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桎页 于 2010-6-23 17:55 编辑
一路南下,我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被一路带着往西南去,也不言语什么。只是看她神神秘秘生怕被识破的闪烁样很是怜爱。倾城倒是逗她。“明溯,去不去金陵?”
明溯眼睛一亮,又极快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想去。”
“哦?不想你楼晴姐姐了?”就手饮了口白玉泉,摆手示意不想再喝。这小子表示亲近就只有一种方法,拼命往身边蹭,什么欢喜的东西也往这边塞。如此刻挂在耳尖的风铃。可不想,这十年的白玉泉,也是当水喝的么。
“想。”明溯满意的收回酒瓶,自己也就着瓶口饮了起来。“我想她也一起来。”
倾城笑而不语。悄悄勒了马落在后面。
“楼晴真的是你姐姐么?”
“嗯。楼姐姐嫌我喊她师傅喊得老了。就认了姐姐。”
“这么说来,十五年前,发侍火令召集司火术士是楼晴?”
“应该不是,听姐姐说侍火令乃是荻花宫作我的满月赠礼送与明家的。楼姐姐是之后来我家的。”
心里轻轻一动。
当年那司火术士百名之数几是倾滇境所有。当时听那传说,只以为明家势力所及,竟然还有这股势力存在。更可怕的是,这荻花宫发展到现在,竟然无人知晓。
轻咳一声,听见身后轻轻应了。便不再想,安心纵马往前走。
再往南,天气愈发潮闷了,脚下若偏了路,林子便密得没法骑马,偏偏明溯总往密林子里钻,半点不怜惜马儿,今天更是在密林里跑起马来。依着天马的速度,若是绊了,摔死也不是好说。
“明溯,发什么疯,钻林子做什么。”倾城踏马飞身落在明溯身后,用力勒住马。马儿急停立起,倾城立刻被甩下马,摔得狼狈。怕他被马踩了,连忙驾马把他捞起。皱眉呵斥明溯轻狂。
“我。。在看标记。”明溯颇为委屈。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什么标记标在这野林子里?!”倾城气急败坏就要用剑鞘挥过来。
“有的。是我家的标记。”明溯轻轻说着。
“由此入滇境都有官道,为何要做标记呢?”
“有,便是安全的。今天,已经没有了。”明溯扯了扯缰。声音低了低。
“你是说之前这一路有暗卫给你开路?我怎么没发觉。”倾城异常惊奇,他也照惯例安排暗卫一路护卫,却没有与这批人相遇过,甚至连踪迹都不曾发觉。怎么不让人担忧。
“那这个没有,代表前面已经不安全了,是吗。”轻轻安抚明溯的坐骑。一拍马,走在前面。“放心吧。会安全的。走吧。”
再往里走,过了古城关隘,便到大理国境了。走了不到三日,分明夏至就在眼前。天气却诡异的冷了起来。敏感不对,问了城内百姓,原来,入了大理境内,在澜沧江边,有一低谷,地势如同裂缝,沉了一片冰湖。究其源由,却谁也说不出个子午。
自从明溯找不到明家暗卫标记,一连几日都有些低沉。完全不像他之前浪荡模样。
“那些暗卫跟了你多久?”不经意问着。
“明叔叔从我出来就跟着护卫我了。这几天,我都放了烟火,却没有见人出来复命。”仰头长出口气,原本质清的脸庞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虚弱现出了青白。
伸出手,握了她的腕子紧了紧,再松手。
“等回家了,得了确切消息再说。现下连热闹也不看了?”淡淡几句吩咐倾城告知凌风改道,先去看了那奇异的冰湖再去明家。
身后微微一重,手臂悄悄环上腰际,贴上的身体轻浅吐息,冰冰凉渗进颈间。
若不怕倾城杀过来,就让你靠会吧。
学琴时,师傅曾说我琴声未开心智深藏。自认不是坦然之人,指尖轻撩,什么音什么曲都能弹得,最常用的杀人曲,是浩气如九霄环佩曲。说琴如心声,我是不信的。五音十三弦间,这少年说我弹得不好。
“其实你弹得不好。”她叼着竹叶,凑过来拨弄着琴弦。
倾城闻言冷哼一声“公子弹得不好,你弹得好?”
“楼姐姐随便弹着调调都让人开心。你弹得不好,不开心。”她对着我坐下,单指撩弄,但是拨动奇快,弦音清亮与低沉跳动,流水般倾泻,从来没有听过的清美韵律被这个少年反琴单指弹奏了出来。
“开心吗?”明溯问着。
“萧萧如松下风,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岩岩如孤松之独立。”
“你也觉得这是广陵散了?”明溯牵起嘴角,大大的笑起来。
摇头。“不觉得。只是不自觉念了出来。”
“是楼姐姐制的曲子,她说弹起如秋末月之清美,所以叫时雨。时雨虽然和月亮没什么关系,却是很好听的名字呢。”
袖了手不再言语。她会错意了,那曲里听出的不是秋月,而是赞美一个人如秋月般清隽的美。
在楼晴眼里,究竟谁是这时雨。
“不早了,放了烟火就去睡吧。”收起琴,示意倾城一起离开。
难得这小子为了放自家的信号烟火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的琴。
如果明溯的烟火只是暗卫间用的烟火,那她永远得不到回应了。
把玩着一枚铜钱大小的嵌暗青色日月古篆体银扣。跪伏在地的暗卫手里还有相同的七枚。
“身上没有半点伤痕便瞬息都死了?”
“是,属下已细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外伤,用银针验过尸体,也不见中毒迹象。”
“再查。有些毒银针未必验得出来。这事太蹊跷。”八名暗卫,不明原因同时死亡,联想起之前不似明溯风格的灭门血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若真如心里所想,那事情反而明确简单起来。
“倾城,你速去大理,请大理国主段誉派遣兵士前来护卫。同时尽快知会明家。明溯怕是早以被人盯上了。”
“既然有危险,我更不能离开公子身边。”
“我已经没有爵位,不能用文书代替身份,你去送信最可信也最合适。”拿起砚台,轻轻呵口气,倾城立刻接过磨起墨来。
“公子,至少等凌风回来。”
“对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没有信心?”戏谑笑着。拿起笔写下信函。大理段誉早有耳闻,文武皆精,佛学更是精研,算是人物。大宋与大理世代交好,此次书函寄去,他当会亲自来吧。
“不是没信心,公子安危最重要,凌风和我若都不在公子身边,就算千军万马护驾,我还是无法放心。”倾城这等高手,其实比谁都骄傲。
“快去快回吧。”淡淡背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