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无标题

作者:海藍紫
更新时间:2009-12-28 0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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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藍紫 于 2010-1-13 06:03 编辑


章三十三


日本東京地方裁判所


庭外,祐巳正在等待傳喚。祥子在庭外陪祐巳,其他人已經先入庭聆訊了。


「祐巳,緊張也沒關係,就算是我,這樣的場合我也是第一次,所以只要說出真實的情形就好了。」


「……姊姊,我有一個請求。」


控方派了人來關切關鍵證人的情況,探頭比了個五的手勢又馬上消失。開庭前說明中這手勢表示在再過五分鐘就要傳喚祐巳,祥子拉起祐巳的手,眼神溫柔的關切。在外面,她們是一對感情好的姊妹,不能踰越舉止。


「什麼事呢?」


「請抱緊我。」


「這樣嗎?」


沒有多做反對,祥子將祐巳整個緊擁入懷,在不會讓人起疑的一小段時間過後鬆開懷抱。但擁抱時的溫暖與安心卻已經印在祐巳心上,手也不在輕微顫抖。


「謝謝你,姊姊。」


一旁法警示意後就要護送祐巳進入法庭,為了這場近20年來最大的跨界犯罪,執法方自調查柏木約起幾乎天天加班。不久前確定起訴柏木約與其他協同共犯的高階主管、還另外起訴大島田組有組織性犯罪等,讓媒體賺飽新聞。在加上祐巳重傷昏迷等等雜七雜八的事情,鬧的幾乎人盡皆知。


一旦確定起訴,清醒後傷也養得差不多的祐巳不能避免一定得出現。


「福澤小姐,請跟我們來。」


「好的。」


祐巳要進入法庭前回頭深深地望著祥子一會,才轉身跟著法警。而清子正巧從裡頭出來,見祥子在門口踟躕,趨前關心。


「祥子,不進去嗎?」


「我……母親,我怕要是我進去聽到祐巳是怎麼被……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祥子想說”用刑”兩個字卻只覺得喉頭一陣肌肉緊縮,只要回想起當時祐巳傷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樣子都還有種心跳呼吸都快停止的感覺。


「祥子,你也是要作證的人。我想小祐要是能在作證時看見你在場,她會更安心的。」


「我知道了,母親。」


清子握著女兒的手安慰對方,於情於理祥子都應該出現。祥子閉上眼好一會,決定走進去。


祐巳是自己的妹妹與情人,況且此事因為自己而起。

既然由自己而起,那麼也該讓自己親手結束。


-------


「庭上,我們請求傳喚證人福澤祐巳小姐。」


控方起身傳喚,在法警的保護下祐巳被護送上證人席。一旁的法庭人員送上法典,在檢察官指示下,祐巳將手放在未打開的法典上。


「你願意在此起誓,接下來所說一切據實、絕無虛假嗎?」


「我願意。」


祐巳一手按著法典,另一手半舉,表情嚴肅,用足夠的清脆聲音回答。


「證人請就座。」


祐巳端坐證人席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緊張的滲出汗,在深呼吸好一陣子,才羞澀卻堅定的開口:


「請說出名字。」


「福澤祐巳。」


「妳跟小笠原祥子小姐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姊妹、但不是有血緣關係的那種,這是莉莉安女子學園高中部的傳統。」


「請敘述一下大概的情形,好嗎?」


「好的,就是一位學姐將入學典禮時接受的念珠項鍊交給一位學妹,我們叫做訂立姊妹契約。經由這樣的儀式,我與我的姊姊—也就是小笠原祥子小姐,成為姊妹。」


「我瞭解了,那麼福澤小姐跟本案被告有什麼關係?」


「我的姊姊,跟柏木家是親戚。柏木優先生,曾經是姊姊的未婚夫,是我們隔壁學校,花寺學園的畢業生,因為這樣有些……來往。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關係。」


祐巳眼神帶點摸不清的情緒看向與柏木約同處被告席的優,只見優輕輕勾起嘴角,讓一旁的柏木約疑惑的看了自己孫子一眼,但很快就斂回原本嚴肅的模樣。


「沒有關係,福澤小姐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己會被人綁架?」


「反對!庭上,控方有引導證人作答的嫌疑。」


「成立,注意措辭。」


祐巳求救性的眼神越過控方席望向祥子所在的位置,在看見祥子鼓勵與眼裡的溫柔後,才稍稍定下神。


「抱歉庭上,收回前言。福澤小姐,可以請你大概描述一下綁架當天的經過嗎?」


「好的,我在學校的時候,收到一張學妹的卡片。上面寫說希望跟我單獨會面,我去了,然後在經過一陣……爭執後,再次清醒後以經不在學校內了。」


「福澤小姐可以認出清醒後的地點嗎?」


「不能。我只知道是間有床、有盥洗室的房間,食物是不認識的人送來的,只有第一次是學妹親自送來的。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麼請告訴我,你清醒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不是強行帶走你的學妹?」


「反對!控方言詞過於激烈,且帶有偏見。」


「成立。」


「那我換個說法,福澤小姐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誰?」


「慕容竫學妹。」


再經過漫長的一個多小時後,控方回頭整理一下席上文件,商量一陣後向法官表示:


「我沒有任何問題了,庭上。」


「現在休庭半小時,之後進行交叉質詢,本庭感謝證人的出席。福澤小姐,你現在可以退席了。」


法官正要敲下木槌,辯方律師在經過一陣討論後提出要私下談話。柏木約不時用眼神狠盯著祐巳,但祐巳並不畏懼,挺直背脊迎向對方帶著隱隱殺氣的目光。


「庭上,辯方請求進行私下談話。」


「雙方到我的辦公室來。」


碰!


審判之槌敲下,祐巳走下證人席的同時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但……現在只是暫時休庭而已,接下來的交叉質詢才是主戰。接下來,會有更激烈的交戰也說不定。


「祐巳還好嗎?案子的進行律師有沒有說什麼?」


「我很好……律師告訴我說我們打贏的機會應該很高……」祐巳一下證人席,便被祥子帶到法院後方一處隱蔽處,這是當天兩人為了避開媒體提早到法院的時候休憩的地方。


「等一下還要繼續……在開庭前我就這樣陪著祐巳吧。」


「嗯……」


祐巳伸手回應祥子的擁抱,這短暫的休憩時間,他們都不想討論那些煩人的話題。


喀擦!


一聽見細微的聲響,祐巳馬上離開祥子懷中。兩人發現來者是優,都不禁輕輕皺起眉—儘管她們都知道這只不過又是另一場串好的戲。


「抱歉,打擾兩位了。我是來跟小祐說,你剛剛在法庭上表現的真不像是平常的樣子。」


「優學長,您演戲的技巧也越來越高明了,不過柏木會長到底看出來了沒我不知道。」


「這不要緊,因為他遲早都會知道的。更何況他疑心病很重……這只是證實他的猜測而已。」


優無所謂的靠在磚牆上,仍是公子哥形象。他這樣評論也不無道理,畢竟祐巳剛剛在法庭上的表現,已經完全超出一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女孩所能表現的冷靜。


「要是可以,優要不要考慮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你不回去的話,他會起疑心的。」


祥子一臉沒好氣的看著優,優也只是聳了聳肩膀,留下一句話:


「不用擔心,所有的事都將在我們手上結束。」


----------------


「本席宣佈重新開庭,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傳喚證人了。」


「庭上,我要傳喚森本涼子警視。」


穿著標準警官禮服、踩著平底女用皮鞋的高挑棕髮女子走進法庭,宣示後就證人席,拿下頭上的寬沿警帽。


這種場合她出席太多次,早就習以為常。不過今日,心下不由得有些感慨。憑著祐巳剛才的表現,便足以斷言將來對方一定會有所作為,也不愧是「那個家族」挑選的接班人。


「請表明自己的身份。」柏木家律師整整身上的西裝,有些鄙視的上前開始進行詢問。


「森本涼子,官階警視,警徽號碼xxxxxx。」


「森本警視,我剛看了一下你的紀錄,有過兩次投訴濫用職權、一次過當行為,是嗎?」


「……是的。」沉默一會,眉頭皺成幷慶眉的樣子。一上來就狠很打擊自己,還用副鄙視的神態,真叫人作嘔。


「所以我想,您在對我的當事人進行逮捕的時候,是不是也有可能用了些手段呢?」撐在桌上的手一下一下敲著,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反對!庭上,辯方故意曲解紀錄。況且森本警視是位受人尊敬、受過勳的女警官,且辯方所提之事都已經撤銷,有刻意抹黑我方證人聲譽的意圖。」


「辯方律師,注意你的措辭。森本警視可以就這問題進行回答,不用回答其他部份。」席上,法官不由得皺了皺眉,唇線拉平。儘管辯方律師一向以手段骯髒、專找法律漏洞出名,但刻意抹黑還是有些太過份了。


「是的庭上。我在執行逮捕令的時候,完全依照程序;出示警徽與書狀,然後宣讀被告權利,這一點我的同僚可以證實。」


「拜託,我們都知道警方常會湮滅證據。你大概沒等我的當事人看完逮捕令就已經含糊宣讀完權力然後戴上手銬了吧?」


辯方律師誇張的揮揮手上的報告,一臉不耐煩。


「反對!辯方律師惡意攻擊證人聲譽!」「成立,辯方律師,要是你在如此惡意質問,我就要以人身攻擊、蔑視法庭的罪名叫法警護送你出去。」


「抱歉,庭上,我剛剛過於激動了,我在這向森本警視道歉。所以森本警視的意思是,你在執行逮捕程序的時候完全依法進行?」


「是的。」


「那麼在搜查過程中是否也是如此?」


「是的。」


「可是在我詢問過我當事人公司內部的員工,她們說森本警視的部下再向當時最高階的營業部部長出示搜索令後就進行蒐證動作,完全不管。等到我的當事人們回來後,也是一樣。有關這點,森本警視有什麼想解釋的?」


「首先,法定程序允許我只需要出示搜索令與警徽,即可進行調查與蒐證。況且,蒐證過程中我一直關注部下的行動範圍是否有超過搜索令的內容。而詳細情形也都一一寫在報告上繳了,相信律師也看到報告了。」


只見辯方律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來回踱步一會後開口:


「森本警視,綁架並意圖謀害福澤小姐一案也是你解決的,是這樣嗎?」


「是的。」


「那麼,我想請教你是基於什麼理由認為福澤小姐被綁架是熟人所為,而且是我的當事人所唆使、甚至於買通的?」


「庭上,這事關執法行動機密性,請求證人不予回答。」


「證人不需回答,僅就實際情形做大概敘述。」


「在福澤小姐被帶走前,福澤小姐轉交一張卡片給島津小姐,口頭要求務必將卡片交到小笠原小姐手上。在小笠原小姐接到卡片後,擔心福澤小姐有危險立即報案。警局接到報案,認為這跟小笠原集團與柏木集團兩方之間的民事訴訟案以及檢方對柏木集團提起公訴有密切關係,將案子上呈後再轉到我所帶領的小組。我本人在第一時間內動用所有想的到的資源啟程前往小笠原家瞭解情形,也是由小笠原小姐的雙親主動提議提供小笠原家所能提供的資源給福澤小姐的雙親。接下來連續三天內對方完全沒有消息,之後卻突然提出要求小笠原小姐親自攜帶贖金好贖回福澤小姐的條件。再下來的事,在之前警方公開聲明內就已經全部交待。」


「對於小笠原家主動要幫助福澤家這點,還有由小笠原小姐親自攜帶贖金這個條件,與我的當事人並無實際密切關係。警視您因此推斷是我當事人在背後操控,是否太過偏頗?」


「事實上,我們在未接到對方的要求後,我們曾向法院申請允許竊聽幾個我們警方已經鎖定的目標,而事實上我們也在過程中得到一些確切的證據,我已經隨著本案調查結束進行移交。」


法官偏頭示意進行說明。


「這是證據第一百零七號,在進行竊聽與蒐證過程中拍攝到被告頻繁進出一間郊區房子,警方在此之前已經鎖定該房子為一大型黑道集團的主據點。」


「反對!這只是控方一逕臆測,請求庭上不予列入。」


「庭上!這是控方將被告與綁架福澤小姐一案連結之重要證據,且在開庭前已經呈交法院,辯方律師並未在當時提出反對意見。」


「反對駁回,基於證據之重要性以及程序正當性。」


在森本涼子之後,已經收到法院傳票的人也陸續上證人席作證。這一拖,就過了快半天,但優與祥子還沒有上前作證。在交叉質詢告一段落後,法官提出休庭。


「本席宣佈現在休庭,被告柏木約還押看守所,其餘人等各自離去。」


隨著木槌敲下,法官下席正要回到法庭後方的休息室,控方律師連忙陪同檢察官趨前請示。不遠處就是祥子與祐巳以及兩人雙親。


「法官大人,福澤小姐與小笠原小姐以個人名義申請人身保護令。」


負責承辦的法官將眼神看向祥子與祐巳等人所在的方向,順著目光,檢察官示意讓身為原告方的兩人與家屬、委託律師上前。


「兩位小姐,有委任律師嗎?」


「我們已經聘請了,好為我們孩子提供更恰當的法律服務。」


沉默一陣,承辦法官最後偏頭示意檢察官到一旁。祥子與祐巳一干人靜靜的在原地等候,隨後法官直接走入後方的休息室,一旁的聘僱律師與檢察官短暫交談後,告知了保護令的簽發。於此,祥子和祐巳被雙方家長指示先送回宅邸,雙方家長還有些事需要進行溝通。


「兩位這邊請,我們奉少爺跟夫人的命令送二位回去。」


「.....祐巳,走吧。」祥子望了望隔了一段距離的兩人雙親,主動去牽身邊祐巳。


「嗯。」祐巳順著祥子的目光,最後低下頭,收緊被扣住的右手十指。


------------------


所有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從法院脫身,不過在雲等人的安排下,兩人堪稱順利的避開了媒體。


「祥子……」


「嗯……」祥子無聲的將祐巳拉近懷中拍著對方的背安撫著,手指有意無意的順著放下的髮絲,似乎想藉由這樣平靜兩人心裡過多的情緒,也安撫著正微微顫動身子的祐巳。看著胸前衣服整個被祐巳抓皺,祥子感到心疼不已,溫柔的問到:


「祐巳,好點了嗎?」


稍微拉開距離,祥子指腹摩擦著情人有些失色的唇。有的時候,祐巳並沒有把所有的感受告訴身為該是最親密的人的自己,只是一個人默默承受。儘管如此,許多時候兩人並不需要用言語表示也能明白對方,也因此祥子並不會一直追問對方,只是等待。


「……祥子……」


「祐巳……別想太多,我們是一起的……」


「可是、要是讓外面知道……」


「沒有關係,大不了我們一起離開……」


祐巳溼了眼眶,無聲的讓自己埋在祥子懷裡。就算不明白說出來,祥子還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即使早有心裡準備可能得被放在顯微鏡底下般檢驗,還是會擔憂某些環節出了錯而讓秘密洩漏。祥子明白似的輕輕拍撫著祐巳曲線優美的背脊一陣,安靜的讓祐巳依靠著自己。好一會,祥子才開口:


「祐巳,我們什麼時候要出發呢?」


「等一下,雲姊姊她們已經幫我們安排好。法院那邊也是……不會違反規定的……」


「嗯,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趕?」


「是有點,不過邀請函已經送出去了,爺爺說他不希望我拖下去。抱歉,我沒有邀請優學長……」


「沒有關係,優他自己知道,他不會介意的。這麼說來…我很期待祐巳那天的打扮喔……」


祥子有些壞心的輕聲調侃,她們早先在與雙方長輩討論過後,決定採用先前雲等人參加的例子。由較高的祥子初登場介紹時候著男性裝扮,隨後宣佈兩人婚約時才雙方都著禮服。


「祥子!……我想、你穿起來一定會很帥氣的……」


祐巳先是驚訝,微微瞪大眼睛抬頭看著對方。祥子聽見祐巳的回答僅是挑起眉、眨眨眼,隨後像小孩似的咯咯笑著,翻身將祐巳壓在身下。


「祐巳、喜歡我那樣穿?那麼,祐巳應該也喜歡我這樣……臉紅紅的很可愛呢,祐巳……」


「你壞心……」


「大小姐、祐巳小姐抱歉,客人已到。」


兩人慌張的分開,微微勾起嘴角凝視著對方。好一會,祥子出聲示意總管離開:


「我們半小時後到。祐巳……」


「嗯?」


「上飛機之後,應該不會有人打擾了吧?」


「咦咦?!祥、祥子……這樣不好吧……」


「祐巳不是說是私人客機?那麼……這有什麼關係嗎?」


「呃,可是還有其他人也在……雖然有做隔音沒錯……可是……」


「……好吧。」


祐巳燒紅著臉、羞澀的讓看起來有些挫折的祥子拉起,整理好有些亂掉的衣物。收拾好隨身物品,兩人共用一個背包牽著手離開,而背包當然是聖誕節時祥子所贈送的那個。


「嗨嗨~兩位,我們該走了喔。」出現的是晃,在祐巳搬進小笠原家後,就三不五時跑來,公私都有。這次來帶祥子與祐巳兩人飛去法國的同時,要順道回去向祐巳的爺爺報告『工作』進度。


「好的。父親母親,請問你們有要跟我們一齊過去嗎?」


「不,我們前一晚才要出發,你們先走吧。」


清子挽著融的手,微笑著目送兩人離開。看著兩位女孩親密相偎的背影,融像是有所感慨似的,緩緩的說了一句:


「清子,你是對的。」


「也要融願意幫助她們,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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