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應該是正式的番外。
“嗯,好,我知道了。再見。”掛下電話,女子的注意力再次放到辦公桌上的報表裏。
清麗的臉龐,專注的神情,認真的態度,毫無疑問說明著,這個周末還要在家裏加班加點的苦命女子正是夏朗本人。
嗒咂嗒咂。。芊長的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著一大堆數據,偶爾停下經過短暫的核對後又繼續飛快地敲打著,鏡片在電腦屏幕的印射下蒙上一層白光。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放在桌角散著白煙的熱茶已是徹底涼透,夏朗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向後一靠,伸長雙手一上一下向外拉直,簡單的伸展動作讓她長期僵直的背脊頓時感到一陣酸楚,不過也因此緩解了身體的疲勞。
摘下眼鏡,兩指並攏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搓,自出社會,這已經是她的招牌動作了。每次只要工作結束,她都習慣性的通過這種方式減壓。好不容易完成加班任務,夏朗高速運轉的大腦直接罷工,連身體都懶得動了。
坐了一會,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夏朗有點煩躁,她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這個念頭就像一只貓在撓著一張砂紙,哢唦哢唦的,撓得她連放空都不得安神。到底是什麼呢?夏朗說不上這感覺,只是很不喜歡。她不喜歡這種她控制不來的感覺,尤其是當這感覺很影響她心情時,那就更鬱悶了。
多數人如果遇事想不通時,往往都是擱置一邊暫且作罷,按他們的說法就是,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但這事放到夏朗身上,那就不是這樣收場了,她是個認死理的人,而這樣的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自尋煩惱。
眉頭緊鎖,夏朗翻遍心思就是找不出那只撓得她發癢的貓是打哪來的。報表打好了,也校對過了。合同准備好了,也沒有錯漏。冰箱裏的食材今早才看過,完全足以應付今天的晚餐。那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把能想到的事全想了個遍,一切都在計劃當中,並沒有出現紕漏。越是這樣,夏朗越是焦躁,如果不是個性沉穩內斂,她早就起身掀桌了。盡管她在心裏已經掀了好幾次。
強忍著掀桌的念頭,夏朗雙眼在辦公桌上的文件來回掃動,她在找,找那只隱藏起來的貓。直覺的,她認為桌上會有她想要的線索。可是很快,她挫折的發現那只貓並不在其中,到底是哪呢~她真想摔杯子了。
杯子?!
順著這個念頭,夏朗快速望向桌邊的黑色瓷杯上。與一般瓷杯不同,這只瓷質的馬克杯不是通見的圓口杯,而是罕見的方形。無論是在做工還是設計上,既獨特又簡約,完全符合夏朗行事風格。最重要的是,它和另一只白色的杯子是一對的。
看了一會,夏朗不由得笑了。一整個上午,這是她最輕松的時刻。
貓,她逮到了。
起身,連桌上的電腦都未來得及關閉,夏朗便急急走出這個她一度住了四年的房間,片刻都不願耽誤。現在,這裏只是她的辦公房。
推開姐姐的房門,不,應該是兩人房間的門。夏朗的視線直接定格在夏晴身上,那只撓得她差點掀桌子的貓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到來,側身坐在床上認真的翻閱著一本類似史記般厚重的書。為了不讓視線被遮擋,夏晴一手撐床,一手壓在耳際不讓發絲散落。修長的大腿因為坐姿的關系呈90度直角狀交疊平放在床上。而這普通的一幕看在夏朗眼中是說不出的性感,她突然意識到,變成女人的姐姐已經掩蓋不了往日裏潛藏的妖媚,現在她隨意的一個動作就能散發出女性成熟的魅力,把人的魂都勾了。而這樣美好的一個人,是她的。想到這,夏朗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姐。”或許不該打擾的,但夏朗還是鬼使神差的喊了出來。沒辦法,比起靜靜關注她,她更願直接親近她。
聽到聲響,夏晴才抬起了頭,在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朗後隨即換上一副笑臉,“忙完了嗎?好久哦,我都快睡著了。”帶著撒嬌的意味陳述著事實,她的確等得有點乏了,想要睡又不甘這樣就睡去,難得的周末她自然想和朗共度。
“嗯,好了。”快步走到床沿跪坐在姐姐的面前,抽出她懷裏的小L,不等對方作出反應,夏朗便把她摟緊。耳鬢廝磨一陣子後,這才肯松開緊箍的雙手。“對不起,以後我盡量不把工作帶回家。”為了話裏的表示誠意,夏朗低頭便在夏晴唇上一吻。
被朗一系列動作搞得有點愣神的夏晴在感受到朗留在唇上的氣息時才恢複過來,微赫了一陣不禁感歎道,哎~她的朗最近越來越強勢了。壓她的次數也逐漸上漲,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好吧,她承認比起朗自己更像個小女人,可是她也想變成能夠讓朗依靠的人,而不是一昧承受朗的寵溺。
“朗,不要對我太好,我會變貪心的。”而且也會淪陷到無法自拔。摟著夏朗的腰,夏晴輕輕地說道。
“我不要。”想都不想,夏朗直接拒絕。開玩笑嘛,不對她好她還能對誰好啊。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對上姐姐疑惑的眼神,夏朗才正色道:“姐,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可是我也有我的理由,我想寵著你,寵到讓你永遠都無法離開我。我很自私,想要把你綁在身邊一輩子,但是我不能勉強你留在我身邊,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你好,好到令你甘願待在我身邊,離不開我。”
慢慢消化完朗所說的話,夏晴覺得有點尷尬。不是她不愛聽甜言蜜語,只是她是第一次聽到朗這麼直言不諱的把話說出來,臉都開始發燙。“朗果然很狡猾呢,挖這麼一個陷阱等我跳。”把臉埋進朗的胸前,夏晴稍作抱怨道。
“那姐姐願意往下跳嗎?”邊說著,吻也落在姐姐小巧的耳垂上。敏感的耳朵根部在遭到外界的碰觸後瞬間漲紅。
“我不是已經投懷送抱了嗎?”微喘著氣,夏晴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享受姐姐難得的投懷送抱?”說完,便托起夏晴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下,快速封住那片粉色櫻唇。
“唔~”感受著朗的熱情,夏晴也不甘示弱,主動環上朗的脖子,讓彼此貼得更近,吻得更熾。
如果,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或許夏晴現在已被壓在朗的身下輾轉承歡,畢竟難得的周末心愛之人正和自己忘情擁吻,還是在JQ聖地——床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地方。在這天時地利人和情況下,不往下、不深入、不做點什麼實在是對不起作者和讀者。但前提是,這個如果不存在。
“啊~”突然的撞擊讓夏晴忍不住輕呼出聲,緊繃的身體也因為這一擊向上弓起,反射性的摟住身上之人,夏晴痛得快哭了。
“怎麼了?”察覺到姐姐的不對勁,夏朗趕緊從姐姐身上坐起,連探入衣內的手也一並抽出。剛才那一聲,她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因為愉悅而發出的,反而倒像痛苦的呻吟。
“好痛~”捂著腰,夏晴也掙紮著起身。
“哪裏痛?”聽到姐姐說痛,夏朗紅潤的面龐頓時變得刷白,趕緊扶住姐姐讓她坐起身來,看她傷到哪了。從小她就不舍得讓姐姐傷到半點,每次見她傷哪痛哪,她巴不得自己代勞。現在人在她身下傷了,她怎麼可能不著急。
“腰~ 。”
“腰?腰怎麼了?”聽到姐姐的話,夏朗急忙撩起她的襯衫,果然,在後腰處就見到其中一小片地方紅了。不大,顏色卻深,尤其在中心處那,已經有點青了。“很疼嗎?”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造成的,但一時之間就能讓肌膚青腫,可見當時是有多痛。
“嗯。”委屈的點點頭,每次只要一受傷,夏晴就貪戀朗的溫柔,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她的痛楚。
“好了,沒事。一會就不痛了。”這句話在配上一個擁抱,便是夏朗十多年來的安慰方式。好在夏晴倒是受用,否則光想安慰的方式都足以讓夏朗腦殘。因為姐姐生活上的迷糊已經為她帶來不少次的傷痛經曆了。
“怎麼弄的?”關於這點,夏朗很是好奇。如果是之前就弄傷的,姐姐不會到現在才開口,以她的性格應該早跑到她面前哭訴了。
“呃...”支吾了一陣後,夏晴才脫離朗的懷抱,在她的注視下小心拉開身下略顯淩亂的被子。
“嘶~”
被子拉開後,夏朗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剛才她就注意到那裏有一小塊凸起了,原以為只是被子隆起並沒有太過在意,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那要撞上去...夏朗覺得自己的腰側也有點酸了。
一個木制的相冊盒靜靜地躺在夏晴剛才睡下的地方。從紋目的分布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塊上好的方木,結實堅固。就算拿掉裏頭的相冊,這盒子拿在手上也還有幾斤重。尤其是四個邊角被削得極其尖銳,好幾次都能在人的手上劃出一條白色的細痕。當初買時,夏晴還笑說,這要拿去打賊,光上面的角就能把人頂死。
顧不上質問姐姐為什麼把這東西放到床上,夏朗便著急起身去找跌打酒了。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姐姐剛才就是撞在其中一個邊角上,心裏還慶幸好在是有一層被子遮住,要不然鐵定戳出個洞來。只是她忘了,如果不是有那一層被子,姐姐也不會這樣就撞上了。
“好點了嗎?”看著姐姐隱忍的樣子,夏朗心疼的問道。放在腰間的手卻依舊重重的推壓著,為了早點散瘀,她也只能狠下心下使力了。
“嗯。”痛得發不出聲,夏晴只有選擇輕哼一聲。頭抵在朗的肩上,隨著朗逐漸加重的力道,環在朗身上的手也越加緊致。
“你啊。怎麼每次都那麼不小心。”半是心疼半是責備的說著,她已經可以預見姐姐這幾天會多難受了,這種撞法比她去年撞到桌角還嚴重,她當時可是幾天都無法躺平睡覺,連伸個腰都痛得抽氣。
“對不起嘛,我只是突然想看以前的相片。因為朗在忙,我又沒事做,所以才把相冊拿出來了。”她都知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揉了。
“相冊?”說到這裏夏朗才想起她進來的時候的確看到姐姐在看一本東西,她還以為是通史呢。哎~如果她當時留點心,姐姐也不用遭罪了。
“嗯,在這。”伸出手拖過小L,一本精致的相冊就暴露在夏朗的眼前。“朗一起看吧?”實在受不了持續蹂躪腰間的手,夏晴幹脆翻過身靠在朗的懷裏,拉過一旁的相冊放在腿上攤開,讓朗陪著她看。
好笑的把姐姐抱入懷裏,這家夥才剛撞傷又敢亂動,真是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罷了,一會繼續揉也一樣。想著,便同意姐姐的提議,抱著她一同看起相冊。
“朗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哦。”指著其中一張,夏晴覺得自己快被萌翻了。
“姐怎麼知道這人是我啊?也許是你也說不定。”對於姐姐這種頗為‘自戀’的贊美,夏朗可不敢苟同。兩人都是雙胞胎,說其中一個可愛那也是變相的說自己可愛。
“耶?朗不知道嗎?我們小時的衣服都分顏色的,像我就只穿淡色,你的就是深色。”說著,連續指了好幾張相片,像是要證明自己話裏的正確性。
聽到姐姐這麼一說,夏朗也仔細看了起來。以前翻相冊時,她實在不知道哪張是自己哪張是姐姐。而她又只想看姐姐。來來回回看了幾次都沒有分出,她也懶得看了。小屁孩時代的相片她也只看了幾回,每次要看相片她都是直接翻到記憶所能涉及的時代,偷偷尋找著姐姐的蹤影。
“朗,你看你看,這張你也好可愛。”相片裏,兩個小女生正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灰衣女孩抱著另外一個白衣女孩作出親吻狀。而白衣女孩也乖乖的任由那頭小色狼親親。相片底端還貼著一張標簽作描述:6歲,感情好的兩姐妹正在親親。醋~
“呃...姐~”夏朗沒想到姐姐一下子就指出那張讓她倍感丟臉的相片,以前在看時她就覺得那擺明是在強吻嘛,還暗地裏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是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可現在。。丟臉死了。
“朗不喜歡這張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呢。沒想到朗小時候就這麼色了。我的初吻啊~就這麼被奪取了。”壞心眼的夏晴偏偏不肯放過任何抓弄朗的機會,明知道朗羞得面紅耳赤還硬是要挪揄一番。
“姐!”略帶惱怒的吼著,這絕對是惱羞成怒。
“怎麼了?”雖然看不到朗的表情,但夏晴知道身後的人現在就像只紅臉老虎。一只害羞的紙老虎。
停了一會,原本尷尬的人突然再次開口。“沒,我只想告訴你,我最喜歡的不是這張哦。”說完,用手翻了幾頁,指著一張紅眼少女的相片說道,“我喜歡這張。”
呃,看著朗所指的相片,夏晴頓時嗆住了,就算她想裝糊塗說忘了是怎麼回事,但相片下的標簽也清楚的寫著事實:9歲,感冒的小晴哭著要去找參加夏令營的朗。歎~
“哼、原來朗喜歡我哭哦。”這次輪到夏晴不好意思了。誰叫那時修女告訴她朗去參加夏令營就會認識很多好朋友,到時就不能經常陪她了。害得她有種地位不保的感覺,當時為了營造出傷心難過的樣子,她可是把眼睛搓到快破皮了。
收緊抱著姐姐的手,夏朗在夏晴臉上輕輕一吻,慢慢說道:“不是哦。我只是很高興姐姐那麼快就想我了,不然你就要等七天才能見到我。”從她上車出發到接獲電話,前後不超過兩個鐘。當聽到姐姐死命要找她時,她是差點跳車跑了。後來是隨車的教官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才把她送了回去。其實當知道姐姐不能去時,期待已久的夏令營之行突然變得枯燥乏味,她在上車時還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參加了地獄七天遊。好在車子當時還沒開進營地就急急調頭,否則她是出不來了。
“因為不想和朗分開嘛。那種感覺好可怕。”握住放在腰間的手,夏晴想起那天她終究接受朗要離開她七天的事實。一個人坐在院子前的感覺是那麼孤獨無助,就在她真的要哭出來時,朗就這麼風風火火奔了進來,在她還沒來得及詫異時就被一把抱住,然後就聽到那人在她耳邊說,“我回來了,不哭不哭哦”。糯糯的童聲至今還殘留在腦中不曾離去。
“可是後來還是分開過了...”撫上其中一張相片,夏朗悶悶地說著。指尖下的兩人正是花樣年華的少女,沒有經過社會的曆練,無憂無慮的臉龐下洋溢著意氣風發的朝氣和稚嫩。而這一張卻明顯和其他笑逐顏開的相片不同,兩人臉上除了陰鬱就是低沉。即使靠在一起,表情依舊難看。標簽上寫著:XX年,夏。大學入學日。
“啊~怎麼會這樣?”再經過第三次確認後,白衣少女這才認命的開口。與此同時,她身邊的人似乎也看清了這鐵一般的事實,相扣的手不由得縮緊。熙熙攘攘的公告欄下,兩個容貌相同的女生雙雙愣住。
“朗,怎麼辦?要分開嗎?”離開熱鬧非凡的新生公告欄,夏晴率先問著一直低頭不語的夏朗。考上理想大學的雀躍早已不複存在,現在盤踞在心底的就只有惆悵而已。三年,夏晴在心裏問自己,她忍受得了嗎?
“姐...”抬頭看著姐姐,才說出一個字,夏朗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覺得姐姐離她好遠。公告下的宿舍編排表就像一道柏林牆硬生生劃開了她們的羈絆,明明貼著手心卻有種遙遙相望的錯覺。多好笑,同樣是701房,一個在1棟另一個卻在11棟。這中間相差了何止是一道牆的距離。
看出朗的苦澀,夏晴忍不住抽出緊握的手,走上前把夏朗抱進懷內。臉枕進她的頸窩喃喃低語著,“舍不得朗呢,不想讓別人看到朗的睡相,不想失去朗的懷抱,不想一個人睡。不要沒有朗。”還未說完,聲音已接近暗啞,未來三年就不能和朗同床嬉戲了。冬天不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早上也沒有人溫柔的叫她起床,不能偷偷觀察朗的睡顏。這樣的日子有多可怕。想到這,夏晴的眼眶不自覺紅了。
“姐,我們申請外宿吧。”回抱著姐姐,夏朗提議道。姐姐說的她何嘗沒想過,越是往下想越是心驚,若要把她們分開,那無疑是拆了她其中一條肋骨,死不了,卻無法自在呼吸。壓抑得難受。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貼著頸間的頭稍稍搖動,不是不想。而是這樣做的話兩人生活上的負擔又會加重,為了那筆房租,到時別說學習,恐怕連課餘時間都要忙著打工。這種兩頭不到岸的例子太多,夏晴是不能同意的。
“姐。。。”咬著牙,夏朗懂姐姐的顧慮,可是...
兩個人,就這麼相擁在熱鬧的校園裏,無視了周遭疑惑、好奇和探究的眼神。
“好了。”過了一會,夏晴突然開口。“朗沒事的。就算不在同一間宿舍,但我們也能每天見面啊。朗會來找我的,對吧。”松開緊擁的雙手,退後一小步讓自己能夠直視朗的眼睛,夏晴輕輕地說道。現在,一切只能忍了。
看著已經調整好狀態的姐姐,夏朗頓了一下也笑著點頭,“嗯,每天每天都會去找姐姐,就算刮十號風球也一定會去的。”牽過姐姐的手緊緊握住,夏朗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那朗我們先參觀校園吧,晚一點才到宿舍報道好嗎?嗯,要找一塊**聖地才行。”掌心相扣,挨著夏朗的夏晴也恢複了往昔的神采。只是,眉宇間還殘留著淡淡的愁緒。
“胡..胡說什麼呢你,什麼**。對了,為什麼就只有我找你,難道姐姐不來找我嗎?我到你那邊好遠的。”一臉羞紅的人側過頭問著身邊的女子。
“哎呀~那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嘛。”偏過頭假裝看著天空的女子悻悻地答道。嗯,天空好藍,灰機好灰啊~
“夏晴!!!”
開學日,這對相擁相牽相伴行的姐妹依舊是引人側目的一對。
“那麼,以後請多多指教。”自我介紹完畢的夏晴沖著其她三個室友甜甜笑道。好不容易逛完學園,兩人實在找不到繼續待在原地蘑菇的理由,最後只好決定先回宿舍整理,一會再見面。在以前,她和朗都是一起自我介紹的,第一次一個人作介紹,真的很不習慣呢。
“嗯,也請你多多指教。”夏晴剛說完,其中一個女生就搶著先開口。雖然另外兩個女生都很漂亮,但郁小淺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生,看那臉蛋,多純潔啊~
“希望相處的愉快。”趴在下鋪的杜瑞拉懶洋洋開口。哎~為什麼她要住宿啊,好想欺負小灰。嗚嗚嗚嗚~咬床單。
“那麼小晴想要哪個鋪位呢?我來幫你一起整理。”最後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也主動示好。她有預感,這個宿舍一定會很有趣。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右手邊的上鋪。”想起以前住校時,她和朗的床位也是在那個方向。所以當她一進門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那位子。
“好的,那我幫你整理下吧。你的被褥呢?”顧紫言看著兩手空空的夏晴,不禁懷疑她是不是什麼都沒帶直接來了。
“不用麻煩了,因為來的匆忙所以只帶了一些隨身用品,其他的我一會去買。”感謝著這幫人的貼心,夏晴淡淡的愁緒也化開了一點,抬頭看看自己的床鋪,只是不知道沒有朗在的床會不會太大呢。
“對了,你們有沒有妹妹?”看著各自整理的室友,躺在床上的杜瑞拉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是獨生女,家裏只有我一個人。”聽到杜瑞拉的問話,顧紫言停下拆包動作先行回答。
接著顧紫言的話,郁小淺也答道:“我也沒有,但是我有個宅男老哥,是這間學校的大二生。”想起剛才老哥興沖沖給她打電話,還以為他是要關心一下她,沒想到一開口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害得她差點摔電話。
“宅男?”對於這個詞,杜瑞拉還是陌生的。
“啊,就是整天待在家研究動漫、電玩的眼鏡男啦。你不知道他多可惡,剛才打電話告訴我他被一對雙胞胎煞到。唧唧歪歪說半天就是想告訴我那對雙胞胎姐妹多有愛,氣死我了。”一說到自己的哥哥,郁小淺就忍不住大吐苦水。
頗為汗顏聽完郁小淺的話,杜瑞拉突然覺得自己那一家子真的是好可愛。“那夏晴你呢?”探出頭看著自己的上鋪,不知道為什麼,杜瑞拉覺得這個女生沒有表面看的那麼好接近,雖然一直掛著笑容,但是卻好像滿懷心事般。
“我有一個妹妹。現在...”後面的話就被郁小淺打斷。
“夏晴的妹妹該不會叫夏天吧?湊起來就是晴天了。”說著,郁小淺便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哦。她叫夏朗。”微微搖搖頭,夏晴糾正了郁小淺的猜測。
“額...”郁小淺的笑聲突然卡住了。
.........全員冷場
“啊,紫言你的公仔好可愛,男朋友送的嗎?”過了一會,郁小淺首先打破僵局,指著顧紫言懷裏半人高的胖熊公仔問道。
“嗯,開學前送的,他說怕我一個人寂寞所以去買給我的。”把臉埋進毛茸茸的身體裏,顧紫言面帶羞赫的說道。雖然如此,卻是一臉幸福。
“好好哦,紫言的男朋友一定很疼你吧。”摸了摸公仔的頭,手感好到不行。郁小淺一臉羨慕。
叩叩叩。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阻擋了顧紫言想要說出的話。
“誰啊?”唯一一個沒有待在床上的郁小淺走上前去准備開門,入學第一天這麼快就有串門的了?
一開門,大家就聽到郁小淺一聲驚呼。“啊?!你...?”然後就是一段沉穩的女聲。“不好意思,請問夏晴在嗎?”
熟悉的語氣傳入夏晴的耳裏,腦子還沒運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作出反應。在顧紫言錯愕的表情下跳了下床,還沒站穩就向門口奔去。
看著這個盯著自己發呆的女生,夏朗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到宿舍後她就匆匆的收拾好自己的床鋪然後馬上出來找姐姐,半個鐘頭的路程硬是被她用十分鐘跑了過來,好不容易趕到,現在人卻被擋在門口。“那個你。。”還未說完,夏朗就見到一團黑影向自己撲來。反射性的張手抱住,在聞到對方的體香時,原本想推開的手瞬間改為環狀。
“姐...”
“朗好久呢。”抓著朗的衣襟,夏晴忍不住埋怨起來。她已經有一個鐘又四十四分沒見到她了。
“對不起,剛才突然被宿管叫住了。所以才會那麼晚。”對於姐姐說的話,夏朗絕對是贊同的。如果不是那個宿管,她肯定能提前十分鐘到。
“夏晴,你們這是?”察覺到門口的異樣,杜瑞拉和顧紫言不約而同下了床,剛走到門口就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呆滯的郁小淺依舊呆滯著,而夏晴則抱著夏晴,不,應該是說被一個長得和夏晴一樣的人抱著,兩人周遭還冒著可疑的粉色氣泡。而最詭異的是,那個看起來應該是正版夏晴的人現在完全是一副小鳥依人樣,這副樣子徹底顛覆了她們對她的第一印象——成熟、理性。
身後詫異的聲音打破了晴朗的二人世界,脫開朗的懷抱,夏晴沖著她給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可以見到朗真的太好了。
似是感應到姐姐的想法,夏朗也在同一時間扣住姐姐的的手。又是幾秒鐘的旁若無人。
“嗯,她就是我的妹妹夏朗。這一屆財經系的新生。”半靠著朗,夏晴對著目瞪口呆的室友介紹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喜歡看到別人不可置信的模樣,這會讓她心情大好。
“你們好。”微微點下頭當做是打招呼。看著這三個女生,姐姐未來三年的同居人,夏朗不禁蹙起眉頭。雖然這是學校的安排,但她還是有點不悅。她嫉妒了。
“對了,我們還有點東西要買。所以要出去一下。”見室友沒有作答,夏晴也不以為意,這種事她早已習慣了。牽著朗,就往樓梯口走去。
“姐,你剛剛是不是跳床了?”
“呃..灰機耶。”
“夏晴!那樣很危險好不?都說了幾次了。。”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只能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響,站在門邊的郁小淺才呆呆的轉過頭看著其她兩個室友,緩緩地說道:“你們說,她們會不會就是我哥說的大愛雙胞胎?”剛才她是給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夏晴’嚇到了。後來在發呆過程中,她突然想起哥哥電話裏的內容。想不到她哥急著找的女主之一竟然就在她們這房。
“她們感情真好呢。雙胞胎姐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感情這麼好的。”獨生女顧紫言在見到那輕易陷入忘我境界的夏晴夏朗時,突然心生羨慕。不知道她有妹妹的話會不會也這樣呢。
而一直低著頭想事的杜瑞拉在聽到她們的話後勾了勾嘴角,轉身回到自己的鋪位上繼續趴著裝死。看來,小灰不在的期間,她也不會無聊到沒事做。
“所以啊。你打斷了紫言講她男朋友送她布娃娃的事了。”繁華的街道上,拎著幾袋東西的夏晴仍不忘空出一只手牽著夏朗。
“呵呵~有什麼關系,以後也能講的。姐,我們進這間店看看吧。”同樣拎著幾個袋子的夏朗拉著姐姐在一家店門口前停住,東西差不多全了,現在就差這個了。
聽到朗的話,夏晴的視線才從她身上移開,改看朗所指的床上用品店。“那就進去吧。”順著朗的意願,夏晴點了點頭便和朗進了去。
“姐,有喜歡的樣式嗎?”繞了店裏一圈,夏朗回頭問著還在看樣板的姐姐。
“朗決定好了,我無所謂。”雖然款式都不錯,但又不能和朗一起用。夏晴顯得有點意興索然。
“這樣啊。那麼我做主咯。就這兩套好了。”說著,便從一邊拿過兩套被褥放在姐姐的手上,“這樣子,我們又更加接近一點了。”
看著包裝盒上印著的樣式,夏晴心裏滑過一絲暖流,這床套件剛才她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朗注意到了。而且朗也讀懂了她的心思,她原本打算等朗選好後買和她一樣的,那樣就像和朗用同一床被子似的。“嗯,就按朗說的。我去結賬。”喜滋滋抱著兩盒被褥走向櫃臺,夏晴之前的陰鬱也一掃而空。
笑看著姐姐的背影,夏朗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只要姐姐高興,那就夠了。剛要上前,夏朗的視線就被某樣物體吸引住了。
“多謝,這是你的找零。”
“朗。過來提下。”付完款的夏晴想要叫朗幫忙,剛轉身,懷裏就被塞了一樣綿軟物,定睛看清懷中所抱之物後,夏晴這才疑惑的抬頭看著身前的人,不明所以的問道:“朗,你這是...”被塞入懷裏的是一個大小適中的枕頭,既蓬松又柔軟,讓她一抱著就舍不得放開。可是像這種綿軟的枕頭朗是禁止她使用的,說對頸椎不好。所以她們這次挑了針對頸椎舒適度的頸椎枕。
“這是...額,因為姐你呼吸道不好,所以...毛公仔不行。晚上我不在,這個湊合用。”把臉轉向一邊,夏朗磕磕巴巴地說道。白皙的臉上隨著出口的話漸漸浮現一絲可疑的紅暈。聽到姐姐說她室友有一個大型毛絨公仔時,她也想給姐姐送個。可是考慮到姐姐的身體不宜接觸過多的粉塵和毛屑,她也就此作罷。直到剛才見到這個松軟的枕頭時,想要送姐姐手抱物的念頭再次湧現。
“我會好好珍惜的,謝謝你朗。”高興的抱緊手中的枕頭,雖然這禮物一點也不浪漫,卻正好填補了夏晴心中唯一的空缺。她不需要什麼精美的禮品,在這世上,她所要的就只有朗的溫暖。
“哎,紫言,你覺不覺得夏晴怪怪的?”看著一回來就抱著枕頭傻笑的夏晴,郁小淺不禁偷偷問著坐在她旁邊的顧紫言。
“怪?有嗎?”抬頭看了看對面床鋪的夏晴,顧紫言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沒有嗎?你看她...”話說到一半郁小淺突然頓住了。
“怎麼了?”抱著自己的大熊,顧紫言好奇的問道。
“沒有,我想我是問錯人了。”看著和夏晴發出同等氣場的顧紫言,郁小淺覺得自己失算了。她應該找瑞拉問下才對。正打算轉移陣地找她八卦一番,卻被杜瑞拉散發出更大的氣場唬住。只見杜瑞拉靠在自己的床上翻著一本童話故事,每翻一頁便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冷笑。好像和那本書有什麼血海深仇似的。
看了看宿舍裏的三個人,郁小淺在這夏日裏直直打了個哆嗦。天啊~她怎麼這麼倒黴啊。和這麼一群怪人住在一起。。
當晚,當郁小淺正造著自己曆盡千辛萬難救出被大火龍綁架的白雪公主身邊的小矮人這個噩夢時,夏晴也抱著她的枕頭安然入睡。“就叫你小L好了。”臨睡前,夏晴滿足地發出一聲囈語。
看著姐姐安穩的睡顏,夏朗的臉色很難看。人在她懷裏睡著竟然還說夢話叫著小L,她真的連個枕頭還不如?輕輕放平姐姐後,夏朗恨恨地盯著姐姐懷裏的枕頭。本想把它拋在一邊,沒想到姐姐一挨床就自動自覺的摸索開來,一碰到那枕頭就快速扯過抱進懷裏。看著這副景象,夏朗想起晚上無論她怎麼抱著姐姐,第二天一早醒來她們中間都會隔著一個枕頭。
該死的第三者。總有一天我要把你丟了。走出房門時,夏朗狠狠地吃了一把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