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潆洄 于 2009-8-17 23:08 编辑
作者言:此篇文上接我06年送給夏樹的生日賀文之後續,連接地址如下:http://www.yamibo.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1531&extra=&highlight=&page=1
如果不看前文,此篇也可獨立成章,問題不大。此為生日禮物之一,有一就有二,我預計會再寫另一篇於生日當天送出,端看時間是否來得及了,如果來不及,那麼那篇就當遲到的禮物吧。至於這篇當然是快遞的禮物啦(笑)
分前後兩篇完結,以上。
現在距第一個雨季過後已經是第三個月了。
奈緒知道自己時間所剩不多。沙漠都市溫德布魯姆連接其他城市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沙舟,其使用反引力動力裝置來驅動,于沙面表層2米處作浮空飛行,船體滑過的區域蜿蜒出一條美麗的波浪狀彎痕,眾人稱其為沙舞,那是浪漫的呤遊詩人口中出現頻率坡高的一個辭彙。這條道路每年下半年都有一段時期被閉道,因為那滂沱的大雨會讓部分地段的地下岩質層裸露于地表,沙舟一旦接近就會擱淺,而雨季剛剛過後的時段更是危險,混合入泥漿的沙堆在烈日曝曬下迅速乾涸凝結,形成中空的沙蜂窩,平時看不出來,一旦有重物踏入就會崩塌,將進入的一切全部掩埋。
所以奈緒必須儘快了。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始閉道,到時候哪怕她出價再高,也沒有一家地下沙舟敢接她這擔生意。當然她也可以選擇物質化直接飛出去,不過那樣一來就被那個人知曉她的舉動了,以她學園長的許可權完全可以直接聯繫真祖終止她的物質化,到時候可就死得很難看了,試想從幾千米高中墜下,不死也殘了。
必須儘快決定,否則……
她皺起眉頭來回踱步。否則會如何?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直覺在告訴她,如果不這麼做一定會發生很嚴重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嚴重到何種地步她不想去思考,這也是她最近煩惱的根源。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去學園長房間了——久到她都快忘記那個人的味道了。
在避無可避的公開場合的相見,卻讓她怒火隨之而來,為什麼那個人可以如此平靜,毫無反映?對於自己刻意的回避顯得無動於衷,更確切的說是毫不在意。思及此嘴角抿成了一直線,不顧周圍眾人的驚訝於會議中途掉頭離去。使用物質化離開這裏被她第一時間否決掉了,並不是怕夏樹真的會讓她從空中掉下來……
——其實更有可能對於她的離開,夏樹不做任何一絲一毫的反映。這才是她恐懼的根源。
※
玩火者必自焚。這句話她總算是深刻清楚明白的體會到了,沒有什麼比現在更讓她懊惱了。本來已經長及肩胛的頭髮在某次沐浴過後,夏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溫柔擦拭動作下讓她整個人驚得跳了起來,衝動之下她立刻拿了把剪刀嚓嚓幾刀就將頭髮給剪短了。夏樹當時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彎下身揀起一把碎發在指尖搓揉。在奈緒奪門而出時似乎聽到那個人喃喃著念叨了一句:好可惜……
那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自此之後她再也沒去過夏樹的房間。而現在她竟然又回來了,還站在那老地方,當然地上的碎發早就打掃掉了。她抬起頭,眼前是夏樹假寐的臉,絕對不可能睡得那麼熟的,所以是在等我先開口嗎?奈緒尋思著緩緩走近,近距離的審視那個人,和以前一樣,不曾有過什麼變化,只是那皺起的眉頭今晚似乎糾結得更深了。視線移動到夏樹放置在茶几上的左手,奈緒略微詫異的挑高了眉,那裏有只空的高腳杯,一隻傾倒了的高腳杯。桌面上有著大灘的酒液,正沿著桌腳往下流淌,就連夏樹指尖也沾染了晶瑩的紅色水滴。
她可不認為那是夏樹不小心打翻的。
突發的念頭讓她朝前跨了一步,膝蓋已經可以碰到夏樹的腿了。猶豫只持續了一秒,她就將膝頭抵上了沙發,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夏樹猛得睜開眼,驚訝的看著她,兩人早已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但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她們從來不曾有過什麼親昵的舉動,甚至是比普通同事更加的疏遠,這條規則她們一直很有默契的遵守著,從沒有人試圖打破。
「終於肯睜開眼睛了嗎學園長大人?」
「新遊戲?」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夏樹定了定神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對啊,好玩吧。」
「的確有趣,剛才你令我產生了片刻的驚訝。」
「那麼遊戲繼續吧。」奈緒抓起她的左腕,一口就含住了那沾染上酒液的指尖。於此同時她閉上了眼,雖然無法看到夏樹的表情,但從她突然僵硬的身體可以知道她感受到了,而且反映激烈,想到這裏奈緒有些惡質的笑了。
「不許笑!」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她笑得越發放肆了。
手更是肆無忌憚的抓住了夏樹的衣領粗暴的拉扯,厚質的浴衣被從肩頭扯落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沒容她進行下一步動作,手腕便被抓住了。迎接她的是夏樹微帶慍色的臉,將奈緒的手拉離自己身體,她淡淡的道:「有些過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阻止我。」有些掃興的聳了聳肩膀將身體退開了些,人卻並未站起。順勢拿起那只傾倒的酒杯,另一手拿過酒瓶為自己滿滿的斟了一杯。奈緒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夏樹也沒有再推阻,但她顯然對於兩人現在依舊交纏在一起的曖昧姿態不太滿意,那眉頭又糾結了起來。
咕咚咕咚幾聲,半杯酒就下肚了,奈旭擦了擦嘴角露出滿足的神色。
「別這樣看著我,這半杯給你如何?」
「不用,我今晚的量已經到了。」接過奈緒的酒杯欲放置於一旁,卻被劈手又奪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全給我好了。」仰頭只一口就喝幹了。
「這麼喝很容易醉的。」
「難得糊塗一次也好。」空酒杯被她遠遠的擲出粉碎在牆角。
「你——唔!」夏樹疑問的話被堵回了口中,奈緒的突襲殺了她個措手不及。那個強勢的吻帶了狂野的味道。
「剛才浪費了太多時間了,現在安靜些。」粗重的喘息,吐息間儘是醇厚的酒香,真的有些醉了。
倏的一下,腰帶被抽離,本就松垮垮的浴衣自然得朝兩邊滑落,奈緒的手指順著夏樹頸部線條滑下,掌心輕輕的抵在心口的位置。
「你現在在想什麼?」那生命的律動讓奈緒感覺很好。
「思考使用的是大腦,而非心臟。」
「那麼,請你告訴我,為何現在跳得那麼快呢?」呵呵笑著,奈緒俯下身,將自己的下顎枕在夏樹肩膀上。
「也許……」夏樹閉上眼仰起了頭。那原本按在胸口的手朝下延伸,和另一隻手一起在後腰交匯,奈緒緊緊的擁抱住了她。
「——我也醉了吧。」
※
喘息聲漸漸平復,夏樹撐起自己的身體往床邊移動,和以往一樣,她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和奈緒同眠,只不過這一次……手臂一軟她又倒了回去。酒精當真害人不淺。
奈緒好笑的看著她撐起又倒下,進行著周而復始卻毫無結果的迴圈。真是不死心呢,頑固不化的倔強派,奈緒用腳輕輕踢了她一下,隨著夏樹一聲悶哼,她又倒下了。
「哈哈哈哈~~~」奈緒笑得抱著被子滾來滾去,不時的用腳踢或勾一下那艱難爬起的人,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倒回去。
「你給我夠了哦!」夏樹咬著牙說,那兇狠的語氣配上明顯輕飄飄的聲量越發顯得她虛弱不堪。
「夠了的人是你吧。」奈緒眯起眼,一抹壞笑出現在嘴角,再度將夏樹踹回床上。條紋團團長大人伸了個懶腰,抖開被子蓋上自己也不忘分一半給旁邊那人,閉上眼的同時疲憊感洶湧而來,沒再理會夏樹她兀自進入了夢鄉。
自那晚之後,她們再也沒有發生親密的舉動。奈緒似乎愛上了擁抱,無人之際總喜歡環抱住夏樹的身體,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直到她耐不住疲憊沉沉睡去。夏樹也沒再拒絕與她同床共枕,令她意外的是,原本常常發生的午夜驚醒自此消失。
很快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個雨季眼看著就要來了,從近日明顯的降溫就可看出端倪,估摸著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在給夏樹遞上文件後,奈緒在其辦公桌對面坐下。
「我想離開一段日子。」
「去哪?」
「回家。」
「還會回來嗎?」
那手就抖了一下,奈緒詫異于夏樹的敏銳,她視線上移默默的打量著那個低頭審閱檔的人,該不會是隨口問問的吧。
「真廢話。真要走我會把GEM交還的,不會勞煩學園長大人您派特潛隊來抓我的。」
「是嘛……」夏樹頭也不抬。「我還以為你太無聊想找點樂子呢。」
「你才無聊呢!」
啪嘰——桌上的鉛筆正中夏樹肩膀。
奈緒氣呼呼的甩上門離開。沒想到心事竟然被她說中了,是自己太小看她了,還是臉上表情有那麼的明顯?她用力搓了搓臉,走廊上和她擦身而過的學生對她致敬的同時也投以了疑惑的視線,奈緒面上一紅,加快了腳步。
終究還是沒能走成。
下雨了。雨勢極大,出門打不打傘似乎沒有區別。記得剛來這所學園的時候,裸天的走道也好,草坪中的庭院也罷,所有的通道全部採用拱頂設計,鋪張浪費的厲害,讓當時的奈緒嗤之以鼻,一句“貴族小姐們的窮奢極欲”表達了她內心的感受。
後來待久了她也就知道了,原來這個不是為了賣弄,的確是因勢所趨。而現在,她就站在這個拱頂走道的末端,站在中庭的花房邊,任雨水透過並不細密的鐵柵欄濕透她的衣服。風大雨大,那身綠色的制服下擺被吹得獵獵作響,紅色的發梢不停的往下淌水。
咯噠咯噠的腳步聲從背後而來。
停下。
「公務——」倒灌入口的風讓她喉頭一緊,後面的話硬是給截了去。於是不得不側轉身面對她,奈緒為自己首先沉不住氣感到懊惱。「公務處理完了?」
「沒有。」夏樹緊了緊自己的大衣,臉色有些蒼白,可見這裏的風讓她感到極度的不適。
「那來這裏幹嗎?」
「怕你攜GEM潛逃。」——真是拙劣的藉口。
「你儘管放心,如果我真的要走,就絕對不會帶這個麻煩的東西在身上,讓別人通過雷達就對我的行蹤一目了然。」
湊近夏樹,奈緒甜甜一笑。「學園長大人似乎對這個『無形的牢籠』極為重視呢。該說你傻還是呆呢?」
「你既然如此認為又為何要接受這個無形的牢籠?記得當時你是一心想逃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吧。」
「沒錯。如果沒有遇到你,也許我現在已經在某個小鎮裏過上逍遙快活的日子了;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的條紋條紋團也許已經是泛大陸第一幫會了;如果沒有遇到你,我也斷不會再回加爾德羅貝;如果沒有遇到你……」奈緒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我的GEM是你親手給我的,也只有你——才有資格向我要回去。記得這句話,然後永遠都不要忘記。」
奈緒揚起下巴笑得灑脫,手指輕佻的撫過夏樹的臉頰落在左耳的銀水晶上停留了一下。
瀟灑的轉身走開,只留下夏樹在原地久久的難以回神。
奔回房間,奈緒抵在門背上喘息,捧住臉,臉紅得嚇人。「好燙。」
雨水沖刷著地面上的一切,肆虐的狂風很快將那身藍色長袍打濕。夏樹緩慢的抬起手輕觸自己耳際的GEM。
「——好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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