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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九岁那年，奥尔佳获得了第一份工作——在科尔丁的莫威士狱从事神职。

说起来，科尔丁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但莫威士可就糟透了，它设在距离海岸很远的孤岛上，潮湿肮脏，在那里有半数以上的犯人落下关节炎，日夜疼痛，脾气暴躁。

历502年，初雪，克列西雅·塔图由王都军押送至莫威士狱，据说她原本是要被直接解至王都的，但船过普绪克她便高烧不退，军医诊断塔图感染了炎症，于是被转至莫威士——看来她与押解队的关系不错，就在这岛上等待海德茨方面签署处决令。

塔图并不是那类值得尊敬的死囚，其罪名是在东线向高级军士提供毒品。事实上她确实富有，此人在痊愈后等待处决令的大半年时光中从未亏待过自己——单人间，新鲜的食物和水，托奥尔佳从科尔丁市区购回干净的枕头床单以及早几年流行过的东方冒险小说。有时，奥尔佳要求她向神做忏悔，她便是像圣徒那样背诵复杂经文。

得说，她在莫威士活得相当愉快。

塔图一定会越狱，或者由官方释放。看守们开始半开玩笑地下注。

塔图的囚室墙壁上有一扇非常小的窗，从那里可以看到莫威士蓝到不可思议的天空。塔图忏悔时说那样不正常的蓝色，让她想到故乡。塔图说，童年时代，她的房间里也开着一扇窗，窗外挂起一排又一排新染出的蓝色织物，海之风森之风何其相似，清晨时凛冽着带来数里外的奶酪香气，于是织物们长时间保持着与地面平行的姿态，太阳在它们之间游泳，空气里的草酸味道将被带到下一个数里外。年少的妇人们懵懂地微笑，孩子伏在她们膝上熟睡，有相较于小母亲更加沉着的神情。

克列西雅·塔图，你有什么特别想见的人吗？如果能帮得到你，我很乐意。

显然，她认真考虑过奥尔佳的建议；显然，那张苍白脸孔已然习惯轻松摆出一幅固定的真诚表情，她躺在全莫威士最干净的床铺上凝视那方小小的蓝色，腹部搁着一本书，气息如正午近海般平静。

不，谢谢。

那个冬天科尔丁提早返暖，在莫威士却并没有感觉到…直到有一天塔图说估计蛇头贝母开花了。

几日后奥尔佳回科尔丁述职，果真发现很多少女的衣襟都已经装饰上了那种深红色的花。

不过，那时天气依旧寒冷，离花嫁季的人鱼狩猎节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