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失去了。
所以才會強烈的感受到曾經共有的時刻。
雖然之前因為彼此住的地方有段距離,一兩個星期頂多會見一次面,但是在美穗子感冒過後,兩人開始一起策劃合宿,就比較常互通電話,雖然有時候是在講公事,但是也會聊一些生活的瑣事,或是有關麻將的話題。
可是這一個星期,甚麼都沒有了。
也沒有見面,也沒有通電話。
雖然只有一個星期,卻覺得時間很漫長。
本來自己的生活步調,一向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在手邊,可是現在,就連忙碌的時間都變得清晰無比,那個明確卻又緩慢的時間流逝,就像是在嘲笑自己遲鈍的感情一樣。
原來自己有這麼珍惜這段友情。
現在才意識到還真是諷刺啊。
雪一直下著,本來應該是很宜人的細雪連綿,卻也無心欣賞了,副會長說得沒錯,自己這種有點患得患失的態度,的確很像戀愛中的人,雖然真實的狀況與他想像得有些差異。
但其實相差也不遠。
──特別的。
內心突然浮出這個字眼的時候,久感到吃驚了,的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字彙。
除了親人在久的生命當中有很強烈的影響力之外,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地介入她的私生活,或是停留在久從未停止轉動的思緒上。
──特別的。
久嘆了口氣,將棉被拉到可以蓋住鼻尖的位置。
因為明天還要上課,於是告訴自己不再要胡思亂想了。
久在床上靜靜地闔上那雙深邃的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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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在眼前快速倒退。
在奔跑著。
但是看不到背後追逐著自己的生物。
腳下踏著的路面沒有盡頭,但是轉頭回去看的時候,身後的路面卻隨著自己的腳步走過而消失。
「久……。」熟悉的、溫柔的軟語。
一直想要聽到的……想要聽到的聲音。
華菜的聲音突然插入:「久,要不要跟我交往?」
發現華菜全身赤裸著坐在自己的腰間,全身赤裸著。
黑色短髮的少女特有的纖瘦胴體一覽無遺……
柔軟的頸部、纖細的肩膀、埋沒在柔軟肌膚下的鎖骨,顫動著的淑乳……
不對,不是華菜。
這個身體似乎過於豐滿,一抬頭卻發現纖瘦的少女變成了那個金髮女子,與往常不同的是她雙眼睜開地望著自己,柔媚的眼神……。
海藍色的美麗的右眼。
福路……美穗子。
藍色的、褐色的,雙異瞳色眼神中充滿著自己不熟悉的感情。
雖然陌生卻又感到熟悉,那是充滿著像是母親愛意的眼神。
已經過世的母親……的眼神。
胸口醞釀著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悲傷,於是久伸手觸碰了白皙滑嫩的肌膚……
──她擁抱了那個溫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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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夢醒來的時候,感受到了一些平常不曾感受的事情。
夢中的觸感還鮮明地殘留著,手掌心感覺到溫暖肌膚,柔軟的肩膀,淡淡的香氣,輕柔小巧的嘴唇,全部的感覺都還存在著。
臉頰的熱潮完全無法消退,體溫也比平時的時候高。
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對女性的身體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慾望的她,為什麼會作那樣的夢呢?是因為看到了華菜的身體嗎?不對啊,之前的話明明泡溫泉的時候也會看到女性的裸體。
自己的身體也是天天都會看到。
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感覺。
可是在卻沒辦法冷靜下來,溫熱的臉頰跟劇烈跳動的心臟。
……這樣對女性的身體產生慾望的話……。
想到這點不知道為什覺得胸口有點苦悶,罪惡感並不是從哪裡出現的,而是本來就寄宿在身體裡的原罪,從身體中最初始的道德牢籠中浮現了上來,罪孽、不潔靜、背德的感覺悠然浮上。
──怎麼可以對同性有這種感覺?
如果別人擁有這種傾向,大概會因為不是自己的關係,而抱持著隔山觀虎的心態。但是如果自己是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久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想要將這種感覺驅逐掉。
感覺好陌生……,這樣羞恥的感覺。
可是,不管怎麼樣,對女性的肉體有感覺,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可是,久並不認為自己是真正的女同性戀,因為「女性跟男性本來就是互補的存在」,這種基礎的概念她並不排斥,她從未非常珍視過甚麼非親人的男性,不過男性的朋友也還是有的。
雖然,她也沒對男性產生過慾望,可是對女性也從未有過類似的感覺。
久其實是對於感情非常冷感的人。
但是……是這樣的話,那個夢又是什麼呢?
夢……反應著人最真實的渴望,好像有人這麼說過。
──但是,那真的是我渴望的嗎?
自己的心情變得「奇怪」了。
久熱著臉頰強制壓下內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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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然下著。
天空的顏色也因此變得陰鬱,一抬頭看到漫天雪花飄散,像是不曾停止過,綿延不絕的雪片散亂無章地落下,因為反光而刺得張不開眼。
久瞇起了雙眼,一個人佇立在操場上。
制服長大衣隨著風雪起舞。
因為霧氣蔓延而看不清楚天空盡頭的那端,就這樣望著好像就快要被吸進去了一般。
──太沉重了。
沉重的不是夢的本身,而是夢的意義。
雖然大部分的夢多半都是沒有意義的,但是那個夢……已經不是意義甚麼的,那種層次的問題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明明在早晨睜開雙眼卻看不到光線一樣,彷彿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一片黑暗。
久從未感到如此迷惘,即使是遭遇到挫折,久一向都只是往前看。
但是現在卻看不到前方。
感覺、想法、以及最真實的心情。
相同的,卻又不同的東西。
能夠攤開來卻不能看清的東西。
到底──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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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去世的母親跟美穗子其實一點也不像,但是那個像是母親一般,無限包容的眼神。久自己與母親也並不是一直都擁有著愉快回憶的過去,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因為過度悲傷而陷入無意識的顫抖,究竟自己是否深愛著自己的母親,久沒有辦法清楚地回答,只知道母親曾經一度逃離了她所在的世界。
母親即使背負著重病的時候,還是依然想著自己的事情。
最後的那三個月,久大部分的時間是在醫院裡面渡過的。
只記得那裡充滿著藥水味,雖然安靜卻滿溢苦痛的病氣。推動病床的時候,金屬護欄與點滴線軸因為互相觸碰而發出細碎的聲音。
──最後母親到底講了甚麼呢?
不記得了。
久在雪中閉上雙眼。雪片打在那張清秀卻冰冷的臉蛋,因為在雪中已經待了多時,而被帶走了過多的體溫。
隱隱約約因為低溫而感到刺痛。
──無法承受的事情,就拋在身後,忘記痛苦的話才能前進。
不然自己早就被傷痛所攫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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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室內以後才發現自己在雪中真的呆了太久了,臉頰因為突然接觸到室內的溫暖空氣,而感到不適。
為了晚上的社團活動必須強迫自己將不好的感覺驅逐出去,不能讓可愛的部員們發現。
久回到自己的會長室當中收拾雜物,卻發現自己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臉色還是很不好。
──說的也是……想到那麼多以前的事情。
久稍微使勁地拍了自己的雙頰,然後像是要把不愉快的氣息吐出來一般。
然而此時,真子卻推門進來看到這幕。
「……部長。」
「啊……怎麼?」
「臉色好差。」
「剛剛從外面進來的關係吧。」因為真子的出現,臉上不得不掛著平時的淺笑。
可是因為凍冷的關係,果然還是有點僵硬。
「……不是可以跟我商量的事情?」
面部的肌肉因為太冷而變得難以控制,這真是失策,如果是平常的話一定可以含混過去,久雖然對自己失常的舉動感到後悔,不過現在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了吧。
雖然沒有特別想要跟別人討論,可是也不想對真子說謊,畢竟真子是關心自己的人。
於是,久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再度拍了自己冰凍的雙頰。
「部長竟然露出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真子啊……。」
「如果部長不介意的話,是可以說給我聽啦。」
因為煩躁不安的情緒,使得久覺得真子有點管太多了,可是,真子的確沒有惡意,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露出不耐的神情,於是久吐了一口氣。
「嗯……。」久頓了頓,然後微笑著說道:「對不起,改天聊好了,今天我需要時間思考一下。」
「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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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
──說不出口。
因為真子也是女性的關係所以不好說出口吧。
室內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靠著椅背半躺著地閉少雙眼,像是讓自己的思考先暫停一下般地,久的呼吸十分平穩。
接著另外一個男子推門進來,帶著黑色粗邊鏡框,眼神銳利冷靜的男子。
就是那個讓自己過度思考的元兇。
「會長。」那男子一進來看到久的瞬間就沉默下來:「……。」
往常都是會無禮地直接報告公事,很少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意外的停頓。
久發現副會長似乎與平常不同,於是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
映到自己眼中的,是對方有點訝異的眼神,雖然表情還是一樣冷漠,不過那眼神中的一絲震驚,久是絕對不會看錯了。
「甚麼?」
久的聲音立刻將對方拉回現實,男子的神情,又變回了平常冷靜、不帶感情的樣子。
「……是我太過份了嗎?」
「?」
「那天只是想要嘲弄妳一下,沒想到……。」
想要嘲弄久是真的,畢竟,副會長對自己一直有相當的自信,可是到一年級就認識了這個各方面能力都比他強悍的女人,多少有點遭受打擊,記得當初本來唯一自豪的是「大考全學年的排名」,自己如果是二、三名左右,久的話大概每次都是四、五名,後來卻意外的發現,久根本沒有盡全力。
事後去問她為什麼,她只是回答「因為自己想做得事情太多了、所以必須好好分配自己的時間」,到最後才知道原來她花很多時間在麻將上,這對每天都拼死拼活念書的自己來說簡直是雙重打擊。
黑髮男子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妳臉色很差。」
聽到這樣的話,久不禁伸手撫摸了自己的臉頰,真的有這麼差嗎?剛剛真子也這麼說。從室外回來的話應該會因為溫度的極遽改變而滿臉通紅的啊。
「……不是顏色,而是更接近類似『情緒』的東西。」
「喔。」
「對方是誰?」男子一貫的作風,非常直接。
「……。」
帶著眼鏡的男子突然將一旁的椅子拉了過來,然後坐了下來。
「……你在做甚麼?」因為副會長從來都是站著報告,除了處理公文的時候會坐下之外,其他時間都因為急著唸書而快速離開。沒想到居然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坐了下來。
雖然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也會追問,可是副會長冷漠的人居然也會有這種反應,讓久感到有點感動。
「我在……負責任?」
「不要用那種令人誤會的講法。」
副會長因為久的反駁而不禁抿嘴一笑,想到當初兩個人的緋聞一傳開的時候的確是造成不小的困擾。
現在是甚麼狀況啊,這個傢伙居然笑了。
久因為種種奇怪的現象而被轉移了本來很鬱悶的情緒。
「好吧。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真的要聽嗎?」
「我都坐下來了。」
兩人對望了一下,而男子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對方是誰?」又再度用同樣的方法詢問,因為黑髮男子知道拐彎抹角的套話對於精明的久是完全無效的,所以直接詢問才是唯一溝通的方法。
「在縣大賽的時候認識的。」
「……又是麻將。」
「看來你真的對麻將很反感。」
「不,只是會連帶引起不愉快的回憶而已。」
「那有甚麼不同……。」
副會長帶著沒有笑意的笑容,敷衍的笑容啊……。這是在表示「現在不是在談這個」的意思。
「對方……是不可以喜歡的對象,只有這樣而已。」
「不倫?已婚人士?」
久望了男子一眼:「……我給你像是會當別人情婦的感覺嗎?」
「的確不像。」
「……唉。」
「這種事情妳不說清楚的話,我根本也無從猜起。」
「我知道啦。」
「所以?」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想起來,中學的時候頑劣的男學生們總是會欺負一些特定的女學生,類似那種惡劣的玩笑。
──快看快看!和子跟麻理手牽著手耶。
──好像同性戀!
──真的耶……好噁心喔。
類似這樣的對話。
久本來到口的話突然化為苦澀的碎片;說不出口,這並不是不信任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感到沒由來的恐懼。
「……。」
像是發現了久那絲夾帶罪惡的眼神,以及張開薄唇卻無法說出口的話語,男子沉默了一下,然後就站起身來。
「等妳心理準備好了再跟我說吧。……竹井。」
男子不等久的回答,就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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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幾天有打電話看看華菜是否還好,不過,久跟華菜都避免談到那天的話題,畢竟還是有點尷尬。
而且久總不能說出「那天華菜的舉動」,讓她的內心某些的感情覺醒了。
雖然,與華菜對談的時候內心就會浮起罪惡的感覺。
值得慶幸的是,久一直引以為豪的自制力確實地將不舒服的感覺壓了下來,一直到電話掛掉之後久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語氣。
那天華菜做出那些舉動的時候,自己對她說兩人只是普通朋友;久的確是對美穗子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誤會發生之後,才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尋常。
人在無法見到對方以後,才會開始想念對方,這的確是常常有的事情。
但是,那個接著出現的夢境,讓久的完全措手不及,雖然第一時間是覺得「自己哪來這種想法」,可是當下卻又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感到排斥。
不僅僅不排斥,反而還因為夢中纏綿的景象而感到溫暖喜悅。
意識到自己感情的久,當下只感到害怕。
因為那就代表之前想的事情,完全被推翻了,覺得美穗子特別,或是喜歡,那都不是出於單純的友情而已。
即使詢問了多少次「自己怎麼可能對友人抱持著這種汙穢的感情」,還是無法得到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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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穗子走在街上,提著的袋子是幫華菜買的一些材料。
因為華菜每天都必須要為弟弟妹妹煮飯,一直以來都是辛苦地邊上學邊照料家務,所以美穗子有空的時候就會像現在一樣買東西過去。
雖然兩人在校隊練習的場合,還是能夠如常的對話,不過對於那天的事情美穗子說甚麼也問不出口。
而華菜似乎也是難以啟齒的神情。
既然不能夠微笑著提及這樣的戀情,那麼就不要碰觸吧。
撇開自己完全不想要見到久的心情,美穗子還是對華菜的狀況有些擔心,雖然她也認識久,但說實在,她並不清楚久的為人,雖然久平常表現都是很溫柔體貼,可是,對於久怎麼處理感情相關的事情,美穗子並不清楚,雖然久本人說過,她從來沒有戀愛過,不過那並不代表沒有跟別人交往過。
對於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只要對方告白就會答應交往,也是有這種人。
這樣一想就覺得那天的情況變得非常的合理。
雖然,美穗子很想告訴自己華菜跟久兩情相悅的狀況。
可是只要一想到久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周遭就開始感受到溫熱溢出。
淚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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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蔬菜收入冰箱以後,到客廳看著手忙腳亂在照顧弟弟妹妹們的華菜,美穗子將茶水在客廳的桌子上。
「梨菜,不要亂跑。喵──」像是無奈地發出了類似求救的聲音。
在桌子旁的美穗子將興沖沖跑近她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乖乖不要帶給姊姊困擾喔。」美穗子熟稔著輕輕拍著手中掙扎的小孩,很快的梨菜的掙扎就停了下來。
「福路姐姐好香。」小小的梨菜將臉蛋貼到美穗子的懷裡,因為過於可愛所以美穗子不禁溫暖地笑了出來。
「姐姐、姐姐,為什麼久姐姐都不來了?」在華菜懷裡的小男孩突然問了出口。
久正是近來這兩個人間的「禁忌」,一個絕對不可以提起的名字。
於是,一陣沉默擴散開來。
華菜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回答:「久最近很忙,可能都不會過來。」
「耶……。為什麼?久姐姐不喜歡梨菜了嗎──」像是小孩子們的撒嬌。
在又哄又騙之下,最後終於讓小孩子們忘記了久的事情,在旁邊玩起玩具來。
但是此時疑問已經在美穗子的心中擴散開來。
「久,她……怎麼了?」
「……。」華菜抬起頭望向美穗子。
又來了,只要一提到久。
就會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美穗子平時安穩溫柔的優雅似乎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激動,即使閉著一隻眼睛,還是可以看出褐色的左瞳散發出不一樣的光彩。
「沒甚麼,只是最近沒有邀請她來而已。」
因為擔心而脫口而出:「和久吵架了嗎?」
華菜搖了搖頭:「前天還通過電話。」
「喔……。」雖然很細微,但是美穗子的語氣中的確夾帶著失望的情緒,而一直注視著隊長的華菜,是絕對不會遺漏這樣的情緒。
……喜歡。
……Captain最喜歡了。
因為突然無法抑制胸口的感情,華菜突然說了出口:「我跟久沒有交往。」
「咦?」美穗子抬起頭,與黑髮少女的目光互相接觸。
瞬間的美穗子想了各種可能,沒有交往卻發生那樣的事情,雖然自己也想相信久。
雖然自己一直努力地想要相信久。
那樣的心情卻在瞬間就被擊潰了。
想要忍耐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但是美穗子卻無法控制。
自己真的很愛哭,從小到大都沒有改變過。
華菜看到美穗子的眼淚流出來以後,雖然想要抱住那個令人憐愛的金髮少女,但是卻無法伸出手來。
「Captain……。」
有點怯懦,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卻不敢行動,華菜就是因為一直抱持著這樣過度壓抑的感情,所以才會對久做出了那麼失態的事情。
美穗子的淚水滑過著可愛的臉頰,因為情緒激動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制服被自己的眼淚沾濕了。
華菜在客廳的角落拿出了衛生紙盒,遞給了哭泣中的美穗子。
雖然華菜不明白美穗子傷心的具體原因。
但是,一定跟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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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過渡的一篇,因為要控制氣氛和劇情流程的關係,寫得差不多的插曲可能會刪掉吧(遠目)。
插曲你就安息吧。
話說越寫越拖了,下一篇還是合宿前夕。順帶一提,合宿會寫出來。
雖然說我是說這兩個星期想要寫完,意思是說更新的量可能會變多而已。XD文本來設定的長度沒有改變。
不過怎麼說呢,我有預感我寫完這篇怨念就沒了。
大家保重。
本帖最后由 Firerei 于 2009-7-28 11:03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