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修罗狼 于 2010-10-6 09:32 编辑

十六、牵挂

律一直都很困，可能是很少在早上起床的缘故吧，律一直都很没精神。吃饭的时候部长开玩笑说律的冬眠还没有结束，律也只能挠着脑袋赔笑。

“你和那个长谷川同房吗？”吃完饭，科长把律拉到一边，科长是个年近中年的男人，头发过早地开始变白，肚子也毫不客气地有了继续膨胀的趋势。

“啊，是的，科长。”律很好奇，科长会做这种小动作是很少见的事情。

“小心点，别得罪她。”科长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律的肩膀，“有些话我跟你说不太合适，反正小心点，不要让她抓到把柄就好。”

“哦……”

4月的北海道樱花还没有开放。为什么要在这个冬天已经要过去，春天又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到北海道来呢？律疲惫地叹了口气，好想回家……现在的澪在做什么呢？

澪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一睁开眼就看见角田好奇的脸孔。

“哇！”澪吓了一跳，“角田前辈！”

“睡得真香呢，昨晚没回去吗？”角田将一杯快餐店的早餐咖啡放到澪的面前，“喝点热的吧，小心着凉。”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澪喝了口咖啡，顿时觉得身体热乎了起来。

“我现在知道律为什么那么不放心了，先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说她想太多了呢。”角田嘿嘿地笑了。

“我就那么让人不放心么？”澪喝着咖啡看了看四周，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看看时间，才刚到七点，“角田前辈，你怎么来这么早？”

“被拜托了照顾某个人，答应了的事情要做到。”角田靠在澪身旁的桌子上，“而且，照顾后辈也是前辈的职责之一啊。”

听角田这么说，澪也再没有说什么，角田回到自己的桌上，拿来一份文件：“虽然这么做可能不太对，不过就律在的公司，我稍微做了点调查。”

“你又调查什么了啊，前辈。”澪叹了口气。

“虽然律没有拜托我，但是有些事情我很在意。”角田翻着手中的文件说到，“律喝醉的时候，我套出了她很多话。我原先不是怀疑过律和琴吹公司有什么黑幕交易吗，调查后发现，至少律和琴吹大小姐这里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律没有问题，不等于其他地方也没有问题。”

“你发现什么了？”

“公司资金流动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个人我注意了很久了，是他们公司的会计，长谷川佐枝子。”角田把一张清单交给澪，“这是她去年一年的大笔支出情况。”

“这么多钱？一个会计有这么多钱吗？”

“这就是问题了，长谷川佐枝子并没有贪污或者挪用公款，也没有做其他的任何投资，那么她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角田很感兴趣地搓着双手，“有人给一个会计行贿，那么这个公司的账本一定有问题。”

“角田前辈你怎么不去八卦周刊？”澪叹了口气，“我们杂志不关心人家公司的账本啊。”

“我是从八卦周刊出来的。”角田嘿嘿地笑了，“真的哦。”

“原来如此。”

“而且就算杂志不管，我的好奇心也需要满足啊。”角田拿起自己的咖啡，咖啡已经凉了，“就和调查律的时候一样，不能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北海道的温泉非常有名，律也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不过因为谁都不愿意和佐枝子一起行动，所以就说按照昨晚的抽签分组，于是律又和佐枝子分到了一组。

靠在温泉里，律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想回家……”

“律的恋人是个怎样的人呢？”佐枝子把眼镜在水里擦了擦，摘掉眼镜后的佐枝子，眼光让人不舒服地尖锐，佐枝子又把眼镜戴上了。

“是个很好的人。”律闭着眼睛说道。

“是女人吗？”

“说什么呢。”律懒得理睬她。

“其实是女人吧，没有男朋友又不是单身，难道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吗？”佐枝子狡猾地笑了，“如果是律的话，感觉完全有可能啊。”

“你只是想说我像男人吧。”

“不，也不是这样。”佐枝子紧咬着律说漏嘴的地方不放，“我听说你和你的表妹住在一起啊，难道不是有什么吗？”

“你和你爸妈住在一起，难道不是有什么吗？”律有些恼了，不满地看着她，不过佐枝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火气太大可不好，如果你想在这个公司混下去的话。”佐枝子让水淹没过肩膀，“如果我有些地方说过了，我道歉。”

“我这两天情绪不大好。”律又叹了口气。

“可以理解，我每次来都会遇到你这样的人。”佐枝子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恋人。像你这样的年纪，应该是第一次和恋人分隔两地吧。”

“是啊，第一次。”律深吸一口温暖的空气，“你呢，你有恋人吗？”

“现在没有，以前有过一个，但是分手了。”佐枝子笑了笑，“有点羡慕你们啊，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人。”

“因为你太八卦了么？”律没什么别的意思，笑着问道。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他觉得没有安全感。”佐枝子凑到律的面前，厚厚的眼镜片上起了一层雾气，律觉得很搞笑，但是要是笑出来又很失礼的样子。

律别过脸去，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男人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如此的胆小。”佐枝子又拿下眼镜，在水里擦了擦，“你也要小心点哦。”

“多谢提醒。”律笑了笑。

“律，你真单纯。”佐枝子趴在池边，慵懒地说道。

“欸？”

“还像个学生一样，很可爱。”佐枝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律不是第一次被说可爱，澪也经常这么说，但是这话从佐枝子嘴里说出来，律却高兴不起来。律把毛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是自己太幼稚了么？果然还是太嫩了啊……

氤氲的水汽让律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温泉的水把人整个包裹起来，好像回到了母亲的体内，舒适又安全。律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别泡过头。”佐枝子拍了拍律的脸，离开了水池。

“很够呛吧？”律的身后一个女人笑着说道，律回过头，是隔壁科的职员，不过律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还好吧。”律笑了笑。

“我是第二次参加这个旅行了，上次旅行也是跟她一个房间呢，这好像是公司故意安排的。”女人很不满地抱起胳膊，“跟她一个房间的人回去之后都无法升职。我看田井中你这次是危险了。”

“是吗……”

“不过不要灰心嘛，你看我不就来第二次了吗。”女人很亲切地笑了，“你来公司时间还不长，没升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当出来玩玩吧，公费旅游。你这是运气不好啊，长谷川那女人是开发部的地头蛇。”

女人的话一直缭绕在律的心上，律躺在被窝里，呆呆地望着黑暗的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佐枝子很精神的声音从隔壁被窝里传来。

“听说，和你一个房间的人回去都无法升职。”律无精打采地说道，“隔壁科的一个人跟我说的，上次跟你一个房间来着，回去就没有升职。”

“就目前来说是这样啦。”佐枝子笑了起来，“但是律不一样哦。我知道你说的那是谁，她今年是第二次来了吧，可能明年还会来第三次哦。”

“欸？”

“所以说，主要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佐枝子呵呵地笑了，那笑声听起来很傻，“我很喜欢你这种人，干干净净像白纸一样。”

“很幼稚对吧。”

“没错。”佐枝子毫不犹豫地肯定了，律沮丧地叹了口气，“但是一举一动都很可爱，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下一步动作。你知道你如果升职，会是什么职位吗？”

“副科长吧，听说。”

“副科长只要听话就够了。”佐枝子的态度让律觉得她似乎在鼓励自己，“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慢慢学吧，没有人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

“你真的是地头蛇吗……”律转过头好奇的望向黑暗中的佐枝子。

佐枝子又笑了起来：“回去之后如果升职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律没有再说话，她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拿出手机看了看，澪差不多也睡了吧……律合上了手机。

澪把文件夹放在一堆文件上，伸了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在隔壁的桌子上，梓喵已经睡着了。

“梓喵，你回去吧。”澪拍了拍梓喵的背，“再呆下去唯会担心的。”

“我等你一起走。”梓喵看了看时间，揉了揉眼睛。

“我一会就弄完啦。”澪笑了笑。

“澪前辈昨晚也通宵了吧，我一定要跟你一起走。”梓喵抱起了胳膊，“澪前辈如果不走，我也不走。要不然律前辈回来了，我怎么交代，她明明已经拜托过我了。”

澪笑着叹了口气，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到一边，然后站起身来：“回去吧。”

末班车早就没有了，澪和梓喵来到公司的大门口，一辆小车停在那里，灯亮着，司机脸上盖着书，呼呼大睡。

梓喵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角田一下子惊醒过来，见到车窗外的梓喵和澪，角田笑了起来，示意两人上车。

“角田前辈怎么来了？”澪好奇地问道。

“没有末班车了吧，有梓在的话，应该不会让你通宵的，所以我就来了。”

“要是我们已经走了怎么办？”梓喵望向窗外。

“要是秋山那么容易走，昨天就不会通宵了。”角田呵呵地笑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律回来的时候要是看你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让我和梓怎么交代啊。”

“角田前辈从末班车的时候一直等到现在么？”澪把头靠在车窗上，“真对不起，前辈。还有，谢谢了。”

“没事没事。”角田开朗地笑了，“你的辛苦我多少也是能够明白的。”

终于把澪送回家，角田提出也顺便送梓喵回去就告辞了。

澪站在电梯前，楼道很亮，但是空旷的走道让澪从心底害怕，眼看电梯就到眼前，澪抓着自己的包就冲了进去。电梯安静地上升，澪紧紧抓着自己随身的小包，以前也这么晚回过家，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难道真的是因为律不在家么？

电梯一停下来，澪就冲了出去，一直冲回家。关上门，澪靠在门上蹲了下来。

屋里一片漆黑，以前不管多晚回去，律都会醒来，到门口看看她，家里的夜灯也会一直开着。但是现在律不在家里，一片黑暗中的房间让澪感到十分的陌生和恐惧。

澪哭了起来，她拿出电话下意识地拨通了号码。

“律……”澪终于哭了出来。

“澪，怎么了？”律显然被吓到了，“出什么事情了？”

“家里好黑……好可怕……”澪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律……回来吧……”

“今天又加班了吗？”律松了口气，用轻松地口气说道。

“因为不想一个人回家……”澪抽泣着回答，“但是梓喵和角田前辈还是叫我回来了……家里好可怕……一个人好可怕……”

律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她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膝盖，静静听着澪哭着发牢骚，等她冷静下来。

佐枝子在律的身后，看了她好一会，又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电话差不多打了半个小时。

律几乎都是在听，很耐心地对着电话说着话，佐枝子看着她，由衷的觉得有趣。

“好啦，我后天就回来了，你好好休息，别在玄关睡着了，好好回床上睡去。”律对着电话笑着说道，听到澪乖乖的回答，律才放下心来，“明天上班别迟到了。”

律挂上电话。

“恋人吗？”佐枝子问道。

律没想到佐枝子还醒着，吓出了一身冷汗：“妹妹。”

“不用骗我了，一看就知道。”佐枝子笑了起来，“现在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对妹妹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

律心虚地笑着挠挠头：“真的是妹妹……”

“放心吧，我挺喜欢你的，不会说出去的。”佐枝子翻过身去，“晚安。”

“晚安。”律紧张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望着窗外的月亮，毫无睡意。

离出差结束还有两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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