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與願違的現況

〝馮姨，您覺得這下擺要長點好還是短點好？〞我拿著準備好的另一套衣服在如兒身上不停擺弄著。

〝當然是短點好阿！不然大爺們是花錢來這看粽子嗎？〞馮姨邊照鏡子眼帶不屑的朝我這瞟了過來。

拿起了我旁放在一旁的草圖又開始重新畫了一張，此時又聽如兒在我旁邊抱怨著〝楚哥哥妳好了沒阿？人家累了～全身硬的不得了，來幫我揉揉肩。〞，看了下尚未畫好的圖稿的朝如兒哄道〝等等，我快畫好了！就在一會兒就好。〞

如兒此時一個逕的丟下手上的衣料朝床邊走去，口中嚷嚷著〝不要！我現在就要休息。妳快過來幫我捏捏，不然以後我可再也不當您的樣版了！〞，一臉耍賴樣的坐在床頭，雙眼直揪著我瞧〝一副現在不去就再也沒有下次的臉。〞

正當我乖順的幫如兒奮力的揉捏著手臂時，坐在窗邊的雲藝又開口說〝楚大哥～，我好想吃隔壁街劉老爺子的燒餅，幫人家買回來嘛！〞，馮姨一聽忙接道〝順帶幫我帶點高記的烏梅汁，要挑冰涼點的喔！〞

〝如妹妹～，我去跑個腿，有什麼要楚哥哥幫妳帶的嗎？〞想著等下能夠出去跑個腿，總好過在這邊被這三個女人指使著，也可順帶把我現下要修改的衣裝草圖給畫好。因此就算被人當小廝給差遣跑腿，我倒是眉開眼笑的言溢於表。

只見此時左一句〝先幫人家揉揉，完了才可以去。人家現在好累喔！〞，又一句〝快去買。妳沒看這天氣都熱的我，馬上幫我買回來。〞，連在我心目中善良懂事的雲藝也補刀似的說道〝楚大哥～，奴家餓了。妳捨得我這麼辛苦難過嗎？〞，我有點難以承受的按了按太陽穴上快爆開的青筋。

突然有點厭惡起幾天跟同她們談生意的自己，那時的我多麼的天真，無邪到我現在想起的就可恨的地步，怎會就傻傻的以為幾件破布裹身和破鏡子，就能當這百花樓的小股東呢?整天只需翹腳數錢，每個月光是分紅就夠吃穿的這種便宜事，怎是我這種人遇的到的！

馮姨仗著她大股東的身分，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死命的壓榨我，說啥不讓我呆這兒吃白飯，硬是要我晚上也同她一起招呼客人。還說樓我有一杯羹分，那招呼攬客當然也有我的份，要我當美其名為公關時為**的招待員。有時候運氣不好遇到有特殊喜好的爺兒們，還要用一臉生澀懵懂的書生樣，陪他們喝點小酒順便被吃吃豆腐。

而如兒同雲藝這假面菩薩，說啥我既然是她們的老闆，當然要好好照顧她們這兩位馮姨最寵愛的紅牌，又說我的身份既然被她們知道了，大夥兒自然不是外人，連同馮姨一個鼻子出氣的要我做這幹那的，氣的我想咬牙切齒破口大罵〝不是外人就能指來使去的，那誰想跟這兩個天殺的好命員工交心阿？〞

順了順氣的討好開口道〝妳們別這樣為難我阿，我正在忙著改圖做衣裳呢！馮姨、雲兒，妳們可以叫跑堂的王狗子幫妳們買過來，而如妹妹妳就叫丫鬟過來幫妳揉揉，這樣各位滿意嗎？〞，說完還不忘秀一下我那一口白牙，笑的極其誠懇。

此時馮姨清了清喉頭的咳了兩下，雲藝似乎有默契的明白了般的嗔道〝現下這時刻您到外頭晃圈看看，晌午才過沒多久，這樓裡有誰起了個大早陪您穿衣打樣阿？〞

雖然她們說的沒錯，但我這種嬌生慣養的小鬼還是氣不過，在古鴒那兒住的時候也沒這般折騰，現下她不在我身邊照顧著我，我反而自找麻煩的混了一身腥。

想想我又沒混吃混喝吃白飯的當米蟲，而她們現在卻故意這般捉弄似的使喚我，衣服我有交、鏡子我有給，要我招呼客人我也做，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看我好欺負嗎？

耍小孩脾性般的朝她們嚷嚷著〝，去就去嘛！哪天等我有錢了，我就把樓買下，來叫妳們一個個給我洗腳丫子〞，拔腿就縮頭縮腦的朝門邊狂奔，左閃右避的躲開投擲過來的杯子。

昨天的狗屎可沒白踩，在那如暴雨梨花針的杯盤攻勢圍剿下，還能成功的溜之大吉，瞧那陣仗說這是青樓誰信阿？小命沒掉半條就可偷笑了！聽著馮姨在後頭氣喘呼呼的罵到〝妳這丫頭皮養了是不？有種就別給我回來！〞時，心中那爽快的阿～無法形容！

〝小老闆您來買餅阿？〞劉伯熱情的朝我招了招手。

〝可不是嘛。雲兒成天都念您的餅念的緊唷！有空就差我來帶幾個回去，劉伯您如果年輕個十來歲阿，我們家雲兒可是非君不嫁呢！〞看了為人老實熱情的劉伯，總會說個幾句逗這老頭，而他也習慣了我的玩笑似的，總是轉移開話題。

〝小老闆您別說笑了。有您這般的好才俊，別說是姑娘們都對您喜歡的緊，連冷員外…咳、咳，的掌上明珠，說不定也入不了您的眼。〞劉伯像突然岔氣的滿臉脹紅，尷尬的咳了兩下接續道。

〝這臭老頭阿！不知道冷老爺喜歡我的消息是怎走漏的？還被這老小孩取笑，這叫人怎麼活阿？〞思及此，頓時換我神色一僵，只能尷尬的乾笑兩下回著〝是阿是阿！〞後，快步離去。

百花樓中也只有馮姨、雲藝、如兒知我是女兒身。一來利於我用馮姨小姪子的身份，在樓裡擔任著小老闆的地位，可名正言順的被馮姨叫去當**且住那兒；二來對好稚嫩少年這類男色的爺們，我又可以去讓他們有意無意的偷偷吃點豆腐。而我的恩客裡面，就屬冷員外最勤勞，時不時的送點小禮算普通，動不動就派人要我去他家喝兩杯，光想就覺得我菊花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