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新世界格局,所謂的變革維新的評議會,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唾手可得的經濟利潤來得實在。當初那一紙停戰協議,那簽滿了高官達人們龍飛鳳舞大名的協議,現如今已是一紙空文。
——那來之不易的和平,不過才維持了短短一年時間。
夏樹明顯得憔悴了,有太多的事情急待她處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煩惱,真的是……連靜靜的坐著喝一杯茶的時間都已是一種奢侈。
即使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奈緒依舊故我,那些麻煩事她以前不願沾手,現在也是。而整個學園也沒有人為此責備她,某次她堵住紫子詢問理由,對方給她來了個閃爍其詞,最後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掏出小小蜘蛛一隻,嚇得紫子尖叫不已。
『學園長特別關照過,說凡事不要來麻煩你。』
思及此,奈緒放下茶杯,用指尖敲擊著桌面,把那即將出口的譏諷收了回來,異常安靜的端坐著。倒是夏樹頻頻抬頭看了她不少次,眼中頗有驚訝之意。
「別看我,看文件。」奈緒頭也不抬的拋出一句。
夏樹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是照辦了,之後果然未再看她。
出乎夏樹意料之外的,奈緒今天特別的好耐心,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的反常倒是讓夏樹心神不安起來,只處理了一半檔就發覺自己寫不下去了,她歎了口氣。
「陪我出去走走吧。」夏樹主動開口邀約。
天氣非常好,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像這樣的好天氣是非常適合出去遊玩的,可惜兩人的身份都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學生,肩頭的擔子放不下也卸不掉。
「怎麼不走了?」突然夏樹開口問道。
「忘了。」
「……安南王會在一個星期後離開,他的皇家空中飛船可以帶你離開,如果你需要的話。」
這麼想我走嗎?奈緒心中暗恨。「不必。」她冷冷的開口回絕。
「嗯,也是呢。真要走的話,你可以變身飛出去啊。」
咦?奈緒詫異的朝身邊人看去,果然從那張臉上看到了頗含深意的笑容,頓時氣結。一直以來都只有她奈緒嘲諷那個傢伙的份,什麼時候事情顛倒過來了?
正想反唇相譏,震耳欲聾的爆炸驟然襲來,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她一時站立不穩,身邊的人及時扶住了她。奈緒抬頭朝她望去,一怔。映照在火光中夏樹的側臉一片默然,眼中卻是化不開的失望與沉重,以及一些她所看不懂的東西。
發生什麼事了?奈緒想問。
此時夏樹卻做了一件讓她驚訝的事情,她給了奈緒一個重重的擁抱。「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你自由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奔離,朝著火光沖天的地方。「Materialise!」藍色閃光過後,化做天邊的流星迅速遠去。
※
奈緒是被她忠心的條紋條紋團的部下從學院裏救出來的,也虧得他們了,要不連她也會成為階下囚。
夏樹被扣押了,連GEM也被剝奪,罪名是怠忽職守。
包括安南王在內的三名國家要員在加爾德羅貝內被人炸死,這件事成了轟動大陸的爆炸性新聞,兇手是誰不得而知,但必須有人為此負責。面對眾多國家的咄咄逼人之勢,夏樹表現出了驚人的沉默,連一句辯護都沒有,乃至眾人將矛頭指向學院的時候她第一次出口表態,聲稱此事與學院無關,完全是她個人的失職兜下了全部的責任。讓那些早就對學院虎視眈眈意欲染指的野心家們沒能得逞。那些人怨恨之下逼迫學院將她革職,失去了庇護的夏樹被判了重刑,要不是雪之從中斡旋,她很可能會被判死刑。最後夏樹得以留住一命,被判終生監禁。
※
時常堆積著檔而看不到桌面的辦公桌,今天異常的整潔,連那支白色的羽毛筆都不見蹤影。桌子的主人一身便服站于窗邊,昔日的學園長辦公室成了牢房,關押著她這個曾經叱姹風雲的人物。
明日一早她便將離開這裏,思及此,夏樹惆悵的同時又有一種千鈞重擔從此卸下的輕鬆。她想過以後終會離開學園退休,但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離開。但是還好,該守護的東西還在,這點足感欣慰了。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人是雪之大統領。
她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愧疚。「我很抱歉學園長。」
「請不要道歉大統領。」夏樹淡然的笑了。「世人皆以為我清名毀於一旦而嗟歎扼腕,又有誰知我其實如釋重負無官一身輕呢。我不敢做下的決定,命運替我抉擇了。」
雪之沉默著沒有回話。
「大統領你以後要多多辛苦了。」夏樹看著雪之的眼睛說。這句話的意思只有她們兩個才能知曉,這次安南王來學園其實是有要事相商,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件要事夏樹是再也幫不上忙了。
雪之無奈的苦笑。「我倒開始羡慕你了,有照一日我也想和你一般卸下一切責任過輕鬆自由的生活啊。」
「會有那一天的。」
「是啊,互勉吧。」兩人握了握手。「就此別過了學園長,明天我無法來送行。」
「珍重,代我向準將問好。」
房門在夏樹眼前合攏,昔日並肩戰鬥的戰友紛紛離散,曾經一同仰望的這片星空依舊,可是彙集在一起的人們已經不在了。撫觸著房間裏的每一樣物品,這裏記載著曾經的快樂悲傷團聚與離別。這裏曾經來過很多人,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有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有討厭的政客,也有喜歡的人……腦中突然的就浮現了那個人的身影,夏樹怔住了。不會的,我怎麼可能去愛別人呢?夏樹搖了搖頭,可越是搖頭那個人的影像卻越發的清晰。
「你這麼討厭見到我!?」奈緒一臉怒容的瞪著她。
「你——」
「你什麼你,我是來救你的,快點感恩戴德吧。」奈緒雙手環肩以挑釁的姿態望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快點跟我走。」
「不行。」不帶思考的,夏樹斷然拒絕。
「你腦子沒燒壞吧?明天他們就要把你押送到那個孤島上去了,據說那個地方有去無回的。」對於夏樹的固執她早有領教,但沒想到她會在這種要命的事情上也如此。
「要跑的話我早就跑了,我留下來就是為了抵罪,這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這件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他們分明是拿你做替罪羊。平時口口聲聲說什麼同盟的戰友的,危機時刻就把你一個拋出去抵罪。」
夏樹心下暗歎,畢竟奈緒年齡還小了些,有些事情她不明白。「不談這個了,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奈緒咬著下唇,手攥得死緊。「你老是這樣,老是把我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問題出現爭端你就撇開話題。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你就不會這樣了是吧!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你就會和她交談會和她商量了是吧!」
激動之下她眼眶紅了。「我們兩個的相處總是處於一種不對等的地位,你覺得我什麼都不懂,也就什麼都不和我說,任何事情都悶在心裏不和我商量。你把我當什麼了?最起碼我還是你的同事吧!?還是說你僅僅只是把我當作一個床伴!」她憤怒的抓住夏樹的衣領朝她吼道。
「奈緒你輕一些。」夏樹緊張的朝門口看去,這麼大的聲響別引來衛兵啊。
「看著我,別看那該死的門!」手中越發用力了。「胖子他們已經把衛兵解決了,不會有人來的。你回答我,是不是這樣?是不是!?我比不過靜留•薇奧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
吼完後奈緒全身的力氣一泄,就那樣癱軟在夏樹懷中。終於還是問出來了,雖然刻意的不去提起這個人,但隨著夏樹在自己心中分量的加重,她無法再保持平靜。她想知道,她迫切的想知道夏樹的想法。
夏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你們是不一樣的。」
「那誰對你更重要?」
「我說了你們是不一樣的,怎麼比較。」
「你愛我嗎?」單刀直入的問題,殺了夏樹一個措手不及,她有些慌亂的撇開頭去。
「你怎麼會提這種問題。我早就在一開始就說過了,你不會愛上我——這個就是我和你在一起最大的理由。」
「如果我愛上了怎麼辦?」奈緒豁出去了,一切都要在今天要到答案。
是啊,如果不小心愛上了呢?奈緒悲哀的想。記得在當初奈緒曾經從側面提出過類似的問題,那是在某次她們激情過後。
——你和紫水晶做過嗎?
——沒有。
——你討厭她嗎?
——不,我喜歡她。
——那你為什麼……?
——她會認真而你不會,明白了嗎?
——意思就是有一天我如果認真了,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我吧?
——是的。
她無法窺得夏樹話中的真假,只看見了那個人始終淡漠如一塊萬年不化堅冰的眼。所以你會嗎?在我對你告白後,你會離開我嗎?
夏樹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只是任由她倒在自己懷裏。奈緒的一顆心漸漸的冷了下去。
「……算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站直身體,奈緒讓自己離開那具溫暖的懷抱。「有一點你錯了,不是你捨棄我,而是我捨棄你。我不要你了!聽清楚了嗎?你這個可惡的,無情的混蛋。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好吧。那就不要我吧~ 你快些走。」
話還沒說完奈緒便狠狠的將她絆倒在了地上。「我是要走,但我走之前還要索要些代價。我陪了你這麼久,結果發現你是個混蛋!你怎麼補償我?」
夏樹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鑰匙遞過去。「我的臥室裏有個保險箱你是知道的,這是鑰匙。裏面東西不多,但希望多少能彌補你的損失。」
奈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看都沒看的將鑰匙往袋裏一放。「別急,還有時間。等你到了那個孤島你就一輩子別想再出來了,算我可憐你,最後再陪你一次。」
粗野的撕扯著夏樹的衣服,動作一點都不溫柔,兩人的關係好似回到了最初。只不過當時奈緒眼中的針鋒相對,現如今已成了一片森冷。
這場歡愛來得突然,來得猛烈。夏樹只感到了嘴中的苦澀和透過那人身體所傳來的絕望,她仰望著天花板,強忍著呼痛的衝動。
「……別碰我脖子,會留下痕跡。」
「已經身敗名裂的人還在乎這個?不過是在你那已經不覆存在的輝煌添上一抹黑罷了。」奈緒惡質的笑了起來,似乎對於折磨夏樹感到高興。
躁動,喘息,在這個午夜。
奈緒狠狠的在夏樹身上留下齒痕,將自己的恨,自己的愛全部都留了下來。
「真是個殘忍無情的人呢。」對於一聲不吭承受自己怒火的夏樹令她感到無奈。應該是很痛了,夏樹原本放在奈緒肩頭的手放在了身側攥緊被褪下的衣物,而沒有抓傷奈緒。
——卻也是個溫柔的人。相擁而眠前奈緒在心底說。
※
早晨醒來的時候身體痛楚尤在,但奈緒已不見蹤影。衣服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卻不是昨晚那件,而是原本放在臥室裏自己的衣服,這麼看來奈緒是去過臥室了,那麼那筆錢也該取走了才是。
她照了照鏡子,發現脖子上的吻痕非常明顯。但奈緒卻給了她一件能把脖子以下完全遮住的長斗篷,夏樹莞爾一笑。奈緒啊奈緒,口是心非的人又何止我一個呢?
負責押送的士兵多了一倍,因為昨天晚上有幾名負責看管夏樹的士兵被人擊暈,好在她這個前學園長沒有逃跑。原本的沙舟也被取消改為飛船,直接降落在船上,船立刻起航一刻不停的趕赴目的地。
關押夏樹的船艙全部採用了鋼板,對於她這個已經失去Otome力量的人而言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原來自己還是個要犯啊,她自嘲的想。
透過弦窗她已經可以看到島的輪廓了,那就是自己以後所待的地方嗎?一瞬間夏樹茫然了。她還年輕,她也有夢想,當一切斷送的時候又有幾人能保持平靜。但她絕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變故來得突然,幾乎是一瞬間的,夏樹先是感到失重,然後身體被狠狠的砸到了牆壁上。到處是噴湧的水柱,水很快就沒過腳踝了,這艘船頃刻間岌岌可危。
難道關押我是假,真的還是要我命?這是夏樹第一時間想到的。仿佛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似的,送她過來的飛船不知什麼時候又飛回來了,放下的玄梯上掛的幾個人都是一身水手打扮。唉……看來還真給自己猜中了。
飛船在沉船上空打了個旋後,呼嘯而去。這時候水已經漫過了夏樹的腰,而她的倉門依然緊鎖,逃生無門。
在生命的最後她想到的是什麼呢?夏樹閉上眼,嘴裏喃喃著什麼。
所以她沒有看到,厚重的鋼板牆壁上突然詭異的出現了幾條紅色的細絲,那些鋼板一下子碎成一塊塊,整艘船轟然解體。水一下子沒過她的頭頂,呼吸一窒,但很快她重新接觸到空氣。
陽光刺目得宛如隔世。
努力睜開眼看到的是張關切的熟悉臉龐,夏樹想沖她微笑,可惜脫離險境安心後心下一松,她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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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解的船觸礁沉沒,人犯身死。這條消息立刻引起別樣的轟動效果,似乎真的只有人死了才會記得她生前的好,各個國家都舉行了大規模的弔唁儀式,人們開始哀悼那位曾經無比尊敬的學園長。
雪之敏銳的把握到了時勢的關鍵,借著這個勢頭她一舉揭發了某些人的野心,包括炸死安南王在內的與陷害學園長等內幕,舉眾譁然。當然對手也不是任打不還手的主,一系列言語上的攻擊開始你來我往,不久前才結束的大戰讓所有國家的人民都產生的強烈的厭戰情緒,那些政客說歸說,卻也沒人敢在此時冒大不諱再起戰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口頭形式上的,但激烈程度絲毫不亞於真刀真槍。
「真是群精力旺盛的人啊。」搖了搖頭,把報紙置於一旁。
「當初你不也是這樣?」端了杯水過來,順便白了她一眼。
「所以啊,現在想想真不可思議。當初怎麼就會有那麼多的心力去周旋去處理那些現在光看就覺得累得不行的事呢?」
「你老啦。」毫不客氣的一句話給拋了出來。
「是啊,也該退位讓賢了。」夏樹低低的笑了。
「死腦筋,我可早就看清這一點了,人活著還是要為自己多考慮,逍遙快活不是很好嗎?更何況你已經為人民大眾做了那麼多事情了,也算盡職了。」接過夏樹手中沒飲盡的半杯水又給她滿上。「從以前就想問你了,承受著這樣的壓力,不會累嗎?你是人又不是神。」
「別像個老年人一樣說話。」奈緒皺起了眉頭,把水杯給奪走了。
「我比你大了十多歲啊……」
「還沒老到進棺材的地步,我不許你這麼說!」強硬的將夏樹從椅子上拉起來,拉著她的手就朝屋子外跑去。「外面天氣多好,和我出去玩,不許你在家扮陰鬱。」
奈緒拉著她跑過門前的草地,跑過一片小樹林,氣喘吁吁的她們腳步慢了下來。夏樹喘息了一陣,突然搭住了奈緒的肩膀將她一把拉入懷中。
「你,你幹嗎?」因夏樹史無前例的曖昧舉動,奈緒心砰砰亂跳著,說話都結巴了。
「奈緒,把GEM給我。」
「啊?」
「你不是說只有我可以向你要回嗎?」緊貼著耳朵的私語,讓奈緒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也不等她答應,夏樹就自己動手開始解除她耳朵上的貴石了。奈緒無從反駁,她甚至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這個嘴巴很壞的小孩破天荒的羞赧了。
「好了。」將貴石收入口袋,夏樹滿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奈緒的手就往回走去。「這個會帶來麻煩的東西必須還給學園呢。怎麼不說話了?」
「幹嗎突然做色色的事情!?你個壞蛋!」奈緒突然捶打起夏樹。
「什麼啊?我哪有。」
「還敢說沒有!就有就有!」
夏樹突然不出聲了,猛的將奈緒給抱住,連帶她捶打的手也給箍住了。「聽著,我只說一次。我說過你和她是不同的,你甚至都沒聽我的答案就自己瞎想了一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什麼?她在說什麼?奈緒頭腦突然一片空白。
「我以為我不會愛人,不懂愛人,果然結論不能下得太早呢,自欺欺人也得有個限度。」夏樹長歎口氣,心結解開的同時心頭便豁然開朗了。「我承認——我會因為你而改變心情,我會優先考慮你的事情,因你的情緒變化而變化。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奈緒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傻過,可她現在真的跟個傻瓜差不多,整個人呆呆的。
「雖然我的告白是晚了些,但好歹給點回應吧。」夏樹好笑的看著奈緒發呆的樣子,這個好似個小刺蝟似的人可從來不曾如此。
「啊啊!」奈緒猛得跳了起來,指著夏樹鼻子。「要你說的時候不說!現在,現在——」
「接受嗎?」夏樹一改往日的冷漠態度,以調侃的語氣發問。
「…………」
「你不要我,我會傷心的。」
「…………」
「真不要?那我走了。」
話音剛落,領口便一緊,奈緒惡狠狠的逼近她說「想走沒那麼容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走!」被抓住手腕,夏樹又被她拉了回去。一路上奈緒一馬當先跑在前面,腳步飛快,在臨近家門時突然停下。
「我接受了。」聲音很輕,很快被風吹散了。
夏樹笑了。
※
一個月後語言攻擊終於告一段落,因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那幫人的陰謀被揭穿大白於天下,接著就是討伐和新一輪的權利更替。報紙上每一天都能看到驚爆的消息,整版整版的登載著。
「以前我覺得Otome的存在是一種淩駕於人類可掌控力量之上的不可控武力,而一直對此抱著懷疑態度。這麼看來我是錯了,錯得離譜。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啊,不用很聰明,也不用很厲害,只要有野心就可以了。我在那場奴獸戰爭中撐下來了,卻在一場與普通人的較量中倒下了。」
「你還在在意這個?」撫摸著夏樹的臉,這種時候很難得奈緒沒去吐槽。
「不,已經不在意了。」
「需要我抱著你嗎?」
「不用。請陪著我就好,陪我看星星。」
——End——
後記 :這篇文真的拖了好久了呢,原本是07年寫給夏樹的生日賀文,卻是到了09年才完成,汗顏啊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