头发已经变得很长了。”陈龄只是板过他的头,咬住他的耳朵,依旧不说话。
“我们生个孩子吧。”杨盾想了想,最终提议着,然后等着陈龄的回应。
果然,陈龄坐起身子,点了一根烟,仍然没有说话。
她白皙宽阔的背灼得杨盾眼睛发疼,他以前很迷恋陈龄的肩与背,现在也一样。
陈龄的肩背很宽,比一般男人还要宽,上半身偏长,胯骨窄,形成了一个很完美的T字型。抚摸起来让人上瘾,只是现在,杨盾觉得那样的背太宽了,宽得好像承担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恐慌。
“好啊,如果是你的孩子,一定很漂亮。”陈龄冲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吐了一口烟,表情相当轻佻,杨盾在她眼里看到一种几乎是豁出去的无所谓。这样的气势一向属于陈龄,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激怒了他,杨盾一个翻身把陈龄压在了身下。
厨房,玻璃杯旁,陈龄的手机不断震动着,显示三条未读短讯。
“谢谢。”“杨盾到家了么?”“你爱他么?”
这天是阴天,陆宁把音响的声音调到了最大,洗完澡之后没有擦身体,湿漉漉的赤裸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点起烟,却不想抽,任凭它燃烧着,掉得满地烟灰,跟水珠混迹在一起,弄脏了漂亮的脚。
陈龄回复了昨晚那三条短讯。
“不用谢。”“我们刚才在做爱。”“我爱你。”
陆宁很想拿着最后那条信息给杨盾看,告诉他:你看见了么?你爱的女人啊!你非娶不可的女人啊!她爱的是我不是你啊!
只不过最终也只能自嘲的笑笑,清空了收件箱,然后去厨房倒水喝。
以前杨盾就有说过,陈龄跟陆宁很像,比如写字的时候,打游戏的表情,喝水的姿势,都有一种微妙的相同与相通。那时候陆宁问:“吻起来的感觉会不会也一样?”杨盾笑着摇头说不知道,她更进了一步,“那要不要试试看?”于是杨盾低下头吻了她的唇。
那个时候,杨盾还没有跟陈龄在一起,或者说,杨盾跟陈龄,根本就没有恋爱过。
陆宁一直都认为陈龄是个自私冷漠的人,清冷得让人着迷,放荡得让人上瘾,真是自私极了,明明不爱杨盾,却真的嫁给了他。
陆宁不是不恨陈龄的,但有时候悲哀的发现,她怎么也恨不起来。更多时候想起陈龄,只是安静的想念,安静得胸腔发闷。
“如果你爱我,那就把那个男人让给我啊!”陈龄不说话
“那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我,然后还要抢走我爱的人?”陈龄还是不说话
其实杨盾也是知道的吧,知道陈龄不爱他。
像陈龄那样的女人,是从骨子里看不起男人的。
曾经他们三个一起去路边摊吃麻辣烫,陈龄一直在照顾陆宁,杨盾开玩笑说:“你很疼陆宁嘛。”陈龄回答的天经地义,“那是当然,她是姐姐嘛,姐姐就是用来疼的。”杨盾来了兴致,“哦?那别的关系呢?”陈龄一边往筐子里捡各种菇类与青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妹妹是用来宠的,姐姐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欺负的,哥哥是用来做人肉提款机的。”
“老婆呢?”“用来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杨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好又问:“老公呢?”陈龄终于不耐烦起来,“老公?床上用品。”很笃定的口吻,说完拎着两瓶啤酒找了个桌子坐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后来陆宁问杨盾,“你对陈龄有兴趣?”杨盾笑,笑的很素净,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敲桌面,“不敢,陈龄会咬人,吃人不吐骨头。”
一直以来,陆宁都认为陈龄是那种行为放荡,内心寡默,性情温和,癖好古怪的人。
她承认这样的人很吸引人,至少曾经也吸引了她。但她不能容忍吸引了杨盾,更不能容忍抢走了杨盾之后,又对她说:“不,你会错意了,我爱的人,只是你而已。”
陈龄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身旁的赤裸男子,伸出手臂拥住他,把脸放在他胸膛上来回磨蹭,偶尔张开嘴,咬一下那具备温度与味道的皮肤,狠狠的抓背,企图抓伤他,像任性使坏的猫,却想起自己没有指甲。
她的手指一向干净有淡淡芬芳。每个手指的指甲都短得让看的人都觉得疼,事实也确实如此,每次剪指甲,陈龄一定想办法让它们短到极致。到了最后,会放下指甲刀,直接用牙齿撕扯,不见鲜血不罢休,她自己并不觉得疼痛。
杨盾醒来,吻了她,温柔的笑:“小坏蛋,大清早的就要玩火么?”陈龄嬉笑着抓起衣服跑去了厨房。杨盾望着突然空出来的床的另一边,觉得好孤独。
假日,陈龄又一次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不见,杨盾独自去超市买东西。
修长美好的年轻男子总是令人目光流连,杨盾有时候也满足于这样的虚荣,陈龄也说过:“自恋是一种气质。”他推着购物车,挑选了很多菇类,青菜还有鱼。又拿了一些新鲜的菠萝,橙子,苹果还有香蕉。
动作简单,白色纯棉的衬衣让他看起来像是大男孩,在收银台排队时,杨盾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龄。
那天下雨,晚上十点,他下楼到一家面包店闲逛,推开玻璃门,听见了一首很旧的闽南语歌:爱情恰恰。当时他一愣,在他印象里,这家店的两个小妹总是在不厌其烦的循环着那几首偶像剧的主题曲片尾曲来着,然后,他看见了陈龄。
穿着鲜艳的红,像火又像血的颜色,白色的裤子,很短的黑色头发,有很性感的肩,背对着他,在踏着恰恰的舞步。他没说话,莫名的想等那个人转过身来。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店里的小妹从楼梯上走下来,招呼着他,看着他的脸,有微微脸红。这时陈龄转过头,对他笑笑,“好一个美少年。”杨盾当时在心里赞了一下,真是活脱脱的现实版贾宝玉,只是,那个笑容,未免太过例行公事了。
第二次去那家面包店,正好看见陈龄赖在一个帅气的大男孩怀里看书,时不时的会抬起头跟那男孩说一两句话,然后笑,嘴角有深深浅浅的酒窝。
杨盾想,真应该把他家那个耽美狼女友带过来看,一定会让她失声尖叫的。这么想着,有中年女人推开玻璃门走进来,穿着不俗。陈龄起身冲过去,张开双臂抱住那女人,很开心的喊:“妈!”然后他看着她跟店里的人告别,钻进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回想着那个声音,杨盾最后没忍住,开口问了店里的小妹,这才知道那是个女孩子,叫陈龄。
“嗯,是年龄的龄。”
“是新来的么?”
“算是吧,其实是来跟师傅学做甜点的,有时候会帮水吧调一些饮料什么的。”
被陈龄赖着的大男孩就是这家店的甜点师傅,看上去很干净,有属于少年的帅气与气息,笑起来有一点点腼腆,果然是做西点的厨师。杨盾对他友好的笑,下意识的多看了他两眼,不知怎么,当时就在心里下了定论:那肯定不是陈龄的男朋友。他想,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少年的。
后来他经常去光顾那家店,只是不再买完面包就走,而是点一杯饮品挑一个慕斯端到楼上发呆。
有时候上楼看到陈龄趴在桌子上写字,很认真的表情,甚至认真到有些狂乱,有时候陈龄会在玻璃房里,站在那个少年身边,认真的做一个蛋糕。
那一次,陈龄端着一杯柚子茶给他,笑着说:“做太多了,送给你喝。”这是陈龄第一次跟他交谈,杨盾想让她坐下,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谢谢。”
后来真的就熟络起来,杨盾在一个晚上,不经意的,看到了陈龄在马路边跟一个长发女子接吻。距离并不远,可以看见侧脸的弧度,相当冷漠,就像是在逢场作戏。那天晚上回到家,杨盾跟女友狠狠的做爱,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分手。
陈龄想:陆宁,你爱过的男人太多了,从我那一年认识你,一直到杨盾,这么多年,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提款机?苦力?性玩具?还是,在你寂寞的时候,让自己欣慰,还有一个爱你的人?
陆宁赤裸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去看陈龄,自信的开口:“想吻我么?”叹口气,陈龄抓起被子盖在她身上,问:“几年了?”陆宁想了一下,“九年,快十年了。”
临走前,陈龄说:“这九年来,我爱过的人,只有你而已。”
所以,你让我嫁给他,我真的嫁了。
我呢,究竟是希望陈龄爱我,还是爱杨盾?或者,我是希望杨盾爱我,还是陈龄爱我?
蜷起身子,陆宁眼前居然出现一幅幅陈龄与杨盾在疯狂接吻做爱的画面,心里发疼,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发疼,又是为了谁发疼。
陈龄的头发越来越长,她从不去打理,任凭它们疯长,时常胃疼或头痛,好像身体被撕裂了一般。变得厌恶自己身上的烟味,但始终戒不掉。九年前与陆宁分手之后,她交了很多女友,后来又交了很多男友,再没有一个人,像陆宁那样对她好过,也再没有一个人,像陆宁那样对她不好过。
陈龄知道,或许她并不爱陆宁。
其实她谁也不爱,她只是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而已,她只爱她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个人而已。
第一次去杨盾家中过夜,是她在街上游荡,用身上最后的十五块钱买了一本很陌生的华而不实的杂志,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杨盾,说:“我没钱了,没钱吃饭没钱睡觉,你要不要来接我?”杨盾就真的来了,穿着黑色的外衣,对她笑。
陈龄从来都很任性,但总有人说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软弱的人。陈龄迷恋拥抱和亲吻,甚至无论是谁。
那个做甜点的年轻大男孩,被她拥住蹭的时候,不断的让她走,说:“不要玩过火了。”她不放手,她并没有想要去引诱谁,只是如果有拥抱,她不会放手,如果那个人认为是挑逗,那就是挑逗好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给我拥抱,你想做爱就做吧。陈龄无所谓的想,反正,如果不是跟她在一起,那么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只要长的好看,身上的气味好闻,陈龄可以跟任何人上床,反正都不是陆宁,谁都一样,杨盾一样,做甜点的蛋糕师傅一样,在街头接吻的长发女人也是一样。
陆宁说:“你放荡得毫无原则!”陈龄笑,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跟你学的。”
明明爱着,却一定要伤害着。陈龄知道自己怎么也无法脱胎换骨了。
她没办法把骨头拆散之后重新拼装,也做不到像清空通讯记录那样清空血液与记忆,然后再被新的记录填满。
推开房门,被突如其来的用力抱住。
杨盾丢失了往日里所有的温文尔雅,疯了一样扒光了她身上的衣物。一边含住她的耳垂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你去哪里了?”陈龄脸色沉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问我去哪里,不要问我在做什么,不要问我跟谁在一起这三个问题么?”杨盾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爱不爱我?”
陈龄真的很不耐烦,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问东问西没完没了,叹口气,又是漫不经心的调调,应着他:“爱,我爱你。”
一阵剧痛。
陈龄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砸在自己头上的,正是跟自己平日里喝水的那个玻璃杯一套的水壶。
血一点一点的从额前流到眉梢,脸颊,唇角,下颚,锁骨……
她没有问为什么,语气冷静得令人咬牙切齿,“帮我穿上衣服,去医院,不准告诉我妈妈。”说完彻底失去了意识。
杨盾也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就好像鬼迷心窍一样的怒了,只想不顾一切的伤害眼前这个人。
因为她撒谎了。
“喂,120,我这里是……”
“喂,陆宁,我把陈龄打了……”
--------------------------------------------------------------
陆宁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医院的。
杨盾看上去沮丧的很,满脸都是懊悔,像是输得毫无退路的赌徒,犹豫了片刻,陆宁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杨盾只摇头,什么也不说。陆宁突然就很想吻眼前这个男人。
陈龄醒来的时候说:“我想去北方。”陆宁知道,她只是想被积雪埋葬,转过头看杨盾,杨盾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哈尔滨机场
陈龄穿的很单薄,她穿一件很旧的黑色长衣,买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像二十岁那年一样的打扮。陈龄忽然就笑了,她对自己说:“其实,你还是太年轻了。”
二十岁的时候,同样是哈尔滨机场,傍晚18点50分飞往厦门,经停南京的厦航航班,陈龄记得很清楚,是七号登机口。
在17点左右的时候,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好吧,陈龄承认那个时候她只是去抽烟而已,因为她讨厌吸烟室。
洗手间里后来进来了两个女人,叽叽喳喳个没完。
“怎么办?我那个来了,但是我没带啊。”
“我也没有啊。”
“那要怎么办啊?”
…………类似于此的对话持续了至少有三分钟。
陈龄笑了一下,拉开双肩包,掏出两包卫生棉,从缝隙递过去给隔壁,然后她听见,“陆宁,陆宁,有人拿给你了。”然后那边传来另一个声音,很惊喜的感谢声。
陈龄一直没有出声,她知道那个陆宁不是陆宁,却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那时候,她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
陈龄找了个三十块钱一夜的小旅馆,房间简陋,有古老的电视机和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被褥。没有洗澡,随便的一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去了。
凌晨。
被冻醒,大脑异常清醒,头部微微作痛。
陈龄掏出手机给陈寅发了条短讯:我在哈尔滨,你要不要过来?
过了半晌,陈寅的电话打了过来,还是沉稳温和的声音:“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回家来啊,你在哈尔滨做什么?”并没有问起是不是跟杨盾在一起。
陈龄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买了一张去齐齐哈尔的火车票。
晚饭,小舅妈忙里忙外,跟陈龄不断客套着。
看着坐一旁抱着两岁的女儿傻笑的陈寅,陈龄脑子一发热,脱口而出:“我被杨盾打了。”
陈寅怔住,皱眉,语气上扬,“杨盾看上去不像那样的人啊。”陈龄庆幸自己还是有理智的,她差点就说了:“男人是能用看上去的么?陈寅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会这样那样的人吧?”最后也只能自己笑自己。
睡觉前,陈寅问她:“还没忘了陆宁么?”她点头
陈寅叹了口气,“早说过叫你忘了她,不然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陈龄笑,说:“晚安。”
一个星期后,杨盾终于来电话了。
“你要跟我离婚么?”杨盾问的很直接。陈龄往切好的西红柿上洒白糖,然后大口大口的吃,吃完了发现杨盾还没挂,就问:“陆宁呢?有跟你在一起么?”杨盾没想到她这么问,无奈的说:“这是我们的事,跟陆宁有什么关系?”
即使,明明知道,陈龄不爱自己,但杨盾还是不能接受两个人的婚姻变成三个人的角逐过家家。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陆宁?”电话那头沉默了,陈龄笑。
陈龄突然有一种幻觉,杨盾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拧着好看的眉,清澈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像是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委屈,惹人心疼。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不清醒,硕大的迷宫,没有出口。
杨盾说:“陈龄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陈龄想了想,说:“我没钱买机票。”“我帮你订。”杨盾的语气跟以前任何时候一样纵容。
厦门福联酒店。
陈龄又笑了,连家都不用回的么?
杨盾在抽烟,他极少抽烟,看见陈龄进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丢给她,陈龄点起来,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身边。
“还疼么?头?”杨盾知道陈龄不会不跟他计较的,她说过,她从小到大,最痛恨的就是家庭暴力。陈龄把整个人往床上一摔,大大咧咧的说:“我是野孩子,怎么蹂躏都死不了。”“那,你会跟我离婚么?”杨盾又问。
陈龄坐起来,笑的像孩子,天真无邪,酒窝逐渐加深。笑了好久,然后很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会。”
这次躺下来的是杨盾,声音空荡荡的,漫无边际,“我总是觉得,我在你们两个之间很可笑,像是牛与斗牛士之间的那块红布。”“是的,你很无辜。”陈龄点点头,又一次躺下来,把手放在他喉结上,下意识的用手指画着圈圈。“陆宁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杨盾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前两天。”陈龄停止手指的动作,“为什么告诉你?”
“因为她怀孕了。”“哦?那孩子是你的?”陈龄平静得几乎可以算得上冷漠,让杨盾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女人啊,就算随便说句话,也知道怎么伤我伤到最深。”陈龄的态度明显是早就已经适应,手指灵活的一个一个解开他衬衣的纽扣,然后再系上,再解开再系上,不断循环着。
“我……”陈龄很干脆的打断他的话,不让杨盾说下去,“不用解释什么,你很清楚的,就算我难过。”说到一半的话,没有任何再继续下去的意思。
杨盾知道,这已经是最慈悲最怜悯的伤害了。
陈龄跑到网吧,对着一个她已经依赖上瘾的网站发呆,淡淡的橘色有点让她犯困。
这时陆宁发来了一条短讯。“杨盾喝多了。”陈龄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打了好多字,又一个一个删除,然后又噼里啪啦打上一堆,又删掉,最后也只发出了一个字,“嗯。”
“我知道你回来了,他是你老公,你就这么不闻不问么?”陈龄回复,“不是还有你么?”把那句(他还是你孩子的父亲吧)给删除了,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不愿意伤陆宁的心。
陆宁没有再回复了,过了两个小时,有来电。陈龄毫不犹豫的接起来,“陈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伤害杨盾,我会杀了你的。”“是吗?我知道了。”陈龄等着陆宁挂了电话,然后搜索了一首歌。
莫名其妙的笑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哭了。
如果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那谁来为我受的伤害买单呢?陆宁,你不依不饶的纠缠了我九年,我又该杀死你多少次呢?又或者是,我该杀死自己多少次呢?
屏幕里,有单眼皮的女人在唱一首很古老的情歌,“直到肯定你是真的……为了你……我愿意……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陈龄想起自己写过的一句话:如果没有你,我不属于任何地方。
至少还有你,让我知道什么是难过,让我懂得,这是什么地方。陈龄这么想。
没过多久就是春节了,杨盾说怎么也要过完年再离婚,陈龄表示无所谓。
日子算是很平静,唯一算得上波澜的就是陆宁的妊娠反应很强烈,她怎么也不肯打掉。陈龄其实很想挖苦她:“真的是杨盾的孩子么?”不过也只是一笑了之。
陈龄跟杨盾说:“陆宁生也好,省了我遭罪。”杨盾抽烟不说话,近来他抽的烟已经越来越多了。
除夕夜,陈龄喝的一塌糊涂。最后是陈家老佛爷出场夺下酒杯,才算压住场子。
杨盾把她拽回了家。
陈龄打他,一边打一边哭,大声的哭喊。
“你知道几年了么?九年!今天过后就是十年!十年!你知道她在这十年里说爱,爱过多少男人么?十三个!加上你算十四个!我他妈的等了她十年!什么都听她的,包括嫁给你。现在倒好,她说要为了你杀死我,那我应该去杀谁?我该去伤害谁?我从十六岁爱上她之后就从来没有变过!从没变过……从没变过……”
捶打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陈龄搂着被子自己哭。泣不成声。
杨盾没有见过这样的陈龄,包括陆宁,或者是认识了陈龄十几年的冬,夏,甚至是陈龄的母亲,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陈龄。
陈龄从来都是温和,略带孩子气的笑。
无论怎么被伤害被**或者是被宠爱都显得云淡风轻的人。被用在陈龄身上最多的词汇就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或是温柔或是冷漠。
杨盾知道她是累了,那么憋屈的爱一个人,爱一个不可能的人十年,用一种忍耐到偏激的方式。
“陈龄,放手好不好?”他乞求她。
“你知道么?陆宁啊……就像鬼魅一样,我摆脱不掉,摆脱不掉。”陈龄又笑了,好像是下意识的,脸上一定要有笑容,“她也是个好女人,一定会是个好老婆,不如你娶了她吧。”说完就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杨盾拨通了陆宁的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出来,陆宁让他稍等片刻,一会儿打来。
过了几分钟,陆宁回电,说可以出来了。
“陈龄呢?”陆宁四处张望了一下,杨盾并没有从她语气里听出期待,静静的说:“睡了。”不想让陆宁知道陈龄醉酒的事情。
陆宁挑起眉看他,眼神意味深长,“陈龄睡着的时候可以性感的很,你居然舍得来找我。”“是么?”杨盾想起陈龄睡着的样子,笑了笑,他从来不敢去招惹睡熟的陈龄,被吵醒的大狗的利齿可是很可怕的。
陆宁乐,语调悠悠,“你不觉得,陈龄她,如果是个男人的话,一定是个尤物么?”杨盾也乐,“所以,当初你才会那么疯狂的追求她么?”陆宁赞赏的看过去,“我没跟你说这个啊,你居然猜出来是我追她?”
“其实,陈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爱人,所以我猜是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爱她的时候,是真的爱了。”
“嗯,不爱她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
“我不可能喜欢一个女人的。”
“但是你让一个女人喜欢上你了。”
陆宁点起一根烟,不说话了。、
她对陈龄不是不愧疚的,也不是不厌烦的,却偏偏舍不得。其实她也说不好对陈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至少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的男人,这么多她觉得爱也说过爱她的男人,竟没有一个像陈龄这样,十年不变。
杨盾的口吻突然变得挑逗,暧昧十足。“陆宁,你觉得,是陈龄吸引你呢?还是我?”陆宁歪着脑袋看她,晚风吹起她的头发,轻飘飘的,“当然,是你。”杨盾又问:“那,是我性感呢?还是陈龄?”“当然,是你。”
“既然这样,那我跟陈龄离婚,你嫁给我吧。”杨盾低下头吻她。
--------------------------------------------------------
在水区发过 因为沉了
所以不好意思再去更新
就来这里更吧 …… 反正也是要集中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