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老师提问谁是全世界最伟大的战士,凯斯温一定会说是她的父亲,而我则会回答说,答案应该是所有在战争中奋不顾身的士兵;
如果老师夸奖凯斯温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女英雄,我会小声嘀咕着说:“难道成为英雄的首要条件就是要长得像只企鹅?”我的小声嘀咕当然会让全部同学都听见,她的脸会倾刻间红成一片,尴尬得就像被人抓了现行的小偷;
每当测验的时候我会拼尽所有的努力和凯斯温竞争,我会花比别人多出几倍的时间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是学院里唯一可以用魔法和她打成平手的人,虽然我们还没有进行过徒手比试,因为她一直拒绝和我对打切磋,但是我已经决定,我一定会在毕业考试中当着全学院师生的面打败她,我要让她知道,我艾尔西没有一样不强过她。
一年的学院生活很快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全公会学院的人包括老师和院长都已经知道了我和凯斯温不合。爸爸和妈妈也听说了我在学院的事,他们俩询问过很多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也要求过我很多次不许再跟凯斯温过不去,因为这会破坏奎亚斯元帅对爸爸的印象,影响他的升迁。但我却一直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在我心里,爸爸一直就是一个不畏强权的男子汉,这些只是他的借口,他心里只是希望我不再欺负凯斯温罢了。只不过……当他们问我为什么老是要和凯斯温作对的原因时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原因,是因为她夺走了纳兰对我的关注吗?纳兰那个小白痴关注谁我才不在乎呢。是因为嫉妒吗?老实说,我甚至还不太懂嫉妒是什么感觉。嫉妒……应该是永远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吧,可是我并不想永远都看不到凯斯温,如果她某一天生病没有来学院,我甚至会感到一股强烈的寂寞,我喜欢欺负她,因为一个看似完美的小美人尴尬、窘迫、失望的样子会让人觉得非常有趣!
毕业考试一天天临近了,我忽然开始变得紧张不安。我已经放出话说一定会在徒手作战考试中胜过凯斯温,但是我目前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手里双刀的厉害我早就已经见识过,就连提那治老师现在也不敢说一定会胜过她,我亲眼见过凯斯温一刀划断过提那治老师手里的巨刃,我还得加紧训练才行,而且……我还可以进行一次小小的作弊……
徒手搏斗正是毕业考试的最后一项,我和凯斯温不出所料的进入了最后的决赛,之前的所有测验我都已经赢了她,如果这一局也战胜的话,我就可以当着全体学员的面给她一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那样的感觉一定非常不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凯斯温痛哭流涕的表情了。
一声哨声后,我和凯斯温开始了正面对决,我毫不留情,高高举起手里的魔杖对准凯斯温的脑袋一棒敲了下去,四周的人群不由发出奇怪的嘀咕声,谁也没料到我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发起攻击,因为这是最最低劣的攻击手段,我下方的空档完全暴露在了凯斯温面前。果然,她很快举起左手刀挡住我的攻击,右手刀趁机从下方划了过来。
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毫不犹豫的用魔杖朝她头上砸了过去,“噹啷”一声脆响,凯斯温的左手刀被魔杖砸出了一个缺口,她承受不住魔杖的冲击力,脑袋被我重重敲了一记,顿时眼冒金星,站不稳脚跟,在原地打了个圈,我瞅准机会,照准她的后背又是重重的一杖,凯斯温一下就被打趴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二……二十五秒……艾尔西胜!”提那治老师惊讶的宣布了比赛结果,我兴奋得几乎快晕了过去。
“等一等。”
头上忽然传来了院长墨菲先生的声音,他铁青着脸走到我面前,眼睛紧紧盯着我手里的魔杖,我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起来,好似快要跳出了胸腔。墨菲先生伸出手握了我的魔杖一下,随即转身大声宣布说:“徒手测试艾尔西的分数为零分,获胜者是凯斯温!”
人群里发出一片哗然声响,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扭头跑出了比赛场,躲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放声哭了起来。
我的骄傲、家族的荣誉,今天都被我丢得一干二净,我承认自己在比赛里耍了小小的手段,我在比赛时用了魔法,把魔杖忽然间增重了一百倍,但是这只是小小的恶作剧,我也没想到这么小的魔法也会被看穿,况且在真正的战场上怎么可能不使用魔法……为什么院长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戳穿我,还当场判给了我一个零分……我不服气,就算和凯斯温真正动起手来我也不见得会输给她,但是现在……我的毕业考彻底完蛋了,如果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留级……我想我会去寻死……
我独自哭泣了好久,灰濛濛的天空中传来了同学和老师叫我名字的声音,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急着找我,可是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所以,我把身子又往一个狭小的树洞中藏了藏。
这时,面前忽然落下一张手绢,我抬起头来,当看清手绢的主人时,身体禁不住一颤,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难堪。
我别过脸去,把身体紧紧缩在树洞中,不敢看向她。
她在我身边蹲了下来,说出一句让我无比错愕的话:
“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
我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
我依然别着脸回答她,这个答案让她多了几分窘迫,好像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手绢轻轻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珠,温柔得让我的心都快滴出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凯斯温会这样对我,我还以为她会和我一样毫不留情地羞辱我一通,然后幸灾乐祸。
我别扭地撇了撇脸,避开那张手绢,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她把手绢收了回去,又说道:“其实我是来恭喜你的……你的毕业考成绩很好,所有学员里排名第二呢,很快学院就会安排我们一起参加毕业旅行……”
“你是故意来羞辱我的吗?”
我语气冰冷的说道。
她摊开手里一张挂着红色勋章的纸张,指着上面我的名字说:“这是我刚从墨菲院长那里得到的成绩单,你看,你真的是学院第二名,你的其他测试成绩都非常好,就算有一门测试不理想,总分也非常高。”
我不相信的从她手里接过成绩单,当看见我的名字真的排在第二名时眼泪又不禁滚出了眼眶。
我吸了吸鼻子,任由她继续用手绢为我擦着眼泪,语气又开始变得那么不可一世。
“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觉得你会成为王国里最伟大的魔法师,所以我要讨好你。”
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手里的刀一下一下在脚下的泥土上划着。
“真的?”虽然知道她是在逗我开心,但是我心里还是出乎意外的开心,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夸奖会让我这样的舒畅,我发现,我似乎对她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
“当然是真的。”她朝我笑了笑:“再躲在这里不回家的话,再伟大的魔法师也会挨爸爸妈妈的训的。”
我一下省悟了过来,赶紧从树洞里钻出来,站直了身子。
“走吧,我送你回家,拖雷尔先生和蒂娜夫人一定都已经着急了。”
凯斯温牵住了我手,刹那间,我忽然有些脸红心跳,原来,纳兰的话都是真的,她的笑容真的很像天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挡住天使的微笑……
凯斯温,你……真的会成为我身边的天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