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Ⅴ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08-06-03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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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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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寂寞,是孤單卻也是平常。


在時光的流逝中落淚。


盼不到去路,望不見未來。









恍惚後,冷意滲入心房,夢醒了。




這是第一次。



夏樹,不用擔心,我好的差不多了…你也檢查過不是?


出院時我會通知你的……


夏樹,我很期待這部電影…先別管我,好好的專心拍片,好嗎?



被那抹艷紅的主人所矇騙是第一次。


但是…但是……


很美,很好,很懷念。




那抹紅艷的像火也像是血。


明亮的火光映照出我。




就算是夢,也不會有比這還美的夢了。


所以,我還是怨不了。







就這麼放在心中吧。




既然是夢,那就該放在心中。


也許入夢時還能延續,還能看見不同的風景。











可是夢醒了?







有時我會埋怨,也會自問——


怎麼會忘了要連絡方式?怎麼會忘了?


但其實,我只是不甘……




也許……只是也許……


我只是想保有這份感情。


強烈、鮮明、熾熱卻又溫柔包裹著我的感情。







可是夢醒了。


一地的寂靜。


只有我,沒有那抹紅,沒有你。







我想揮別過去、我想忘了,所以我開始增加工作。


也許多些嚐試我就能斬斷一切,步出這泥沼。


反正,我早就二十了,是個可以作主的成人。


但也才一會,連韶光的流逝都未覺,經紀人就打斷。


在我正式點頭之前幫我推掉,扼殺掉這場屬於我的銀幕初夜。事後還語重心長的找我談話。




伯母要我好好休息,工作量又回到往常。我不由得想笑……


當她說:夏樹,我不知道你為何煩燥,但我不希望你急於嚐試……


這種戲路你不需要嚐試。被那種浮濫的情、狂熾的愛火燒過後只會讓人更加空虛……


似乎,伯母比我的親人還關注我、了解我。




夏樹…也許是我多事,但你真的……不要這樣好嗎?


我點了點頭,如往常。


但這次她還不能放心。




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該管這些,也許你也覺得我管得太多了。但我身為人母,非常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這樣掏空自己……不要這樣好嗎?


我有些慌了……


母親擔憂的眼也是這樣。父親的責難中,偶爾也會浮現這樣的色彩。鮮明的讓我不知所措。


我不想讓她擔心,不想讓母親擔憂。


她要我好好休息,我就好好休息吧。




反正……


我其實也對那些沒興趣,只是想嚐試……只是嚐試……




不,也許是我想知道……


假戲能成真嗎?










去年秋末,我接了一部連續劇。


大半年除了廣告和一部大費周章的電影外,經紀人就只讓我接這麼一部。


戲中的主役除了我還有奈緒。我們共挑大樑,為戲中的雙主角。對此,我覺得挺不錯,有熟人參與時我總特別期待。


之前那部電影將奈緒的事業推入另一個高峰,她現在忙得很。


下次見面不知何時?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我們連閒聊的時間都沒能擁有。奈緒也只能冷哼一句:可惡,沒料到人紅是非更多!你和碧都沒先警告我!


這讓我笑了。可是奈緒卻愣了。


垂著臉,似乎嚐到苦藥似的一張臉。好一會都不講話,不像平日的她。


好半呴後,她卻一句——


我還以為是我太忙太累的錯覺……你好久沒笑了吧?


舞衣呢?你找她談過嗎?


若她太忙你也可以找我或碧啊……




這是我難得的笑容?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話扎人——


「就算是你們,我也有講不出口的話。」


看見奈緒錯愕的臉,連反唇相譏也做不到時的怔愕,我真的很後悔將這話道出。


就算這是真心……毫無保留的話……




我再度傷到我的朋友,再度……




好在戲開拍時奈緒沒再提。


要不,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時間就這麼過了,一切順逐,戲裡戲外都很順。




戲中的我是個不苟言笑正經八百的名偵探。每次這傢伙出場時,旁白總會脫口一句——天下無難事,也無事能難倒她。


但這卻是表面,實際上她是個心機多且滿肚子壞水的壞傢伙。


噢……我倒忘了句形容詞,劇本上明明白白幫這傢伙註記一句:表面冷艷寡言,實則詭計多端兼且喜怒無常,擅於欺壓市井小民乃至高官顯赫。


老實講,奈緒一看見這劇本就很想要這角色,也想把被欺壓的小女警丟給我去演。但導演和劇組堅持得讓我演才有那層效果……


對,就是那個——笑果。


其實我還挺喜歡這戲,詼諧逗趣兼且輕鬆。偶爾有大場面或是嚴謹辦案的程序時也是中規中矩,不會過份誇張。真材實料的演出讓人覺得很舒服。


演出這戲時我覺得挺愉快,也覺得心應手。雖然奈緒還是常常向我抱怨這角色由她來演最適合,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合作。




大概是因為真的很有趣吧?或是因為,其實我有搞笑的天份?


我也不確定。總之,『大偵探與小女警』還沒全劇播畢,劇組已經在談第二部,也開始找經紀人談這戲約。




我沒打算推掉。


這戲真的很有趣,能演出欺壓奈緒的角色其實挺好玩。我連想都不想就應下,也聽聞奈緒已點頭的消息。


事後經紀人卻說:不行…檔期沖到……若不能延期就只能推掉了。




檔期?哪來的檔期?


我還沒問出口,經紀人已經將一疊資料交到我手上。資料夾上除了劇名還多了一小條註解,暫名。


題名是『若竹寺的少主』。


似乎,目前是暫名為此。




我翻了一下。這部戲應該還在籌措中,要角除了我之外其餘都空著沒填上姓名。


這劇名一點也不熟,陌生的很,我甚至連內容大略會是什麼都猜不出,但導演的名字可就如雷貫耳。


雖然我的戲路和經驗不若碧,但對業界的狀況和評價倒也略知一二。看來,這會是部古裝大戲。




一部戲要能成功,除卻陣容堅強的製作組以及顧問之外,端看導演與演員。


而這戲已幾乎成功一半了。


多少影星們渴望合作的國際級導演—森崎先生的名字正正方方印打在上頭。而這人,我印象中已經近乎三年沒導過戲了。




大致翻完後,我朝還在等我回話的經紀人點頭,一如以往。但這次多了一句——


「我還是想演那部戲。我很喜歡那個角色,觀眾也很期待再度見到她們。」


舞衣的母親和她很相像。或者說,舞衣像她的母親。


溫煦善於照顧人也擅於操心的伯母總是幫我擔下許多事。有時我會覺得,對我,她比我的母親還操心。


她對我點了點頭,但仍然慎重其事的向我說:我儘量和他們談看看。目前全劇也還沒播畢,我想他們應該會答應配合你的檔期。對了,我想他們應該不得不答應配合才是……




她沈默了一下,狀似思考。


我也思考。


今天的晚餐吃什麼才好?然後…舞衣捎來的約也要回覆免得命又打來吵,奈緒提及為碧辦的接風宴也要回覆……




聽說結城小姐對這劇本很有興趣,也躍躍欲試。若你和她都參與這部戲,劇組應該會再緩一陣子。畢竟,換角的風險太大了。我想他們不會輕易嚐試讓你們之外的人接演。


老實講,我也很意外他們會直接指名你。風聲甫傳出不久,甄選還沒正式開始,每間公司就動作頻頻。連杉浦小姐以及結城小姐的經紀人都跑來問我,要怎樣才能讓他們印象深刻……



似乎,我又不小心皺起眉頭。也似乎是,她看見我的疑惑。


經紀人連忙解釋,手語並用般的提了許多、許多事,連風聲都提了。


渡過好一陣清閑日子的我這時才知,這部尚未籌備好的電影已在圈內造成不小的迴響。







每個人都想盡辦法要搶到要角,唯獨我。


在不知不覺中,我成了指定且列名的主角。


然後,成了新一波風暴與蜚短流長的主角。


然後是……




我也不明白了。


但我知道,這個圈子真的很黑,深不見底,處處要小心、要提防。


她能斷然脫離這個地方,是好事。




對,真的是好事。













我想……


我大概又會在碧的接風宴上聽見她們想告訴我的小道,然後,我又得開始小心的躲開這些不實之語。也得小心她們再度連合舞衣或命,對我頻頻訴苦、說教。


其實,我覺得她們的酒量都不好。每次都剩我一人清醒,幫她們收拾殘局。


有時我覺得醉了很好,什麼也講的出口,擔憂、煩惱、憧憬、期許、失落、挫拆,全都不留的直白道出。但我不能。


酒於我只有三口之緣,再多就沒了。










叮咚、叮咚、叮咚。


三響戛然止息時,我搖晃手上的杯子,看著這酒紅的液體在夜色下盪漾。


不知今天出了什麼事?


我竟接二連三遇到事。


先是被導演訓誡我沒器量,演不出『他』。又是被風塵僕僕從四國趕回的碧捉著不放,陪她藉酒消愁了好一會才得閒。現在又聽聞鈴聲,想來……


其實很好猜,擁有這個家備用鑰匙的人也不多了,不是舞衣就是命或奈緒。


碧?


她已經醉倒在沙發上,當然不會是她。




喂~怎麼滿屋子酒氣啊?你一個人喝?沒聽過藉酒消愁,愁更愁嗎?


嗯,是奈緒的聲音。


也是,舞衣快畢業了,正是最忙的時候。命也大三了,應該沒閒隙偷空來這串門子。




不是吧~還真的整屋子酒氣沖天~你不是不會喝?


還真麻煩……好,給我五分鐘,我想想怎麼辦才好……


我才轉身,什麼話也沒說奈緒就自顧自的講。末了手還伸進包包,看來是要找手機搬救兵過來吧?




碧的手機響了,在這室內。


奈緒收起似乎有些不耐煩卻又憂心忡忡的臉,皺起眉頭瞪我一眼。


她徑直走近沙發,伸手撈了撈,低唸了碧幾句。關掉節奏感十足的鈴聲才來一句,「喂…看戲很好玩是吧?幹麼不跟我講?」


我搖了搖頭,不贊同。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我不太喝。」


真的,每次的聚會不論她們如何想邀酒、如何想看我醉,最後都會罷手。


而我,最多也只喝三口,再多我就喝不下了。




很奇妙的,奈緒今天只是看著我,若有所思的望著。


沒像往常那樣古靈精,也不是狡詐多計的奸商樣,更不是那種裝裝樣子特意惹人生氣的刁難,就只是看著、思索著。




「玖我夏樹,我這次真的有看見。我有看見你消沈、落寞,心事重重的模樣。」


搖頭,只能搖頭。我說不出話來。


在我的朋友中,奈緒是聰明且敏銳的,她總不信我這片面之詞。她比舞衣還難應和過去,也比碧還難擺平。


也許這次我不坦然就會失去她。若我再失去已是寥寥無幾的友人,我還真不知那會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你到底有沒有事啊?


有事不講,這算什麼朋友?


我再度搖頭。


我其實很想講:我沒事了。真的,我已經……




我已經把她放在心中,沒再想了。


但我不能說,我也真的說不出口。




童話總告訴我們不能戳破謊言。




彷彿是迷咒,一旦道出就會消散。


所以我不能說,我不想迎來崩潰。


我只想保有,想小心翼翼的藏在心中,不道不破,不言不明。




而她…而她……


回首就像往日,沒有空間與時間橫亙在前。


悠悠留存於心,本該在記憶最深處的她依然鮮明,不曾褪色。


那抹紅依然鮮明。




而我、而我……


就算虛像很美、謊言很善,你的擁抱很熱。


我還是希望夢醒後,迷惘能破。


而我能見到你……







可是夢醒了。







回首是奈緒蔥綠的眼。


她似乎有些不高興,一股腦的把不曾講的全講開。


沒料到沒喝酒也能坦然,看碧喝那麼多才講一些,顯然是有些冤枉,白喝了。


「去年你突然增戲,也首度點頭同意。我們還以為你轉性、開竅了?」


我似乎見到風華時期的奈緒。


「其實這也好,你肯拓寬你那狹隘的戲路是好事。其實我們都很高興,雖然我曾在事前揶揄你磨蹭好幾年才磨來這場銀幕初夜。但其實,你要真肯認真,我們都樂觀其成。誰知才一會你又改口不要!聳動一時的大事就這麼『我改變主意了』給一刀斬首示眾。」


怒目相向中有著源於自身的哀痛。


「好,其實那部電影也沒什麼,要我來看也會嫌劇情太爛,除了賣弄姿色外什麼也搬不上檯面,拒絕也好。」


對了,我都忘了,奈緒的戲路一直很不順,直到那部電影。


我們三人首度共演的片子獲得好評,奈緒也拿下最佳女配角。


事業遂心時運也旺了。她遇見賞識她,期盼她更上一層樓的支持者。隨著廣告促成的高曝光率以及她的支持者的相助。她總算走到今天這般穩定。


而我?


無風無雨的悠悠踱步,既不爭取工作,也不接訪問。也難怪奈緒會看不下去。




「你的事業你想怎樣我們沒人有意見,但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頭多少人說你難搞、耍大牌啊?」


奈緒是真的不高興了。語氣、神情、動作,這都假不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摘下你這朵花?又有多少女星恨不得你身敗名裂?」


我點頭,我知道,我清楚。


「還說什麼我們就愛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你知道我笑著應聲『我貼的了你們還貼不了』是什麼樣的心情?!告訴你吧,嘔死了、我想吐!」


我很明白朋友不多是我的問題。


「我們都說過你只是木納過頭,其實很好說話,想來你家就來、約你喝酒就喝,簡直比超商還便利,但沒人信!老實講,要不是認識你太久,光看你的臉和態度我也不信!」


我懂,我明白,你們的擔心我不是不知道。


「我們真是朋友嗎?每次問你話都不吭聲,舞衣受得了,我可不!」


我知道一定得出聲。但我沒有能辯駁的話。


我只能心平靜氣的告訴她,我一直如此沈默的原因。


「我也想講,但我不曉得該說什麼才能化解。我也知道,不論我講什麼都沒用,聽不進就是不信,而逆發的尖酸文字也只會讓我更憤怒。」


奈緒不再說了,空間似乎在一瞬間凍結。


但是她的眉頭鬆了些,不再是方才的緊皺,可是心情仍然不好。


這時我多麼希望舞衣在場,或是碧醒著。她們倆和奈緒最好也最親。不像我,已經沒話可說。




語言與文字的暴力,我化阻不了。


所以我沈住氣,不去想這。


我也希望你們別再費心,專注自己的事業就好。




我有點擔心方才的爭吵會把碧吵醒。


把一個存心買醉的人吵醒有點不好。


才踏出一步,正想過去時奈緒妥協了。也似乎是發現碧的頰上那未乾的淚痕,不由得壓下怒氣小心翼翼的踱步到牆角。跟著,我也回到我的老位置。




站在這似乎能望見東京灣,但我不曾看過。


住在高樓的唯一好處就是一覽無疑。餘下的大概就只有電梯壞死時,爬得要死要活出一身汗,然後就沒了。


住這麼高真的沒什麼好。不曉得為什麼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似乎,奈緒也看向窗外,遙盼那東京灣。


一發現我偷偷探過去時,她又惡聲惡氣,好像她是壞人我是受害者。


「算了、不提這了。早知你這副死德性,還妄想跟你較真就是笨!」


我知道,她們總是放不下我。也許,她們也看出我仍然佇足在那,不肯走。


但我對自己講不要說、不要說。


所以我不說。




我再度搖晃手中的杯子,酒紅再度盪漾卻不能映出我想看的景色。


「才喝三口,怎會醉?」


「你……」


奈緒咬著牙,似乎很不想忍下這口惡氣。




我們的聚會我從沒醉過。我看著她們的百態,也包含醜態。所以我知道,每次奈緒真的是很氣、很氣我,應該也是很不想再理我了。


可是、可是,每當我如此想,猶豫著該說些什麼好挽回時,她總會聳肩,就像沒事人一樣的輕鬆一笑,傾刻拋掉方才的一切。


「欸…算了,幹麻跟你認真啊我……是說,我還真以為你怎麼了,還想說『完了、完了,我竟然也要開始學著安慰你了…』結果根本不是嘛……呿!」


她沖我哼聲,嘲笑似的神情後是開朗不少的無憂。


我也笑了。




奈緒問起碧大醉的主因,又揶揄我是不是欺負她,害她連睡覺也不忘要哭。


我只能無奈聳肩,大略講些碧在半醉半醒時吐露的感傷。




「嘖,不過就是遇到一個死會的好男人嘛…這有什麼值得哭的?憑她的條件,還怕沒機會再遇見一個?」


「嗯…其實我也不懂。不過……再遇見一個死會的好男人並沒有什麼好…」


「挑我語病?」


奈緒看了我一眼,又拍了拍我,連頭髮都拉了二下,退後一步後不忘四處繞繞、看看。確定無誤後還做出戲中的小女警鬆懈時常作的小動作。


「是本人沒錯…」


點了點頭。非常肯定似的肯定我是玖我夏樹本人沒錯。


「有疑問…嗎?」


奈緒又偏著頭看向窗外,順便回一句,「呿,我剛還以為你在演那個心機鬼……」


她不會以為窗外能有地方讓工作人員埋伏吧?


看來,她剛剛真的一度以為這是什麼另類的整人大爆笑?


雖然知道不該,但我還是笑了……至少我很留情份的轉身再笑。




好吧,其實這舉動更加打草驚蛇。




「喂~偷笑什麼啊?可惡,想到就氣!這麼好的一個角色就給你佔去!你啊~你!你知道我有多想要這角色嗎?可惡啊~什麼叫你來演才有笑果?我來也有啊,明明我比你還會搞笑啊!你、你、你……」


聲音變輕且略顯無力。我轉回身,不意外的看見一臉心疼、不滿兼且哀怨。


看來,奈緒真的很喜歡這角色。


可能也是因為,收看時我們幾個一直笑,所以才那麼不甘願吧?


「你怎不推拖一下啊…壞傢伙她……你不覺得她由我來演,而你來演小女警更有笑果嗎?小女警其實不錯啊,心地善良符合你啊,純真好講話也似合你啊…」


「那就不有趣了…」


「也是……喂……」




好吧,我承認,演出那個壞傢伙對我很有助益。


也許這就是奈緒不滿的主因吧?




「欸,不講這了…戲角都定了,再哀怨也沒意思。不過,我講真的,你要是有事就講,朋友一場就沒所謂麻不麻煩。況且,這些年來我們煩你的程度足夠讓你煩我們百次還嫌太少。」


我不太贊同奈緒的話。她或者是舞衣都沒給我任何可幫上忙的機會。


而碧……


若陪她喝酒談心也算的話,那大伙都同,也就不算了。


「你們沒煩過我。我也只是陪你們談心,出不了主意。」


「這就夠了,有人聽我講一肚子的惡氣,這就夠了。」


我點了點頭,突然有點了解,其實我們都一樣。




我跑去拿薄被幫碧蓋好。奈緒又幫她調好睡姿,以免她隔日起床會全身酸痛。某程度而言,奈緒是我們這群之中,除去舞衣之後最懂得照顧人的人。


奈緒很聰明,總會有我不知的解答。


所以我曾問她,但我一樣不明。







那天晚上,舞衣在廚房,命打她的遊戲機,碧在洗澡,而我試著開口詢問。


「你會…說謊?」


奈緒轉過身前嘖嘖二聲,像是想笑。想來是有點不屑這種問題吧?




但是、但是……


轉身看見我的她卻沒笑出聲,僅僅揮了揮手,就是一句——


「會啊,怎麼不會?」


就像是看見三歲小孩一般,受不了似的打量我。


我想,上揚的尾音有讓她聽出,我這句是問話。




會啊,怎麼不會?


果然是每個人都會。


所以…所以……




我還沒法歸納好渾噩的思緒時,奈緒又講——


「善意的謊言是必須的…偶爾為之嘛。但有時……是真的不得不。」




善意的謊言?


我常聽人論及這,舞衣講過、碧更是相信,而奈緒也贊同。那麼……


也許真是如此吧?




這樣想時,輕鬆多了。


我朝奈緒點了點頭。


我是想笑著向她道謝。為她幫我提了一個答案以及方向出來致謝。但她又擺了擺手,我根本來不及講出隻字片語。


「說來,有時你惹我不爽,媒體問我們交情如何如何時,我講的都是真話。半點不假。」


嗯,我知。我在Club看過這些訊息,影迷們比我還關心我的生活百態。


不過,我很了解你的脾氣。


所以我說:沒關係,氣話罷了。




「再過幾天我不氣了,這時媒體又來問我。我當然照實講,說我們處的不錯啊,常一起聊天、喝喝小酒。這事我可沒撒過半點謊,但媒體怎講的?要我覆述嗎?」


我點了點頭復又搖頭。


我知道,我明白。就算我每次都回應一句——


我們是不錯的朋友,我們常一起喝酒。


也總有人以,『玖我小姐不喝酒的,她只是客氣,不想跟她計較』來切割我們其實真的存在且仍然持續的友誼。


在媒體利刃前,真實真的很不堪。




大概是看我點頭,知道不用再講一次。奈緒才接著講——


好啦,你知道我就不多廢話了。


就是這樣,有時不是存心的,是視乎心情……


喂~不對啊!你是怎樣了?怎這樣怪裡怪氣的?




我不知道奈緒看見什麼。我只知道她又是擔憂又是疑惑的看著我。


「有煩惱時、有困難時、想找人說話時都行,你可以找你的朋友—我們。但你不是,從來也不是。所以有時…有時我也不懂你到底當不當我們是朋友?但你又能把鑰匙給我們、任我們使用也不曾皺眉……」


我想我們都皺起眉頭,也都在心底嘆氣吧?


「有時我是想,索性就別管了。別人怎樣講你是你家的事,不關我的事;你對外怎樣是你家的事,不關我的事。但不幸的是,我朋友不多偏偏就有你這一個;能放鬆心情喝酒的也正好被你佔掉一個名額。」


奈緒看著我搖頭。


我看見她的無力。


「所以我想,不論如何我們是朋友。不管你多欠打、欠修理也罷,我就多少來看一下、晃一會。也許哪天你剛好想開了或是想講了,你會跟我們說。」


「我沒事,真的沒事。奈緒,我很高興你們如此重視我。但你們真的不需要擔心這些,我沒有擔憂、沒有困乏,也不曾…不曾受過傷害。你們真的不用多想,我很好。」


我講的是事實。


除了父母不在身邊,而他們不睦之外,我其實很好。




「好吧,其實…」


奈緒搔了搔頭,似乎有些難為情。


「老實講,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也只是不習慣這樣的你吧……好啦,吃飽了也該跟命搶回遊戲機才是。對了,幫我跟舞衣講,我那個來不能喝冰的。」


「嗯,我想舞衣記得…」


「也是……是說,她連我們的日子都能記得一清二楚!?某程度而言,她也真是誇張到過份了!」


我又回到往常。


我還是沒講出口,我的詢問就此結束。







朦朧中,我想起碧曾在酒後對我傾訴的話——


老實講,我和奈緒私下聊時也總說我們其實不了解你。但我們都試著認為我們懂你。


因為懂你,早知你的個性就是這樣,改不了。我們就不再逼迫你。


每每舞衣說你又沒消息、說你在煩惱、也許怎麼了而她又沒法問出時,我們倆總覺得無力、無奈。因為你永遠不找人傾訴,而我們怎樣問你也說沒事,再多問就不吭聲了……


你知道朋友當到這樣、像我們這樣的……其實很無力嗎?




我們無聲,為嘆謂打破。


重重的嘆氣,不知為誰?




我知道,但我真的說不出口。


那天,我近乎哽咽的向碧道歉。也想好好的,好好的想清我的迷惑。


但我仍然想不通我該如何向你們說——


我愛上誰?她又是誰?




而我、而我……


我現在只想知靜留為何不跟我講實話?




就算實話真的不好聽……


但我更厭倦謊言構成的假象。




真的、真的……


就算虛像很美、謊言很善,你的擁抱很熱。


我還是希望夢醒後,迷惘能破。


而我能見到你……







可是夢醒了。


只有我,你不在。














今天真的很多事。


午後的試演結果慘淡、傍晚碧歸來就是酒氣與酒後心聲、然後是奈緒來找。


也許是我太自滿了……



你只有形以及眼神符合我心中的他。氣度…你是遠遠不及啊……



不需經過艱鉅的甄選就以為自己真的適任。我真的是太過自滿。


但我真沒料到,被預先指定的我會受到他們更加嚴崚的考量。


也許,我真的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專業,也真的不到水準。




但是,我答應演出就不能退縮、卻步。


而他們也沒放棄我。


只是要我去學,要我好好揣摩出他的氣度,好演活這位話不多的少主。







甄選會結束、演員名單正式出爐後,風聲鶴唳也告一段落。


碧一如眾人的預測,奪下首席女角。


奈緒也苦不堪言的認了,接下那擅於偽裝的女忍之角。


雖然奈緒沒能搶下她想要的角色,被碧給佔去了。但近二年奈緒的事業總算是順遂了,也可說是撥亂反正?


順遂之餘,心也豁然開朗。雖然蜚短流長仍舊不死心的纏繞著,甚至更多、更多,卻也沒法再傷害奈緒的名聲了。


八卦、小道毀不了真心欣賞她的人。她也比往常更為開朗,笑裡藏刀的次數不若往常。就連開起玩笑也不再尖尖銳銳活像要跟人翻臉。




我們都為她高興。


然後,也許真如評論家所言,我將被擠下。




有何不可?


我很明白,我確實沒魄力將她壓制。


可能……就剩碧還能夠。







——請問…


一道聲音將我拉回眼前。


拋開心中的預測,我微微點頭,示意。




不意外的,這次的卡司真爆出黑馬。


揭露名單時,那位新人正與我打招呼。似乎是劇組特意請她在正式開拍前先和我打照面。所以,她的盈盈笑意很好看懂。


打敗眾多女星出線,擔綱少主人未婚妻的女孩笑容可掬。似乎有一股天然的嫣紅浮現,也似乎是我看錯。




她的年紀正好與青澀的我們相當,甫踏入這行時的我們。


那時,我們才不過十四、五歲,就算是碧也才滿十七近乎十八。那時我們都還很小。然而,她與我們不同。


我看的出,她與我們很不同。







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時已經四月。


我總算能趕去森崎先生指定的師傅家,就這麼住一個月,再回去試鏡。


當然,我也可能達不到他的標準,因而有被換角的可能。




為了這位少主人,我即將離開東京。


拜師學藝、特訓一個月,務求正式開拍前能達到他們的期許。


我會做到,盡我所能的做到。










然後,也許在千年古都的一隅,我能見到………




也許,是在夢中……







《未完待續》


本帖最后由 佚名 于 2008-6-3 18:0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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