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想到因为300姨妈的关系丢了一章，大家的回复也没了，有些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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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1、

“千歌音千歌音，我可以带相机去吗？那个，虽然就那么游玩也很不错，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想照很多很多照片。”虽然是在询问着我，但兴奋的语气，无比期待的表情，根本就不用我的回答，姬子也已经决定了吧。

只是姬子，你那珍爱的镜头，应该要容下的是美好纯洁之物，而我……我没有那样的资格啊。

总害怕自己的身影映照进那镜头里时，留下的是被暗红的血迹、大蛇邪恶的紫气缠绕的，不详的图片。怎样伪装出的沉稳笑容，怎样故作姿态的动作，也无法掩饰已被我污染的景色。所以姬子，不要将你的镜头，镜头之后你明澈的眼眸再停留在我身上。那样既高兴又不安的我，不知道会不会以一个苦笑，泄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情的。

“咦？还有三天吗？我怎么觉得已经快到了呢？唔，感觉时间突然过得好慢啊。”姬子抱着头直叹气。她这几天都有些恍惚，好像一直在想着什么，经常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突然就笑出声来。笑得那么开心，应该不是在考虑不好的事，所以才没注意到时间吧。

而我正相反，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今天是周几，还有几天才到周末。每天都在极度的紧张不安中度过。好不容易得来几日平静的校园生活，让我有了些许将血腥、冷酷的自己抛诸一边，回归与姬子快乐日常的恬淡。于是也就更加担心那个无比期待的日子会因为大蛇而破灭，害怕自己不得不在姬子期待的那一天，再次挥舞利刃，让身上沾染了黑暗得可以侵蚀人心般的邪恶血迹。

“千歌音？”就连期待的午饭时间，也不禁担忧着各种可能的问题而出神时，耳边想起甜稚的声音，柔和的将我的注意力拉回眼前。

“在想什么可怕的事吗？可以的话能和我说吗？”姬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周末的事，因为很期待有些出神了。”

“这样啊，因为看到千歌音的表情有些担心，我还以为……”姬子欲言又止，不自然的转换话题道：“总之不管想什么，午饭都要好好吃哦。”随即指了指我手上的便当盒。

姬子的盒子里已经空了大半，我的却几乎没有动过，所以她才在担心吧。我笑道：“好的，现在就开始好好吃掉。”

“嗯。还有，那个……”

“嗯？”

“今天放学后，千歌音可以自己先回家吗？我另外有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在还没说完的时候，我便笑着答应到：“嗯，那我回家等你，早点回来。”

2、

“欢迎回来，大小姐。”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的乙羽以一成不变的姿态语言迎接着千歌音。而一向对千歌音关切细致入微的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千歌音今天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回来了。”话语无精打采，脸上对着众人虽然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但眼神流露出的一丝哀伤说明了那只是强颜欢笑而已。

注意到千歌音勉强自己的样子，让乙羽心里一阵酸涩。而最让她难过的是虽然担心着，身为女仆的她却无能为力。这个时候能够安慰大小姐的，就只有那个让自己嫉妒不已的女孩子，不过偏偏她却不在。应该说，让大小姐现在难过着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没办法说出安慰话语的乙羽只能目送着千歌音迈着无力的步伐回到房间，然后满心考虑着晚饭要准备些什么大小姐喜欢的菜色，能稍微让她打起精神来。

关上门后，不用再考虑“会让别人担心”这种事的千歌音终于换下笑容，叹出口气。刚才还能努力稍微抑制住的思绪，随着那一声叹息，再也控制不住、肆意涌了上来。完全没心思做其他任何事的千歌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动步子，浑浑噩噩走到桌边坐下的。

“姬子……”比任何一个普通女孩子都还要无助的呼唤声。

“姬子！”比任何一个遇到难过之事的女孩子露出的还要哀伤的眼神。

那失去神采的双眼看不到眼前之物，里面所映照出的，是另一幅不愿去想，却抛离不开，不停清晰浮现出来的景象。

洒落傍晚暗红余晖的斜坡旁，一块老旧车站牌孤零零的挺立着。明明已经过了普通学生放学路过那里的时间，两个熟悉的身影却一前一后在车站出现，似乎是相约而至。其中一个，骑在机车上的身姿英挺潇洒不难辨认，作为学校里的偶像般的存在，大神相马。而另一个，则用不着辨认。哪怕是闭上双眼在一片黑暗之中，相信自己也一定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千歌音抿嘴一笑——因为忙着学生会的事而耽误了，在这样的时间却发现了意外的收获，小小的偶遇。

但那个笑容很快就被苦涩填满。为什么那两人，会在一起？

“今天放学后，千歌音可以自己先回家吗？我另外有些事……”

中午时姬子说过的话语一字一句涌上心头。

原来是这样啊……

那个披散着亚麻色长发的女孩子接过相马递给的安全头盔，小心带上。

所以在对自己提出那个问题时才会面有难色，音调不稳，姬子是在害羞吧。

女孩子骑上机车，有些紧张的抱住身前的相马。相马熟练的发车过后，载着两人的机车扬长而去。

“姬子真是的，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啊。明明有什么事都会和我商量的，这样的事我也……我也会支持你的……”

大大的落地窗外已经是一片黯淡，村镇上的喧闹是与姬宫大宅绝缘的。寂静中的千歌音伏在桌边，将面庞埋在双臂里，不再说话，不再动作，只是安静的想着什么。想得那么深沉，仿佛要溶进周围的黑暗里。

3、

时针走过一格的短暂，为了抛却深切的哀伤而模仿睡美人，期待冷静能够让自己恢复得更快一些，这样在她回来时就可以用一个更自然的笑容来迎接。但结果只是让难过的感觉仿佛历经多少年的酝酿，浸透得更加深刻。直到——

“千歌音？千歌音快起来哦，这样睡会感冒的。”

一时间还怀疑是自己真的已经陷进梦里，出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的幻听。

“唔，抱歉我擅自进来了。因为乙羽小姐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千歌音你一直在房里没出去，有些担心。不过没想到千歌音也会有这样懈怠的时候呢，呵呵。”

轻盈的语调，甜甜的笑声，习惯性偏着的脑袋，近在眼前的温暖光亮，原来是梦醒时分了。

“啊，对了，这个就趁现在给你吧。”

有些突然，随着轻轻的金属碰撞声，左右手各自亮出两个小小的饰品。

“这个啊——是一套的十月诞辰石，太阳形状的是我，月亮的是千歌音。看这里，刻着千歌音的名字哦！”

欢快的语气，兴奋的同时又害怕自己不喜欢这个礼物的些许不安，全部从姬子弯起的嘴角和期待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直沉默着。此刻也是，没有过分激动的言语动作，所以让人猜不到千歌音到底心情是如何的复杂。还是只有那个，安静的，却只会在她面前出现，无比温柔的微笑。

小心得仿佛是在接受什么恩赐一样的接过那个弯弯的月亮形诞辰石，“谢谢姬子，好漂亮的礼物，我很喜欢。不过这个时候，为什么呢？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啊，那个……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啦。”原本凑得很近的姬子在听到千歌音认可的话语后松了口气，站直身体，不好意思的用右手抚着自己的脸颊，笑道：“本来还没到十月，离我们的生日还有几天，应该那时候再送的。不过……这几天看到千歌音好像都没什么精神，今天也是，中午和刚才，都有些倦怠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学校的事还是大蛇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千歌音都很累了吧？总是在担心着大家的事，总是一个人在考虑着许多问题。我又帮不上别的忙，所以想至少让千歌音能够稍微打起精神来。而且周末我们还要，那个……就是希望在去游乐园之前就能让千歌音稍微放松一下，所以就想要送个什么，作为鼓励。啊！不过送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啊，唔，我真是……”

“不是的，谢谢姬子，收到这个我很高兴，觉得心情也好多了。”千歌音笑着打住了姬子越来越不安混乱的话语。

“太好了——”姬子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今天拜托大神君总算没白费。”

“唉？”

“啊！那个……”姬子的脸一下就红了，低下头去犹豫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好像孩子在坦白什么错误一样的说明：“这个礼物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去镇上买的，但是放学后再等巴士车，去到商店时可能就要关门了，有些来不及。所以我就拜托了大神君，让他放学后带我去镇上。并不是，并不是一定要让他陪我之类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大概是顾虑到千歌音和大神间的关系，姬子为免千歌音误会，忙不迭的解释着。随后紧张的抬起头来，想要看看千歌音有没有不高兴，表情是不是在生气。

但完全出乎了姬子的意料。一个从没见过的，奇妙的表情在千歌音脸上一闪而过。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姬子认真的注视着，所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千……歌音？”

“好了，姬子也还没吃晚饭吧？我们走吧。”早已恢复到平时状态的千歌音引开话题，微笑着站起身来，牵过还在发呆的姬子的手。两人携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心的笑着走了出去。

4、

那不是在哭，因为没有一丝泪水的痕迹。

那不是在生气或者难过，因为自己最清楚，那样笑着的千歌音是真的很高兴。

所以那个表情到底是……

那个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追逐着，因为得到一点微弱光亮照明，湿润的双眸里，闪烁着的快乐、感激、欣慰、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