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irerei 于 2010-2-9 12:00 编辑
(14.1)
It is the time you have wasted for your rose that makes your rose so important.
─── chapter 21
是你為了玫瑰花而浪費虛擲的時間，使得你的玫瑰花如此重要。
─── 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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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美，但是你們是空虛的。』小王子接著說：『沒有人會為你們而放棄自己的性命。一個路過的普通人，會覺得我的玫瑰花──那朵屬於我的玫瑰就跟你們一樣。但是僅僅只是她……卻比這世界上成千上萬的你們還要來得重要。因為只有她，是我花時間澆水；將她放在玻璃溫室細心呵護；架上帳幕保護著她；為了她我殺死了毛毛蟲；我傾聽的是她的驕傲與怨尤；我傾聽著她的一切即使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華菜用著朗誦的口吻說出了這段話，未春從背後接近了華菜，並且透過肩膀的空隙看著華菜手上的英文讀物。
「果然是這樣翻譯的啊。……是小王子嗎？」未春沉吟了一下，雖然方才聽過了華菜唸出英文版的原文，但是聽到翻譯之後才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對啊，之前拿去問久的時候，她寫給我的翻譯。」華菜翻了一頁。
「記得竹井前輩的成績……很優秀對吧？」
「聽說是……學年前幾名的樣子。」
「在那個清澄高中……？」
「對啊。」
「竹井前輩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呢。」未春頓了頓：「一般成績很好，在學生議會擔任重要幹部……然後又是長得過於漂亮的人，就會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但是實際上認識以後，卻是個完全沒有架子的人。」
「……真是個很好的人呢，對吧？」未春似乎意有所指地笑了。
她的笑容使得華菜不得不撇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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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總之這幾章你覺得怎麼樣呢？」
「小王子？」
「對啊。」
「我們班的作業好像跟妳們不同呢。那是你們班上的指定作業？」
「嗯，說是要讀完以後，寫心得報告的。」
「是怎樣的作業……根據故事的內容嗎？」
「小王子不是養了一朵玫瑰花？驕傲……任性……並且宣稱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玫瑰花。」
「啊啊啊……我記得那段故事呢。後來小王子到別的星球旅行以後，是不是在別的地方發現了一整個花園的玫瑰花？」
「對……成千上萬的與她那朵驕傲的玫瑰花，跟她一模一樣的品種。」
「小王子這樣說了：『如果我的玫瑰花知道了，她一定會用力地咳嗽，並且佯裝自己要死了，來避免被人恥笑。即使這樣我還是必須假裝去呵護她，不然為了使我難堪，她可能真的會這樣死去……』」
「華菜對於這段是怎麼想的呢？」
「十分任性的傢伙啊。但是也不會討厭就是了……。」
未春因為對方坦率的答案而笑了起來。
「華菜……妳不覺得小王子跟玫瑰花的關係……怎麼說呢……」
「有點像是人與人之間……嗯，不對，也許是戀人的關係呢。」
「驕傲也好……任性也好，即使有這些缺點，小王子還是深愛著他的玫瑰花。」
「真是未春流的講法──文學少女啊……。」
「那麼……華菜的做法就跟小王子有所不同嗎？」未春又笑了出來。
雖然未春一直都是這樣溫和的笑著，剛開始彼此還不熟悉的時候，會覺得未春是個溫柔又有點沒有主見的孩子，不過那只是表象而已。未春能夠對熟悉的人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雖然總是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不過這樣子說話的方式……應該只有對自己是這樣吧。
華菜轉開自己的視線：「總之……後來小王子還哭了呢。」
未春望著這樣反應的華菜，於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後來狐狸就出現了，請小王子馴養他。」
「妳還記得挺清楚的嘛。」
「因為我喜歡小王子的故事嘛……。」
「…… 『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小男孩，跟在外面那成千上萬的小男孩們沒有什麼不同。我並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對你來說，我跟世界上那成千上萬的狐狸們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就會彼此需要了。這樣的話，對我來說，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小男孩；對你來說，我也會變成獨一無二的狐狸了。』」
「……。」華菜稍稍地沉默了一下，又快速地回到原先開朗的笑容。
此時未春的表情卻沉澱了下來：「華菜。」
「嗯……？」
「今天放學後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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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Captain的確是有來到隊辦，可是總是跟隊員講幾句話以後就離開了，正式的Captain交接過後，似乎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關於申請上的幾個學校，似乎也有許多事情要決定。
美穗子並沒有對華菜提起那天電話的事情，雖然美穗子還是如同往常一般露出溫柔的笑容。
但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同。
自從縣大賽以來，美穗子一直顯得很開心，那是與以往……這兩年來的隊長都不同的感覺。
可是現在又彷彿回到了之前的感覺。
「……那就先這樣囉。因為有點事情，所以我先回去了。」美穗子交代了完該注意的事情。
「好、好的，Captain。」文堂回答道。
美穗子微微一笑：「現在應該被稱做Captain的人……可不是我喔。」
「啊、啊，對、對不起。」
像這樣子的對話，還是跟往常一樣。
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過一般。
但是其實，還是改變了，華菜跟美穗子從那之後就沒有一起回家過了。但是，還是能夠正常的對話，能夠正常的談笑，在大家面前，Captain並沒有什麼不同。雖然……沒有能夠像以前一樣的親近，可是在那之後，美穗子對華菜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
對大家、或是美穗子而言，改變了的──只有新建立起的關係而已。
的確……在那之後，就沒有跟她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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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融化了，春天到了。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剛甦醒新生之物除卻了本來寒冷沉寂的冬日所帶來的死氣，幼小的蟲子，稚嫩的新芽，彷彿可以讓人聽見自然重新開始恢復生機；那細小卻沉穩的忙碌的聲音。
改變了的是季節的轉移。
不變的是轉移的模式。
一年、兩年……或者是三年，每年都會經歷著這樣的改變。
「會長，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處理了，沒問題吧？」
久對著黑髮男子微微一笑，將手上邊角不齊的紙張在桌面上輕輕蹬了兩下。
紙張的邊角對齊了。
「……沒問題的。對我的判斷……無法信任嗎？副會長。」
黑髮男子秉持著一貫冷漠的神情，似乎因為紅髮女子透了出了稍稍與平常不同的表情而愣了一下。
「不。」男子答道，瞬間又恢復了冷淡的眼神：「啊，對了。週末……有空嗎？」
「嗯……？有是有。」
久的笑容與平時看起來，的確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提到週末的時候，確實是想到了之前與那個女孩子的約定。
不過，現在突然想到，卻覺得那時候的情景有點遙遠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男子的聲音低沉地問道。
「咦？是在說什麼……」
「眉頭，皺起來了。」
久下意識地伸手摸了自己的額頭，但是卻因為意識到「不可能用摸的感覺出已蹙的眉頭」而笑了出來：「整個週末都是有空的，有什麼需要討論的事情嗎？」
「有些資料想處理一下，如果有空的話。」
「嗯，沒問題的。」
久的笑容燦爛地像是湖面水波的反射暈光一般，充滿著笑意……
卻出奇地讓人感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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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社團活動紀錄的冊子交到了真子的手上的時候，現場的氣氛既不浪漫，也不會感到悲傷。
事實上就是她理想中的情況，因為是真子的關係，所以即使將麻將部交到別人手上也能安心。
竹井久正式卸任了。
再也不是「部長」了。
雖然是這樣，交接還是偷偷地在這麼不正式的場合做了，畢竟久不喜歡感傷的場面。而且……結束並不代表分別。
久是這麼相信的。
「謝謝妳，真子。」
「咦？」
「這兩年我玩得很開心。」
「……部長。」
「不，部長是妳喔。」
「……我知道了。」
真子稍稍地露出平時絕對不會輕易展露的苦笑：「……果然，感到有些寂寞呢。」
「咦……？」
真子伸手按著部室大門的邊緣，剛開始的第一年，都是這樣僅僅兩個人待在這個部室內，跟現在比起來，那時候的麻將部真的很冷清。
但是……在自己到來之前，竹井久都是一個人待在這個部室的。
所以才會有部室的書櫃吧。
雖然會自己練習翻牌跟打牌的動作，但是麻將果然是要大家一起打才有趣。
「部長……果然很狡猾啊。」帶著與平常人不同的廣島腔，真子講話的方式也並非無禮，但是就是有種「女性氣質不足」的感覺。
雖然外表明明是個十足的女性。
剛開始久見到真子的時候，因為外表的關係，那時候的第一印象是個乖巧恬靜女孩子。實際認識以後，也不能說是因為真子的表現非常男孩子氣，而是說話的方式，以及與外表稍稍不符的口音……實際上，個性也比身邊的女孩子直截，對久來說，並不討厭這樣的真子，反而可以說是很賞識。
也許是因為久太會應付身邊的女孩子了，幾乎都忘記其實也有像真子這樣俐落的女性存在。
「因為部長對我們而言，就是麻將部的……全部吧。」
紅髮少女笑了起來，紅色的瞳孔散發出光芒，可以看出她是真的笑得很開心：「那也不一定呢。」久是在指和跟咲。
真子也意會到了久發笑的理由，跟著也笑了起來：「嘛──總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真子接著頓了頓：「大考準備的怎麼樣？」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久收起了先前玩笑般的笑容，接著說道：「畢竟最近很清閒了，麻將部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你在處理了……不是嗎？」
「可是學生議會……」真子話語講到一半，突然想到似的：「但是……學生議會的事情應該早就交接了，為什麼下一任明明選出來了，卻沒有上任了呢？」
「學校方面是說好像審查方面上有問題，選出來的學生，似乎成績指標不合，現在學校那邊的人正在吵這件事情的樣子，所以傳達下來的意思，還是請我先繼續代理…… 事實上也根本沒有交接，所以就繼續掛名到現在。」久頓了頓：「反正，其他的二年級幹部也會幫忙，沒有像以前那麼忙了。」語畢，久對著真子微微一笑。
真子卻因此而愣了一下。
她還是跟往常一樣，漂亮的輪廓，挺銳的五官，在女孩子中是屬於外貌亮麗到會讓人受不了的類型，所以……久的笑容常常是過於耀眼的。
雖然與往常一樣，卻又覺得哪裡不同。
想到這邊，不禁回想到以前的事情。麻將部一開始的時候，的確只有久一個人在這個社團中。很難去想像……這個人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獨自一個人在麻將部室的背影……是否也會跟平常人一樣，讓人感到寂寞呢？
有時候真子會時不時地感覺到違合。
雖然久很聰明、很強勢，對後輩很體貼，無時無刻都讓人感覺的是個非常可靠的前輩。長得漂亮……說話很風趣……還有些特殊的喜好……
作為一個人來說，久的生活方式可以比喻作鮮豔的色輪，與「無感情的布偶」，或是「寂寞」這類的詞語，是完全沾不上邊的。
但是……，過於美好的事物果然太不自然了。
對於久一個人的時候到底都在做些什麼，或是到底在想些什麼，完全都不理解。雖然說……，真子跟久常常互相聯繫，但是如果是久的話，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讓對方感覺出來，事實上久也有提過自己是會偷偷在床上哭泣的那種女孩子，可是那樣的事情……真子怎麼樣就是無法跟平常眼前的人聯想在一起。
那個人明明總是露出耀眼到幾乎讓人窒息的笑容──
擁有著那樣笑容的人……
也跟普通人一樣，感到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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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穗子是過於溫柔的女性，但是因為太過在意對方的事情，常常會被朋友因為覺得很麻煩而被疏離，也因為異色瞳孔的關係，在交友方面一直都不太順利。外表雖然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卻是那種在同期生中沒有特別得到喜愛的類型，會仰慕美穗子的，多半都是後輩，以前國中時候被告白的對象，也都是以學弟為主。
唸了女校以後，雖然美穗子的外貌並不會比任何人遜色，但是這樣類型的女孩子，在女校卻不是特別受歡迎的那型。
跟久不同，她在什麼地方……都會很受歡迎。
「還是老樣子啊……美穗子，在想些什麼呢？」溫熱的觸感貼上後腦。
「母親。」美穗子望著帶著笑意的母親。
溫柔、溫暖的女性，美穗子的特質一定也是遺傳自這位女性的。
「只是考慮的話，是什麼都不會得到的喔。」母親成熟穩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咦……？」
「雖然也不會有『失去』，但是相對的，也不會有『獲得』。」
「……母親。」
「是？」
「如果是……選擇髮飾的時候，是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多年使用的髮飾。跟一個一直……都很喜歡，卻一直只能在店外觀望的昂貴髮飾……母親認為哪一個比較重要呢？」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問題，美穗子的母親稍微怔了一下，可是又很快露出了理解般的笑容：「一直都很喜歡卻沒有買下來嗎？」
「嗯……譬如說，存夠錢以後，再去店裡想買的時候，卻被買走了。一直到很久之後，才又再找到那個髮飾。」
「那麼，需要帶髮飾出席的場合，是很重要的場合？」
「很──重要，並且具有特殊意義的場合，如果是這麼想的呢？」
「嗯──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那個一直使用著的髮飾喔。」
「……咦？……真的？」
「畢竟那是很重要的場合，新的髮飾雖然可能什麼問題也沒有，只是用舊的髮飾還是比較安心啊。會不會突然斷掉什麼的，或是其實並不適合自己什麼的。一直以來都用的話，就不會有那樣的問題吧。……咦？」美穗子的母親驚訝地看著美穗子流下來的眼淚，而止住了話語。
「美穗子？」美穗子的母親邊摸著女兒可愛泛紅的臉蛋，卻完全不知道女兒哭泣的原因。
「所以……」美穗子的眼淚持續地流了出來。
因為最近一直在一起的關係，早就遺忘了自己究竟有多麼珍視這個人，雖然從來沒有真正地……達到心靈上的親近。
另外一邊，也一直意識到華菜很重要，那是因為跟華菜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忘記自己一個人是有多寂寞。比較跟取捨是做不到的，那是因為兩人在美穗子心目中所擁有的角色定位本來就不同。
但是如果回想到最開始的時候，會感到寂寞的話，一定是因為美穗子只思念著那個人。
那個總是露出耀眼到幾乎讓人窒息笑容的──
「……所以……不論再怎麼喜歡……」
「即使很想要、很想要……也還是不可以的，對嗎？」對於流著眼淚的美穗子，母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攬著她。
……到底為什麼會遺忘呢？
三年以來，一直都思念著她。
三年多來，一直都只想著她。
三年的時間，都只想著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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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王子中的原文：
“You are beautiful, but you are empty,” he went on. “One could not die for you. To be sure, an ordinary passerby would think that my rose looked just like you--the rose that belongs to me. But in herself alone she is more important than all the hundreds of you other roses: because it is she that I have watered; because it is she that I have put under the glass globe; because it is she that I have sheltered behind the screen; because it is for her that I have killed the caterpillars (except the two or three that we saved to become butterflies); because it is she that I have listened to, when she grumbled, or boasted, or ever sometimes when she said nothing. Because she is my rose.
"She would be very much annoyed," he said to himself, "if she should see that... she would cough most dreadfully, and she would pretend that she was dying, to avoid being laughed at. And I should be obliged to pretend that I was nursing her back to life-- for if I did not do that, to humble myself also, she would really allow herself to die..."
"Just that," said the fox. "To me, you are still nothing more than a little boy who is just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little boys. And I hav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on your part, have no need of me. To you, I am nothing more than a fox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foxes. But if you tame me, then we shall need each other.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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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沉悶的劇情應該下一回是最後一回了。
跟之前一樣是腦死狀態寫下的文，而且...還因為某些原因而感冒了(笑)。
那麼，還是老話一句，請大家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