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虫,木马,杀阿杀杀光了,真痛快!
我回来了,暂时更新。
我发现,我果然对“杨”这个姓氏太偏爱了。
现在我惊恐的发现,我真的要写长篇,虽然比不上LC大人,但是绝对比得上大梦的字数。
驸马,你就在我的折磨中坚强的成长吧!
第八章 江山大乱王易主斩草除根,心结难解爱子情血咒托孤。
覆地翻天倾江山,枭雄伟才均气短。
王朝飘摇终难复,末世帝王泪未干。
乱世红颜心长恨,不为天下为血缘。
漫世杀戮斩根脉,生死存亡一线悬。 民嘉宗二年,秋猎之场,一只冷箭倏然向正在围猎幼鹿的杨纪政射去,但是却是射偏了,射到了他身边的一名侍从,由此,拉开了长达四个月的内战序幕。
身边的御林军忠心耿耿护驾的行为使杨纪政顺利的逃出了狩猎场,但是在他返回皇宫时候,却又得到了消息说齐公贤已经逼宫,占领了宫廷。他顿时眼前一阵晕眩,几乎跌下马来,幸好被身边的随从扶住。
“那么,”他勉强打起精神来,紧紧盯着来报讯的那个年轻侍卫,实在是很年轻,甚至连胡子都没有长出坚硬的部分来,而最显眼的,是他的一脸血污,看来是经过了激战的:“宫中现在情况如何?戍京的大臣们如何?两位皇后如何?小皇子和公主如何?”
一连的四个“如何”说得缓慢而又低沉,而那人的回答则让杨纪政重心不稳,真得晕了过去。“国舅爷苏伯卿及时进宫保驾,小皇子和小公主都被安全护送出宫了。杨大人护着苏皇后在被人围困到了毓秀宫之后,宁死不肯出来受降,结果被下令一把大火烧了毓秀宫……”
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之中,杨纪政睁开了眼,吐出一口血来,泪水顿时涌出如决堤之江,咬牙切齿说道:“是谁下令放的火?”
那人迟疑了,终于跪下来说:“陛下,是徐皇后。”
杨纪政闭上眼睛,心如刀绞,双拳紧握,攥了一把曾属他杨家的黄土,终于站起身来,脸上却变得神情冷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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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的大火被及时赶到的齐公贤制止了,但扑灭了火之后,宫墙已经是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了昔时的风采,雕栏玉砌在此已化作了灰烬一般。走进宫内,已然没有一个活人了。徐菁芳冷笑着看着心痛神色的齐公贤,心中淡淡地说:“我连自己都舍不得得到的人,又怎会送与你?”
遍览周遭横陈的殿中尸体,齐公贤心中懊恼,后悔自己没能早些赶到,但是更担心的是两个孩子都被安全的送走了。忽然,他意识到这些个面目全非的尸首之中并没有孕妇,心又是一紧,难道逃脱了?
而他来不及想得再多一些,就看到徐菁芳脸色大变,捂着腹部皱紧了眉头,虽然没有为人父的经历,但是他马上意识到了徐菁芳即将生产,马上急急地喊道:“来人,传御医来。”
毕竟,现在在齐公贤心中,江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只是舍了一个苏若枫,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大事者,自当狠决。
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另一个女人吗?更何况,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就在齐公贤正式监国入主皇宫的同时,他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名恒。
与此同时,终南山上的忘尘观中,一长须男子望着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旁边陡然多了两颗明星,掐指清算,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稳唤道:“玄衿,你师兄离开有多久了?”
一个二十多岁道士上前答道:“师叔,已经五年了。”
“五年?”青衣摇了摇头,苦笑自忖:“你说要五年让我后悔,莫不是真的?”
抖了抖袍袖,从蒲团上起来,青衣将手背后,回忆起了那张清秀的小道士的倔强的脸,五年,你真的要让我后悔吗?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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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一朝天子,五世帝王,全国的勤王之师顷刻之间出动,势要捉拿反贼齐公贤、窦胜凯,然而两人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已经联合了各个地方的封疆大吏,相互配合。如益州太守尚骥,青州太守曹庆,徽州司马左荣,胶州都督杜臻等等,都已和这两人联合,一时间天下间织成了一张网,不,是两张网,一张是名义上支持支持杨纪政各路王公,另一张则是窦齐联军的关系网。早早护着皇子、公主离开的苏伯卿此刻发挥了绝对的忠诚作用,在杨纪政提起精神反击之前就已以国舅身份,以皇长子的名义组建了真正的勤王之师,迎杨纪政偏安咸阳,和敌人对抗。
作为西北大国,又是杨氏至亲,智彦自然免不了出战,倾全国之兵来帮助杨纪政,使这位亡国帝王感动非常,但是天大的感动,也及不上他正在望月深思时听到帐外回禀,说是一名年轻男子自称带着苏皇后来了那时的惊喜。
出门看去,正是一脸疲惫的杨尚文和苏若枫。
苏若枫此时居然还能够坚强的站在杨纪政面前,这是杨纪政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事情,然而就这么发生了,此时距那一场深宫大火,已然过了半月余。
死里逃生,不知是前人种因,后人纳果,还是上天悲悯,要留下苏若枫腹中的胎儿。
而杨纪政却不敢妄信上天,于是吩咐了可靠的人将皇子、公主分别转移了地方,派了死士追随,而苏若枫,也是被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他害怕,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自己都守不住。
果然,气数已近的大民王朝,没能有着苏若枫的好运气。不过三个月,在全国的一盘混战中,杨纪政的军队终于没能经受住袭击,在杨尚文面对着被劫持的妻儿,不得不投降放弃了守护咸阳的最后关卡后,风雨飘摇中消失了仅仅存立五代的民朝。
虽我之死,有子存焉。杨纪政眼见得敌军即将杀过来,他淡然微笑,似乎已经悟到了许多事情。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娶了徐菁芳却没能给他一个做丈夫应给的爱,后悔自己娶了苏若枫且向她强求自己得不到的爱,后悔自己太过偏信,后悔自己太过妒嫉,总之,这一切的后悔都已经注定了他要做出最后的决定——还好,我已经将该保护的人保护好了。
微笑之中,他拔出了青锋剑,那把苏若枫嫁给他之后却从未给他看过的青锋剑,那把他和苏若枫重逢之后才见到的青锋剑,那把太祖皇帝铸成的青锋剑——虽然杨纪政仍旧迷惑,这剑是怎么到了苏若枫手中的,但他听了苏若枫逃生的经历之后,就坚信这剑是为了救苏若枫而存在的,现在,他也应当用这剑结果了自己,结果自己这个给若枫造成了半生难过的人,若不是自己,若枫现在也不会落得个亡国的国母,不得不隐姓埋名。
然而,杨氏先祖的剑,又怎能用来结束杨氏子孙的命,一只手及时握住了剑锋,救下了即将自尽的杨纪政,青衣黯然神伤的模样似乎是作为杨家传人的他为自己家族的覆灭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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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嘉宗三年春,民朝覆灭,嘉宗战死,其皇后不知所踪。皇长子被一干忠诚之士护卫逃向也不知逃往何处,然而却引发了一场血洗天下,经过范围的缩小,对边关、深林等地的封锁,京城以北,长江以南,凡身高不足二尺儿童,身份不明者,非本地二十年以上住户所出者,无法证明身份者,无本地大夫稳婆作证者,均杀无赦。
这是齐公贤和窦胜凯择出的最血腥也是最正确的手段,天下大治的前提是天下大乱,趁着现在时局未稳,大乱天下,然后,才能斩草除根。
终于,在凉州的一个小小城镇之中,杨纪政的儿子杨德,终没逃过身为末世皇族的悲哀,在众多死士舍身护驾之后,也随着他不久前死去的那个同样幼小的妹妹而去。
如今,只剩下最后那一条不知所踪的根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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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寂空庵,是个香火不盛的地方,所以,大部分幽州百姓几乎不知道深山之中有这么个所在,不过,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幽州司马杨尚文此刻正面容忧郁的在山中的道路上走着,身边跟着一个年迈的老仆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孱弱的女婴——那是他唯一的也是亲生的孩子,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本来他是有妻子的,但是自从他投降归顺了齐公贤之后,他的妻子就自尽了,而他却又被封为幽州司马,这不能不说是太讽刺了。前朝的重臣,现在却成了蜗居一隅的小小司马,而且还是个孤家寡人。唯一的女儿也身体虚弱,经常生病,身边有经验的老仆人听说这深山中有这么一家尼姑庵,心想或许带了些仙气儿,没准可以为小主人祈福,就央求着闷闷不乐的杨尚文进山来。
心中难受的杨尚文面对着国破家亡,不得不叛离旧主,而现在又郁郁不得志,早就消磨了傲气,现在,最担心的就只有三个人:杨纪政,苏皇后,以及自己的孩子。
杨纪政生死不明,尽管大部分人认为他已战死,而苏若枫的行踪,却是全国上下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她怀着杨家最后的血脉——所以,现在幽州城的人都不认识太守和司马的模样,但是对苏若枫的样子,可是牢记在心,因为满大街都是她的绘影图形。而且,现在,已经夏天了,齐公贤和窦胜凯联手平定了国内的局势之后平分了天下,两方也开始了离心离德,但始终不变的就是对杨纪政和苏若枫的追查,如今京城以北、长江以南各地最常见的就是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士兵随意闯进民居,盘问着妇女和孩子,生怕漏过了一个。而许多无辜人家的孩子,也遭了齐窦两人定下的封杀令的迫害。
苏若枫一日没有被发现,这样的血洗山河就无法安宁,起码现在还有范围限定,再过一年,也许那两个人会把限制放宽,那时,又会是一场屠杀。杨氏其他的亲族,早已经在齐公贤逼宫当日被斩尽杀绝。
而此刻,杨尚文走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上,又见着了一队准备进山搜寻的士兵,还险些抢走老仆人怀中的孩子,幸亏有人认识杨尚文,才放过他们主仆三人。杨尚文现在是个没有实权的司马,说到底,齐公贤不信他,也忌他,毕竟,他曾经是杨纪政身边最信任的大臣。
添了香油钱,杨尚文叹了口气,看着虔诚中心的老仆正跪着向佛祖祈求着什么,孩子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惹人疼爱的表情安稳的睡在自己怀里。
走出庵门,他阴沉的看着这座古庵的外表,果然是人迹罕至,门口甚至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里捐过香油钱,门外倒是有不少树,郁郁葱葱,很有了夏天的意思——但它们只是充当了遮住善男信女们的眼的角色而已,也使杨尚文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
寂空庵,果然是个寂寥而又空旷的地方,时而的几声鸟鸣成了这里唯一听得到的音乐,但是却鲜见鸟儿的身影。草地倒是成片,但是却是杂草,可见没有人打理,即使有人打理,但是就凭庵内的那么几个人,以及没有众多香客的踩踏,草长得往往比人打扫的速度快。花朵,这里是没有的,满眼只有绿色——以及灰色,那是各位师太们的服装以及庵墙的颜色。
杨尚文走到树下,倚靠着树看着山岚缭绕,心中愈发悲凉,将孩子放在身旁,从怀中拿出了形影不离的土黑色的埙,十指归位,唇靠了上去,默默地吹出了一首曲子。
悲山悲寺悲古埙,悲人悲时悲音清。渺渺哀声入天庭,可怜无有子期听。这一幅画面,一个男人坐在一颗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古树下面,手执着不知有多少年的埙,吹着不知有多少年的悲凉音乐,身边还躺着一个虚弱的孩子,面对着一个荒凉的庵庙,这是如此的寂寞和悲哀。
但随即就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庵后的僧舍中传来了韵律相同的声音,但是不是埙,而是箫。竹制的乐器发出的声音尽管没有那么沉重,却是更加令人揪心。杨尚文倏的站了起来,向着那箫声传来的地方接着演奏。
但箫声很快就停了,换作了女子的清唱:“寂寞空庭情爱绝,寂静空灵埙箫咽。戚戚苍山念誓约,欲渡忘川魂飞灭。”一首《寂空吟》唱罢,杨尚文已经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娘娘。”
然后,缓慢的从后庭中走出来的一个瘦弱的女子,姣好的面容平静却又掩饰不住哀伤,身上穿着一身白衣,正是失踪已久的苏若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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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酸的寝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红润安详睡得很香的孩子,杨尚文环视了一下布置极为简单的卧室,又是心疼又是心酸,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没有别的物件了——除了杨尚文此刻正坐着的椅子。
这半年来,苏若枫就是在这个地方生下了自己最后一个孩子,度过了大民朝最后一段风雨飘摇的时光。这座寒酸的庵庙,成了堂堂天朝国母的避风港。
“娘娘,您——您还好吗?”尽管娘娘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苏若枫了,但是杨尚文还是恭敬地这么称呼苏若枫。
苏若枫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为什么不好呢?四弟。战场上冲杀的不是我,早早夭折的不是我,尽心尽力的不是我,我为什么不好呢?”她似乎是在问杨尚文,又像是在问自己。这半年来,她心中最大的疑问和痛苦就是:徐菁芳居然会私通齐公贤,楚韶灵居然是窦胜凯的妻子。两个人,都是杀她丈夫孩子的凶手的妻子,而又是她的姐妹和爱人。这是什么世界?
“您已经知道了?”杨尚文失声说道,他没想到苏若枫已经知道杨德杨菲已经遇害的事情。
“为什么不知道呢?”苏若枫淡淡地说,推开了窗使室内显得更亮一些,但是再亮也趋不走她心上的阴影。
“四弟,我知道你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忽然过身来,苏若枫直勾勾的盯着被忽然闯进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的杨尚文:“你投降怕是为了你怀里的这个孩子吧。”
杨尚文低下头来,苦笑着说:“娘娘,为人父母,哪个不爱自己的子女?只是我的不忠累了上天降罪于这个孩子,让她的母亲早早的就走了。”
苏若枫默默地走近抱住了那个虚弱的孩子看了看,长叹一声,垂下眼来摇了摇头,这孩子命不会长。
“娘娘,您今后打算怎么办?”杨尚文看着苏若枫脸上的落寞,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忍不住先关心自己的主子。
“还能怎么办?或许就会在这里隐居一世。”冷笑挂在苏若枫的唇边,让她看起来更加寂寞。
杨尚文犹豫着,就算是这样也不安全,因为看样子那些士兵不会放过对这里的搜查,如果被外面正在到处乱转的士兵们发现了这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不可以……”杨尚文解释着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但是由于太过心急,说得磕磕巴巴。最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然后说:“不如这样,您还是马上乔装一番和我回城吧,我毕竟还是个司马,也许能够保住您和小主人。”
苏若枫迷茫的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揣测那个小东西知不知道自己正在面临的境地,忽然又笑了:“生不如死的在恨与不恨之间再活下去对我来说是个煎熬,四弟,而且依你所言我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
杨尚文急了,“扑通”跪在地上:“娘娘,您必须得活下去,小主人必须得活下去,这里太危险,到处都是齐公贤的追兵,稍有不慎您就会被发现,那样的话,臣就更加对不起皇上了。”
苏若枫不想给这个忠心耿耿的人带来麻烦,所以尽力推辞,但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的安全现在是最大的问题。身为母亲,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然而,明显的,这孩子若是还和自己在一起定然会遭受灭顶之灾。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尽管她心知肚明,但她不愿说出来,说出来,太残忍。
忽然,她看到了怀中那只碧绿的笛子,将它拿了出来,轻轻抚着那触手生温的玉。这是杨纪政在送她离开的时候给她的,作为她将青锋剑给他的交换,同样,也是诀别礼。夫妻三年,无论如何也对他有些感情,尽管这种情感只不过是亲情而非爱情。苏若枫回忆起了杨纪政对她的好,心中一痛,喃喃地说:“我应当给你留下……也算是报恩还债了……”
她仰起头,神秘地对杨尚文说:“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先出去,我要处理一些私事。”
杨尚文马上站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出了门,抱着自己的孩子在门外等着。
房门默无声息的关上了,似乎听到了纸张“窸窸簌簌”的声音,好像是苏若枫要写什么东西。
山中雾气渐散,太阳高照,接近中午,杨尚文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接近一个时辰了,但是苏若枫仍旧没出来。
杨尚文心中已有隐忧,但是碍于礼数不敢进去。忽然,听得极为嘹亮的“哇”的一声,室内的孩子大声哭了起来,这是杨尚文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冲进房门,登时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苏若枫手执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那剑现在垂着正慢慢地往下淌血,床上的孩子浑身是血在满是鲜血的被褥之中挣扎着哭泣。杨尚文半天没回过神来,只是当苏若枫转过来面向他微笑了一下之后,他才猛然发觉苏若枫胸口那一片殷红,他马上明白了:那床上的,那剑上的,全是苏若枫的血!
“娘娘,”他飞奔过去,扶住了正在倒下的苏若枫,心如刀割:“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苏若枫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越来越虚弱了,她微笑着用苍白的嘴唇说:“我说了,我不想痛苦的活,我不知是否该恨她,不知该怎样面对她,而且,我要保住我孩子的命;而且,我要偿他的情;而且,我要报师父的恩……我——”“噗”又是一口血。杨尚文垂下头来强忍泪水。
“四弟,”苏若枫费劲地指着桌上的两封信,艰难的说:“把它们交给皇上,交给皇上。”
“可是,皇上他——”
“呵呵,他不会死,师父也不可能让他死——告诉他,我给孩子二十年,给他五年,剩下的由孩子自己决定……”
“什么?”显然,杨尚文根本不明白苏若枫话中的意思。
“你只要如实地说就是了,”苏若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另外,我要你照顾我的孩子,照顾我的孩子,你必须照顾好——我要你起誓!”
杨尚文终于忍不住了,这是他这个男人今天第二次流泪:“臣以亡妻起誓,定然照顾好小主人,哪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誓死保护!”
在自己泣不成声地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再睁开眼,那个曾经大闹扬州,艳动天下的苏若枫已经香消玉殒了,她的眼角,也残留着未尽的泪……
就这样怀中躺着苏若枫,杨尚文愣了好久,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终于在听到庙外的嘈杂之时他清醒过来,心中紧张万分。急忙将床上的婴儿用干净的襁褓包上,然后递给了在门外久候的老仆,吩咐他马上躲到林子中去。
然后将自己的女儿放在床上,在放下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撕裂的声音,但终于忍住了一切痛苦,因为没有时间让他痛苦。在他拾起地上的剑之后不久,一列士兵就已经闯进了后院,为首的那人惊讶得看着一身是血的杨尚文以及躺在地上的苏若枫和床上哭闹的婴儿,满脸的不解与疑惑:“杨大人,你这是——”
杨尚文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地说:“前朝皇后苏若枫,已经被我杀死;前朝遗留血脉,就在床上。”
半个月后,杨尚文因为立了大功而被晋升为幽州太守。
封杀令彻底解除,因为已经用不着了,但是,死去的人,也已经回不来了。
本帖最后由 西瓜ll 于 2007-6-13 19:20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