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gloves
更新时间:2008-05-15 00:48
点击:376
章节字数:5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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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碎碎念:

1.總算是...又能連上300了><

2.因為前面曾有人提蘭是否真的有喜歡哀,所以這篇是由蘭的角度寫的,內容與"晚安"(在1樓)相對照

3.光,在妳生日前上來了,感謝300吧,提前祝生日快樂XD









十四夜

始夜 --夜深--

我新婚的第二天,我先生送我的禮物是他盛大的喪禮…

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帶著潮濕的味道,有要下雨的趨勢,晾在外邊的衣服還沒收呢…

「蘭,妳還好吧…」園子走過來輕拍我的肩,身著黑衣的她滿面愁容。

「嗯…」一卻都好。

告別式上來了很多人,高中時代的朋友,受過新一照顧的受難家屬,爸爸的牌友,媽媽的同學,警視廳的警官,採訪的記者…小小的家一時間湧進許多人,許多人都擠到院子裡,在園子的幫忙下,才一一打發掉這些人。

我生命中最親的三個人,是多麼的偉大,在離開之後有許許多多的人為著他們難過,身為他們的家人,我由衷的感到驕傲。


雨落了下來…

「真的不用我陪嗎…蘭,妳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接近深夜,園子仍堅持著要陪我守靈。

「真的不用…」我露齒微笑「讓我跟他們獨處一會吧,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

園子抵不過我的的要求,由著家人接回去,偌大的屋子剩下我一個人,還有他們生前最好看的照片,爸爸認真的樣子其實還蠻帥的,媽媽不管拍什麼照片都很出色,還有新一…他總是笑的自信還有一點孩子氣,他真的真的很帥,在嫁給他之前就這麼想了…


淅瀝淅瀝…

窗戶外只剩下濃重的黑色,雨的味道散播,洗去下午的抑鬱,我得趕快去收衣服。


我將收下來的衣服攤在客廳的桌上,一部份已經淋濕,我拿起吹風機試圖做最後的挽回,”嗡嗡嗡”吹風機的運轉顯出夜的寧靜,我吹過新一的黑色西裝褲,這件濕的很嚴重,然後是新一的棉質白襯衫,襯衫乾的很快,我拿起來嗅嗅,有著吹風機溫暖的味道,這是我在新一剛上高中時的第一個生日送他的,沒想到他居然能穿到現在,樣子洗的有點泛黃,領口和袖子都帶著髒污,男人果然都不會整理家務,你倒好,現在這麼大的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來掃,一個人跑去消遙…


我向後倒在沙發上,直楞楞的盯著天花板,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事,遺產的繼承,告別式,警方的相關資訊…還有很多很多後續要處理,最突然的…還是他們的離開,可我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桌上的衣服大略都乾了,牆上的壁鐘時針指到一,不知不覺已經是第二天了,窗外夜色依舊濃的化不開,”喀喳”細碎的聲音,鑰匙開鎖的聲音,大門被打開,然後是幾近細不可聞腳步聲,是你們的靈魂嗎…我希望,儘管幽靈是不需要鑰匙的。

果然不是,我對上的是她冷清的面容和透出靈魂的冰藍色眼睛,感到有點恍惚,事情太多了,我都忘了博士也是今天舉辦告別式

「燈還亮著,所以就過來看看…」她的聲音透過陰涼的空氣,好不真實…

我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跟某個組織的關係,還有她跟新一的關係,所以我能責怪她吧,我能恨她吧…能吧…

「如果不是妳…就不會變成這樣…」拜託…讓我責怪妳吧

「如果不是妳…他們都不會離開…」我已經無法承擔了…

「都是妳…都是妳…」已經沒有人留在我身邊了…我還能等誰回來…

眼淚無可抑制的滾落眼眶,滑進口腔,淡淡的鹹味,總算是…落出來了…那不爭氣的東西

我雙腿一軟,身體失重,跌進她不夠溫暖的懷裡,她被雨打溼了,及肩的茶色短髮滲著細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肩上…

「留下來…」這個家太大了…寬闊的令我抓狂,毛利蘭很怕寂寞的…

爸爸,老是說自己還能喝好幾年酒,肝還有的撐呢…爸爸,晚安

媽媽,總說著不輕易原諒爸爸,等我結婚後才要回來…媽媽,晚安

新一,還有很多很多案件要你去查,還有很多很多犯人要你去抓,你不是說要整頓東京市嗎…

我攢著手中的白色棉質襯衫,和著她身上淡淡馨香,昏了過去…

「新一,晚安。」

後來從她口中得知,這是我昏倒前最後出口的話



二夜 --夜沉--

浴室裡一陣一陣的洗漱聲把我吵醒,沒有質疑,在門口把白襯衫遞進去

「新一,記得換下睡衣…」

手在空中懸了老久,沒有反應,於是我晃了兩晃提醒他

「嗯…」不是新一的聲音

衣服已然脫手。


她打領帶的動作越來越流利,我很喜歡從鏡子中看她專注的整理自己的儀容,襯衫略寬,西裝褲略大,把她襯托的更顯單薄,我從身後環住她,慢慢的整理她的領帶。

我應該還在新婚中。


「妳跟她同居!」園子的果汁灑了一桌子,蜿蜒著漫到桌腳,在地板上滴滴答答,開出一點一點小花。

我點頭,地板的上的花越發增多,我曾問她喜歡什麼花,百合,玫瑰,虞美人,三色堇…

她說,曼珠沙華--彼岸花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我去趕走她!!」園子還在講。

「不行。」我笑的嫵媚「只有我可以恨她。」

你們都沒資格。


夜已深沉,冷風從領口袖口往骨裡鑽,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的跺回家,沒人在的家。

纖瘦的身影靠在工藤宅的鐵欄杆,比路燈還孤單,看吧,她果然沒待在家,只穿著早上出門的白襯衫,她的手比我還冰,把手移到她胸前的衣袋,幸好胸口還是溫暖的,心臟還規律的工作,我勾起她的藍色領帶,她手伸至我的腦後,角度取的剛好,經驗老到,領帶這種東西就是設計來接吻的。

我還需要再多一點的溫暖。



三夜 --夜明--

手機響個不停,很吵。

在我按掉第三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抓起來往牆上摔,沒有碰撞的聲音,她白皙的手,明顯的指節,牢牢的接住,新一的手機。

她接了起來,無非是某某案件,某某人犯等等等等等,她仔細的聆聽,精確的分析,兩道柳眉時而頻起,薄薄的嘴唇嚴肅的抿起,她推理時都不會笑,總是一臉別人欠她二五八萬的樣子,我有沒有說過她這樣子,很好看。

「目暮警官。」她嗓音清晰乾淨,宛如高山流水。

把頭埋進枕裡,我喜歡她的聲音,可不喜歡她的內容。

「幾時回來…」不要去辦案,不要抓人犯,不要學新一,不要…離開我…

「不用等我。」新一的手機被穩穩的拋回我身邊,她人走的沒個蹤影。

汽車的發動聲,鐵柵欄的摩擦聲,漸離漸遠…

手機聲音吵的震天尬響,我一把抓起惡狠狠的摔到牆上!!

電池和螢屏與本體脫離…

她替他繳手機費,她替他辦案,她替他陪我…她接替他所有事,妳這麼想成為他嗎…

我偏要等妳。


天空像是單調的調色盤,黃色、紅色、黑色,然後晨光將黑夜劃開,白光一點一點的入侵,空氣靜的連說話都顫抖,所以我聽的到,她細微的嘆息。

我掀開棉被,裸足踏過冰涼的地板,穿過走廊,跳下樓梯,肺裡灌滿晨間寒氣,我吐出一團團水氣,站在客廳,心臟強力的搏動幾乎要從身體奪出,大門開啟,她纖瘦身影為朝陽下的唯一陰影。



四夜 --夜返--

我坐在餐桌前,雙手撐著下巴,瞪著壁上的掛鍾…

她出去多久了,四個小時還是五個小時,保鮮膜上已佈滿水氣,一個小時前做好的菜全都涼了…

「回來啊…回來…」妳怎麼就是不回來呢,妳怎麼總是在最虛幻的時間才來見我呢…

殘陽血色,血色殘陽…都要被夜色吞沒,遠方天空一點一點的遭到侵蝕

直到屋子裡已經透不進一點光,我才發現自己眼眶潮濕,淚流滿面

衝進浴室裡,把所有多餘的分泌物都沖掉,全部全部沖掉…她好怕我哭的

拍拍自己的臉頰,手指左右把嘴唇向外拉開,笑的完美

一口氣打開家裡所有燈光,把保鮮膜全都撕掉,把菜都全熱過一遍,重新擺放在桌上

然後慢慢聽見那扇大門打開,用力擺上最美麗的表情

「歡迎回來。」

凌晨一時。


五夜 --夜寂--

輾轉反側、輾轉反側…

爆炸、崩塌、大火、背影、再見…

背部刺痛逼的我醒來,原來摔下床了,連帶被子床套枕頭一併給拉下,為什麼只有我…

我蹲在原地,床上空蕩蕩的,涼颼颼的…

「誰讓你們說再見的…」

用床單抹乾身上的汗,愣愣的,都扔下我,再見,是不是再也不見…

撞開門,我發瘋的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跑遍工藤宅的所有臥房,這哪裡是我家,我的家才沒這麼冷清,我的家不只有我一個人啊…

咯哒、咯哒、咯哒

滴答、滴答、滴答

很細微很細微,引著我往下走,穿過陰暗的走廊,推開厚重的房門

書房,她被群書圍繞著,高高在上,在深棕色檜木桌前熟練的敲擊鍵盤…

吸氣、吐氣、吸氣,我想平靜的跟她說話,我想平靜的問她…我束縛住妳了嗎…

從身後環住她,貪戀她身上的味道,迷戀她一顰一笑…

結果半句話都說不出…



六夜 --夜寐--

分房睡的第三個晚上,冷汗遍佈全身…

在冬天,開空調,奢侈的可以,我踱到梳妝台,半個人的大的鏡子映出熟悉的陌生人,眼睛血絲多的像是得了結膜炎。

浴室的水龍頭壞了,滴滴答答了三個晚上,床頭上的鐘快了,每天零時都多跑了幾秒,我病了,在冬天的冷氣房裡滿身大汗。

脫下一身濕黏的睡衣,讓蓮蓬頭的水直洩而下,沖的暢快。把床單和衣服都扔進洗衣機裡,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不眠不休的鍵盤聲…

我不束縛她,說好不束縛她,決定不束縛她…

啟動洗衣機的起始鍵,隆隆聲灌滿腦子,別再想了

從洗衣間走回自己的房間,鬼使神差的越走越偏,腳有自己的方向…

面對薄薄的房門,手舉起又落下,我嚥了口口水,蹲坐在房門前,她應該睡了吧

裡頭細微的布料摩擦,翻身,再翻身,我一口氣衝回自己的房間,抓了枕頭,奔跑,回到房門前沒有猶豫的旋開門把…

她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自己沒有血色手掌,稍微的側過頭,淺淺的勾出一抹微笑,對我。

攢緊了枕頭,溜進她的床鋪裡,有我熟悉的香味,有她孤單的溫度…

嘮嘮叨叨對她說一大堆不要做的事,其實都是我怕她做的事

妳熬夜,我就會夜夜驚醒

妳喝咖啡,我就會夜夜失眠

妳晚歸,我就會不知所措

妳離開,我就什麼都不是…

她固執的穿著新一的襯衫,我送新一的那件舊襯衫,我拉拉她身上的衣服,深深吸一口氣…都是她的味道,這早已不是新一的了…

「新一,晚安。」

然後,讓我忘記你。



七夜 --夜行--

服部和葉從大阪來,有多久沒見到她了呢,從告別式之後…

「蘭!」和葉緊緊的抱住我,我回抱著,拍拍她的背。

真是…讓很多人擔心了…

她從客廳裡走出來,依舊穿著那件襯衫,那件西裝褲,似乎又變的更寬鬆了…

「我有話跟妳說。」服部做了一個向外走的手勢

她沒有遲疑,信步走出去…

可是我有遲疑啊…抓住她的衣袖,別走,別走,不要走…

感受她指尖的冰涼,她一點一點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緩緩的消失在視線中,她的存在跟她的消失都是那般不實…

「蘭…」和葉慌亂的遞手帕給我,原來我哭了…


和葉說了好多話,多到我都記不進腦裡。

晚間十點,他們搭了飛機離開,可她沒回來。

如果妳不在,那我還能等誰回來…

博士家、偵探事務所、米花小學、公園、放學路、車站…一路走過,什麼都沒有,妳會在哪,告訴我…

雪花飄落,給孤單的天空增加一點更寂寞的顏色,看著呼出的氣體形成一團團水霧,妳只穿襯衫會冷的…

腳底鮮紅的液體在雪地上蜿蜒成小河,扭曲難看的圖案,妳什麼都沒戴,會凍傷的…

「蘭!」那抹茶色吸引我仰首…是園子…

「妳在做什麼,怎麼穿這樣就跑出來,鞋呢!」

我身上被多披了一件大衣,身體變的好重,這樣怎麼走路…

「園子…我說…」妳有沒有看見她呢…

我臥倒在雪地中。



八夜 --夜思--

病房幾乎白的跟雪一樣,不過多了點消毒水的味道,窗外,小小的白點散落在夜空…

恍惚間她的身影出現在雪幕中,人家都說撈月是沒意義,那撈雪呢?

伸手撈到的是滿身冰涼…

「宮野志保…宮野志保…志保…志保…」一再咀嚼她的名字…

我不該怪妳的,明明妳都沒有錯…

自私把妳當新一,卻又不願妳跟他相像…

利用妳的自責,利用妳的善良,束縛著妳…

可是啊…我想見妳,我好想見妳…

「宮野志保…」

妳回來吧…求妳…


午夜夢迴,擁到的依舊是滿身冰涼。



九夜 --夜逢--

溜出醫院比我想的還容易…

游走在每一個她曾停佇過的地方,卻都看不見她的身影…

---飛舞於黑暗中的白雪,染上紅色的鮮血,很美,不是嗎?

我猶記得她在窗前如此呢喃,撫在玻璃窗上的掌心,發顫,望著天空的眼睛,迷惘

我想…我猜到她會去的地方…


走出繁華的街頭,走過嘈雜的鬧區,她向來都喜歡安靜的地方…

市郊的廢墟,斷垣殘壁,拉著黃色警戒線,說明這裡發生過不容回憶的事,越過警戒線,踏著細碎的水泥碎塊,攀過裸露的鋼筋,用眼睛仔細觀看我迴避已久的地方…

他們的靈魂在這裡長眠…永遠歇息…晚安。

不知經過多長的時間,末梢逐漸失去知覺,指尖顯出冰冷的紅色…她喜愛的紅色…

殘縫下透出的月光,我看見她,坐在牆角,細瘦的身形被銀月包裹,像極失去肉體的靈魂,澄澈寂寥。

領帶不在了,襯衫最上邊的兩顆鈕釦解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刺目的抓痕

受到聲音驚擾,她轉向我,片刻遲疑後,突然的使勁對我笑,用著不屬於她的笑容,用著我想忘記的笑容,用著新一常有的笑容…

我環著自己的肩,身體脫力跪在地上,帶起一點塵埃,膝蓋感受不到絲毫痛覺,胸口卻悶的生疼

對不起…我傷害了妳。



十夜 --夜醒--

她越來越像他,無可抑制。

那套衣服越來越大,無法控制。

日復一日,除了對她好,我竟不知該怎麼做,看她順手抓起吐司挑在嘴裡,她以前從不這樣吃早餐,看她將梳理好的頭法再度弄亂,她以前比我還注重儀容…

幫她披上外套,幫她整理衣領,笑著對她說

「一路走好。」

除了維持現狀,我什麼都做不了。


夜晚,縮在她的懷中,我知道她就是她,她的堅強,她的脆弱,她的堅持,她的寂寞,卻在白天漠視掉她所有的變化…

如果她不再被自責束縛,那我該如何挽留…

日醉夜醒,日復一日。



十一夜 --夜火--

爆炸、崩塌、大火…

誰讓妳逞英雄的!誰讓妳維持正義的!誰說妳可以走的!!

面對著逐漸崩毀的大樓,我沒有懷疑,義無反顧的衝進去。

我給了高木警官一拳,我一腳踢中白鳥警官的腹部,我給了佐藤警官一記過肩摔,我不明白,她還在裡面啊…為什麼不去救她,為什麼阻止我!

腦幹受到重擊,眼睛頓時失去焦距…

漫天大火,幾乎燃盡夜空所有生命,燃掉我所有的希望

我說志保,其實我很討厭紅色…因為那是妳,受傷的証明…


十二夜 --夜待--

雪花又落了下來,我站在焦黑的大樓外,等待。

急救人員進進出出,擔架上的傷者來來去去,都不是我要見的人,所以只好一直等,目暮警官不讓我進去,只好在外邊等。

看著朝陽升起,看著夕陽西落,人生走到現在,我一直在等待…

志保,我跟妳說,如果這次再等不到,那我就跟妳一起走…

「蘭,回家休息吧,找到時會通知妳的。」佐藤警官好言相勸。

我笑笑,然後搖頭,沒有她在…我不知道該怎麼休息…


月亮尚未落下,朝陽已逐漸甦醒,她總在最恍惚的時間點出現…

擔架上的她,是如此不堪,白色的襯衫染上大片泛黑的血漬,黑色的西裝褲下雙腳呈現不合理的姿勢,面色蒼白,雙眼緊閉…

「宮野志保!妳給我醒來!!宮野志保…」

出口的聲音無法抑制,奪眶的眼淚無法控制,我嘶吼著,我大叫著,想喚醒她…

冷靜,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醒醒,拜託妳,睜開眼睛…

她真的動了,在虛幻的月下,緩緩睜開眼睛,沒有表情…

她用還能移動的手摘下那副寬邊的四方眼鏡,低聲說著「還給妳,超人的眼鏡。」

不是的…我想留住的不是過去的記憶…不是工藤新一…而是現在的妳…

可我卻不曾跟她說明白。



十三夜 --夜白--

花了一整天,我重新打掃過這個家,在告別式之後就不曾打掃過,不知不覺清理掉不少垃圾,家裡的,心理的。

晚上十點,我開著博士留下的黃色金龜車來到米花粽合病院,醫院走廊上,遇到當初照顧過我的護士,還被念了幾句。繞了一會,總算來到她的病房,她坐在輪椅上,動作專注的整理行李,細心的疊好衣服,正準備放進行李箱。

我敲敲門版,示意我在,她抬起頭,微微笑著,氣色好很多。

那個行李箱對她來說實在太笨重,我幫她提起放到床上,將她整理好的東西一一放進去,在收到那件白襯衫和西裝褲時,我的手遲疑了一下,望向她,她正盯著那套衣服若有所思。

吸氣,吐氣,吸氣,我理清思緒,鼓起勇氣,伸出手將她的頭導正與我對視

「沒要妳扮。」

當她的面把那件白襯衫和西裝褲丟進垃圾桶裡,我早就不認為那是新一的衣服了,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她並不這麼想。

「沒要妳裝。」

把柯南的眼鏡收近盒裡,在我心底這眼鏡表示的其實是灰原哀,但我現在才知道她並不這麼想。

我蹲下身與坐在輪椅上的她平視,她其實比我還瘦弱,我卻不停依賴她…

「妳是宮野志保。」

妳一直都是,卻因為我第一次的責怪,第一次的錯認,扭曲了妳,為了留住妳,我沒有揭穿,讓妳一直誤會下去…

她的表情難以置信,睿智的眼眸透漏迷茫,讓人心疼

「為什麼對著我跟工藤道晚安?」悠悠開口,滿是傷痕。

「我道過晚安的人全都真的睡著,所以宮野志保,我決不跟妳道晚安。」

只有這個,我從頭至尾不曾說謊。



十四夜 --夜終--

是夜,我抱著自己的枕頭,理所當然的闖進她的房間,她正坐在床上,看著”愛因斯坦的光榮與哀愁”那種無聊的可以,我完全不想理解的書。

她的腳已經復原,手也是,避免劇烈的動作和搬重物,一般的生活起居都沒有問題,能自由走動之後我發現她在很多小地方都很堅持,例如東西擺放一定要固定位置,不論有沒有接觸到藥品,進過地下室後一定要用酒精消毒,科學家想法有時也是一板一眼的。

我抽掉她手中的書,鑽進她的被窩裡,她身上的香味我好喜歡,混著一點洗衣精和沐浴乳以及她獨有令人安心的味道,她笑笑的摸著我的頭髮,專屬於我的溫柔。

不過我還是得數落一下她的懷習慣,那些我始終無法讓她改掉的習慣,像是…

「不要熬夜。」那我就要等妳才能睡覺。

「不要老是喝咖啡。」妳明明胃就不好。

「不要半夜才回來。」那我會提心吊膽。

「不要不聲不響的離開。」妳離開,我還怎麼走下去。

所以,不讓妳長眠,陪著我一直到老…

「志保,早上見。」

「晚安。」她小聲說道。

壞習慣再加上一條,就愛開不好笑的玩笑!

「笨蛋。」我罵她,她卻笑的無辜。

真是…可愛的要死。


--十四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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