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理由
第二天一早,娜英出房門時刻意瞄了屋內四周,並沒有打包好的行李。廚房內賢子一如往常準備早餐,恩表見著她仍如牛皮糖般黏了過來。
「恩表,阿姨等下要上班,你快過來吃飯了。」將熱湯端上桌,賢子忙完後才坐下,始終低垂著眼,避開和娜英的眼神交集。
娜英想問些什麼,卻總被賢子迴避掉。
在門口送恩表上校車後,賢子轉身進門,娜英連忙握著賢子的手。「我……」
「中午想吃什麼?」
被突來的一句話問倒了,娜英看向賢子,對方也不再閃躲,正面迎上她的眼神。
「妳要等我回來吃午飯?」
賢子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神情,她想她們倆人的思緒一定同樣的複雜,以致連眼神也裝載不了這麼多的情緒。末了她只是輕嘆一聲,鬆開了手。「那麼就一起吃午飯。以後的每天,也是這樣。」
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賢子將這個難題丟給了自己。那晚無風而起的漣漪效應持續擴散,讓她意識到這個像水一樣的女子,或許內心並不如表面這麼平靜。
娜英是個賭運奇差的人,可是她這一生總在豪賭。
大學畢業時,放棄其他的優秀追求者,她將自己的一生賭在韓尚振身上,相信他能給她幸福;但失敗了。
韓尚振失蹤後,她曾嘗試要接受賢弼;卻在準備接受求婚的同時,找到了丈夫。
當韓尚振恢復記憶,她把手放開,賭在相同的立足點上,他會選擇自己或是徐賢子;最終韓尚振沒能給她一個答案。
昨晚她抱著破釜沉舟的絕望,問徐賢子會不會留下;她難得贏了一次。
可是她明白,那是作弊得來的,她對賢子說需要她,用這種卑劣方法讓人留下來。驕傲到可以放開韓尚振的金娜英,竟在一個欲走還留之間動了手腳,就連自己也覺得可笑。
坐在對面的那個人很安靜,但不會特意看她的臉色去討好她,也有自身的堅持和小脾氣;坐在對面的那個人難得微笑,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靜靜的坐在她旁邊。
的確,她需要徐賢子,不管是利用或是什麼的,她只知道自己害怕再回到那些陰暗的日子。守著一個不屬於她的家,等待一個幽靈,她只是想看到客廳裡有盞為她點亮的燈。
「怎麼了?」正舀著湯喝的賢子,感受到娜英投射來的目光,好奇地回望她一眼。
「沒事。」娜英搖搖頭,心情好地多吃了幾口麵。
那日之後賢子沒再說過離開的事,她們之間也明顯自在了許多。偶爾會說說幾句玩笑話,又或者娜英拖著賢子四處走走。似乎找到了新的相處模式,只要不碰到最深處的那道底線,她和賢子也可以這樣一直下去。
只要不碰觸到韓尚振三個字。
電話卻在這天下雨的夜晚急促地響了起來,無任何預兆的,娜英接起,未貼近話筒,就聽到尚嬉又急又氣的聲音:「大嫂妳知道嗎?明明你們才到英國沒幾個月,媽這幾天就一直吵著要去看恩表,我怎勸都勸不聽,她還把機票都買好了……」
娜英心頭一凝。「妳說媽要來?」
正泡著熱可可的賢子手一抖,湯匙沿著杯緣滑落杯底,發出一聲鏗鏘。
「是啊,我知道後才發現她訂的是明天早班的飛機,而且連我的份也一起訂了……」
她聽著電話那端的尚嬉滔滔不絕地說著,越聽臉色越是沉重。
「我知道了,我會去機場接媽,叫她不用擔心。」
掛掉電話後,她回頭望見臉色有些蒼白的賢子,強自定了定神,才露出一個笑容。「媽說她想念恩表,打算來英國一趟,大概待個幾天就會回去了。」
賢子點點頭,低垂的臉遮去了所有表情。
娜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她婆婆對恩表的思念,竟強烈到短時間內便千里迢迢飛來英國。面對她的兩個媳婦,到時候尷尬的,到底會是誰?
「賢子,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門去接媽了。」娜英披上大衣,回頭大聲喊道。
賢子穿著一身白衣黑裙走了出來,只停在角落便不肯再往前。「妳和恩表去就好了,客房還沒有整理好,我怕等下媽來了沒地方住。」
她看見賢子雙手交握,恨不得將自身藏在角落中的模樣,眼裡滑過微微的心疼,走上前去握住了對方的手。
「我出門了。」
由於尚豪仍須忙著醫院的工作,所以由尚嬉偕同母親宋氏而來。甫下飛機,便被娜英接回了車上。
「唉唷!我的小恩表。」宋氏將恩表抱在腿上,惦惦哪兒瘦了或胖了,一副疼惜的模樣。
「媽,瞧瞧妳自己!在家裡還要死要活的,一見到恩表就這麼開心的模樣。」一旁的尚嬉癟了癟嘴,探身向前座開車的娜英問道。「大嫂,在英國過得怎麼樣?」
「一切都很好。」
「那個女的呢?」尚嬉沒注意到娜英的眼神一閃。「今天媽過來,她怎麼也不來機場接機一下?怎麼說也算是韓家的媳婦,哪家做媳婦的可以這個樣子?」
「賢子是怕媽到了之後沒地方住,所以才留在家裡打掃,比我開車過來辛苦多了。」娜英沉著答道。
「大嫂妳又再幫她說話。」尚嬉臉色一轉,才又說道:「不過也對,這種場面她來了會有多尷尬,妳才是韓家正統的媳婦,她過來的話該做什麼。媽妳說說看,我們等下要怎麼面對那個女人?我也要叫她一聲嫂子嗎?」
「多嘴。」宋氏瞪了女兒一眼,又和緩臉色看向娜英:「妳和她相處得怎麼樣?」
「賢子人很好,也把恩表照顧得很健康,我在英國的這些日子也多虧有她。」
尚嬉做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在宋氏凌厲的眼神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暗暗吐舌道自己的大嫂人真好。也對,如果不夠好的話,又怎麼會連帶把那個女人接來英國?
「媽,我們到家了。」娜英剛把車子開近家門口,幾乎是一聽到引擎聲,門馬上便打開來。只見賢子站在門口,拘謹地向宋氏行禮。
宋氏也訥訥的不知該說什麼,娜英在身後,也不能因為討好眼前這人而叫她媳婦。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妳辛苦了。」
尚嬉客氣的打聲招呼,也在心底翻了翻白眼:媽,早叫妳不要過來自討苦吃。
「進去吧。」娜英眼神向賢子微微示意,眾人各懷心思進了門。唯有恩表天真的跑來跑去,吵著奶奶是否有帶新的玩具過來。
等到行囊安頓好,娜英和宋氏、尚嬉在客廳聊起這幾個月來的點滴,而賢子則在廚房準備今晚的晚餐。
直到菜煮好端上桌,眼尖的尚嬉發現有那麼點不對勁。誰愛吃什麼菜,幾乎都分布在各自的面前,看來大嫂還真的是沒心機,連這些也說了出來,不就擺明要讓那個女人趁機來討好婆婆嗎?
娜英則眉頭微皺,看著擺上桌的菜,全部迎合她們的口味,卻沒有賢子自己愛吃的。
宋氏在兩個媳婦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好低頭夾菜給恩表和自己。而尚嬉擺明看好戲的心態,也是什麼都不說,就看著賢子接下來怎麼做。
娜英則是有點氣悶了,將幾道較合口味的菜,用筷子悄微往前推。「多吃一點。」
雖然沒見著娜英的眼神,但賢子聽得懂話裡的意思,又多挾了兩三口菜,安靜的咀嚼著。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宋氏逗著恩表偶爾的笑聲外,其它時候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沉默。
吃過晚飯後,賢子在廚房切水果,娜英走了過去。「交給我吧,妳到客廳裡去。」
「可是……」
「去跟媽聊聊天,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了。」從手中接過刀子,娜英自然地削起水果來。
看見賢子為難地走過去,娜英心裡也不好受。但不這麼做,只怕賢子又會被人背後說閒話。只得趕快切完水果,趕過去解圍。
賢子的手壓在身旁兩側,沙發也只坐了三分之一不到,尚嬉撇了一眼後嘀咕了一句「這小媳婦的姿態演給誰看?」也不管賢子是否會聽到。
看著那些外語頻道,宋氏也覺無趣,最後仍切掉電視,問賢子道:「到了這裡後,都做些什麼?」
賢子低頭,細聲回答著。「幫娜英整理些家事。」
聽聞賢子直呼娜英的名字,宋氏眉頭一皺,很快地恢復常態。「這樣子真是辛苦妳了,在國外的生活很辛苦嗎?」
「不,我過得很好。」
宋氏聽到這話,心裡也有了底。這個女人表面上看起來客氣,但總是有辦法先一步堵住她的話,她要回恩表時就吃過很多次暗虧。宋氏這趟過來,除了看恩表外,另一個目的也是想勸徐賢子回國,現在她這麼說,又一次斷了宋氏想說的話。
並不是賢子特別精明,而是像她這樣清淡如水的女人,心中特別澄明,能夠分得出哪些是真心的善意。
倒是尚嬉張大了嘴,驚訝不已。媽這趟的另一個目的她隱約知道,其實她也贊同把徐賢子帶回來,不要再麻煩大嫂。可是現在看來,徐賢子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這時娜英端著水果盤過來,自然推到了婆婆面前。「媽,不用擔心,我們在這裡過得很好。」
假裝看不懂小姑的眼色,娜英又轉了個身。「媽妳老是說要喝紅茶,我泡一杯給您,小姑也要嗎?」
懵了一會兒後,尚嬉才反應過來。「好……可是不要太多,茶喝多了我晚上睡不著。」
賢子自覺的挪了個位子,果不其然,娜英將紅茶端上來後,又拿了兩個杯子從廚房走來,坐到身旁一杯塞到賢子手上。
賢子先往娜英的杯子看了看,卻聽聞娜英的聲音。
「是熱可可,一樣的。」
晚上尚嬉在房裡翻來覆去,或許是晚餐沒有吃飽,或許是茶喝得太多,總之尚嬉一股腦兒的坐起身來,連帶影響了睡在一旁的宋氏。
「死丫頭,妳又在做什麼!」好不容易快睡著的宋氏,又被惱人的聲響給吵醒。
「媽,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尚嬉沒頭沒腦的丟出這麼一句話。
「妳不要吵了,快點睡!」宋氏哼了一聲,又繼續躺了下去。
自從來到這裡,每次吃飯對尚嬉而言都是種煎熬,餐桌上沉默的氣氛讓人扒不到幾口飯,總之對誰來講都不自在。
送恩表上校車後,娜英才緊接著出門,賢子如往常般送她到門口。「中午的時候我會做給媽吃,妳不用擔心。」
「記得準備我的份。」
對於賢子的驚訝,娜英只是笑了笑。「我說過的,一起吃午飯。」
其實她是不願意讓賢子單獨面對婆婆和小姑,雖然她不想用為難這兩個字來形容,卻怕最後的結果演變成這樣。
娜英一出門,賢子便轉進廚房,慢條斯理的開始準備食材。
「媳婦,家裡的午飯都是妳自己一個人準備的嗎?」宋氏轉進廚房,眼裡有著同情。
「娜英很忙,再說家裡面的人也不多,準備起來並不麻煩。」賢子臉上露出淡笑。
宋氏嘆了一口氣。「可是離開妳原來住的地方,來到這裡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不會覺得孤單嗎?」
「我還有恩表。」
聽到賢子的回答,宋氏一時語塞。望了賢子一眼後,才又重新開口:「我這麼說都是為妳著想。妳還年輕,而且妳看娜英已經把恩表照顧得這麼好,為什麼妳不再找個人嫁了,回來韓國好好的過日子,妳在這裡娜英還要分神照顧……」
賢子切著蘿蔔的刀子用力一剁。早料到宋氏會提起此事,賢子咬緊下唇靜靜地不辯駁半句,繼續準備著午飯。
宋氏見規勸半天,對方除了偶爾點頭外也無反應,也不明白賢子心中所想,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妳告訴我,妳心中到底是怎麼想嗎?還是妳回韓國後,有什麼要我幫妳的?」
賢子將切細絲的蘿蔔用刀背堆成一排,悉數掃進碗裡,才緩緩開口:「媽,我不會回韓國的。」
「妳說什麼?為什麼不回去?」
「──因為恩表需要我。」
「可是娜英……」
「媽,這是我和娜英之間的事情,我有把握和娜英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就像我當初跟您說過我可以把恩表照顧好,請您相信我的話好嗎?」賢子拿著碗的手在顫抖,卻死守著不退讓半步。賢子或許很寬厚,卻也有一道不能越界的底線,她依循原則在做事,不要求別人太多,但對於他人的逼迫也並非默不吭聲的吞忍。
在一旁觀看的尚嬉,也偷偷咋舌。過去她一直認為徐賢子是顆軟柿子,所以才會在他們沒做任何強硬動作時,便自己把大哥送回來,甚至一度把恩表帶來。可是如今這情況,卻一反上次把恩表帶來時的柔順,只差沒有橫眉豎目聲嘶力竭了。
宋氏見狀如此,為之氣結,偏偏此時賢子又鞠躬道歉誠心地說對不起。
「算了,我不想跟妳多說。」宋氏氣得走回廳內,打算等晚上好好跟娜英談論此事。當初是怕恩表不肯上飛機,才讓這個女人跟著過來,現在沒有必要讓她留在這裡增加娜英的負擔,娜英理解後也會支持自己的想法才是。
賢子在廚房裡,忍著淚水在眼眶旁打轉。她相信娜英說過的那句話,她需要她。
那就夠了。
中午時刻,娜英出乎宋氏意料的回來了。
「大嫂,妳不是還要上班嗎?」看到娜英提著大包小包回來,尚嬉差點把茶嗆了出來。
「我想回來陪媽一起吃飯。」把包包放在一旁,娜英提著紙袋子走向廚房,將回程中順路買的熟食擺上桌。「我記得冰箱裡沒剩什麼,所以買了些吃的回來。」
娜英將去韓式餐館買的菜一一擺上桌,不著痕跡的將幾道菜擺在賢子好夾的方向。賢子匆匆抬頭看了她一眼,她讀懂眼裡的意思叫感動。
尚嬉湊了過來,誇張的大叫。「哇,大嫂今天買了這麼多好吃的,看來我們真是賺到了!」
眾人就座後,這頓午飯少了恩表,尚嬉為了讓自己的胃更好消化,只好陪著笑臉開始賣笑。「大嫂,中午時間還要趕回家裡,一定很累吧?」
「不會,一起吃飯比較有家的感覺。」娜英笑著回答。
宋氏卻沒有這等好心情,沉鬱的開口。「娜英啊,妳工作很累,就不要來回奔波了,我看賢子也在這裡麻煩了妳很久……」
「來,多吃一點。」娜英扶著手臂微微起身,夾了一塊烤鴨到賢子碗裡。「不要捨不得吃,妳昨天也沒吃多少。」
尚嬉咬著筷子,看到自家大嫂和另一個女人親密的互動,吞了吞口水後繼續扒飯,她可不想捲入等會兒的戰爭裡。
「娜英妳……」宋氏同樣喫驚的看著,她原本是要幫娜英趕徐賢子走,現在這話卻硬生生吞回肚子裡,哽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賢子在這裡幫了我很多忙,是我麻煩她很多。」
娜英話語聽來隨意,但宋氏曉得隨意底下代表的堅持。相處多年的媳婦秉性如何她很清楚,為什麼現在一切的行為卻是如此反常?自從尚振回來後,她感覺到侍奉她多年如同女兒一般,那乖巧的媳婦正在逐漸遠去。
宋氏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頭。吃飽飯後,娜英將自家鑰匙掏出,放在桌上。「我等下要載賢子出門,小姑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帶媽四處逛逛。家裡鑰匙在這兒,下班後我會和賢子一起回來。」
尚嬉拎起鑰匙,叮噹的交響聲像極心中不斷冒出的疑問。「大嫂,妳要和她上哪兒去?」
「賢子再不去上語文課,會遲到的。媽,我們出去了。」娜英開了門,賢子跟在身旁一同出去,臨行前還不忘向宋氏鞠禮。
宋氏的臉色早已鐵青,神情透露出一絲恨意。
「媽妳說大嫂到底在搞什麼鬼?她竟然還出錢讓那個女的去上課?天啊,現在到底演到了哪一齣?」
不理會尚嬉的神哭鬼喊,宋氏冷冷說道:「打電話給賢弼,我要問問賢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車上很安靜,甚至連換檔、轉方向盤的聲音,都能形成一陣震撼。
賢子坐在駕駛座旁,依然是規矩到不行的坐姿,將視線轉向窗外。
娜英同樣專心開車,只在到語言中心門口時,悠悠拋出一句。「我哥說過,妳是水做成的女人。」
賢子正在拿開安全帶的手緊緊一握,幾乎是憑本能般,倏地反身抱住娜英,顫抖的雙肩微微透露此刻的害怕。
這是第一次,在大白天裡,在大馬路旁,賢子給了娜英一個確確實實的擁抱。
淚水無聲的滴在她的衣服上,賢子埋首許久才抬起頭來,和她對望的那雙眼睛裡除了噙著的淚水,卻有更多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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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較忙,所以更新緩慢,請見諒。
在戲劇中,娜英的哥哥同時也是韓尚振和賢子父親的主治醫師,所以對賢子也有了解。他曾勸娜英放棄尚振,因為「徐賢子那女人是用水做成的」,娜英的強勢是無法抵過賢子的溫柔。
這句話一語點破了賢子的人格特質,但也因為是水,能撫平人心,所以自始至終娜英都沒辦法真正討厭賢子。
我很好奇奔放版啊……
奔放版其實只有多了一個擁抱,不過後來看的時候,也覺得那擁抱來得太快了。
這篇初寫的時候,偶爾暴衝一下,因為這兩位的個性都讓人悶得受不了...
贤子同学快给一个答案把。
賢子會給答案的話,那就不是賢子了。
賢子的答案都藏在心裡。
上回海盜船尖叫那段,很有臨場感,莫非樓主親身經歷?
是指被人尖叫叫破耳膜那裡嗎?雖然不太記得了,但記憶中耳朵似乎有被人這麼虐待過。XD
雖然海盜船是闔家遊樂的遊戲,但我還是覺得它有點可怕。
沒想到先忍不住的會是娜英,底牌掀得真快,賢子就算先前對她只有好感,不感動也很難了。這篇故事把娜英的輾轉心理描繪得很好。
同好奇奔放版,應該不至於真的直接奔放了吧...那樣應該也不錯....
娜英經過這麼多年的奔波,心裡已經很疲憊了,如果已是家人的賢子再離開她,因失去的恐慌感而直接說出心底話,是可以理解的。不管如何,先把賢子留下來再說,這或許是娜英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反應吧。
我也很喜歡她們直接奔放的畫面,但下筆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