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想見妳、想見妳
好想、見妳
世界如此之大
這份名為思念的衝動
卻只為妳而有
懶散稀疏的晨光隱隱透過光潔的玻璃折射於天空,機場的清潔員也頗為倦懶地拿著新式拖把有氣無力的一趟一趟來回拖著,散客式的人潮慵懶地三三兩兩來來往往偌大的候機場之中,藍髮少女面容平靜的端坐在椅子上,肩膀邊靠著橘髮的友人、和黑髮的少女,三人行奇異的組合總讓路過的人,忍不住的多看幾眼,然後驚歎於心底那道風景的美麗。
藍髮的少女輕輕抬起手錶,現在是凌晨六點半,她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了一個小時到機場等候,與其說是早到,不如說是因為太過緊張而坐立難安,索性早早地出門了,本來是想一人個去機場便好,沒想到卻被早起的命給逮個正著。無論怎樣的食物利誘果然都比不上舞衣牌的神級拉麵的誘惑大,所以,最終還是拖著兩個尾巴出門了。
靜留,想見妳,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好呢?妳好嗎?過的如何?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的沙盤推演與靜留相見的場景,以及該說的第一句開場白,然後要怎麼樣和靜留開口那份能夠與之相映的心意。默默地設想了幾個場景卻都在預設的告白之際被狠狠的畫上大紅叉。
思緒又被拉遠了,現在的靜留,好麼?從舞衣的口中知道,車禍的那天,她打手機打到從滿格到沒電,最後還是沒能聯絡上靜留,之後拜託神崎前輩幫忙尋找也未果,京都藤乃本家拒絕任何有關詢問靜留去向的問題。
然後便是自己陷入重度昏迷,唯一讓自己有反應的只有有關靜留的部份,醒來之後也被舞衣默默地打趣著這件事情。但是相較於舞衣的含蓄消遣,蜘蛛那傢伙可是不客氣的往傷口處大量豪爽的灑上鹽巴,順便用力地踩上兩腳的超級惡劣的行為。
過了七點半,人潮終於有稍稍增加的趨勢,舞衣也正揉著惺忪的睡眼,然後依舊滿臉睏意的眨著那雙大眼,轉頭繼續看著面前的電子時刻表,預定的班機已經飛回預定的航道,正在添加油料以及檢查機體的工作。
「夏樹餓嗎?我去買點早餐吧?」舞衣揚著低啞犯睏的嗓音,問著身邊一臉嚴肅、近乎滿臉猙獰模樣的友人。揚起手拍拍夏樹的肩膀,「別想太多,事情或許沒妳想的那樣糟,好嗎?」
「嗯,安心吧。我沒事的。」輕輕回報舞衣笑容,轉移話題的讓她替自己帶瓶礦泉水回來。
稍稍用過早點,隨意的吃了點麵包和關東煮,廣播隨即傳來甜美的聲線通知自己定的班機已經可以開始入座,和舞衣、命道別過後,一個人獨自上了飛機,坐入左邊的靠窗位置。等到機上乘客都坐好,也繫上安全帶、安全影片也看過後飛機慢慢的沿著地面路線緩緩地啟動滑行,最終拉起機頭,往上衝入天空之中。
靜留,請等我…………
這次,一定大聲不害羞的告訴妳……
我的真實心意……
經過十幾小時的班機,轉機過後才又坐了巴士才到英國倫敦,看著手上的一長串英文地址,有些苦惱的地皺了皺眉頭,問路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強項,何況還要去向他人開口,在本國自己都只靠著地圖就能知道怎麼走,而在這裡,又比比手邊的A4大小的地圖,沉默的嘆口氣………
─問,路,阿。
皺著眉毛,有些粗魯的將稍微從肩膀滑落的背包稍稍整了整,左手拿起頗有份量的行李袋,眼角卻看見一家飾品店,展示櫥窗裡頭的一樣東西卻深深地吸引夏樹的注意力,腳步愣是一轉,踏入那家看起來小小的卻佈置的溫馨的店面,數分鐘後,帶著滿足的笑容,夏樹手一揮攔下一輛計程車,決定先到舞衣憑著前會長的身分拜託學生會的成員幫忙訂的旅館再說,幸好不用再這異國之地煩惱住宿的問題。搭上車子之後夏樹將寫有旅館地址的紙條拿給司機示意要去這個地方,另一手則假裝拿著手機和舞衣通話,故意唸出司機的名字拚音和車牌,藉此警告最好別有什麼不良企圖。
下了車子,進入預定的旅館,拖著稍嫌笨重的行李來到櫃檯辦理Check-in手續,拿著感應卡進入房間後,將行李隨手往地上一拋,往後仰躺在那張柔軟的床上,疲倦一時間深深地湧上來,但是處於非自己的家鄉的感覺還是不能好好的習慣,因此腦袋也格外的警惕著一切,慵懶地翻個身子,手指打開放在掌心把玩的那個紅色的、小小的硬紙盒子,上面有著烙印精美的玫瑰紋路,指尖將合蓋往上一掀,入眼的是,一眼便相中的戒指,戒身是凹淺的直線紋路,戒面圖形是簡單的菱形刻痕,深深淺淺的交錯一起,於菱形刻痕的中間夾雜著三個由三個X交錯而成的單獨幾合圖形,看似相同的圖案,實際上卻是不盡相同,樣式簡單而大方,於是第一眼便吸引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衝動的買下當作靜留的見面禮。
傻笑著,想像靜留戴上時候的模樣該會有多好看,便忍不住呆樣的傻笑著,靜留會很開心吧?想著、想著順手將禮物放回行李袋內,開心的往行李袋翻出盥洗衣物,看著裡面內容齊全的物品和衣服,彷彿感受到入關前舞衣不放心的碎念叮囑,嘴角揚起露出會心微笑,想著等會兒要打個電話向舞衣報平安才是。
在床上懶洋洋的滾幾滾後,拿起手機直接撥舞衣的電話,簡短的說過幾句後,夏樹拿著衣物進入浴室盥洗。當夏樹再度踏出浴室時候,已經呈現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最後像只軟章魚一樣臥倒在床上頭髮也沒有吹乾,便蠕動著身子鑽入有著洗潔精味道的被子裡深沉地睡著。
─明天、一定可以見到靜留的吧?
─吶、靜留,換我走到妳的身邊,好嗎?
─請一定、一定等我………
這是在陷入睡眠之前的最後想法。
早上六點,這個迷濛的霧都城市依舊壟罩在濛濛的霧氣之中,那雙翠色早已清醒的盯著窗戶外頭,身上也換好外出的服裝,由窗外看去便可俯瞰靜留的所在之地─倫敦政治經濟學院(GARDEN MOAT HOUSE),手上緊捏著由神崎前輩所給的詳細資料,靜留所就讀的科系、課表、住宿的地址以及詳細的學校地圖,這點她倒是挺感激他的細心。
手心細細的撫摸著那個在招手計程車之前所買下的禮物。有些呆不住了,那種急切的、想要見到靜留的心情,徘迴在胸口像要爆炸而出的難受,拿好背包確定一切重要的物品具在,抓起房門鑰匙便信步出門,目標為地鐵站。走下地道,用著不甚流利的英文買了正確的車票。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憑著還算可以的英文,坐上前往距離 LSE 最近的站點之一Holborn站。坐上地鐵在一群白皮膚、金髮高大的族群中,夾雜著一名來自異國的少女,人群的視線總是會好奇地若有似無地飄到那位少女的身上,只可惜本人雖然察覺到這種令自己火大厭惡的視線,卻依舊抿緊唇瓣,視線僅僅盯著玻璃上的倒影,觀察著其他人的動靜。
隨著距離越近,兩道眉毛接近的程度亦成正比,心情也越是侷促焦躁,心臟越是用力的怦怦躍動著。
出了地鐵站,又走了大約十五分鐘的路程進入校區,便按照的地圖上的指示,選擇學生主要會經過的幹道Houghton街去尋找靜留今天預定要上課的地方,拿起靜留的課表看了看,她今天是上十點的企業管理。
由於已經是早上九點了,已經有部分學生陸陸續續的進入校園,或是早已坐在教室之間上課,事先探勘好靜留的教室後,便轉往剛剛看見的餐廳準備先填飽肚子。
推開學生餐廳的玻璃門時,坐在靠近門邊的學生頓時安靜了下來,一齊看著這有著冷艷面孔的東方少女,一陣驚嘆過後,幾個熱情開放的男學生一起鼓動著要上前搭訕,只見夏樹依舊和在風華學園之時一樣,視若無睹地走過,然後直往開放式的自助區走去。
選好要的食物,與有著一把大鬍子的外國人結好帳,逕自選擇一個偏僻卻又能好好觀察的地理位置,開始默默地埋頭用著所謂的西式早餐,一杯甜膩膩的人工果汁、盤子裡有全麥麵包、香腸、蛋和幾片煎肉。默背著靜留今天的上課地點,以及上下課時間,心底默默地盤算著要怎麼和靜留相遇才不會顯的過於唐突。想著想著、兩道眉毛有些懊惱的皺在一起,怎麼想都是如同之前的結論,畫上一個紅色的大叉。
驀然、眼角餘光瞄到一個金髮男孩在同伴的慫恿下,拿著餐盤朝著自己走過來,冷漠的、不客氣冷冷的盯著那個男孩。
金髮男孩似乎在那冷漠的眼光中稍稍卻步,最後轉頭看看朋友,又股起勇氣往前踏上兩步,才剛抵達餐桌,還未能說上半句話。夏樹便起身離去,只留下喝了兩口的果汁、以及絲毫未動到的餐點。
─真是的!走到哪裡都有無聊的人!
惱怒的、踩著有些用力的步伐回到剛剛的Houghton街,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來往的學生,恰好眼前距離還有約十來步的Waterstones書店剛好走出一個與靜留有著同樣髮色的學生,初時夏樹並沒有仔細看,只是專注的想著靜留今天應該會去上課才對,直到那個與靜留有著同樣髮色的少女開口與認識的人打招呼,突然聽見熟悉的口音,那個在暑期輔導時,無數次用著柔軟的京都口音念著英文句子解釋給她聽的聲線。翠色的眸子懷著不可置信往那少女瞧去………,熟悉的側臉、異國的語言,少女菱形似的脣形正帶著熟悉的平淡有禮說著陌生的早安,卻彷彿轉換成那個有著獨特溫婉的呼喚。
─靜留,我、找到妳了。
======================
學院.查些資料外加亂想像的。
簡單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