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為什麼呢?
現在應該是安穩的,對我來說是在安穩不過的了,是啊,媽媽也順利的回到我身邊了,我沒有什麼好多奢求的了。我只要有她就夠了,不需要有太多多餘的東西,每天回到家可以看到媽媽溫柔的笑著對我說:「奈緒,回來啦?」對我來說就已足夠,本來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就好,至少我深信著她不會再丟下我而離我遠去,我已經嚐夠了失去的滋味,得到的越多,也只是失去的越多。
幹麻要有其他無聊又假惺惺的關愛呢?
她替我打電話請媽媽來接我,因為我的腳扭傷了,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在學校待太久,因為今天的課很無聊,我自己念就可以,看老師在講台上就讓我焦躁不安心神不寧,恨不得能打破窗戶直接跳出去在大笑著跟老師說後會有期。
能回家是很好,在等媽媽來接我的那二十分鐘裡她卻待在我身邊不肯離開,我根本看不清想不透叫做玖我夏樹的那個女人在想些什麼,她說因為我自己一個人在校門口等不好,所以才留下來陪我。
"我肯留下來陪妳,妳應該感到感激才對吧?"
我才不要咧,為什麼我要感激妳。對她做了個鬼臉我將背靠在圍牆上,根本不想與她多加攀談,跟玖我夏樹根本沒有什麼好多說的,我看就算是吃冰淇淋的品牌我們大概都合不來,跟她互相交換的語言沒有所謂的溝通,只有吵架。
打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明瞭這點,我們注定天生是敵人。
就算妳把關東煮分給我吃(喔,這件事我可沒忘喔。)跟我說一些聽起來好像很貼心的話,然後跌倒的時候當我的肉墊要幫我檢查腳傷還連絡家長向學校請假讓我回家。我還是不會喜歡妳的,知道吧,對,我討厭妳,就是討厭妳。
討厭妳那高傲的態度,討厭妳那雙充滿自信的雙眼,和好像可以與吹過來的風融為一體的藍色長髮,還有那耀眼到彷彿全世界只要注視著妳一個人的存在。
我的一生中最討厭的人除了不負責任的父親和那群狗屁一般的噁心男人,就是玖我夏樹妳。
「奈緒,要吃布丁嗎?」
「好~我馬上來!」
媽媽輕柔的叫喚著我的名字,柔柔的母愛細細的呵護每一寸都細膩的包暖著我的心,左胸那撲通撲通跳躍的心,這是我所追尋多久的東西?名為"愛"的這種東西,好讓人無法自拔。
我擱下乳白色的骨頭形狀抱枕,跳下床往客廳的方向奔去。
生活只要這麼簡單就夠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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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學了喔。」
從書包裡掏出鑰匙,我對著屋內喊著。
「路上小心!」
柏油路濕濕滑滑的還飄了點小雨,撐開粉橘色的摺疊傘,我靜靜的等待眼前的紅燈轉綠。看那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車輛,汲汲營營的奔波在繁忙的城市像是在追求些什麼遙不可及的妄想。
因為現在有媽媽陪著我的關係我可以不用住學校宿舍了,雖然有時候上學有些麻煩不過可以天天見到媽媽,奢華的享受她豪不吝嗇的溫暖懷抱,這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我輕輕的勾起嘴角,今天一天的學校生活才正要開始,我就已經在期待回家後迎接我的香噴噴的晚飯,還有媽媽比陽光溫暖的笑靨,好比可以驅散就像現在天空中那厚厚的烏雲,只要見到她抱著她可以喊她一聲"媽媽",什麼寒冷的根針一樣銳利的北風都算不了什麼。我內心滿是暖暖的幸福,微笑著。
「綠燈了耶,妳是真不走假不走?想翹課也得等早上點完名吧。」
「玖我?!」
啊,真倒楣。
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乾乾淨淨的一掃而空了,一點塵埃也沒留喔。
「走吧,要遲到了。」
誰要跟妳一起走啊?!怎麼我們感情有好到這種程度我都不知道?
頭也不回的拋下玖我一人,我邁開腳步還刻意加快速度的走在她前頭,跟舞衣或是命她們什麼的誰都可以,我就是不想跟妳一起,哼。
「等等!奈、奈緒!」
幹什麼啦,喊我也沒用,妳以為我會這樣停下來回頭聽妳那張狗嘴說出來的毫無誠意的早安客套問候台詞嗎?想都別想!
「不聽就算了、妳後面的裙子翻起來囉?」
……………
老天爺,你就非得要這樣捉弄我不可嗎……?啊,至高無上的上帝?
「玖我快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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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緒~~我想要那個~」
「命,不可以這樣跟人家要吃的。想吃煎蛋今天回家我再做給妳吃。」
「沒差啦,給妳吧。」
「哇~我就知道奈緒最好了!」
「命……!」
中午時分,仍然不見和藹的太陽公公的蹤影。心不在焉的瞥著命和她的褓姆舞衣一句來一句去的,任她夾走我便當盒中黃橙橙的煎蛋,我只是腦袋一片空白的捧著午餐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好像……少了些什麼呢?
「奈緒,怎麼了?有心事嗎?」
我搖搖頭。
其實只是想這樣空空白白的望向遠方而已。這樣簡單的理由讓我覺得就算不說出口也罷。
「哈哈、我都聽夏樹說了喔!」
咦?我不可置信的扭頭望向抱著肚子狂笑不已的橙髮女孩,滿滿的滿滿的不祥的預感排山倒海向我襲擊而來……不、不會吧。
「聽說妳還很大聲的叫她去死之後用跑百米的速度跑掉了呢,哈哈哈,夏樹一直跟我抱怨為什麼妳昨天才扭到腳今天卻可以以驚人的速度在五分鐘之內從兩公里半以外的街道跑到學校來,不過啊以後服裝儀容出門前要檢查一下喔,這樣很容易被不良的人士搔擾的呢,奈緒……啊啊妳要去哪?!」
「舞衣,我要煎蛋……」
拋下茫然的橙髮女孩和那隻永遠也餵不飽的野獸,我一路狂奔衝下頂樓。
目標是,學生會長室。
「玖我!!!」非常驚人的"碰"的一聲,我毫不留情的撞開門,像是跟學生會室的門有仇似的。
「啊,午安,奈緒。」
「中午好,結城同學。」
映入眼簾的是咬青菜咬到一半的藍色笨狗,還有學生會長藤乃靜留對任何人都一樣親切的微笑還有京都腔。
「玖我!妳給我解釋清楚!」也不多加顧慮有別人在場,我氣沖沖的站在悠悠哉哉吃著午餐的玖我夏樹面前大發雷霆,該怎麼講,這就叫怒不可遏吧,嗯。
「那種事情妳為什麼跟舞衣講?!」
大概是發現有騷動,附近教室的同學陸陸續續的聚集過來。我不喜歡太多人,只是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裡就只有跟玖我算帳這件事。
「哪有只跟舞衣講,靜留也知道啦。啊,遙和雪之他們也全部都知道喔。」
妳說什麼?
目瞪口呆的望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藤乃會長,又瞪了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啃著她的排骨的傢伙,我內心的情緒已不是"怒"就可以形容了。惱羞成怒和火冒三丈交加燃燒著的衝動我簡直就巴不得直接把她抓起來丟去流浪動物收容所再請工作人員給她安樂死說這隻藍藍的髒狗有狂犬病請務必處理掉她以免其他無辜的人受害。
去死吧玖我!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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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渾身無力走在回家的路途上,中午的火氣把我一天的精力全用光了。現在就像隻戰敗的動物一樣拖著腳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在心中咒罵。
我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於一旦了嗎?
明明建立起這麼好的形象,照理來說是我去侮辱凌遲欺負別人而不是反過來吧,而且凶手居然還是那個玖我?真要這樣的話我寧願就這樣沿路掀著裙子走到學校也不要一大早就"撞樹",撞的這下可真不清,這件事大概又要被當笑話給她們開心上一個禮拜了。
啊…可喜可賀,可恥可恥,真天殺的幸運。
唉……………
算了,回家找媽媽訴苦心情會比較好。這麼安慰著自己的我抽出鑰匙插入喇叭鎖,熟練的喀擦一聲轉開。
推開厚重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鴉雀無聲的黑暗。
「……媽媽?」
摸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啪的一聲客廳亮了起來,裡頭卻空無一人,沒有往常熟跡的叫喚聲,沒有香氣逼人的飯菜香,更沒有母親身上那熟悉的香味。
不解的皺起起眉頭,為什麼?為什麼?不安的感覺難以壓抑的一下一下刺激我的心臟,我的心跳愈加愈快,就像是好像要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四的恐懼盤旋遲遲不肯退去。
單手撐在飯桌上,碰觸到了冰冰的觸感。
電話。
可能是我去撞到的關係,本來有點故障的電話開始像是哀嚎似的嘟嘟嘟響起,猛然的我覺得它急切的想跟我說些什麼,卻因為太過壓迫所以口齒不清,就像邊趴在地上大哭著說要糖果的小孩一樣,含著眼淚和鼻涕的跟你說他想回家。
"您有三通未接來電,一封語音留言。"
"接收語音留言、請按1;跳過語音留言、請按……"
毫不領情的打斷電話小姐機械般的電子音,我按下1鍵。
是個從來沒有聽過的男聲,接著,他緩緩的像是平靜的水面一般道出了,我最不想聽到的事實。
………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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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產了Q_Q
趕快把坑填一填我還有其他的點子啊!!!---(抱頭
而且總覺劇情往越來越奇怪的地方發展了XD
毫無頭緒放文字和靈感亂跑果然是不明智的....
是說期末考將近可能會緩...(已經非常"緩"了啦?!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