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是凌晨两点，小初还没有睡，她刚赶完了第二话的稿子。

“睡了吗？”小初揉揉眼睛，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编辑。小初的责编叫瓶子，是一个很奇特的人……32岁，典型的水瓶座，独居的大龄文艺女青年。传闻瓶子大姐至今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自己说“我天天都在春心荡漾！”，只不过荡漾的对象不是2D世界中的美少年，就是偶像剧里的小正太。

“还没睡呢，在看电视剧。”瓶子大姐很快就回了短信。

“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电视剧？”小初很诧异，本来还怕打搅到她休息呢，看来是白担心了。

“我看的碟，说出来你肯定也不知道，因为你没有一颗少女心……”瓶子大姐回复说。

“……”小初无言以对：“好吧，我没有少女心……我要交稿！”

“真的假的？”瓶子大姐惊讶极了：“你竟然也有提前交稿的一天？！你不是号称‘截稿一次死一次星人’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小初小朋友你不要耍我啊……”

“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么……”小初很无奈。

“其他时候肯定不是，但是涉及到截稿时间就说不准了……”

“你到底接不接稿子？我要睡觉了，明天是圣诞节呢。”小初发完这条短信，看见瓶子大姐的QQ头像亮了。

“对了，小初，明天晚上来不来参加编辑部的圣诞派对啊？”瓶子大姐一边接收文件一边问。

“作者除了我还有哪些人？”小初好奇的问。

“还有钻头叔……没办法，只有你们几位住得近一点嘛，还有些人是宅得一出门就会死的那种。”瓶子大姐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还是算了……”小初忍着笑说：“我看见某人的名字就会直接跳转成‘勇敢的少年啊，快去拯救世界！’那样的画面……”

“不要这么说嘛，钻头大叔很可爱的，钻头是男人的浪漫啊！而且钻头大叔一直对你很有好感……”瓶子大姐换上了捂嘴奸笑的表情。

“你是编辑，还是媒婆啊？”小初打了个呵欠：“稿子传完了，我要关机睡觉了，明天还得出门呢……晚安。”

小初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她想明天穿什么好呢？前段时间有买过一条很可爱的带蕾丝的红色裙子，不过这个季节穿会很冷吧？外面套一件搭配的外套的话，应该也还好？想来想去，小初最后觉得：我为什么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当别人的电灯泡呢？

想到这里，小初不再纠结衣服的问题，立刻裹着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小初随便穿了条牛仔裤套了件白毛衣就出门了。约定见面的地点离小初的住处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走在北风呼啸的冬季街头，小初很庆幸自己没有犯傻的穿条裙子出门……

“小初，这里！”彭彭挥了挥手，大声的叫道。

小初抬眼望去，她看见了穿着紫色大衣冲自己挥手的彭彭，以及彭彭身边留着平头，瘦而高的男子。

这就是彭彭的男朋友啊……小初朝那陌生人望了一眼，心想“也不过如此嘛，看上去不太可靠的样子。”意识到以这种眼神看别人不太礼貌，小初立刻收回目光望向彭彭，做出微笑的表情。

“小初，这是我男朋友曹凡。”彭彭介绍道：“你叫他大嘴就可以了……”

“别听她乱说！”大嘴抗议道，他向小初伸出手：“你好！我经常听彭彭说起你，说你是漫画家，真厉害啊！”

“不是的，还在起步阶段而已……”小初有些勉强的伸出手，当她的手碰到大嘴的手时，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她不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才第一次见面，虽然讨厌自己的小心眼……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喜欢他。

“小初看上去真的好小啊……”小初听见大嘴向彭彭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画漫画的都是那种不修边幅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啊！”

连他的赞美，她都觉得刺耳。

三个人一起到西餐厅吃饭，今天店里的人很多，绝大多数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环境不错，点的也都是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可是小初一点胃口也没有，勉强咽下去也觉得毫无滋味。

“像小初这样做自由职业者也很好啊，可惜我没有什么专长，哈哈。”大嘴一边切牛排一边说：“至少不受别人的气，像我们公司那个主管，你问彭彭，简直太极品了……”

“圣诞节呢……”彭彭白了大嘴一眼说：“你能不能不要现在提起那个恶心的人啊，倒人胃口。”

“各有各的难处吧。”小初喝了口饮料，冷淡的说：“自由职业者虽然约束没有那么多，但是不受气的话，就得受穷啊。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生活完全没有保障，明天有没有饭吃都是个问题呢。”

“吃饭的时候，你们就不能聊点愉快的话题么……”彭彭摇摇头说。

小初开始后悔没去参加编辑部的聚会，而来这里当电灯泡了。面对奇怪的钻头大叔，也比面对这个外号叫大嘴的家伙好。

不过她的想法马上就要改变了。

终于吃完这一餐漫长的饭后，彭彭对大嘴说：“我今晚想去小初那里住可不可以啊……”

“可是可以……”大嘴犹豫了一下：“但为什么呢？”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嘛，老朋友不叙叙旧怎么行？”彭彭说：“小初性格比较怕生啦，看吧，就是因为有你在她吃饭时都不怎么说话。”

“是这样啊……”大嘴恍然大悟般的说：“我还以为小初今天身体不舒服呢……哈哈。”

“没有……我话一直比较少……”小初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