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irerei 于 2009-8-15 01:43 编辑

(10.4)

──雖然妳每天都陪我一起回家……

──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喔。

──我……已經高二了喔。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和什麼人一起放學回家」什麼的，小學畢業以後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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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菜睜開雙眼，從淺眠當中醒來的時候特別會記住夢的內容。

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是高一，厚著臉皮著纏著美穗子……想要跟前輩每天一起回家甚麼的，沒想到對方居然答應了……。

其實，自己早就知道會答應的吧。

因為Captain就是那種人啊。

溫柔、心軟，很疼愛後輩。

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自己的。

穿過學校回家的一條小徑，左手邊是森林，右手邊一排矮叢，眺望過去可以看到整個小鎮的這條路徑，華菜看到的不是一旁樸實寬曠的景色，取而代之的是那個人行走的背影。

──福路前輩。

──終於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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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最後一天會有一個『Dance』的小活動，兩個人一組，大家在明天之前找好一個人，好嗎？」美穗子對著室內兩邊學校的成員解釋道。

而久則是抱著手肘，輕鬆地靠在一旁的牆上，聽著美穗子的宣布。

「應該會有一個人需要多跳一次，因為我們風越這邊只有五個人的關係。」

「還有什麼問題嗎？」

此時優希舉起手：「這邊、這邊。」

「片岡同學，請說。」

「是怎樣的『Dance』呢？」

美穗子微微一笑：「大概像是土風舞那類的團康活動而已，請不要太擔心。」

「犬太郎一定是想跟我一組……吧！」

「誰想啊！」

接著一陣鬧哄哄地，大家似乎開始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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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像是經過萬般猶豫，華菜霍然地站起身來，對著站在大家前方宣布事情的美穗子，大聲地說道：「Ca、Captain，請跟我一組──！」

本來大家還在興高采烈的討論，卻因為吃驚而安靜了下來。

末春像是無奈地按著額頭：「……被搶先了嗎？」

真子笑著聳了聳肩：「直接大膽啊。」

大家都看看美穗子，又轉頭回看華菜。

──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回答出現。

不知道為什麼，美穗子並沒有立刻回答，但卻下意識在人群中找尋那個人的身影。然而與那赤紅的目光接觸之後，卻感受不到對方有任何一絲特別的情緒。

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離美穗子有段距離，靠在牆邊的久，既不慌張、也沒有露出笑容，只是一如既往平淡的神情。

「好的。」美穗子的答案也一如既往──沒有拒絕。

只是自己的目光卻再也離不開那鮮紅卻淡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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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子與久在清澄的房間內，兩人因為要拿東西所以一起過來了，久一邊看著資料一邊等真子，而真子則是打開了自己的行李在找東西。

「我還以為部長會要跟福路前輩一起呢……。」

「什麼阿……。」

「就是最後那個dance活動嘛──。」

久看了真子一眼，然後繼續作手上的事情：「我說真子阿，我……」

「就算是喜歡的人，我也不是那種一定要一直膩在一起的那型。」

「即使是交往的對象，也是要給彼此足夠的空間，不過度干涉對方的生活，才是成熟的做法。」

「嗯哼──……還真像是部長的發言。」

「再說，再怎麼說我們清澄也是六個人，怎麼分都會剛好，我跑去跟美穗子一起的話，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過看到妳們那個樣子，誰都會這麼想嘛──」

久愣了一下：「我們的……什麼樣子。」

「妳們就在那麼明顯的走廊旁邊……。」

是……睡在美穗子腿上的那時候。

「『看到』？」

「對喔。」

「跟誰一起看到？」

「大家。」

「風越的人也在？」

「對……是『大家』，怎麼了？」

久微微一笑：「不，沒甚麼。」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華菜突然那麼大膽的行動，還特別在大家都在的時候問。

「但是還真吃驚阿……從來沒有看過部長跟誰走得這麼近呢。」真子走的過來，趴在桌子上，正好可以直接望著滿堆文件桌邊的久。

「之前妳明明還在一直問我跟副會長的事情。」

「那個多少有玩笑的成分在裡面啦。」

「是嗎？那這次呢。」

「有『嚇一跳』的成分在裡面。」

久聽到真子的敘述不知不覺笑了出來，然後接著說道：「有看起來那麼不合適嗎？」

「應該說相反吧。」

對方也是個美人。

而且怎麼說，部長那種穩重神閒氣定、看起來對甚麼事情都蠻不在乎的樣子。跟對方那種對熟悉的人就會釋放出較多的情感，包容與溫柔；像是母親一樣地恬靜氣質，總是覺得非常相合，雖然之前大概也沒有人想過，但是在一起的時候，的確給人很搭配的感覺。

雖然，是這麼想的，不過要是說「也是」美人這種話，部長大概會很得意。所以真子沒有講出口。

「姑且當作是稱讚，我就虛心地接受了。」久像是看透了真子的想法，然後笑了起來。

「真是討厭的反應。」

「吃醋了？」

「……其實有點。」

「咦。」

「──哈哈哈哈，部長的表情好好笑。」

「……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明明是部長先開始的。」

「妳也知道我講話就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抱歉啦。總之，風越的Captain感覺是不錯的人。」

「就算妳這麼說，我也不會拋下『可愛的部員』，對方也是一樣的狀況吧。」

「所以說妳們兩個人都是責任心過剩的類型。」

久突然放下了手上的資料，有點慎重的說道：「……妳們是我的部員，這可不是什麼責任心使然，我……是真心喜歡『麻將部的妳們』喔。」

真子因為久認真的發言而稍微感到吃驚，接著也坐起身子回答：「抱歉，我不該拿這個話題開玩笑，我也知道部長對我們都是真心的好。」

久微微一笑，像是彼此達到共識，久又開始閱讀桌上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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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內又開始了新的一輪之後，美穗子卻不見久的身影。

──是休息時間跑出去了嗎？還是剛剛沒有回來？

轉頭一看真子坐在一旁跟清澄的部員在說話著。

──可能出去透氣了吧。

帶著這樣想法的美穗子，環掃室內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她，於是在確定大家可以自己可以自行記分檢討之後，美穗子就離開了室內。

沿著長廊走去，發現久坐在庭院與外部長廊一角的階梯上，專心地看著文件。

深紅色微捲的髮絲落在肩頭上，微風吹著尾端微微亂顫，清晰挺秀的輪廓線條劃過專注的側臉，瞳眸流洩出微赤溫火。

高三的久，隱隱約約已經可以看出久漸漸成形的外貌──似乎可以窺見到久變為成人的長相，漂亮美麗的高挑美人。

不知道為什麼停下腳步的美穗子，沒有再向前一步，總覺得出聲叫住她有些唐突。

從來沒有仔細地考慮過外貌的問題，因為久的個性的關係，一般人剛開始只會注意久像是火一般開放洋溢的性格，但是真的注意到她的時候，已經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久總是有許多仰慕者。

那樣溫熱清澈的紅色目光，就這樣停駐在自己身上……，真的可以嗎？

雖然昨天的久，才對美穗子說「我喜歡妳」，這樣的話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感覺有些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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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美穗子，怎麼站在那裡。」發現到站在有些距離、走廊末端的美穗子，久抬起頭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紅髮少女對美穗子輕輕的招手，示意要她過來，臉上掛著的是溫和的笑意。

「沒什麼……。」美穗子的臉蛋微紅，走到久的身邊坐了下來。

總不能說自己看著久的側臉，看到忘記時間。

「很忙嗎？久總是在看資料。」

「還好。只是學校的一點東西而已……所謂……」

「學生議會的會長，其實只是學校的免費義工而已。」

美穗子聽到久的語氣，不禁噗哧一笑：「被妳說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擔當這樣的責任的。」

「是這麼說沒錯。」久微微一笑。

有時候會覺得看不透久的想法，但是那總是稍縱即逝的感覺，可是現在那個感覺卻非常強烈，雖然與平時一樣微笑著，卻感覺不到久的情緒。

「久在想什麼呢？」

「我……？」久側著頭抱持著疑問：「……什麼也沒有？」

「嗯……。」

「怎麼了嗎？」

「總覺得久有點遙遠。」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說出口了，如果在平時的美穗子，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畢竟對於人與人的關係，美穗子一直都是比較被動的狀態，即使有什麼問題，也會讓對方先說出口。那並非是消極，只是生而為人所擁有的不同特性之一。

久這下因為對方的話語而放下了手中的紙張，重複了對方的話尾：「遙……遙遠？」

兩人的目光相對了半晌。

「妳在想什麼呢……久。」

久的目光中並沒有退縮，但卻沉默了一秒。

「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

「但是看到久就有這種感覺……有時候，久的感覺就會突然不見了。」

「嗯……。」

像這樣言不及意地談話著，雖然可以理解美穗子的感覺，但是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想談談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分組的事情也好，結果什麼的，兩個人本來就都預見了那樣的情況，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能泰然處之，可是還是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到底是美穗子答應得太快，還是因為久的反應過於平淡呢？

「喜歡的人……不需要總是膩在一起」，在這點上，兩個人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再怎麼說，朋友之間就是應該維持在某些界線之前，這也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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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大家的表現怎麼樣？」久問道。

像是想要轉移話題一般，久提出別的話頭。

「嗯……大家都成長不少，只是都還有進步的空間，大概等到大家能夠變得更加厲害的時候，我們已經畢業了吧。」美穗子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嗯，的確。畢業啊……。美穗子會唸哪裡呢？」

「普通的……大學吧。學校方面已經有針對比較有名的幾個學校送出推薦了，只是那是都是以麻將名門為主……的那種感覺。」

「的確是有聽說幾所學校有不錯的校隊，有點像是風越這樣的感覺。」

「不過，到底會去哪裡……其實我也還在考慮。久呢？還是會去一般學科為主的學校嗎？」

「嗯……大致上會以大考的結果為主吧，畢竟我們學校沒有那種特殊推薦名額。」

「也是呢……這樣到時後就會分開了吧……。」

「……。」

雖然久沒有回答，不過對於美穗子露出那一點點像是難過的神情，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是平常會對晚輩的做法。

結果美穗子果然馬上臉頰就刷紅了。

──是因為平常在一起都是晚輩，所以不習慣這樣嗎……？

久突然想到這點，就不禁將手抽開。

「……不是討厭，只是有點害羞而已。」

久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那是說『請繼續』的意思嗎？」

「……久，討厭──。」

對於「美穗子用著這樣害羞的表情」說討厭什麼的，真的是很沒有說服力，不過，久並沒有點出來，只是微笑不語，又輕輕摸了兩下。

「……不過，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啊，時間到了就會各分東西。」久邊著說邊將手上的文件疊好。

「嗯。」

「差不多該回房間去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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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美穗子下場與清澄的部員們打了一個整場，而久則是負責記分跟戰後檢討。

最後結束了今天一日的練習行程。

「Captain，今天會一起去洗溫泉吧？」末春邊收拾著桌上的麻將，邊問著在一旁幫忙的美穗子。

「嗯，當然喔。」

「泡完湯之後有沒有什麼活動呢？」

「嗯……沒有特別的安排，因為不想讓大家太累的關係。」

此時華菜抱著紙箱走了過來：「我們昨天去街上有買煙火喔，不然泡完溫泉一起放煙花吧。」

「這主意不錯。」末春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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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在大家收拾完東西以後，就一一前往了旅館的餐廳，而留下久和美穗子收拾最後的計分表。

「啊……，話說明天合宿結束前的那些道具是在妳們房間吧？」久問道。

「對，角落那幾個做了綠色標記的箱子就是……」美穗子頓了頓：「久，妳那邊的計分表是哪幾局的……。」

「我這邊應該是早上的牌局。」

「關於明天安排的部份，妳看這樣怎麼樣？」美穗子從自己的袋子中拿出了幾張紙。

久湊了過去，兩人靠在桌邊一起看著名單。

「嗯……有修改過了，不過感覺還不錯。」

「因為這兩天下來稍微看了牌局結果，所以稍微調整了一下。」

「還有這邊……」

接著兩人討論了一下成員們的狀況，然後準備一起到餐廳去。

「對了，還有一些細節的部分……」美穗子邊低聲叮嚀著，卻看到久因為剛剛在觀看對局的時候，又一直靠在牆邊的關係，頭髮有些亂了，不自禁伸手將久有些亂翹的捲髮壓下。

美穗子突然住口不說話。

「……嗯？怎麼了，美穗子？」發現到對方的神色居然有點悲傷，久停下了手邊的正在收拾東西的動作。

「對不起……我很煩人吧……一旦跟誰好起來了，就會不知不覺得意忘形起來。」突然之間，想到以前初中的事情，美穗子的眼角開始泛起淚光。

──萬一被久討厭了怎麼辦。

美穗子低下頭，按著自己的手腕說道：「對不起……久。」

「……。」久赤紅的目光移了過來，注視了美穗子半晌，然後慎重地轉過身來面對著她。

短暫的停頓。

紅髮女子發出了輕輕的吐息聲。

「美穗子。」久對美穗子露出了非常溫和的笑容，那不是平常那種淡淡漫不經心的笑意，而是想讓對方感到安心的那種溫暖笑容。

久伸手輕輕摸著美穗子的臉蛋，淚水從美穗子的臉頰，流到久白皙修美的指尖上。

「……我喜歡這樣喔。」

「這是美穗子溫柔形式的表現。我呢──就是喜歡妳這點。」

久的眼神透出了平靜與真誠，屬於女性的溫和嗓音，是要讓美穗子知道自己並不是隨口說的，所以才這麼慎重地說。

久的母親在她上高中以前就過世了，對於母親般的溫柔，一直久是最懷念的情感之一。也許當初會特別在意美穗子，也是因為美穗子散發出的氣息中，有那麼一點已過世的母親的感覺在。

久是真心喜歡這樣子的美穗子。

「……久。」

從久的手掌心中傳來的溫度讓人感到舒適。

美穗子低著頭，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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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走吧。」看著美穗子的心情平復了，久輕輕牽起了她的手，兩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然而一路上美穗子卻不再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久的回答跟華菜對待自己的方式並不同。

那時候的華菜對於美穗子的自白，給予的答覆是「自己也更加的囉嗦」，並且要代替她，讓美穗子繼續成為那個溫柔的福路前輩。華菜像是孩子般的仰慕，因為喜歡對方而努力的追逐對方，美穗子的確因此而非常感動，從來沒有人像是華菜對待自己一般，無條件地付出。

所以自己也決定多花時間跟這個後輩在一起。

但是久卻回答了「喜歡這樣的美穗子」，並非客套，也不是為了配合自己而勉強這樣說的，美穗子與久彼此的了解也許並不深刻，彼此的私生活以及習慣也全然不知，但是「個性上卻意外的契合」讓美穗子不禁覺得有點害怕。

久的做法，並不是華菜那種「熱烈」的追求，而是那種只要在一起就會覺得舒服自在的感覺。如果跟華菜在一起會覺得快樂，多少是因為對方「強烈愛慕」，而且把自己當作「世界的全部」，那種感覺像是被人呵護在掌心的感覺，的確很開心。

但是……，久的溫和細膩，在適度的時候會給予自己全部的空間。

並不是說華菜的表現過於幼稚，那個年紀的高中生大多都是這個樣子的。

而是久實在是太過成熟了。

兩人間彼此個性像是相反的磁極，不知不覺就互相吸引，自然地合契，而能充分的感覺到在一起的舒適感，是完全都不需要經過任何努力就可以感覺到。久並不像是華菜一般毫不隱藏自己的愛幕之意，而是適時地、適當地，總是美穗子感到不安的時刻，稍微地透露出自己的感覺，但是即使只是簡單含蓄的表示，也讓自己感覺到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開心。

美穗子隱隱約約地意識到自己對最親近的這兩個人的感覺，似乎已經漸漸地開始有了差別。

可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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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華菜的內心戲到底什麼時候要出來呢Orz

不過也算是補足了美穗子的內心戲吧，加上久風流大叔屬性快要全開了。(目前大概是68%的功率)

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完結，美穗子、久妳們兩個走開啦(咦)

10.5繼續來拖。(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