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在众多职业中,我选择了危险、选择了挑战,选择了在庄严的国徽下,那一身黑色的挺拔(虽然很多人说我们披的一身熊猫皮);我深知,在和平年代里警察比军人有着更多的流血和牺牲,我懂得,在宁静的夜晚中,警察有着比星星更多的守望和牵挂(我的牵挂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小弟,守望的是小弟找个好媳妇,人头猪脑的除外),我无怨、我无悔,千里追凶,我踏破铁鞋;百业兴旺,我护驾守航(从来不收保护费),可是……许许多多的人却认为我们这些穿警服的就是一帮合法的土匪,明抢明夺;面对流言蜚语,我无助彷徨,我厌恶那些坏了汤的老鼠屎,我愤怒那些害了群的劣质马,无私的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行为准则,鞭笞着我牢记人民公仆的身份,提醒着着我警惕糖衣炮弹的攻击。
正所谓人民爱我,我爱人民,我喜欢聪明、对社会有所作为的人,我一直认为,只有对社会有了贡献的人才能称之为人民,才能享受法律规定的一切权利和福利,我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对社会有所贡献、有所作为的人,面对善良的人民,我无私慷慨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面对给社会增添麻烦的人,我会使尽一切办法,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昕姐,这是您的营养品。”
鲁冰花小心翼翼地把一大包刚从药房拿回来的营养品给我看,什么蜂蜜啊、大枣啊、脑白金啊、娃哈哈啊,还有一大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外国进口玩意,我叫鲁冰花全都收拾起来,一会儿带回家去,吃不完的拿去送人好了。
“姓唐的,你够了没有?”
那个小记者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眼也懒得抬,继续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只不过擦破了块皮,你居然死皮赖脸要在医院住两天,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无赖啊!”
小记者眉毛和眼睛都皱到了一块,活象棵包心菜。对于这种给社会制造不稳定因素的捣乱份子,我连话都懒得跟她说,翻了个身,干脆用被子蒙住耳朵,既然她从姓秦的那里得了不少好处,那我就帮她多花点钱。
“冰花,这里太吵。”
跟不合我口味的人说话我一向用词简洁,还好鲁冰花不是完全没有智商,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把病房门一开,叉着腰朝小记者说:“听见没有?还不快走?”
“你!”
姓米的记者恐怕已经气得快吐血了吧,虽说是个记者,但是她的脑子却糊涂得很,虽然我是在下班时间帮她追凶受伤,但是我还是可以算作工伤报销,她却像个大款一样,张嘴就在医院夸下海口:“医药费我全包了。”我知道这笨女人是不想欠我个人情,既然她这么够意思,那我多多少少也得替别人把脸面撑足。
“冰花,屋子里有些冷。”
鲁冰花赶紧把屋里的空调打开,温度调到25℃。
“热死你个死警察!”
我听见姓米的记者低声狠狠骂了一句,转身走出病房,我的心情也像病房里的气温一样,热乎乎暖洋洋,惬意舒服,反正这死记者喜欢在报纸上胡言乱语,吭蒙拐骗,这次被我抓到非榨出她一层油不可,就算我劫富济贫,为民除害好了。
“叮当、若风,你们来得正好!“门口又传来米记者的声音,看样子朱叮当和秦若风都来了,我掀开被子坐起,半靠在枕头上,看看她们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样。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我示意鲁冰花开了门。
“表姐,你怎么来了?”鲁冰花这个没出息的女人看见秦若风就像蜜蜂见了鲜花一样,一下就粘到她身上,不停地替她拍着肩上沾着的细尘,简直恨不得替她把全身衣裤都整理干净,口里还不停的恭维说:“地方太小,真是委屈表姐了。”
可是姓秦的却看都不看鲁冰花一眼,站在门口抱起双手,两眼直视着我,无动于衷。
我的脸上早已经写满了不快,开口叫鲁冰花说:“这里没你的事,去把我的袜子洗了,洗不干净别回来。”
“可是……昕姐,这里没洗衣粉……”
鲁冰花被我在大庭广众下叫去洗袜子,窘得就快找个缝钻进去,我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不知道生活疾苦的社会寄生虫就应该这样对付。
“没洗衣粉不会去买吗?还要我教你?”
“我身上没钱……”
这鲁冰花也实在太丢人现眼了,我从衣服包里摸出五十元丢给她,看着她低头匆匆跑出门,然后抬眼继续和姓秦的对视,我们的目光在空中撞击,迸射出火花,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占据优势。
“她好歹是你弟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朱叮当看鲁冰花走远了,这才回头质问我说,听她的语气好像我上辈子欠了鲁冰花的一样。
“什么弟妹?我从来就没承认过她是我弟妹,我弟弟就算再不中用,起码也不应该找个白吃白喝白拿白用的社会寄生虫。”
“你!你这个死警察!”姓米的记者好像恨不得要动手打我了,呵呵,真是好笑,说不过就要动手打人,怪不得只能做个胡说八道的记者,我倒真希望她立刻动手,袭警的罪名可不小,我正想请她到监狱里坐坐。
我拿了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故意漫不经心的激怒她:“怎么?想打我?看你瘦得就像索马里难民一样,还想打我?”
米媛淑看样子忍不住了,脸色憋得通红,活像个猪肝,朱叮当赶紧用力把她拉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我咬了口苹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
这时候秦若风终于发话了:“叮当,你和米媛淑先出去,我想跟唐督察单独谈谈。”
“嗯。”朱叮当还真是听她这个“老公”的话,我轻蔑地嘲笑了她们一声,朱叮当一下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满不在乎,干脆把手枕在了脑后,微笑着看着她把门轻轻关了过去。
秦若风在我的床前来回踱了几步,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就在我的床边吸起了烟。
“喂,这里是医院病房,请你不要吸烟。”我厌恶地用手拍散面前的烟雾,有些恼怒地说。
“是吗?”她弹了弹指尖的香烟,故意把烟灰抖落在我的床头柜上:“最多交些罚款就是了,唐督察该不会因为在医院吸烟就把我抓去警局吧?”她戏谑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大不了的神情。我暗暗咬了咬牙,我恨透了这帮拿钱砸人的有钱人,好像整个地球都是围着他们转的一样。
这个秦若风,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就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我还在警校学习时便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她表面上是个不可多得的成功女强人,纵横商界的青年菁英,但是我直觉里却一直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要知道,想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还把事业发展得这么大没几把刷子可不行,可是我从来没查出过她跟哪个势力有过任何正面冲突;就连在警局内部,那些当官的似乎也不想多过问秦若风的事;一眼看去,好像不管黑道白道,大部分的势力都会让她几分,或者给她留几分面子。仔细想想,即使她有个当市长的继父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这个姓秦的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我对她的怀疑越来越多,对她的势力和动作也特别留意,可是我一直抓不着她的把柄,直到我通过鲁冰花的口风查出了她仓库里一批还没来得及转移的军火,虽说只是一个小仓库,但是军火数量却已经非常惊人,比前一年警方查出的私藏枪支总数还要多上五倍。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对她的背景逐渐有了个大致猜测,这女人背后似乎牵扯着一个大型军火走私集团……
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了现实,定定地看着面前她的眼睛,琢磨着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慢慢走到我脚边,忽然撩开被子,我惊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她仔细看了看我右腿上的伤,绷带缠着伤口,隐约还有红红的血迹,面无表情地问说:“你拼死拼活的干……一个月拿多少工资?”
“用不着你管。”我也不冷不热地回敬她。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抹迷死人的笑意,从怀里摸出一只皮夹子,抽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我的名片,也许不久以后你就会用得上……”
虽然我很想把她的名片扔出窗外去,但是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做这样的事,礼貌我还是有的……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获得了今年的金芙蓉奖章,好好干,别给你们这些做警察的丢脸。”秦若风收起满脸的笑容,开门离开了。
听到这条消息我并没有感觉一丝一毫的开心,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这枚金芙蓉奖章颁发给我很有可能是她计划中的一步,她究竟在盘算什么?我想了好久,心渐渐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这女人给我一种很深的压迫感,我预感到今后的日子不会太轻松,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我拿起柜子上的名片,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有扔到楼下去,而是放进了随身的皮夹……
嘻嘻,我学聪明了,从现在开始,没30篇回复不更文~yamiboqe013 (这章虽然不搞笑,但是是承上启下的一篇~yamiboqe0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