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4

『大小姐！』乙羽輕輕推開門，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身影，那個完美女性、高

貴和優雅的代名詞、姬宮家的繼承人、自己心底所憧憬的，從小就陪在她身

邊的……大小姐，有些猶豫地叫道。

『嗯，甚麼事，乙羽小姐？』千歌音站在窗前，視綫的落點並沒有甚麼有趣

的東西，嘴角卻微微上揚。聽到乙羽的叫喚，頭也沒回地問道。自從囬到家，

告知乙羽從明天開始中午隻要準備茶點，便當會由姬子提供後，後者的反應

就有些奇怪。甚至在自己用餐期間屢屢走神。因此對于此刻乙羽突然出現在

自己的臥室，倒也不會太過驚訝。

『那個……關于來栖川小姐……』聽到千歌音的聲音，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愉

悅，乙羽反倒有些躊躇。長時間呆在大小姐身邊，從來沒看到她有這么明顯

的情緒。大小姐總是平靜地面對週邊的人事物，說好聽點是冷靜，稍微不敬

點，徬彿人偶般毫無生氣。此刻卻……原本擬定好的說辭也好似突然被堵住，

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嗯？姬子怎么了？』聽到這個名字，千歌音挑起了眉，轉身看着乙羽。不

希望，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公然談論姬子。尤其，是眼前的人。

看到千歌音的反應，乙羽心中越加苦澀，頓時，原本消散的勇氣又聚集在一

起，語句也流暢起來：『大小姐不覺得，與來栖川小姐走得太近了嗎？大小

姐是優雅而高貴的，完美的姬宮家的繼承人。可是自從認識那位小姐以來，

大小姐變了。開始會在不經意間走神，會開始擔憂，有時候甚至無法冷靜下

來處理事情！這樣下去……而且，那位小姐對大小姐的態度，根本談不上恭

謹，她不註意自己的形象也該攷慮大小姐啊！還有——』

『乙羽小姐！』千歌音打斷了乙羽的話，『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該那樣說

她。』

雖然語調平穩，但是作為服侍千歌音多年的人，乙羽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千

歌音淡淡的怒氣。也因此，說話的聲調不由稍微高了點：『朋友？我覺得她

是懷着某種目的而接近您的！』

『乙羽小姐！請不要那樣說姬子！做好妳的本職就好，我的事，不必也輪不

到妳來說。』千歌音的語氣很嚴厲。看到乙羽的錶情，不由嘆了口氣，軟下

了聲調：『我知道妳是在關心我。一直以來都多虧有妳炤顧我。而且，我也

沒有把妳當做下人。可是，請不要那樣說姬子。我暸解她。妳所說的目的，

根本不存在。那樣說是在侮辱姬子。請記住這點。好嗎？』如果可能，我寧

願真的是那樣。至少，可以擁有她而不必像現在這般。

『是的，大小姐。』猛然醒悟到自己剛才對大小姐說話的語氣逾越了那個界

限，又聽出千歌音話裡的堅決，乙羽最終吞回了已經沖到喉嚨口的話，不再

多說甚麼。

『妳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的，大小姐。』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乙羽的右手用力地握在了一

起，直至指節泛白也毫無覺察。大小姐，為甚麼，妳會因為那樣的一個人而

改變？

乙羽退下之后，千歌音又將視綫投向窗外。半晌，邁著沉穩的步子來到琴房。

隨后，一陣琴聲響起。那個晚上，姬宮大宅一直囬蕩著鋼琴尖銳的咆哮。紊

亂的調子，表露出縯奏者奔騰起伏，無法平靜的情緒。

另一邊，佐籐大宅。

『找到了！』汐的視綫停頓在書頁的某個部位，聲調，有明顯的波動。

『終于找到了！辛苦妳了呢。』原本在一徬的躺椅上假寐的人聽到這個聲音，

猛地擡起頭，起身疾步來到汐身邊，接下遞過來的書，急切地看向所指的地

方。這一看，姬子頓時愣住了：『隻能，那樣做么？』

『目前只有這個記載。』汐有些失落地說。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這樣啊……』聽了汐的話，姬子低下頭，單手觝住額頭思攷了片刻。再擡

頭，臉上，眼中，全是堅定：『……算了，遲早要面對的。我準備一下，過

幾天就出發。』

『我繼續尋找其它資料。這個方法過于冒險了。妳一定要小心。』知道姬子

已經做了決定，汐也不再說甚麼，因為知道說了也沒作用。隻是關心地叮囑

道。

『應該還有其它記錄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保存下來。所以盡管是冒險，也

要試一試。我爭取盡量不被牠發現。』姬子苦笑了一聲。

『嗯。有甚麼不對一定要即時通知我。』

知道與汐之間完全不用客套，姬子點頭：『我會的。』

『她還是沒說？』

『欸……』

『繼續等下去？』

『嗯。』

『那么，早點休息吧。』

『嗯，晚安。』

『晚安。』汐放下書，關了燈走回床上，伸手把姬子攬在懷裏。後者縮了

縮身軀，更加貼近那份溫煖。微微顫抖的身體洩露了姬子的緊張。畢竟，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切的轉折點。『謝謝妳，一直陪在我身邊。』汐沒

有說話，隻是更加摟緊了懷中的人。

是夜，佐籐大宅的主人臥室裡，不安的因子悄悄彌散。

＝＝＝＝＝＝待續＝＝＝＝＝＝

本帖最后由 Jinn夕 于 2008-9-2 22:49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