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lownmask 于 2011-4-23 21:48 编辑
五
太多的下意识造就了太多的无从说起
在那样长久的时间里,彼此的陪伴与扶持,让人们拥有了想忘也忘不掉的许多
这其中就包括了,不曾言说也不曾被记起的初次悸动
没想过也许在众多潜意识里可能夹杂的深沉情感,究竟与往常认知的有什么不同
只是越成长就越奇怪,每一次同那人的亲密举动,会换得的注目原因为何
然而时间过于锋利,以至于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将那些微妙视线切换成了了然于心
"菲特ちゃん?怎么了吗?"
"嗯?没什么..."
"哦...给"
"谢谢"
周围人的理所当然,让当事人更觉心安理得,结果就是看似什么都没变,却其实什么都变了
一如既往的从奈叶手中接过开了盖的饮料,在补充了缺失的水分后反递回去,对方顺势跟着饮用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行为,却在余光扫过新进队员时呆愣错愕
几乎快要被遗忘的景象与此时此刻完全重叠,不同的面庞相同的表情
只不过那时理所当然的感受,今天却演变为无措与少许连自己都莫名的羞涩
“队长们真的很亲密呢,不过普通来说会那样吗…?”
无心的提问留给有心听的人,从此接受照顾的手开始迟疑,最终演变为拒绝的笑
并非全然不明白这种变化为何,因而奈叶也只是在某次拿着毛巾的左手,尴尬停于半空一分钟后,选择扬起包容理解的笑并收回
变化那么明显,我们却都选择了去忽略
什么时候起?幼时同眠的晚安吻不见了,路上十指相扣的手也只能放在口袋里空握成拳,交汇的视线已经很久不曾停顿超过十秒
——就连心底深处悄然发芽的幼苗,也总是在忙着遗漏这些细节的时候,忘了要给它起个名字
少少的失落换来更多的在意,微笑看着不远处跟旁人说话的奈叶,菲特在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反复练习深呼吸
过于专注在摒弃自己复杂情绪上,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好友的奇怪眼神
“菲特ちゃん,你跟奈叶ちゃん…”
因为中间的停顿太过明显的刻意,因此菲特在对方说出后半段话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噗…咳咳咳...”
但仍敌不过疾风软软的关西腔中夹杂的莫名冲击力,导致一口茶以十分狼狈的姿态喷了出来
“疾、疾风!?”
“嗯?我说错了吗?”
“唔…但也没有…”
喝茶不语,疾风没有追问那个没有,究竟是她们没有闹别扭还是她没有说错
托着茶杯的手略略抬高,继而透过未散的余烟看向窗外不远处的某个训练场
最终在菲特仍旧纠结于自己混乱的心情时,疾风决定还是暂时抛下工作跑一趟好了
“奈叶ちゃん,现在方便吗?”
“疾风ちゃん?”
以看似十分友好却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从众学员中间借走了某位受欢迎的教导官阁下
当两个人好不容易绕开人群走到了比较安静的地方时,均是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而后又因频率过于一致而在相视几秒后纷纷笑出声来
“嗯,终于可以放松了…那么,疾风ちゃん该不会是为了偷懒而借口跑来找我的吧?”
“咦~?竟然把来探望忙碌的好友,并提醒对方要适当休息…这样亲切的我,说成是随意放属下鸽子的人…奈叶ちゃん真是过分呐”
“...并没有人这样说吧?...好吧,是我错了…所以?疾风ちゃん想要说的是?”
“太明显的敷衍了哦,奈叶ちゃん…”
“……”
无奈的看着面前已经开始鼓起了双颊,呈现一幅别扭表情的好友兼上司
想了想后,就见某位教导官在唇角扬起了一个狡猾的弧度后,低下头伏在某二佐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继而很罕见的,那位最后的夜天之主竟一下子睁大了双眼转过头,并咬牙切齿的叫出了那个正笑的一脸得意的人的名字
“高町奈叶!!!”
“啊哈哈,不要生气嘛,疾风ちゃん…”
接下来就是抛开了身份之后,完全只属于两个同龄女孩子的笑闹声在回响
至于那个迷般的低语究竟传达了什么样的消息,大概也只有不小心自她们之间穿过的风知道了吧
因为了解到自己不小心想起都会觉得可怕的地步,所以才能明白旁人都不明白的事情
清楚对方早已弄懂了自己的心情,而同样对方也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所以才会更加的疑惑乃至感到少许的烦躁
“最近菲特ちゃん可不太好哦”
“嗯,能够感觉到”
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微眯双眼享受清风拂面的人,几乎是习惯性的低低叹息
走向一旁的树下坐好,然后伸直了双腿用两条手臂支撑自然后倾的身体
不去观察也能知道另一个人正挂着笑容看着自己,却也正因为呆在身边的人是她,才会这样放任自己做出难得的懒散行为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刚刚离开的熟悉温度再度到达身边,随同传来的还有旁边草坪被什么压住时发出的’沙沙’声
“奈叶ちゃ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中学的时候”
“真亏你能忍到现在…不过这倒也像是奈叶ちゃん的风格呐…”
“完全听不出夸奖的意味啊…疾风ちゃん呢?我猜,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吧?”
“嗯!奈叶ちゃん变聪明了…”
“…疾风ちゃん真是…”
视线没有自眼前早已看过千百遍的风景上离开,耳边是那人无奈的低语
完全能够想象对方伴随的该是什么样的神情,于是不受控制的闷笑着,胸腔里也因此发出一阵一阵的颤动感
“天气真好呐…”
与此前气氛完全不符的感叹冲口而出,于是一瞬间整个氛围发生了转变
另一个人并未对此给予口头上的回应,眼中溢满的笑意却对此作出了最好的回答
太阳渐渐不再刺眼,映在湖中的影子染上了温暖的色泽
“谢谢你,疾风ちゃん”
“不客气”
不去说清为什么而道谢,接受的人也没打算询问
有些话往往在某种情景下不说出口反而更好
疾风舒心的深呼吸,不管怎么样,至少自己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而剩下的,则是即使同那两人亲密如自己也无法参与
——咦?高町教导官跟哈洛温执行官已经分手了吗?
在那天奈叶同后来的传言中所谓’一改常态以罕见强硬态度带走她’的疾风聊天之后没过多久
这样的消息开始散布在她所到之处包括了管理局各个角落甚至常去的商店店员之间
所谓谣言总是夸大其实却并非空穴来风,因此当这个说法总算被她这当事人得知的时候,众人眼中的王牌教导官也只是但笑不语
菲特若有若无的避免着触碰的行为也曾让她小小的苦恼过,但很快便在对方每次做出类似举动的同时眼神闪躲中得到解答,然后就是包含了了然的配合
菲特并非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对于情感细腻处总是十分迟钝的人,因为但凡关系比较亲密的人都确实的明白这点,所以才能做到于关键时刻不留痕迹的进行协助
只是怎么都想不到,如此在他们眼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体贴,竟成了酿就今日结果的罪魁祸首
然而与此同时天性里柔软的一面,也让菲特选择不去正面回击类似的猜想,理由什么的无关紧要,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这其中还包括了那些在旁人视线下,不自觉的回避与奈叶接触的行为
直到有胆子大些的人总算站出来当着她们的面寻求证实的时候,两个不同时间地点选择相同方法避开谣言的人,才不得不认真的正视这个问题
“分手?我们并没交往…啊…”
和沉默的奈叶相比选择更为直接的应答的菲特,在话一说出口的下一秒就后悔了
因为这种全然否定的语言必会造成某种无可挽回的伤害
但是,伤害...?
所谓伤害,到底是什么?哪一方面?哪一些人?
头脑没办法正常的运转,无力快速的做出选择,找出答案
只是下意识的,慌乱中看向了身边那人的脸,想要找寻她的眼
然而那人并没看向自己,心里的纷乱以为就会这样找不到出口的始终徘徊下去时
被对方嘴角扬起的动作提醒、然后发现,原来那份包容从未曾自她那里断开过
因此她接下来看见的,是眉眼唇边全都充斥着柔柔笑意的奈叶,正用一如往昔的温和嗓音进行着补充似的说明
“就像菲特ちゃん说的,我们确实不曾有过这种交往,造成了如此的误会很抱歉…
而至于不合...我想,那不仅是从前没有的,以后也不会存在……”
定定的看着那人在阳光下被镀了一层金的侧脸,菲特猛然发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的看过奈叶了
下巴又变得比之前更尖了些、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青色、好在双颊仍旧是健康的红润、眼中也依然充斥着熟悉的光彩...
观察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没发现周围的人已经散去,只觉得奈叶那仿佛从最初开始就没改变过的温柔笑容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让她越来越沉迷
“菲特ちゃん?你还好吗?”
等到那人透着无奈和淡淡压抑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这才从自我空间跳脱出来,并在意识到竟然看得太入迷以致之后的话完全没听进去的时候一下子红了整张脸
而过了很久以后,当菲特得知当时奈叶解释的内容时,每每提起都会微嘟着嘴戳戳那人的脸颊,低声控诉对方真是狡猾…
竟然用’不曾有过’这样不否认以后可能性的暧昧话语,以退为进的暗示了将来某天发生的意外是早有预谋
而每次被控诉的人,也只是笑笑不做任何反驳的抱住她,并用鼻尖轻蹭着自己的脸作为安抚
不过当时的菲特并没想到那么许多,只是一味的懊恼着由于精神的不集中,导致自己除了转过脸避开对方调笑的眼神之外,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悲惨下场
“奈叶,笑的太过了…”
“啊哈哈,抱歉抱歉…噗…”
“呜…”
在这件事之后,谣言慢慢平息,附加效果就是,给了那些总会在看到她们走在一起时露出暧昧神色的人一个当头棒喝
而最令奈叶安慰的是,这次意外让她们终于不用在进行那些无言的捉迷藏
菲特在之后两人独处的时候倾诉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奈叶,我知道最近我有点奇怪…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很乱,像是能够明白什么,却常常会没办法抓住重点…
我需要点时间来理清一下思维…那个…对不起…”
“嗯,我明白”
虽然对方的话语说的很模糊,但奈叶还是毫无差错的理解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很早以前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所以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送上自己最真挚的心情
“因为我没办法代替菲特ちゃん思考,也不能为那些纷杂的想法做出绝对正确的引导,所以菲特ちゃん…
我想说的就是,菲特ちゃん就按照菲特ちゃん的心意去行动就好,我会等着哪天你弄明白自己的想法,那时再来告诉我吧…好吗?”
“嗯,谢谢你,奈叶”
轻轻摇头,淡淡笑着,一些东西的改变,在此刻不言而喻
而在得知这一切后再度找到奈叶的疾风,对其有些过度纵容的行为,并没表达任何隐含立场意义的态度
只在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特质焦糖牛奶时,缓缓地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奈叶ちゃん,这样真的好吗?”
被提问的人虽是苦笑的脸,却始终不改温柔的眼
又怎么会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太温暖的怀抱会让人沉溺甚至有意识的逃避
然而奈叶终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已经在沉淀多年之后变得浓烈的情感
因此明知可能是错,也还是选择了坚持
“菲特ちゃん走的太快,因而在有意无意间丢掉的也太多了.
所以我想,至少我该保留一个位置给她,好让菲特ちゃん可以像曾经那样,随时撒娇甚至耍赖闹孩子气…
这是我希望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细细的读懂对方眼底的所有,疾风首度感觉焦糖牛奶并不只有甜味而已,于是不受控制的叹息溜出口再也收不回来
“奈叶ちゃん,其实我以前就觉得了,你的包容实在太容易让人在察觉到的时候溺毙其中…这有可能会致命的…”
“…对不起...”
没理由辩驳也不打算反抗什么,深知疾风那句感慨并非说说而已,也只能是困难的扬扬唇角挤出一个不算笑的笑
可真实情况,又岂止她一个人如此?同样的对方亦是知道这点的,那声纠结轻叹也正代表了这种情绪不是吗?
那么除了道歉,谁又能说谁什么呢?
TBC
作者的话：
将原先的章节通篇换掉,试图重新捕捉回一开始的感觉
节奏缓慢或者其他的问题已经懒得再去弥补了
总之还是顺着感觉走,看看自己究竟可以写到什么程度吧
带来阅读上的不便,请多见谅
观看感谢,伤眼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