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面包 于 2010-9-1 04:15 编辑
Ryu代表的是Loneliness
或許她最後的命運也會像那夕陽一樣, 在閃耀了一整天之後瞧瞧的落下, 即使白天時帶給人們再多溫暖, 到了特定的時間後也只能在天空下留下殘陽的痕跡, 隨即…消失.
章五
-遲鈍的左半身, 黑色的血液跟恶趣味的Aura-
醫院因為死亡太多所以總是比其他地方容易累積靈體, 特别是有些跳樓專業户喜歡在醫院樓頂了結她們的生命, 摔不死那還好, 如果摔死了的話則會變成亡靈在醫院裏徘徊着, 更何況光是出車禍死的就一大堆, 還没算那些難產掛的, 中槍倒下的, 被不孝子女氣的領便當的, 吃飯太快梗飄的. 總而言之, 醫院是一個充滿了死亡氣息並且死靈滿天飛的地方. 所以當瀧今天第N次看見幽靈從她房間穿牆而過時,已經懶得去黑線條了, 完完全全的習慣性無視他們了. 這些家夥絲毫不重視隱私, 想要進來不敲門她也不去計較, 讓她無奈的是它們一個接一個的經過, 完完全全把她的私人病房當成了公共場所,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只不過這次的這位幽靈居然是一個把頭抱在自己懷裏的中年歐吉桑, 瀧她真的挺懷疑那位歐吉桑到底是怎麼死的, 連頭都没了.
一直坐在在瀧身旁的Aura則淡定多了, 全程無視那些不管是從天花板, 窗外, 床底下還還是牆角钻出來的靈體, 只是靜靜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為自己削蘋果, 以往臉上那淡淡的微笑消失了, 面無表情.
Aura現在心情很不爽, 非常的不爽.
抬起頭看向那個讓她此時無比不爽的罪魁禍首, 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 抿唇, 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太陽穴附近那若隱若現的青筋.
被Aura盯着的瀧心裏有點發慌, 吞吞口水, 不留痕跡的向後退, 鴕鳥似的縮了縮脖子, 心虛的盯着天花板, 就是不看Aura. 很久没見到她這麼生氣了, 上一次是十年前她第一次暴露身份時被一群狂熱份子綁架走, 想要喝她的血來達到永生,(至於為什麼他們會認為只要是吸了她的血就會長生不老至今瀧都没弄明白) Aura來救她時臉上的表情跟現在一摸一樣, 當時五十多人没有一個人活着走出那棟别墅, 最後Aura還不解氣, 直接把那四層樓的别墅給砸了. 那時瀧只有六歲, 但對那件事印象很深刻, 因為那是她第一次看見Aura生氣, 當時她被嚇到了, 兩個月没敢跟Aura說話.
目不轉機的看着瀧, Aura强壓着心中的怒氣, 緊閉着的雙唇有點泛白.
左肩脱臼一次, 因為她接的位置有偏差, 醫生得把骨頭校正一次從新接回來. 全身上下一共縫了七十六針, 排除右手手臂上的那十一針以外光是她下腹就縫了六十五針, 一小部分的胃受損, 大腸更是被攪爛, 送瀧來醫院的時候Aura甚至一小部分的食腸暴露在了瀧體外, 送進急救室的時候瀧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 最要命的是瀧是孟买血型的, 醫院根本没那樣血型的存庫, 要不是Aura跟她同一個血型的話瀧還真得被交代在手術台上. 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把瀧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結果當晚她就因為傷口感染發起了低燒, 今早才退燒, 醒過來. 因為腸胃受損不能吃或者是喝東西, 這幾天下來只能靠着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的運作.
要不是她是半龍之身, 肉體强悍、生命力比其他種族强許多的話說不定她現在已經…
一想到這裏Aura就來氣, 削蘋果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後聽見嚓的一聲, 蘋果被捏碎, 汁水順着她的手往下滴. 看着此時已經呈現暴怒狀態的Aura, 瀧連大氣都不敢吸一口, 就怕她看自己不順眼把她的腦袋跟那蘋果一樣也捏碎了.
轉過頭, Aura狠狠的瞪着瀧, 水藍色的眼瞳被憤怒覆蓋, 顯得殺氣騰騰, 被捏碎的蘋果殘骸大部分都順着她指間空隙掉了下去, 散落在地上, 病房內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蘋果香.
“火鱗 瀧,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瞪了瀧許久, 看見對方完全不看她, Aura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連姓帶名的質問着瀧.
Aura從未連帶着瀧的姓一起叫過她, 因為曾經瀧跟她說過自己並不是很喜歡她的姓, 再加上Aura很喜歡瀧名字的發音, Ryu. 此時連名帶姓的叫出了瀧的全名, 可見她此時此刻到底有多生氣.
“…我…” 瀧開口想要解釋,但卻不知道她到底該說些什麼, 最終, 閉上了嘴, 咬着下唇, 不語.
她此時能說什麼? 能如何解釋? 告訴Aura其實自己是因為不想其他人受到傷害才硬撑的? 還是告訴Aura其實自己是擔心清的傷勢才逞强的把她背下山? 對於Aura這樣的唯我主義者來講這樣的解釋說不定會讓她更生氣. 所以, 瀧決定什麼都不說.
看見瀧張口想要說什麼, 但到了最後卻閉上了嘴不發一言, 完全不為自己辯護什麼. Aura更生氣了, 這家夥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都是這個鬼樣子!
出了什麼事不管在不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 都一個人死扛着, 找人幫忙對她而言就真的那麼難嗎? 總是將自己陷入困境之中讓Aura為她操心, 平時做什麼事也總是不給其他人任何解釋只是一味的独自一人去完成, 雖然知道那是因為她擔心身邊的人涉險, 可是這種逞强的行為Aura一直都很不爽, 這次的受傷更是成了炸藥的導火線, 累積着以前的不滿, 一次性的爆發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Aura站起來, 因為動作太猛, 腘窝把椅子往後推了些, 椅腳劃過底邊, 在安靜的病房裏形成了一道短促, 刺耳的聲響. 咬着下唇, 她的呼吸聲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
這是……發怒的前奏.
“ 你擅自沖破了封印, 當時情況緊急我不怪你, 你要幫對策室的那幾個人, 我也不怪你, 現在你居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我八千多年的修為花在你身上不是為了讓你去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說道到了最後幾乎是在吼, 渾身因為憤怒而顫抖着, 怒氣讓Aura的臉變得有些扭曲, 眉頭皺的死緊, 左手握成拳狀, 末了, 發泄似的轉身將右手中的水果刀扔出, 白光一閃, 刀身完全陷入牆中, 可想而知扔刀的人手勁到底有多大.
病房裏一片死寂, 能夠聽見的只有Aura急促的呼吸聲跟供氧器的運作聲, 她的肩膀劇烈的顫抖着, 大口的吸着氣.
看着Aura的背影, 瀧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息怒. 現在的…Aura讓瀧有些害怕…
整個房間裏異常的安靜, Aura喘氣聲顯得特别大聲, 像是長跑者跑了十公裏之後那種疲憊的喘息. 是的, 疲憊, 異常疲憊, 並不是為了控制情緒的那種喘息, 而是疲憊的喘息, 摻雜着些許無奈跟讓人幾乎不能察覺的…懊悔?!
“…算了…” 深吸幾口氣後, Aura稍微冷靜了一下, 背對着瀧, 說.
瀧看不見Aura此時的表情, 但卻能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出Aura的…失望? 為什麼Aura會失望呢? 是因為自己的魯莽? 還是後悔當初在自己出生時救了她?
“ 反正我再怎麼生氣你依然會我行我素, 你從來都不會為我改變…”她臉上出現一抹自嘲的苦笑.
不管是八千年前還是八千年後, 你仍然不變, 依舊如此.
“ 守了你三天, 我累了, 回去了. ” 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絲毫不在意手中的果汁會沾在外套上.
穿上外套Aura作勢要走.
“ 等等!” 身後的瀧忽然開口, Aura停下了腳步, 但並没有轉身, 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等待瀧的下文.
看着Aura的背影, 瀧忽然之間很想沖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並不是要做什麼, 只是簡簡單單的將她抱在懷裏… 然後在Aura耳邊說聲對不起…
可是瀧不能這樣做, 因為火鱗 瀧並不是Aura R. Forestwood的什麼人, 所以她不能這樣做. 況且此時的她連轉身都做不到, 更可能下床去抱Aura…
從始至終, 能夠有資格去擁抱Aura的就只有那位與瀧有着同樣名字的精靈了吧…
瀧想要告訴Aura, 想要告訴她自己並不希望她離開, 可是瀧做不到, 因為火鱗 瀧這個身份没有資格那樣做, 所以, 她說不出口.
深吸口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剛想要說 “没什麼” 的時候, 清的臉忽然間在腦中劃過, 話說那家夥現在怎麼了?
“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個忙麼…”
(二)
Aura走在醫院的二樓裏,雙眼一直在兩邊的病房門上來回打望着, 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独特的氣質, 像是古老的歐洲貴族般, 即使是再平常的動作也無形間散發出讓人着迷的優雅, 精靈般的面孔跟修長的身材無不讓人矚目,她經過的人一個二個都暗自偷偷的打量着這個漂亮的外國女人, 有幾個大膽的更是直接轉過頭看着她, 視線一直跟着Aura.
在來到走廊尽頭走後那個病房時, Aura用帶着些許高興的語氣低声说道: “啊, 找到了” 推開門, 走進去, 隨手關上了房門, 門上清楚的寫着 “諫山 樣” 三個字.
清半躺在床上, 包着石膏的左腿被調了起來, 凜坐在旁邊好像跟她講了個笑話, 清聽了之後輕笑出聲.
“ 啊啦啊啦, 看起來很開心呢.” 清本來很愉快的笑聲在Aura開口之後頓了下來, 有點僵硬的轉過頭看向Aura.
優雅的精靈此時站在清病房門口, 玄黑色的外套稍微收腰了一下, 显现出了Aura那姣好的身材, 修长的腿被同樣深色的紧身牛仔裤包裹着, 显得本来就细的腿更加纤细, 她臉上掛着的仍然是以往那完美無缺的微笑, 潔白的牙齒晃的清眼疼…
“ Aura san! 呵呵, 你怎麼來了? 瀧san醒了嗎?” 凜給了Aura一個燦爛的笑臉, 揮了揮手.
“ 呵呵, 恩, 今早醒來的. ” Aura恢复了以往那甜美的微笑, 很難跟剛才那個大發雷霆的人聯想到一起.
轉過頭看了看腿仍然被吊着的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Aura偏頭, 問: “ 對了, 清還不能回家麼? ”
通常打了石膏之後等石膏硬了之後便能回家了, 瀧跟清是同時進醫院的, 為什麼清現在還没回家? 剛才Aura在前台問的時候就很疑惑了, 因為本來是抱着 “都過了三天了, 肯定回家了吧” 的心情去問前台是否還有一位姓諫山的病人在的, 哪知道清居然還真的在. 如果不是因為Aura做事喜歡double check的話說不定已經錯過了.
“ 啊….恩, 我明天還要考試, 所以她還要在這裏住兩天, 等我考完試就能回家了. ” 凜笑着回答.
因為海跟京子她們實在是抽不出時間照顧現在行動不方便的清, 再加上現在學校大考, 凜不能請假回家照顧她, Aura一直留在醫院陪瀧也分不了心看管她, 清又怕麻煩去請看護, 所以海她們實在是没辦法只能讓她繼續住在醫院, 等凜忙完了再請假照顧她.
“ 誒…呵呵, 凜跟清的關系真好呢. ” Aura看了看凜, 然後眼神掃向清, 最後意味深長的笑了.
“嘛… 一起長大的, 而且我比清大半歲, 一直都把她當妹妹看待…” 凜臉紅着擾擾臉, 靦腆的笑着, 語氣中有着不明的羞澀感.
Aura但笑不語, 並没有繼續把話接下去, 病房內一時間因為没有人繼續說話了而陷入了沉默, 氣氛有點冷冷的, 清不知道為什麼自從Aura來了之後就一直板着臉, 連瞧都不瞧她, Aura雖然跟以往一樣微笑着, 可是從她眼中依然讓人感受不到笑意, 只是扯着臉皮而已.
氣勢有點尷尬, 凜雙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大拇指繞着圈. 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紀之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她要小心瀧跟Aura她們, 特别是Aura這個笑面虎, 這種人讓人摸不透看不清, 是那種會笑着跟你打招呼然後在你轉身時捅你一刀的類型. 且不管她們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光是她們身上的謎團跟瀧體內的殺生石就讓人擔心,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小心提防着她們為妙, 黄泉二十四年前的悲劇…紀之他們並不想再次被重复.
“ 啊嚏—” 清的噴嚏聲打破了沉默.
開着的窗户灌入一道冷風, 離窗户最近的清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
凜聽見清打噴嚏時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 將窗户關上, 隨後拿起搭在床邊的外套披在清的肩上, 嘴中忍不住嘮叨: “ 你看你, 之前我就叫你穿上衣服, 現在冷了吧. 感冒了到時候傷口感染發炎了我看你怎麼辦!”
聽見那宛如老夫老妻在一起時才會出現的台詞跟語氣,Aura臉上笑意更深. 背對着Aura的凜没看見她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是清卻從凜腋下的縫隙中看到了Aura此時臉上的表情, 然後自動在腦中將那笑容翻譯成了 “不懷好意”.
清在醫院呆了三天, 期間黄泉、京子她們來看過她幾次卻一直没見着瀧來看她, 因為海跟京子並没有提起過瀧的傷勢所以清並不知道瀧到底上的有多重, 京子她們也没向凜透露過瀧的具體情況, 只是潦潦草草的說瀧傷口感染了在發燒, 所以不知道詳情的凜也没有跟清提起過瀧, 反而給了清一種: “害得我的腿摔斷了不來道歉也就不說了, 居然連看都不來看我” 的錯覺, 引起了誤會, 現在Aura來了, 清一想到她們是一起的自然而然的也對Aura抱着成見.
看着清對自己投來抱有敵意的眼神, Aura不以為然, 反正她經常被人這樣看早就習慣了, 更毒辣的眼神都不能讓Aura放在心上, 清對她來說只是小兒科. 面帶微笑的與清的眼神對上, 空中出現了火花, 噼裏啪啦的作響着.
剛幫清披好衣服的凜轉過身就看到Aura跟清之間的 “交鋒”, 本來她還想阻止一下的, 但是由於她們之間的 “戰鬥” 太過於 “激烈” 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最後還是決定, 恩, 算了.
清瞪着Aura許久, 最後終於不敵她的微笑攻勢, 敗下陣來.
揉着有點發脹的眼睛, 清不得不懷疑Aura是不是每天有事没事就對着鏡子微笑+幹瞪眼, 要不然她怎麼可以這麼久都不眨眼睛…( Aura冷笑, 心中OS: 哼哼, 小樣的, 跟姐姐鬥, 你還早了八千七百年! )
看見清敗下陣來, Aura的(勝利迷之?)笑意更深, 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凜, 開口: “ 凜醬, 我有事跟清想要談一談.” 言下之意就是, 能讓我們独處嗎?
“ 哦…恩…! 那我先出去了…” 凜聽了Aura的話之後先是呆了一會兒, 隨後抓抓頭, 微笑.
笑着目送凜離開之後, Aura轉過頭開始打量半坐在病床上的清, 後者被她盯的起了雞皮疙瘩, 下意識的看向靠在窗邊的獅子王.
順着清的眼神看向那柄刀, Aura顯然的意識到了清的防備與反感.
“ 呵呵, 其實你不用這麼戒備的,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看似輕松的笑道, 可是那並没讓清放松多少, 反而覺得Aura笑的跟只狐狸似的一臉算計, 讓人毛骨悚然.
沉默…
看見清一言不發, 並没有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 Aura也不生氣.
過了許久, Aura試探性的問: “ 還在…生瀧的氣? ” 然後仔細的觀察着清的表情, 果然, 在聽見瀧的名字之後她臉上出現了微怒的神情.
“ 瀧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了, 那時候狀況緊急她跟本没時間…”
“ 就算當時没時間, 在事後難道也没又時間來看看我麼? 反而叫你來當說客, 一點誠意都没有.”
還没等Aura說完清就打斷她, 一臉不滿.
Aura聽見了清的話之後先是愣了愣, 隨後回過神, 露出了一個 “原來如此” 的微笑.
“啊拉, 你母親她們没告訴你嗎? 瀧食腸受損, 雖然換上了人造腸道可是後來還是因為没有處理好而感染了發起了低燒, 睡了三天今天早上才醒來. 下腹完全被剖開, 本來傷口不大, 但是因為後來的戰鬥跟執意要把你弄下山反而把切口弄大了.” 這回換清愣了. 怎麼傷的這麼重??? 而且在受了那種傷之後居然還把她弄下山…那家夥是白癡嗎? 通常在那種情況下都是第一時間想辦法下山然後叫援兵吧?
“ 當時因為擔心你而逞强的將你背下山導致傷口恶化呢~” 看着仍然没反應過來的清, Aura又加了一句, 像是故意想要將瀧受傷怪罪在清身上似的. 而且她也成功了, 清聽見了她的話之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一副愧疚的模樣.
Aura是一個非常會使用心理戰術的人, 她知道說些什麼話能夠讓别人有什麼樣的反應. 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清没能夠了解瀧現在的狀況, 但是那並不是Aura應該去管的, 她現在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清不好過, 憑什麼瀧為了她差一點把自己的命搭上去然後她卻在這裏用着一副瀧虧欠她的語氣說話? 瀧脾氣好, 任由别人怎麼欺負也不會還手, 可是那並不代表Aura也是一個人人能捏的軟柿子.
看着清越來越低的頭, Aura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揚起一個得逞的微笑, 再接再厲的繼續說下去: “ 的確, 瀧給人的感覺很冷淡, 可是那並不代表她的內心也跟她表現出來的樣子一樣冷淡, 相反她很熱情,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內心而已.”
“ 從小到大她除了五歲之前在日本一直呆着以外其他時間都跟我在外面漂泊, 每一個地方都住不久, 漸漸的性格就比較孤僻, 身邊也没有同齡人...”
“ 雖然她不表現出來但是她真的很關心身邊的人, 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要幫神樂她們, 更不會在受了那麼重的傷時還硬着頭皮把你弄下山, 雖然我認為她那樣做很亂來, 但是換個角度考慮的話, 會那是因為她關心你.”
“ 今天她醒來之後我跟她吵了一架, 我很生氣, 因為她總是這樣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最後, 即使出發點是因為不想要讓其他人擔心, 可是像這樣不顧後果的胡來在我眼中跟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没什麼區别.”
說到這裏, Aura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雙手緊握成拳.
這是Aura在接觸清她們之後第二次失去了理智, 第一次是瀧表明她們身份時, 當時Aura也是因為擔心瀧而瞬間失去了笑意…
像是發現了自己失態了, Aura的臉上瞬間又換上了以前的笑容, 撫着臉, 輕聲道 : “啊啦拉, 你看我, 居然自顧自的說了什麼多奇怪的話, 呵呵.”
清此時才抬起頭來, 扯扯嘴角, 勉强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示意Aura不要介意, 此時的清已經完全滲沁在了愧疚之中, 絲毫没有意識到之前Aura的失常.
瀧在受了那麼重的傷時仍然堅持將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醒來之後又馬上讓Aura來關心自己的情況… 跟瀧比起來, 自己卻在並没有仔細了解瀧傷勢的前提下說出了那麼任性的話… 清此時的思緒已經完全被羞愧覆蓋了…
一時間她們就只是安靜的望着對方, 誰也没没開口. 直到Aura站起身, 拍了拍外套, 然後順順領口, 說 : “好了, 瀧要我帶的話我也帶到了, 其他的事也與我無關了, 在醫院呆了三天完全没洗過澡, 我回家洗澡了.”
瀧交給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自己也壞心眼了, 目的基本達到了, 現在是時候讓她功成身退, 然後讓清自己一個人繼續糾結了~
Aura燦笑, 轉身向房門的方向走去, 打開門時停頓了一下, 轉過臉來.
“對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雖然她什麼都没說, 但是我知道此時她還是想要見見你…她在504室.” 依舊保持着淡笑, 但是不知為何眉宇間卻摻和了難以讓人發覺的…開心?
門被輕輕的帶上了, 清盯着門背看了許久, 抓頭, 猶豫了…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另一方面, 凜從清的病房出來了之後本來想在外面等着Aura說話了之後再進去的, 但是後來想了想, 這樣做怎麼給人感覺像是在偷聽啊…?
低頭看了看腳尖, 猶豫片刻後終於決定, 還是不要在這裏等了, 免得被人誤會是在偷窺.
在醫院二樓走着走着就來到了電梯那裏, 盯着電梯看了許久之後凜忽然想到瀧也在這個醫院, 她來這裏三天自己都没去看過她, 也不知道她的傷到底怎樣了, 就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她吧. 這時電梯剛好打開, 凜走進去了之後才發現她並不知道瀧在醫院的具體位置, 無奈之下只好按下一樓的按鈕. 去前台問問吧.
去了前台問了瀧的房間號碼之後凜又花了幾分鐘等電梯,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她終於來到了瀧的病房門前, 看着門上寫着的 火鱗 樣 這三個字, 凜輕輕敲門.
咚咚咚咚
連續敲了幾下之後都没有人回應, 當凜正納悶瀧是不是先行離開病房去下面的花園轉轉的時候, 病房裏傳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隨即伴隨着幹嘔的聲音. 不知道裏面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的凜握着把手, 輕輕的推開了門.
“ 失禮了, 瀧san你没事…………” 吧?
經過走廊進入房間後第一眼看見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人, 後則被她臉上的那些黑色液體吸引了.
眼跟耳朵裏不停地流出黑色的液體, 瀧單手遮着嘴, 鼻間滲出大量的液體, 隨着越來越激烈的咳嗽聲, 連指間都開始沁出黑液.
“ 瀧,你到底….”
(三)
漆黑色的裝甲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 手中拿着花束的黄泉第一個從上面下來, 隨後神樂、劍輔跟紀之也下車.
因為停車場在底下的緣故, 所以通風情況並不是很好, 散發着一股幾近黴臭的潮濕味, 讓人覺得氣悶, 再加上昏暗的燈光與幾個供電不足的燈泡閃爍不停, 無形中帶來了一股陰森的感覺, 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 火鱗她住在哪個房間?” 負責開車的岩瑞關上車門, 拇指輕輕一按手中的電子遥控, 裝甲車嗶嗶的響了兩聲, 鎖上了.
“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是在ICU, 現在大概換房了吧, 去前台問問?” 神樂說, 遞給黄泉一小包pocky, 卻發現黄泉手裏拿着花, 將硬紙裝的pocky放進口袋, 然後撕開小包, 抽出一根遞在黄泉嘴邊, 後者對她甜甜一笑, 然後將pocky棒含在嘴中.
今天中午打電話給Aura問瀧情況怎樣的時候得知瀧在今天醒了. 因為不知道那天瀧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清又解釋不清楚當時她們到底遇上了什麼, 只是說被一個靈壓很奇怪, 長得更奇怪的類型B恶靈給襲擊了. 紀之他們也說進入了迷霧之後感覺到什麼東西向他們奔來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所以黄泉她們並不知道實際情況到底如何, 唯一一個跟那個恶靈打鬥過的瀧也一直没醒所以調查一直不能夠繼續, 現在瀧既然醒了她們自然要過來 “探望” 她了.
去醫院前台問了瀧的房間之後黄泉一行人來到了五樓, 站在504室的門前, 黄泉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
敲門聲響起, 剛剛幫瀧擦完血的凜在聽見敲門聲之後連忙把帶着黑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轉過身看了看瀧的臉上並没有血之後才安心的去開門.
“…凜? ” 黄泉看見開門的不是Aura而是凜之後有點吃驚, 凜應該在照顧清才對啊, 為什麼會在瀧的房間裏…
“ 黄泉姐姐? ” 看見黄泉一行人之後凜先是愣了愣, 隨即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 “ 你們來看瀧的麼? 剛好她醒了.”
把門完全打開, 凜從狹小的通道退了出去, 為來者騰位置.
“ 謝謝 ” 向凜道謝, 站在最前面的黄泉首個邁步進入病房. 個人挨個的進入病房, 走在最後的紀之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頂, 微笑.
這是黄泉在瀧轉房之後第一次來探望她, 打量了一下房間, 黄泉發現雖然同樣的是独立病房但是瀧的房間比清的要大上至少兩倍. 沙發, 椅子, 桌子一樣不少, 從她站着的地方剛好可以看見病房另一邊的廚房, 沙發旁邊還有一扇門, 半掩着, 想必一定是洗手間. 這是醫院的VIP房吧? 之前聽海提起過Aura並不怎麼滿意對策室為瀧安排的房間, 所以Aura又自己掏錢為瀧從新安排了另外一個房間. 雖然知道瀧傷得很重但是黄泉還是覺得訂下這間病房的Aura有點小題大做了. 果然是因為太關心瀧的緣故…?
看着完全可以與酒店相比較的病房, 黄泉不由得感歎住這裏不便宜吧, Aura哪來的那麼多錢? 想到這裏, 黄泉輕笑, 摇頭. 算了, 不管是哪裏來的錢也不關她的事, 現在她需要關心的是怎樣才能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 火鱗, 我們來看你了.”走向躺在床上的瀧, 黄泉笑着打招呼.
瀧本來就很白, 再加上受傷失血過多, 此時她的臉跟白紙没什麼區别, 陽光透過窗户照射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有些透明, 脆弱到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鼻子上插着的氧氣管更讓她整個人顯得病態, 給人一種她馬上就會被蓋上白布的錯覺.
“ …恩.” 跟黄泉的友善比起來瀧顯得有點冷淡, 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 對於瀧的冷漠黄泉並没有太在意, 反正瀧自從來到了對策室之後不管是對誰都很冷淡, 她都已經習慣了. 反倒是黄泉身後的那三個男人有點不爽瀧的態度, 但一想到需要從她口中得到那個恶靈的情報也没發作.
“ 海跟京子她們因為要留在對策室做後援所以没來, 但是她們有讓我們帶花來哦~” 舉起手中的花束, 黄泉甜甜一笑, 轉過頭掃了一下病房, 發現並没有花瓶, 只好將花放在瀧床旁邊的床櫃上.
側過臉看了看旁邊的花, 瀧輕皺眉, 吸了吸鼻子, 說: “ 恩, 替我謝謝她們.”
稍微將身體往旁邊挪了一點, 想要尽量離花遠一些, 鼻子有點癢癢的, 眉頭皺的更深了, 忍下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再次向旁挪了點.
因為長期在國外生活所以瀧對花粉過敏, 平時出門前都會噴過敏噴霧跟吃防過敏藥, 可是這三天别說藥了, 連水都没喝一口, 此時在她床旁放一把花無疑的是想要害她打噴嚏.
可是岩瑞他們並不知道, 看見瀧皺眉就誤以為她不識好歹的在那邊擺架子, 特别是劍輔,已經完全的認為瀧是一個不識抬舉的人了, 徹底的將她拉入了他的黑名單.
“ 呵呵, 恩, 回對策室的時候我會轉告她們的.” 黄泉微笑着回答. “ 好點了嗎?”
“ 我没事, 現在舒服多了, 可能是因為換了食腸的關系所以今天早上剛醒來的時候吐了, 傷口雖然還是有點痛但是在我忍耐範圍之內.” 瀧說的有點清風淡雲, 腹部被縫了那麼多針還只是 “有點痛”… 而且腸道受損這三天以來根本没進食, 吐出來的恐怕是胃酸吧?
“ 别太勉强自己了, 如果實在是太痛的話讓醫生給你止痛藥吧.” 看見瀧那若無其事的表情黄泉忽然有點心疼她, 當初帶着那麼重的傷把清抗下山, 送去醫院時瀧在車上好幾次都差點失去心跳, 現在卻用如此輕松的表情說出 “我没事”這樣的話, 真不知道是應該佩服她的忍耐力還是應該為她的倔强而感到頭痛.
聽了黄泉的話之後瀧輕輕點頭, 表示她聽到了.
隨即, 病房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大家都没開口, 黄泉捏着下巴, 想着到底該如何詢問瀧當時的狀況, 醞釀幾番之後, 終於, 開口: “ 其實我們這次來不只是想要看望你, 我們還想要了解一下當時你跟清遇上了什麼…東西. 因為清她並不知道攻擊你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只是說從靈壓上來看是恶靈, 所以我們只好來問你了.” 停頓了一下, 黄泉露出了一個苦笑, 摸摸鼻子: “對不起, 你剛醒來我們就要麻煩你…”
恶靈被消滅之後屍體會消失所以她們並不能從屍身上來判斷那恶靈到底是什麼,清又没辦法解釋清楚. 能把瀧傷成這樣的恶靈肯定很棘手, 再加上那些阻擋她們的迷霧跟紀之他們的事, 整件事情蹊蹺不已,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想要試探她們似的…
瀧在被單下的食指跟中指輕輕的摩擦着, 那是她思考時的習慣.
片刻後, 瀧開口.
“ 如果我没猜錯的話, 那個恶靈應該是由一個音鵬跟土貓的混合物.”
“ 不可能, 通常類型B很少在一起行動, 更别說融合在一起了.” 劍輔聽了之後馬上反駁, 上次連續出現兩個類型B已經是很罕見的了, 而且混合物什麼如果要出現的話早就有記錄了, 何必等到現在?
“ 的確, 類型B是不可能融合的, 但是如果體內有殺生石的話…”
“…你的意思是…” 聽了瀧的話之後黄泉被嚇到了, 普通的類型B就算得到了殺生石也不會聰明到再去找另外一個類型B然後跟它融合在一起, 類型B雖然跟類型C,D比起來有了自主意識, 但是跟類型A的自我意識比起來類型B更像野獸, 按照生存本能做事.
“ 恩, 我在它前胸找到了殺生石, 而且那個音鵬跟土貓的混合體的靈壓一直都呈現排斥狀態, 不排除…不, 肯定是被人故意用强大的靈力壓制在了一起然後用殺生石固定的.”說到這裏瀧頓了一下, 眉頭皺緊 : “ 而且它攻擊我的時候有用靈刃…”
“ 靈刃..? 那是什麼東西?” 發問的是紀之, 因為瀧跟Aura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跟劍輔,京子她們留在對策室所以並不知道瀧使用的招數.
“ 唔…” 瀧停頓了一會, 然後耐心解釋: “ 靈刃就是用大量靈力壓制而成的刀刃, 因為靈力消耗太大所以人類跟普通恶靈並不能使用, 更何況壓制靈刃的方法很独特, 就算靈力强大到能夠使用靈刃也不一定會控制, 而靈刃是從靈川出來的招數, 所以我並不排除這樣做的人是從靈川出來的.” 這樣的猜想本來想今天跟Aura一起討論的, 哪知道她居然在發那麼大的脾氣之後一走了之, 想到這裏瀧就開始頭痛了, 這次自己的確做得有點過分了, 等會兒得想想該怎麼去跟Aura道歉才行…
“從靈川來的??? 你不是說靈川的…那些家夥收到了言靈的束縛不能夠來現世嗎?” 黄泉本來想要說 “靈川的人”, 但是後來想了想, 靈川好像並没有人, 雖然很不禮貌, 但是也只能用家夥代替.
“ 恩, 但是那只是限定於她們集體出現時才會激發的言靈束縛, 因為如果集體出現的話她們靈力太强怕會幹擾現世, 而且Aura也說過, 靈川的種族大多數都很不屑人世, 覺得人世很肮脏,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在現世的, 當然也有像Aura那樣偷跑出來的.” 瀧的一席話讓病房裏的眾人都愣了一會兒…
瀧她剛才說什麼了? Aura是從靈川偷跑出來的…??? 喂喂喂, 她們貌似听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对于之前自己爆的内幕瀧並没打算多做任何解釋, 無視了病房裏其他人那幾近驚愕的表情繼續往下說着.
“ 只不過這些現在都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也有可能是那座山裏出現了殺生石吸引了剛好在附近的音鵬跟土貓, 然後它們在爭奪石頭的時候不小心融合在了一起, 那道靈刃我當時也没仔細的看清楚, 而且在後來的戰鬥中那個混合體也没再使用過, 說不定只是我自己的錯覺而已. ” 瀧的話成功的將眾人的思緒繼續往下拉着, 讓她們跟着她的思維走, 忽略了之前瀧所說 “Aura是偷跑出來的” 那一段話.
瀧在跟旁人說話時喜歡一鼓作氣的將大量信息一次性的發出去, 並且很討厭别人打斷她, 因為像這樣連貫性的將自己一貫的思維方式用語言表達出去, 並且中間不停頓有一個好處, 那便是能夠隱形的將對方的思維牽着走, 並且讓其與自己的觀點同步, 從而達到催眠, 說服的目的, 但是這樣的做法有一個弊處, 那便是如果被打斷的話很容易讓自己的思維混亂, 所以每次在别人打斷瀧的話時她都很生氣. 瀧在說服, 甚至有時候爭執, 試圖說服别人的做法上與Aura及其相似, 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幾乎一摸一樣, 她到底是跟Aura學的還是被Aura影響到旁人無從得知, 甚至連瀧自己也不知道.
“ 但是你之前也不是說過了嗎? 說不定真的有個家夥從靈川偷跑出來…” 岩瑞有些擔心, 現在就當瀧說的都是真的, 她跟Aura的確不是人類, 如果真的從靈川出來了個什麼的話他們對策室怎麼辦???
“ 而且更讓我好奇的是你這次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按照你之前說的那些話, 你應該是頭龍, 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你應該很强大啊, 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受傷了? 你不是說亂紅蓮跟百叡也都是靈川的靈獸嗎? 照理你也應該跟它們一樣强大啊… 你不覺得你之前說的那一席話跟你現在的狀況很漏洞百出嗎?” 大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擦着下颚的胡须, 岩瑞问出了自从泷受伤后就一直盘绕在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是他想怀疑她, 而是她的状况跟她之前说的话出入实在是太大, 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房间陷入了肃静, 大家都望着病床上的少女, 谁也没开口说话, 显然都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泷望着天花板, 食指与中指用力的蹭着,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心中不由得有点恼火.
果然她们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吗?
抬起没有打上石膏的右手, 轻轻的遮住她的左半脸, 食指指腹轻轻的划过左眼上的眉毛.
“ 我的左半身被封印了, 這件事你們是知道的吧?” 沉默許久後, 瀧依舊盯着天花板, 開口.
“ 唔… 黄泉她們有提到.” 岩瑞回答, 黄泉她把那天跟瀧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他們這幾個當時没在場的人.
雖然覺得瀧的說辭可信度很低, 畢竟他們並不認為這世界上真的有龍與精靈這種只有在奇幻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物種, 可是這件事不是其他人提起的, 而是黄泉, 即使不相信瀧, 他們也信任黄泉, 雖然對事實的真相仍然保有着一定的懷疑, 但心中顯然已經相信了黄泉的說辭.
“ 因為封印的原因所以我的左半身的感官神經很遲鈍, 特别是痛感.” 動了動左肩膀, 雖然脱臼了之後被打上了固定器, 但是動的話還是會很痛. 痛楚在兩秒鐘之後從左肩傳來. (附帶一提, 普通人的痛感如果要傳輸到大腦的話會花費0.2秒的時間, 也就是說瀧左半身的痛感比常人慢了十倍)
“ 然後…” 右手再次扶上左臉, 摸向眉毛, 仔細看的話那裏有一個很淺的傷痕. “ 幾年前我跟别人打鬥的時候不小心被她傷到了左眼, 瞎了. 所以我現在基本上都是在用右眼視物, 當時那個混合體是從左邊近距離的攻過來, 我雖然避開了重要的脏器但是還是被劃了一道很長的傷口. 左肩是因為當時出於無奈硬接下鳥嘴的攻擊受不了沖擊力才脱臼的. 右手的話…” 從被單下伸出右手, 對着岩瑞他們晃了晃 : “ 是因為當時要救清才被劃傷的.”
微微的抬起了頭, 下顎抵在了鎖骨上, 瀧難得的揚起了一個微笑, : “ 這樣的答复請問岩瑞先生你滿意了嗎?”
將自己身體的致命缺點如此輕松的告訴别人, 如果不是太過於自信的話那便是很信任這裏的大家, 並不忌諱他們抓住這個破綻來傷害她.
很顯然, 瀧的語氣表明了她並不是前者, 而是真真正正的信任着這個房間的每一個人.
或許瀧自己也没意識到, 可是她現在的做法與之前Aura之前在清病房中的做法有很多相似處. 將自己受傷的原因告訴對策室的眾人, 然後把清牽扯進去,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為了引發在場各位的內疚感, 在那之前又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去, 雖然的確是處於信任對策室的大家, 但這樣做無疑的是在將決定權扔給了其他人. 瀧說話的態度, 她受傷的理由, 她自己本身的弱點已經決定了其他人對於她的觀點是往對她有利的方向走着, 雖然這些說辭完全是出於無意識的, 但卻與Aura有着驚人的相似度.
“當然,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對這件事保密, 特别是Aura…” 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告訴其他人她左眼是瞎的話她說不定會很生氣然後還幾個月都不理自己吧? 畢竟將致命的弱點暴露給無關的人一樣都不是Aura的宗旨.
“… 好吧.” 岩瑞摸摸鼻子, 本來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到了現在居然變得有點尷尬. 瀧既然能夠如此的相信他們將自己身體的破綻說出, 跟她的豁達比起來這邊的懷疑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
很顯然, 其他人也察覺到了, 都尷尬不已. 病房第三度的陷入了死寂之中, 紀之輕咳一聲, 想要緩解一下這緊繃的氣氛.
這時, 傳來了開門聲, 本來不是很大的聲響卻因為病房的安靜而變得很明顯, 隨着腳步聲跟鈍物敲打地面的聲音, 腋下夾着拐杖的諫山 清出現在黄泉她們的視線內.
清在病房內猶豫很久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去探望瀧. 畢竟她間接性的害得瀧變成這樣, 雖然很想罵瀧白癡, 可是瀧是擔心她的安危才這樣奮不顧身的把她弄下山, 一想到這裏就完全怪不了瀧呢…
所以, 出於內疚, 擔心, 羞愧… 清, 來了.
“ 啊, 清, 你不方便還亂跑.” 凜第一個走上去, 語氣帶有責備的意思, 將清空着的那只手放在肩上, 攙扶着清.
之前清她不管是洗澡還是入廁凜都是這樣扛着她的, 但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這樣, 親昵的動作讓清有點臉紅.
“ 你不要這樣了啦, 我從二樓到這裏都是一個人的, 没問題的啦…” 往後退, 想要掙脱凜, 哪知道剛往後靠了一下背後就傳來了痛楚.
“ 唔…” 痛呼, 清轉過身, 發現弄疼她的是牆上的突出物. 伸出手把那個深褐色的突出物握住, 手腕微動, 發現那東西居然松了.
“ 這是什麼?”
手上使勁, 將它拔出, 發現居然是一把刀. 刀身布滿了牆的細灰, 刀尖彎曲的很嚴重, 看樣子應該是被人快速的强行插入牆的時候被沖擊力給弄彎的.
“ 哇塞誰這麼缺德把刀插在這裏啊, 撞傷人怎麼辦?” (aura淚目了…)
小聲的嘀咕着, 但是房間裏的其他人還是聽到了, 大家都輕笑出聲, 之前還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 瀧聽見了之後抿唇, 嘴角微微彎曲, 雖然最後還是忍住了没笑出聲來.
Aura居然被人說缺德… 平常總是笑着的她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很難得一見的黑臉吧?
一想到這裏, 瀧臉上笑意更深., 黄泉無意中看到瀧的表情, 不免有些驚訝, 真想不到瀧也有笑成這樣的時候…
意外的…挺可愛的.
因為瀧本身就長得很漂亮, 平時不笑的時候給人冷冷的感覺, 但是笑的時候五官柔和許多, 再加上其實她笑容挺甜美的, 雖然說不上是美眸一笑百媚生但也很養眼了.
清抓抓頭, 也笑了.
“ 對了,清你怎麼在這裏? Aura呢? ” 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問.
她之前會離開是因為Aura說要跟清談點事… 清現在在這裏的話那Aura跑哪去了?
“ 啊, 她說她在這裏呆了三天要回(老家結…咳咳, )本家洗澡.” (請原諒某包的恶趣味吧…這一章太嚴肅了… 俺一定要eg一下…orz)
回家洗澡…?
瀧苦笑, 這裏有浴室, 為什麼偏要回家去洗? 恐怕是現在不想見到她吧…
“ 誒…也是, 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在照顧瀧…只不過清你居然會主動過來看瀧挺讓人意外的麼.” 一旁的神樂開口, 明明之前海特地的告訴她們不要在清跟凜面前提起瀧的傷勢, 現在凜跟清居然連續出現在瀧的病房裏…是Aura告訴她們的?
“ 唔…” 聽見了神樂的話之後清擾擾稍微帶些紅潮的臉, 說: “ 因為一部分傷是因為我受的… 所以…” 嘿嘿的笑了兩聲, 些許有點不好意思.
一旁的瀧忽然開口, 語氣並没有平時那樣冷, 甚至帶有幾絲…調戲的意味.
“ 啊拉, 那還真是難得啊… 虧你還知道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的啊~ 看来还不是太笨” 每當看見清時, 瀧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要捉弄一下, 難道真的是因為跟着Aura太久了近朱者赤也染上了她的那些壞毛病? 可是那也說不通啊, 她只喜歡捉弄清一個人…
第一次看見清時瀧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瀧完全可以肯定她以前從未見過清, 因為瀧記憶力極佳, 出生到現在發生的每一件事, 哪怕是再小的事她也從未忘記過, 所以她肯定從未見過清. 可是那種熟悉感卻怎麼也揮不走, 前世一直渴望着用如此輕松的方式去與諫山 清交流一樣…
瀧在諫山家住的頭兩個星期都尽量的避免着與清的接觸, 一直躲在房間裏, 因為瀧對於這樣的情緒很陌生, 甚至恐懼, 因為這種相似感除了在Aura身上能找到以外完全無法在其他人身上感覺到…直到遇見了清.
本來想尽量無視她的, 可是後來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一直沉沁在 “想要逗她” 的這種欲望中. 如果是遇上了别人的話瀧肯定會立刻抽身, 可是她卻無法對諫山 清這樣做… 與清拌嘴時心中有着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下的快樂, 像是靈魂深處就是渴望着這樣與她交流…
本來還笑的很靦腆的清一聽見瀧那諷刺的語氣臉一下子就青了, 然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瀧, 恶作劇似的開口 : “ 啊拉, 居然還能說話啊, 看來你還没死啊, 真不愧是金剛芭比.”
下意識的說出了暗中帶刀的話語, 清此時已經完全的忘記了她來這裏的目的, 只因為瀧的一句話就完全將之前在路上想好了的道歉台詞忘得一幹二淨.
清並不是一個没有禮貌的人, 相反她很懂得分寸, 比起其他同齡人而言清明顯的成熟很多, 因為在六歲時全家人都被恶靈吞噬光, 所以她比起其他小孩早熟很多, 可是很顯然的她的 “成熟” 在遇上火鱗 瀧的時候完全破功, 理智跟禮教什麼的完全拋之腦後, 並不是瀧有多能惹人, 而只是對上了她清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次換瀧青臉了, 清一臉洋洋得意的望着她.
瀧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身高, 不光是女生, 在男生裏面她也算得上是很高的了, 偏偏她又長的極為女性化,(或應該說非常漂亮) 經常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 小時候倒無所謂, 她只當比同齡人長的高一點, 特别是最近這幾年她的身高越來越高周圍的異樣眼神就越來越多, 在國外稍微好一點, 但是在亞洲國家每天上街時都被當做是動物園裏的猴子般觀看, 她性格雖然很好强可是卻一點都不男孩子氣, 反而非常的女性化, 所以身高的問題她一直都苦惱了很久.
“ 啊, 金剛芭比也總比某些吃飯没教養的人好, 總喜歡往别人臉上噴東西!” 很顯然的被踩到痛處的瀧反駁, 氣的清恨不得跳上床然後把自己腿上的石膏往瀧嘴裏塞.
對策室的一群人像是看怪物的看着這兩個拌嘴的人, 平時斯文的清現在變的像只小野貓一樣也就算了, 為何連一向淡然的瀧也變得如此潑辣?
“ 好啊, 原來你就一直為了那件事記恨啊! 你個小氣鬼!” 清臉都氣紅了,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没教養, 雖然那天噴了瀧一臉口水+果汁然後不道歉的確是她理虧, 但是現在如果服軟的話肯定會繼續被瀧壞心眼的捏着掐.
“ 小氣鬼? 哈! 小氣鬼也總比拖油瓶來的强!” 瀧挑眉, 一副你拿我怎麼辦的表情, 讓清更氣了.
“ 你…你…你…” 指着瀧, 清連續你了幾次都没說出什麼下文來.
“ 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怎麼了? 哼!” 瀧朝清吐舌, 末了還哼了一聲.
“ 你混蛋!”
“ 你笨蛋!”
“ 你白癡!”
“ 你腦殘!”
“ 你混賬!”
“ 我混賬也比腦殘好!”
病房裏面的人就這樣看着瀧跟清她們兩個像是小孩子般的吵架, 神樂躲在黄泉身後一只手搭在黄泉肩上, 差點没笑趴下, 這兩個人看起來挺成熟的想不到湊一塊兒居然像兩個兩三歲的小孩子似的. 連一向嚴肅的岩瑞都偷偷的用手遮着下半臉偷笑了.
“ 好! 我腦殘總行了吧! 我這個没腦子的人就不打攪您這位天才休息了! 哼!” 幾乎是用吼的說出這句話, 清氣鼓鼓的楚着拐杖離開了病房, 凜連忙跟上去扶着她, 怕她走太急摔倒了.
清的離去再次為病房帶來了沉寂, 只是這一次空氣中的嚴肅感已經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輕松.
眾人也漸漸的從偷笑/ 光明正大的笑中緩了過來, 神樂臉上仍然掛着笑意, 因為之前笑的太急了, 腦袋有些充血, 此時單手撫着額頭, 另一只手順着胸口. 旁邊的岩瑞大叔此時輕咳一聲來掩飾他剛的偷笑.
全程没有笑的只有劍輔, 並不是他生性嚴肅, 只是他因為本身對有瀧成見, 所以之前瀧跟清的那場小鬧劇在他眼中無疑是瀧在欺負, 甚至侮辱清. 此時的劍輔對瀧是極度不滿的, 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如何離開這個病房, 過了些許, 他開口: “ …… 那我們也先走了, 過幾天再來看你.” 劍輔看見清走了,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也達到了, 像瀧道别着, 雖然說過幾天再來看瀧, 但是劍輔是絕對不會在踏入這間病房的 只是客套話還是要說.
“ 唔…恩, 好的, 再見.” 本來剛才還跟清爭鋒相對的瀧現在表情又變回了以前的那副冷漠狀, 變臉速度快得讓人歎為驚止.
(四)
黄泉一行人從瀧的房間出來了之後又到了二樓清的病房去, 一推開門就看見清面朝下的趴在床上,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旁邊的凜坐在床沿上輕輕的用手順着她有些散亂的長發, 口中低聲的說這些什麼, 隱約的能夠聽到 “ 只是開玩笑” “没有恶意” 這樣的話.
拐杖被扔在房間的正中央, 看來是清回來的時候走到一半扔掉拐杖然後直接撲到床上去, 神樂將拐杖撿起來, 輕輕的放在床旁能夠讓清夠得着的地方. 凜的手依舊没有離開過清的黑發, 對神樂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 口中不停地輕聲安慰着清.
安慰着清, 一瞬間凜有些晃神, 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十年前.
清剛進入諫山的時候海擔心她一個人過得太寂寞特地的讓紀之把凜送去諫山本家住了一年, 那時候的清每晚發恶梦的時候凜也是這樣一邊摸着她柔順的頭發一邊輕聲的安慰着清.
“ 好了啦, 清醬你就不要生氣了啦, 說不定瀧只是喜歡你才這樣做的~ ” 神樂蹲在清的床前, 伸出手輕輕的晃着清的拳頭, 語氣輕柔, 想安慰小孩子似的說.
“ 誰會那樣去喜歡人啊! 幼稚!” 清頭依然埋在枕頭裏, 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其實你剛才跟她拌嘴的時候也没成熟到哪去…
眾人很想這樣吐槽, 但是現在這樣說的話清肯定會大爆發…
“ 嘛…瀧說不定因為個性太害羞了所以喜歡人的方式比較另類…? 而且我們這麼多人也没見她跟你以外的誰吵過架啊, 凡事都有兩面的啦~ 清醬你想開點嘛~” 神樂真的覺得她現在好像好像在哄一個幾歲的小孩子, 站在她身後的黄泉忽然發現, 其實如果神樂以後當媽媽的話說不定會很適合…
“ Kora, 清醬乖哦~ 來, 我給你吃pocky, 吃了甜甜的巧克力會讓人心情愉快~” 清聽了她的話之後拳頭稍微松懈了下來, 神樂微微一笑, 把背包裏的pocky拿出來毫不費力的就塞進了清的手裏.
凜看見清軟化了下來松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神樂有辦法啊, 不愧是土宮家的當家, 手腕不是一般的强. (黄泉: 不…其實只是小孩子比較好跟小孩子溝通而已… 神樂: (拔刀) 黄泉你說誰是小孩子??)
後來神樂又勸了幾句讓清完全的放松了下來, 凜跟着對策室的人走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啃神樂給她的pocky了.
因為醫院離學校很遠的關系所以凜晚上並不能繼續陪着清, 基本上傍晚就得回家, 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剛好紀之他們來了, 凜可以坐車回去.
走在父親身旁, 凜腦子裏一直浮現着剛才在瀧房間中的畫面, 心中的疑惑一直散不去.
很顯然的, 瀧之前 “其實我只是受傷了之後換了食腸, 吐一些東西出來很平常的” 的說辭, 因為瀧之前不止是在吐, 鼻子, 眼睛, 耳朵中也逐漸流出了黑色的液體, 左半臉甚至出現了封印紋, 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凜: 瀧,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甚至可能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一行人來到停車場, 打開車門打算上去, 輪到凜的時候卻遲遲没見她坐上來.
“ 怎麼了?” 紀之問女兒, 後者只是低着頭, 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似的.
伸出手紀之想要把凜拉進車, 她卻往後退一步, 躲開了.
“ 對不起, 我果然有點放心不下清, 今天我就住這裏了, 對不起!” 丢下一句失禮了凜就開始往回跑.
“ 學校呢? 學校怎麼辦?” 紀之對着凜的身影喊道.
“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上午有兩堂空課, 時間來得及.” 說道最後的那個 “及” 字的時候凜已經消失在了醫院的門後. 看着女兒遠去的身影紀之心中五味陳雜.
轉過頭, 及其哀怨的看着後座的黄泉跟神樂她們倆. 因為清跟凜加入了對策室的緣故所以岩瑞把這兩越野車又加了一排後座, 紀之坐在第二排正好轉身就能看見最在最後排兩人.
“ 喂… 你那是什麼眼神 = =+” 紀之那怨婦般的表情好像被人搶了老公似的, 看的黄泉毛骨悚然, 很想一腳踩上他的臉.
“ 我家的小凜凜跟清感情很好呢…” 開口, 紀之很鬱悶.
“ 女兒有那麼好一個朋友你難道不應該開心麼 = =lll” 忍着抬腳的欲望, 黄泉耐着性子解釋着.
“ 你不覺得她跟清完全就是你跟神樂小時候的翻版麼???” 看着依偎在黄泉懷裏的神樂, 紀之扁嘴, 催頭喪氣的說.
“ = =…是又怎麼樣, 清跟凜不挺配的嗎? 難道你還要把女兒交給一個陌生的歐吉桑啊? 還有, 你這什麼表情, 恶心死了, 你個死女兒控.” 跟神樂不同, 黄泉恢复了前世的記憶, 看見紀之露出這種仿佛是受人擠壓的小媳婦表情時, 黄泉看慣了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所以很不習慣他這樣, 最後還是没能忍得住一腳把他踹開, 來個眼不見為淨.
紀之被黄泉一腳踢開, 頭撞在了車窗與前座的縫隙之間, 發出了一聲悶哼.
其他人都被黄泉這一腳逗笑了, 笑聲在車裏回蕩着…
凜一路從地下室的車庫跑到了一樓的大廳, 因為時間的關系所以醫院已經没有平常那麼多人了, 電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按下樓層按鈕的時候點的不是二樓, 而是五樓.
來到五樓, 因為電梯在樓層尽頭的緣故所以離瀧的房間比較遠, 凜一路小跑的向504室跑去.
躺在床上, 瀧轉過頭盯着黄泉之前放在她床旁邊的花束, 心裏正想着該怎麼處理這東西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開門的人快步的經過走廊.
看着眼前的凜, 瀧有點莫名其妙.
剛剛不是走了嗎? 跑回來幹嘛?
棕色的短發亂了, 可能是因為奔跑的關系臉色有些潮紅, 小口的呼着氣, 凜盯着瀧.
“ 瀧你之前說會吐血是因為受傷吧? ” 劈頭就問. 没有用敬語的san. 或者應該說自從她看見瀧在吐黑血之後就一直下意識的没有再對她用過敬語…
“ 額… 是的…” 看着來勢洶洶的凜, 瀧心想您老跑這兒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問題…?
“ 就算是換了脏器也不應該吐血, 更何況是黑色的血液, 我想了很久才終於想明白了. ” 一步步的向病床走去, 最後在瀧身邊停下.
“雖然剛才只有一瞬間, 可是我的確在瀧的脖子上看見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封印紋, 會吐黑血的原因…是因為你被反噬了!”
(五)
凜的話讓瀧頭痛了, 非常的頭痛.
如果連一個人類都能夠看出她現在是被反噬了的話那Aura她…
只不過還好看見她吐血的人不是Aura而是凜.
凜看見瀧一臉驚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 難道就没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嗎??” 看着瀧, 凜問道. 眉頭皺了起來, 看起來很擔心.
“ 没辦法.” 跟凜比起來瀧顯得很平靜, 清風淡雲的.
就算真的有什麼方法那個人八千年前什麼都試了, 還不是逆流了… 到了最後發狂斬殺了兩千多個精靈跟龍族, 連肚子裏的孩子也…
當年的Ryu因為是精靈跟龍族的混血所以不管是壽命還是能力都比現在的瀧强上很多, 再加上她當時是長生樹的守護, 有很多孕育石, 如果在那種情況下她都不能活過三千歲的話那現在的自己也不可能逃避過最後的逆流…
果然, 就算是轉世了還是同樣的命運麼…?
想到這裏, 瀧笑了, 笑容裏摻雜了些許無奈.
“ 而且就算現在能夠抑制住我體內逆流的血, 能夠阻止反噬, 我也活不過三十歲.” 别過臉, 看着窗外的夕陽, 瀧有點自暴自棄的說.
或許她最後的命運也會像那夕陽一樣, 在閃耀了一整天之後瞧瞧的落下, 即使白天時帶給人們再多溫暖, 到了特定的時間後也只能在天空下留下殘陽的痕跡, 隨即…消失.
“誒….誒?” 她的話讓凜愣了, 活不過三十歲?? 什麼意思?
“ 因為是龍跟人結合生下來的產物, 在根本上就已經算得上是逆天的事情了, 没有一出生就死掉反而活了十六年已經是奇跡了…” 自己剛出生不到二十分鐘已經開始產生反噬了, 當時Aura折上她八千年的修為才勉强的將她體內的龍血封印住, 再加上剛好當時父親鎮魂手中有一塊殺生石, 所以便將石頭注入瀧的體內固定住了胸口的封印.
小時候不管受什麼樣的傷都會很快的就好起來, 可是十歲開始那樣的能力漸漸的消失了, 瀧知道那是因為殺生石正在失去它的力量, 殺生石本身就要跟她體內的龍血抗衡所以瀧的那顆殺生石消耗很快, 就算她當初没有沖破結界, 瀧也活不久.
這一點她很清楚, 所以她都在尽所能為的幫助着身邊的人, 即使性命所剩不久, 要幫也只能幫幾個人, 可是瀧卻依然執着的擋在他人的前方… 就算從未被承認過, 就算從未被信任過, 就算從未被理解過…
“…這種事…怎麼會…”
“ 要不我去告訴Aura san, 她肯定有什麼辦法的!” 凜急着轉身想要出去.
剛跨步手腕就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 不要…” 剛才還故作輕松的瀧在聽見Aura的名字之後臉上出現了焦急的神情.
她擔心Aura會知道.
是的, 非常擔心. 擔心是因為怕Aura擔心.
如果…連續兩次都死在她面前的話即使是Aura的話也會崩潰吧…?
死緊的握着凜的手腕, 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 腹部有些發燙, 因為太痛額頭出現了汗水.
“ 不要…告訴Aura.” 拉着凜, 再次重复.
看見之前還一臉無所謂的瀧現在居然變得如此激動, 凜怕她弄到傷口, 連忙按着她的肩膀, 讓她從新躺床上. “ ok ok, 我不說, 你快躺回去.”
肩膀被制住了, 即使强行的被壓在床上, 瀧的手依然抓着凜.
“ 答應我, 不要告訴她.”
凜有點頭大了, 現在身體都弄成這樣了居然還只是關心Aura到底知不知道. 而且Aura知道了的話說不定還能想辦法吧?
但是看見這個樣子的瀧, 凜卻猶豫了.
可能不能告訴Aura真的是因為瀧有她的難處吧…?
“ 好, 我不說, 你先冷靜一下.” 瀧在聽見凜的話之後之前還緊繃着的身體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將頭從新在枕頭上, 瀧顯得有點疲倦. 今天Aura的事就能讓她頭痛一陣子了, 然後又來了一個凜, 再加上對策室的那幾人, 體力有點透支.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感覺很累,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 很累.
“ 總而言之,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特别是Aura, 也不要想着去找辦法幫我, 没用的.” 疲憊的閉上眼睛, 輕輕的開口, 瀧的意識開始有點模糊了…
看見躺在床上的瀧, 凜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悶悶的, 很無力.
不知道為什麼凜忽然覺得其實瀧一直都很無奈, 無奈到無力.
没用的.
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到底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 就好像在等死的人一般, 即使語氣淡然到讓人害怕可是凜依然能背後的悲哀.
並不是放棄, 而是無能為力.
張開口想要說什麼, 可是到了最後都只變成了空氣, 現在… 說什麼都没用. 凜這樣想到.
睜開眼瀧就看見凜欲言又止的表情, 輕笑出聲, 說 : “ 呵呵,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不用同情我. 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自己決定用龍力的, 又没人在我脖子上架把刀逼着我那樣做.”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不把它引下來讓我們一起解決啊?” 那樣的話不就可以避免使用力量了嗎?
瀧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凜許久, 過了幾秒之後才說
“ 你們失去了靈犬, Aura先不說靈力還没有恢复, 就算她那時候有能力殺死那個類型B也只會袖手旁觀, 畢竟保護一兩個人類並不是守護者的原則. 放那家夥下去的話肯定會害死很多人, 既然我在山上有能力解決它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讓它下去跟你們戰鬥? 你們受傷了怎麼辦?” 瀧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看凜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傻瓜一樣.
瀧的一席話堵的凜無語.
這人還真是一個滥好人.
“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你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 差一點死掉了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難道你一點都不為自己着想嗎? 你說不定會死在那裏!”
“ 反正遲早都要死為什麼不用剩餘的時間多幫點人? 如果我一個人死掉可以救下你們的話有何不可?”
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人不止滥好人, 而且還是一個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m! (對不起某包的eg因子又出來作祟了…orz)
很想罵她一句白癡, 可是對着這個處處都為别人着想的瀧, 不知道為什麼, 說不出口.
揮了揮右手, 瀧又重新閉上眼 : “ 我今天很累了, 如果没什麼事的話那你先回去吧.” 開始趕人.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 體力有點透支了.
看着瀧閉上眼, 一臉疲憊, 凜在心裏歎一口氣, 轉身想走.
“ 等等.” 走了不到兩步背後的人忽然開口, 疑惑轉過頭看向瀧.
“ 如果可以的話你把花也帶走吧, 我花粉過敏…” 瀧的臉有點紅, 像是在為這件事感到害羞似的.
拿起床旁的花束, 凜有點不明白的問: “ 既然花粉過敏的話為什麼當時不告訴黄泉姐姐她們?”
“ 那樣說的話會以為我故意的不領情, 她們會很尷尬不是嗎?”
凜猛吸一口氣, 忍住了想要去教訓瀧的欲望.
不行了, 這人太滥好人了…
一個很溫柔的滥好人.
擺擺手, 拿着花, 凜走出了瀧的病房.
(六)
黑色的裝甲車在公路上駛着, 車速保持在60左右, 夕陽灑進車內, 開車的岩瑞戴着墨鏡, 雖然已經是晚霞了可視陽光依舊有些刺眼.
車裏的眾人依舊討論着之前凜跟清的話題, 紀之一直被黄泉罵是女兒控, 旁邊的神樂腰都笑彎了.
劍輔坐在前座, 單手撑着側臉, 扁着嘴.
“ 喂, 我說啊, 我想了很久果然還是覺得瀧說的話不可信.” 劍輔忽然轉過身看向後座的幾個人, 背對着陽光的他臉上已近基本上被陰影遮蓋.
“ 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我們没辦法知道, 而且這次受傷什麼的說不定只是苦肉計想要博取我們的同情心, 說不定那個混合體就跟她有關…”
“ 我信她.” 劍輔話還没說完黄泉就插腔: “ 一個眼神如此清澈的人是不會撒謊的, 而且她在車上的時候好幾次都失去心跳差點死了不是嗎? 苦肉計的話在身上劃幾刀就行了, 這樣拿命開玩笑的話太過了吧?” 紫色的眼瞳盯着劍輔,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劍輔的話讓她有點反感.
“ 我也是.” 神樂下巴抵在前排座位的靠墊上. “ 而且劍醬跟紀醬你們暈過去了可能不知道, 可是當時Aura擔心的神情肯定不是假的, 因為…” 說到這裏, 神樂轉過頭, 臉靠在靠墊上, 伸出手, 指關節輕輕的在黄泉的臉上撫摸着: “ 那樣的神情只有在最重要的人出事時才會出現, 所以, 我相信她們.”
黑色的裝甲車駛向前方, 夕陽灑在車上.
隱隱約約的, 很多事都改變了.
某包: 被人說瀧受傷太過血腥了, 連腸子什麼都跑出來了, 為此某包只想要說, 看見很多武俠或者是格鬥系的文主角不管是筋脈尽斷還是內脏受損都只是吐幾口血就了事了, 外傷什麼再深也只是用血口子帶過, 個人認為挺不真實的. 本來原稿還打算寫瀧腸子斷了之後裏面的排泄物漏了出來灑在身旁形成了一股恶臭← 這樣的, 但是後來想了想, 這孩子都被我虐成這樣了, 還是為她留一點形象吧.
淩大對某包說, 想不到她還有腸子啊… 其實俺覺得只要是生物都會有消化系統的, 更何況靈川的那些家夥不是靈體而是活物, 所以還是會有內脏的, 而且瀧還是個半人…
想要看主角帥帥的, 天威的請都按那個叉叉吧, 美麗的東西都是用來破壞的, 因為那樣才能體現出它之前有多美, 某包一直堅信這樣的原則, 所以請不要過度期待以後主角到底有多威能. 相比較下說不定會比較狼狽. (在此說一下, 個人認為僵屍小姐其實挺好的, 主角雖然sb可是某包卻很欣賞那種不管去哪都會被人打趴下的感覺, 因為那是現實, 或者說是說相對而言比較現實. 這不過那文十幾萬字下來給我唯一的印象就是 “那張禁欲的臉”, 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說她面無表情還是她的臉讓人無法產生欲望啊?)
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某包很多私人感情都摻雜進了這一章呢, 感覺挺不好的, 畢竟在寫文的時候放進作者本身的觀點很正常, 可是摻雜太多私人感情的話就不行了, 以後會在ver.2.0 裏面更改的. 說道ver.2.0, 大家難道没在第四章裏面發現一個很大的bug嗎? 以後說不定也會改吧, 前三章我都改的差不多了, 雖然還是好多錯别字…orz
這一章某包rp大爆發了, 加上後言一共一萬七千多字…orz 因為在玩遊戲的緣故這章寫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以後的更新也會慢下來…但是無論如何, 這文還是得完, 一年更新一次也得寫完…orz
PS:對策室的大家對於瀧的態度太過於冷淡/不近人情← 如果忽然有人從其他地方殺進了你的圈子然後身邊開始發生奇怪的事情相比任何人都會對那人抱有一定的懷疑跟敵意吧?
PSS: 話說, 清跟瀧的jq是不是挺明顯的? 其實她們真的不是一對啊啊---!!(回音
PSSS:每次打黄泉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在後面加上jiejie。。。黄泉姐姐果然是因為我對你的執念太深了嗎?!(如果大家又看見我在打黄泉的時候後面加上姐姐的話就麻煩一下…ws吧…orz)
前兩天跟一豆討論的時候我發現如果要給瀧配音的話我大概會選擇坂本吧… 應該是兩儀式的聲線, 因為alphard的太强勢了, 黑執事裏面的ciel太少年了, 式那種死小孩的語氣個人認為最適合瀧的性格…吧? 飛躍2的拉魯克也行, 在某包眼裏式跟拉魯克都是傲嬌的孩子啊…(對不起我花癡了, 我自重…orz)
話說每次結章之後我都說這麼多話難道就没人覺得我話燥嗎? 其實大家可以選擇性無視的O.o
二版: 稍微做了寫細小的改動, 錯字下降了好多啊~ 只不过每次写台词的时候日文就浮现在某包脑中, 最要命的是某包根本就是个日语菜鸟, 再加上各种语言中的顺序不同, 特别是英语跟中文就有些差距, 所以各位看官看见什么拗口的地方请一定要指出来…(奔去寫第六章了, 那章卡的我蛋疼)
二版ver 2.1: 改了一些錯字, 修了些細節, 把之前的o型血改成了孟買血, 因為血型很稀有, 而且它的特征也讓某包很感興趣( 在这种血型的红细胞上,没有A、B和H抗原,但在血清中却同时存在A、B和抗H三种抗体)
Ver 2.1#2:在細節上做了些修改, 然後添加了一些內心独白, Aura的動機比起之前的版本更加符合她的性格了XD 這章改之前Aura完全就是個怨婦(被Aura抽飛) 只不過好在某包稍微挽回了一下她的形象XD, as always, 請各位看見蟲的話務必抓出來, 某包在此先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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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为保子, 这次的是泷的病房, 有上色跟没上色两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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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包是用繁简转换软件在jj上发文, 但是ms转换的时候有时候会发生乱码, 哪位童鞋看见了就帮忙说一下吧, 之前改太多前几章某包真的是改的伤了, 现在光是看开头就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