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夕立に(中-2)
律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學校走廊上奔跑著 大雨與閃電沒有絲毫停歇的跡像 依然狂亂地怒吼
沉重灰暗的天空和突發的閃光讓平常的校園走廊變成恐怖的迴廊
她知道澪會在哪裡 每次澪生氣 或者害怕 就會躲到那裡-二樓最邊間的女生廁所
和外表的理性與成熟大異其趣的澪 性格極其膽小而害怕孤單 就像小動物似的 這點律瞭如指掌
這種小孩子氣與任性是律最擔心,也是最疼愛的澪的特徵
"這種大雨...是澪最害怕的..." 律的心裡一陣陣難忍的焦急加速了她的奔馳 穿過了幾個轉角 跨越了幾個樓梯
她在昏暗的廁所前面停下了腳步
"澪...妳在嗎?" 小心的問了一聲 沒有回音 律緩緩的走了進去
一整排古老但乾淨的廁所隔間 只有一扇門是緊緊鎖住的 律輕嘆了一口氣 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澪...是我..."
"................................"
澪抱著大腿坐在坐式馬桶的蓋子上發著抖 她最討厭夏天午後的大雨 那黑暗沉重的天空 那瘋狂的暴風雨 那撕裂一切的閃光
她極端的恐懼 從小如此. 但是和小時候不同的是 那時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抓著律...
"澪...?" 是她最熟悉也是最信任的聲音 她多想打開門衝進對方的懷裡 那裡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可是....
"被發現了............我和律.." 這念頭如同有毒的氣體滲入了澪的每一個腦細胞,她最擔心的事態竟然真的發生了
朋友們知道了 會用甚麼眼光看我....
班上同學們知道了 會用甚麼眼光看我....
老師知道了 又會用甚麼眼光看我...
爸爸媽媽知道了................
律...妳會怎麼看我.... 如此懦弱的我...
澪悲鳴了起來 她第一次深刻體會到自己的無助與懦弱 自我的厭惡,對律的歉意,逃避的心情全部糾結在一起
"澪?妳怎麼了?! 開門呀 !?" 外面是聽到這聲哀叫,滿心焦急的律不停敲著門 但澪緊緊依然抱著自己的膝蓋啜泣著 她沒有勇氣去面對律...
仔細想想 自己和律的感情進展的連自己都不得不吃驚 一切都自然地發生了, 第一次的戀人身份牽手 第一次的接吻 第一次的深吻 第一次的...肉體接觸
好像都是順理成章地進展著 自己也深深地沉溺在其中, 以為這一切的幸福都可以持續下去 只要不被別人知道
就可以一直在律的身邊
這種禁忌的愛情 是不可以被別人知道的...澪如此認定著 因為會被當成怪人變態 因為會被群體視為異常者
在女校總是不停的聽到許許多多的流言 澪雖然也好奇 不過卻從沒想自己會成為流言的中心會是如何
因為...我沒有勇氣 如同這夏季的大雨與閃電 我沒有勇氣面對它 , 除非那個人在我身邊 只有她在我身邊 律...
可是這次不行 律啊 這次不行 因為妳不能再超然地當我的信心 妳和我已經站在同樣的風雨中了..
我沒有任何依靠了啊 律
"..........澪....." 律的聲音又傳來,那聲音沙啞又低沉 想必律的臉上也已經被淚痕占據 "...我...."
"我不曾後悔...只要澪在我身邊 我就不會後悔 就算與整個世界為敵 就算被視為異常 就算..."
律暫停了一下
"澪 妳仔細聽我說 我相信輕音部的朋友們 , 我相信佐和子老師 她們一定是我們這邊的...
最重要的是 澪啊..我相信妳, 我...也是懦弱的.. 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
澪的淚水無法抑止了 她全身的感情都叫喚著律的名字 可是理智躲在卑怯的殼裡阻止著自己
"律......"
"澪 妳先開門吧, 我真的好擔心啊..."
"...律啊! 如果我說 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呢!? 律!?" 澪失控的大吼了一聲
"........"
"我沒有辦法面對啊! 這一切, 我...."
"也許我的力量有限 不過 無論如何我都會在妳身..."
"...律....對不起,我....我沒有妳的勇氣... 我.. 不能面對這場大雨"
空前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室內 然後是空氣被爆破的巨響 震動著整間校舍 也照亮了律蒼白的臉
"妳知道的..律" 澪的聲音已經被哭泣所扭曲 而且已經語無倫次 "....妳不知道我多害怕 我多想妳能在我身邊 ...一直下去"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 律 , 妳也知.."
"我不知道..." 律緊緊握著拳頭 "我不知道 澪 , 我不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律... 我...沒有辦法..."
"妳不準說!" 律失控了 :"...求妳了 澪 不要說出口.."
"我們分手才是對的...律,妳知道的..." 澪在痛哭中講完這句話 但是她沒聽到律的任何回音
只有迴蕩在四週 驚人的大雨聲 和律奔馳而去的腳步聲
............我知道 我無可辨解 這個懦弱的 該死的 秋山澪..................
我無可原諒的傷害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