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獵人們的會議
1979年5月16日
「今日找來各位,不爲別的事……闇夜一族開始大規模的行動了!」
在一個掛滿肖像的華麗房間內,圍著圓桌而坐的人們聆聽著其中一位長者的發言,他有著班白的稀疏頭髮以及蒼老的肌膚,身上佈滿了傷痕,但年長的他卻有著一雙明亮有神的雙眼,顯示他的經驗及無法動搖的地位。
「我想跟Direct(直系)的現身肯定脫不了關係。」底下一名年青女人答到:「阿爾巴‧迪拉先生不是已經跟她接觸過了?」
「很可惜,他因為負傷大概無法出席吧……」另一名中年男子有些感慨的說。
「根據阿爾巴的報告,那名直系似乎要作為王還太不成熟。但是光是她的出現這一點,就已經讓闇夜一族採取行動,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選擇!」
長者的發言,讓在場的獵人們感到沉重。
所謂的選擇,就是指是否幫助直系登上王位。
闇夜一族之中也有著分歧,一方是想要自己獨攬大權而千方百計的阻止直系的登基;另一方是守護直系的血脈,盼望能擁有一名好的領導者。
獵人們當然不希望闇夜一族是亂無章法的一群殺人魔,理當有位統治者坐鎮,必要時也能聯手──數千年前曾經是這樣的體制。自從五位直系繼承者消聲匿跡之後,不知怎麼的,社會中竟然沒有新的直系誕生,反倒由Offshoot(旁系)掌握強權,他們自認高貴,將人類當作食物而殺戮……
所以,理想的情況是,獵人協助直系奪回王者之位,重新平衡日與夜的社會體制。問題在於,不是所有直系都有王者的資格……
過去不是沒有過暴戾的王者,那可是讓獵人協會犧牲掉大半的人才,好不容易才將之拉下台……
「按照常理來說,我們應該要維持獵人的尊嚴,不介入比較好吧?」
一個少年發言,他是新手,卻以靈巧的身手立下許多戰功,所以有資格參語會議。
「不,維持和平才是我們存在的真正意義。」
中年男子回應他的言論。
「但是……不夠格的王者只會帶來麻煩……」
女人摸著腰際的武器,若有所思的說。
「我知道這是個兩難的局面,所以才聚集各位來思考。」
長者並沒有表達他自己的意見,讓現場陷入一片沉默,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經歷過“王者的時代”,只能從祖先的書籍紀錄得知當時作為“盛世”的模樣。
「唷!不好意思,來晚……
「大家怎麼這麼死氣沉沉的?」
隨著華麗大門被推開,推著輪椅的男子開朗的打了招呼!
「喔唷,這不是阿爾巴啊,你可終於到了。年輕一輩似乎需要你的經驗。」
「老翁您還真是客氣,在座沒有人比您更有經驗了!」
他笑容滿面的回答。
「跟直系面對面的感覺如何?」
「哎呀~這個嘛……她是一個好女人。」
「玩笑話就不必了,切入正題吧。」
被稱為老翁的長者似乎很習慣阿爾巴的說話方式,立刻打斷那些無聊的言論,讓底下的獵人們不至於躁動……
「應該說我很意外……Direct(直系)竟然跟一般平民訂契約,還很聽話呢!」
他壓低帽簷,將玩笑的語氣改為深沉的語調:「我一度想要逼她露出殘忍的本性,但是她卻寧願承受攻擊,也不願意讓作為契約者的那個小女孩受傷……當然,我是不會對同樣身為人類的孩子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啦!」
「當初遇上的時候,你並不知道她是直系吧?那又如何論定她不是在做戲?」女人諷刺的說。
「獵人跟吸血鬼的契約是強制性的,而定立的內容也是對我們有利。但是,獵人行規裡有一條絕對命令:禁止與直系訂契約,妳知道是爲什麼嗎?」
女人並沒有回答,其他人也迷惘的望著阿爾巴,此時,老翁緩緩的開口答到:「因為直系並不在規則裡,他們不受限於任何規定,訂下契約只是找死……」
「她們兩個卻像是相互信賴的夥伴一般,爲對方著想呢!」
「意思是……我們該支持直系嗎?」
少年咬著嘴唇,思考著。
「莉維斯‧D‧拿恩提……是叫這個名字吧?」
一直很少開口的中年男子說著。
「唷~很視相嘛~燈彩先生~」
阿爾巴奮力的將輪椅推到他旁邊。
「或許我們該賭這一把……」
在場的獵人面面相覷,兩位資深的長輩都投下贊成票,說不定真能相信。
「我很想見識『王者的時代』是怎麼樣的。」少年也贊成。
「獵不到吸血鬼說不定也是件好事……」女人也小聲的同意。
「那麼──採取支持立場。」
老翁宣布的最後結論,由他來宣布就是有著磅礡的氣勢!
「阿爾巴,可否問一句?」
「什麼事?燈彩先生?」
「跟直系訂契約的少女,知道是誰嗎?」
「記得是姓結村吧……」
「結村!?是在科學、醫學界都頗負盛名的那個姓氏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怎麼?」
對方陷入了凝重的氛圍中,對於總是在獵補闇夜一族而不關心世事的阿爾巴而言,是個無法理解的狀況……
── 距離校際慶典還有8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