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學生會議室內，坐了約十多個女生。

有人在打呵欠，有人在看手頭上的資料，有人在和旁邊的人聊天，有人在玩手提電話，有人在看課本，有人在發呆。總之在這個會議室內，大家完全沒有在開會議的氣氛地坐在一起。其實，現在正是學生會第72次會議進行中，而剛剛，學生會會長筒井需難得很民主地問大家，聖誕節，學生會應該舉行什麼活動。

「大家，除了聖誕派對外，你們有什麼特別的建議呢?」筒井需笑著問。

環視一周，沒人回答。

「春樹?你有沒有意見?」等了好一會，筒井需只能點名字。

「只要像往常一樣辦聖誕派對不就行了嘛...」春樹無力地說。

「太無聊了不行」筒井需，一位富有理想，但是理想過高的學生會長，現在一如以往地給學生會的其他成員相當的難題。

「我說，為什麼我們又得出席這種會議聽她說廢話?」九尾一片又一片地往自己的嘴巴掉薯片。

「嘛，大家都習慣了嘛...」舞鈴笑著小聲說。

「要是平常的話，小秋菊大慨會幫大家說話吧?」安里子看著對坐的秋菊，正在看手頭上的資料。

「秋菊在發呆呢，竟然在會議上。」坐在安里子旁邊的立川順子有點意外地說。

「啊啊，順子你也沒聽小需說話嗎?」安里子小聲地笑著說。

「啊哈哈...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需的老毛病。」立川順子無奈地說。

「嗯...不過這會議也非一般的難受啊....」安里子看著對坐的兩個人，便覺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唯和秋菊到現在還沒有和好嗎?」立川順子問。

「這個嘛...我是沒想到兩人非但到現在沒和好，而且關係還惡化了啊....」安里子兩眼向上翻一記白眼嘆息著。

在左義唯找完老師後，再次回到走廊時，看到正在走廊靜待她回來的秋菊。那時，左義便跟秋菊說明，自已已向西城老師及另一位新聞部的負責老師–島川老師說明自己不會放棄學生會的工作，亦會做好聖誕特別號的企劃，並得到兩位老師的同意。因此，請秋菊向學生會表示，她會參與聖誕活動的製作。秋菊也只好答應左義的要求了，當左義高興地想抱著秋菊時，秋菊卻對她說別忘了她們之間有一米的距離。

當場，左義原本稍微轉好的心情又墮入深海三千尺。

雖然，左義和秋菊是鄰坐，不過那一米的距離還在。而左義在整個會議上都相當消沉，雖然看起來秋菊好像和日常一樣。但是對秋菊有相當了解的人都看得出，秋菊其實也是心不在焉。

「真想聽這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啊...咔滋咔滋。」九尾的薯片還沒有吃完。

「你也說點意見吧?九尾。咔滋咔滋。」也許是九尾吃薯片的聲音太大，所以連相隔三個人的位置的距離，筒井需也聽到九尾「咔滋咔滋」的聲音。

「啊啊，叫左義小妹妹提點意見吧會長大人。」九尾用手指指著對面的左義說。

「我是叫你提意見。」平常，筒井的確會立刻去問左義的意見。不過現在便微妙了，她本來聽到左義堅持幫學生會忙也滿高興的，可是看著每次出席會議的她都情緒非常低落，她就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哼，我的意見除了聖誕派對以外，沒有別的提案。咔滋咔滋。」又掉一片薯片進口。

「其他人也是?」

「..........」全體沒有說話。

「既然大家都沒提意，我提意...」筒井需的民主也只有5分鐘的幻象。

「會長，你是不是很希望姬神同學也來出席會議?」沉默多時的秋菊終於揚聲。

「啊......難道大家都認為聖誕派對是最好的選擇嗎?」筒井需不死心地說。

眾人這次都一致又堅定地點頭。

「可是請名人....」筒井需就是非常想請名人來學校表演。

「唉，小需，你也差不多該放棄了吧?」立川順子嘆息。

「啊...為什麼大家都沒有夢想?以學校的知名度，請名人來並不困難啊」筒井需還是不想放棄。

「對對，請名人回來是不困難，但是你之前提及的名單什麼物理學家啊，什麼環保局局長啊..我說，小需，你就別以為新奇就人人都喜歡喇....」安里子搖搖頭跟著順子一起嘆息。

「唔....好吧，所以說，聖誕活動便決定是聖誕派對吧?」筒井需終於投降了。

「嗯，全體是否同意?」坐在筒井身旁的秋菊問。

「是的。」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好了好了，終於開始工作了。」身為學生會秘書的舞鈴拿出其實已經寫好了的會議紀錄等待一會兒修正。

「那麼，我也該準備一下預算的報告。」九尾拿出厚厚一份聖誕財政的預算案了。

「怎麼大家好像等這一刻等了這麼久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雖然嘴巴是這樣子說，安里子也拿出了工作人員的名單。

「呼呼，是怎麼回事呢。」立川順子也拿出了一小份文件在桌上。

其實，除了學生會長本尊以外，大家都不知為什麼桌上多了一些東西。而秋菊在剛才會議上一直看的，也不過是自己這幾天整理出大家手頭上的文件的精簡版本。

「看來大家今次都有備而來，很好很好。」

筒井需似乎沒有發現，其實不少學生會的幹事都已經暗中談好有關聖誕派對的事項。只差向她報告及要她授權去處理。畢竟大家都吃了這位學生會長不少苦頭，加上部分人要去研修或是學會舉行冬季的活動，因此以秋菊、九尾為首的學生會幹事，便瞞著筒井需集合其他幹事一起商議聖誕活動的事項了。雖然筒井需也有好幾位國中學生會的成員是支持她的，不過在秋菊、順子、左義等人的遊說下也勉強答應一起參加會議了。

「那麼，現在開始會議吧。首先是聖誕派對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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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焦慮。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難受。

觀尾走進空無一人的音樂室，走了一圈，兩圈、三圈。然後在鋼琴旁邊停下來。

無法停止的焦躁感。

用手輕輕觸摸自己吻過她的嘴唇，毫無實感，若有若無的熱情還殘留在唇邊。

她無力地跌坐在鋼琴椅上，背對著鋼琴望向天花版，喃喃地說:

「難道，我選錯了嗎?」

轉身，面對著鋼琴，觀尾眉頭深鎖，雙手沉重地放在琴蓋上。

「我真的錯了嗎?」

打開琴蓋，思念、罪惡感一湧而至。

觀尾再次觸及自己冰冷的嘴唇，輕輕地說:「正剛...」

「叮----」

手指無意落入黑白之相間的琴鍵。清脆的聲響帶動雙手在琴鍵上飛躍...不，這並不是飛躍的感覺，而是拖著沉重的鐵鏈，在琴鍵上拖拖拉拉的感覺。如此焦慮、如此混沌、如此悲傷。凌亂毫無方向，在掙扎，在質問，越加煩躁，越加苦悶的感情。

「咚」觀尾突然雙手握成拳頭敲打琴鍵，鋼琴發出慘叫。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姬神的想法。就像是隨時會離她而去，就像是她變成怎樣也沒有所謂的感覺。

明明交往了2年，為什麼那種感覺還是沒變?

怎樣也無法回復到兩年前兩人開始交往時的感覺。在第二個春假以後，每次找她親熱，她都巧妙地回避。提出同居的要求，原意是想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但是她卻拒絕。而上個月她突如其來的熱吻，本令她以為兩人之間的隔膜已經消除。是的...隔膜消除了...可是那剎那間的熱情卻叫她更加不安。

而在迎冬節當天，更加確定了她的不安。離兩人交往後第三個寒假將至，觀尾怎麼也無法平靜。

「可惡...這是在懲罰我嗎?姬神...」觀尾緊握著雙手，痛苦地說。

此時，在音樂室的門外，少女閉上眼睛，靜聽著音樂室傳出的悲鳴。

她也很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