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城

作者:sydney
更新时间:2010-10-26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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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西南有边城,自来巫蛊盛行,灵异之事频出。边城百姓坚信万物有灵,便也见怪不怪了,人各有命罢了。华朝末年,西北异族入侵,战争持续十数年,边城焚毁殆尽。元帝登基后,年号元和,华朝才渐渐安定下来,新一波的人员迁入边城。

元和四年,平静无波的边城发生一起离奇死亡事件。

边城恰如其名,位于国境附近,战争爆发时,边关一破,首当其冲。自元和初年战争结束后,边城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不料才几年就出事了,边城县令不禁头疼不已,任期将到,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节骨眼上要是有个差池,他别说升迁无望,只怕左迁在即了。

仵作接了县令命令下急急赶到城西密林勘察。三刻钟后,仵作忧心忡忡地赶回县衙复命。

“情况如何?”县令眼巴巴地问,若是自杀就好了,那是属于风化问题,可模棱两可混过了事,若是人命案则难以善了。

仵作摇头,将自己的推测一一说给县令听。

原来这女尸虽乍看是悬颈而亡,但颈上淤痕有异,且身上新旧伤痕夹杂,实不好判定,莫若从女尸身份来排除可疑人员了。

县令遂命师爷去办事。这女尸却是城西一苏姓殷实人家的大女儿,两年前嫁了人,今年才不过17岁而已。大好年华竟红颜薄命,令人可叹。师爷领命之后,顺路到了苏家。

苏家以开客栈为生,这会子正忙碌得很,当家的见官府来人,惊讶地引进别室详谈,得知女儿死讯时,当家的震惊不已,继而低头黯然。

“真想不到,原以为她得了好夫家,谁知……”

师爷心有同感,但共事耽误不得,开口问了苏氏女儿的一些情况,但所获极少。这苏氏两年前出嫁后,鲜少归宁,其父母也有一段时日未见女儿了。这苏氏生来性子温和,邻人也甚为喜欢,归省时也不见异态,怎么就突然去了呢?

师爷忙告辞赶去西城门外二十里的小镇。这苏氏便是嫁与了镇上两年前考中秀才的张生。师爷一行人匆匆而去,却扑了个空,张家大门紧闭,据邻居说,张生已于昨日出门赶考去了。

师爷心急地问起苏氏的行踪。众人的反应却有些奇特,像是讳莫如深的模样,纷纷忙活自个的事去了。师爷一头雾水,让人去找镇长说话,自己仍不放弃,打算暗访。

师爷本长的有点慈眉善目,再加上点心零食,张生附近几户人家半大不小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师爷顿时如同在五里云雾有了一线希望。

“那死读书的拽得很,凶巴巴的,都不正眼看我们,可瞧不起人了!”一个较大点的小男孩回答。

“他很坏的,我听见他老骂人,骂他家屋里人,吓死人了!”说话的小姑娘很文静,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我跟你们说,他不仅骂还动手呢,我就住他家隔壁,我爹妈都不让我说乱说的,我亲眼见到他屋里人胳膊上紫红紫红的呢。”男孩子眉眼飞舞,似知道什么大秘密。

众小孩嘘声一片,虽然才知道这事,但并不惊讶的模样。少时,小孩们散去,镇长领着几个人赶了过来。

既是一镇之长,即嫁从夫,眼下张生不在,这殓葬之事怕还得镇长出面才行。师爷便将苏氏已死一事明白告知镇长。

镇长大吃一惊。身为镇长,镇长对这里的人都比较熟悉,据他所言,这苏氏给人印象安静斯文,是个好媳妇的料,刚嫁过来时,跟邻人也会微笑打招呼,到后来就很少出现了。

“想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张生言行端谨,出门前却因不孝之名立了修书,可叹这苏氏……”镇长语言间透着惋惜。

师爷却又陷入迷雾之中,他原以为这凶手怕是张生无疑了,然镇长却说张生为人谨孝,幼年父母双亡,成人后就以木雕形,如父母皆在,每日恭敬以待。几年前镇长便将张生仁孝美名报到县里,县令便格外优待有加,对张生童生试格外关照。如此仁孝之人,怎会杀人呢?但镇长所言却与邻人小孩所说不符,到底谁之言语更可信呢?师爷十分为难,只得让镇长与其进城,先向县令汇报再说。

县长却是记得张生的,他沉吟一会,让师爷去将苏氏父母请来,跟仵作及镇长各说了几句话。不时众人到齐,县令说了几句话,表达了惋惜之意。

师爷却是吃惊不已,原来县令竟想以苏氏不甘被休离,无颜面对家人,遂在城西密林上吊自杀的解释息事宁人。虽然这么看来尚算合理,但可疑之处也不少,这不是草菅人命么?师爷一年前刚上任,不是本地人,对张生之事并不了解,如果张生真犯事了,天理昭昭,定要绳之以法才行。无奈县令自有打算,

这边县令虽说也想息事宁人,但他想的是更深一层,若是张生能高中的话,那么……

边城是小城,远离繁华,百姓都淳朴忠厚,当下众人定了明日即刻入土为安。炎炎夏日,况明日正是丧事吉日,且年轻人猝死,不宜大半。

这当晚,仵作守着尸体,这苏氏虽死犹生,表情十分宁和,夜深人静之时,仵作却深深感觉寒意渗人,风过窗响之时,死人堆里混饭吃的仵作背上冷汗频频,生平头一次起了鬼神可怖之念。

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苏氏下葬之后,边城流言碎语顿起。加上城西密林素来颇诡异,众人你说我说,都说是苏氏冤死,死后显灵,这才在城西闹事的。

至苏氏父亲一日晚归途径城西,归来后大病一场,直去了半条命。遂有人说苏氏父亲生前对女儿并不好,否则苏氏怎么都不回娘家?也不见苏家担心女儿,分明是卖女儿呢,没半点情分可言,大抵在苏家人眼里,只有儿子才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这女儿生来就是赔钱货。

于是有跟苏家相熟的人,又喜欢苏氏的人,便跟苏家人说了几句刺心公道话。更有那一知半解的人简直是戳着苏家人脊梁骨说话了。苏家一时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生意也少了许多。

这流言碎语,县令并不关心,眼看年底他就要到任,总算苏氏一事有惊无险,若是秋末乡试结果出来,张生得中,那又为他升迁增加了一线可能。

堪堪入秋之后,这鬼怪闹事留言甚嚣尘上,边城偏僻之地,怪力乱神之事百姓十分信奉,于是满城香烟,桃符满地,佛寺道观庵庙生意兴隆。县令又悬上心来,这要真是妖鬼作祟,闹出什么事来,他是应付不了的。

秋末冬初,县令却等回了张生的死讯。到底如何死的,这山高路远,县令也无从得知,许是因为张生学子身份,州府才特地捎了信息回来。县令失望之余,意兴阑珊地准备赴邻县任职,准备起交接事项来。

年末时节,炮竹声声响遍。张生尸体被运送回乡,风风光光地办了葬礼,择日与苏氏合葬。

动土的伙计小心挖开坟墓,顿时失魂落魄。苏氏入土不过半年,那数尺深的墓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段似人形的木头。

“这不是张生家的那个么?”有邻人过来帮忙的,眼尖地瞄到情形,恍惚记起从张家经过,随眼瞥见张家大堂上,张生恭敬以对的父母象征木人么?

众人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新任县令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张旗鼓地调查起来,这等奇诡的事件,众说纷纭,最终不了了之。

边城百姓中却流传起一个说法,据说年深日久,有那草木成精的,最善迷惑人心,当年张生一家惨案便是由那道行高深的木精作怪引起的。也有人好奇那苏氏行踪不明,众人说法不一,有说尸骨全无的,也有说木精惑人,这苏氏只怕是随了木精快活去了。

到底真相如何呢?不得不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人民群众的想象力还是十分丰富靠谱的,欲知苏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下》

“这样如何?”木兰摇身一变,化作白衣飘飘如仙的模样。

苏小妹别过头去不看,也不想说话。

“不行么?”木兰耸肩,但在那白衣仙子扮相下碍眼别扭无比,“这样可以了吧?”木兰这回变作了红衣妖孽女子,慵懒中透着妩媚。

仍是不说话,苏小妹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木兰好胜心上来,“小妹你可真挑剔呢!”她抱怨着,却不停地化形成各色女子,活泼、端庄、野蛮等等。

“女子不行么?”木兰双手抱胸,随后双手一合,“那就男生如何?”说着便变成了一英俊无比的书生。

“我是不是很帅?”木兰凑到苏小妹跟前细瞧表情。

苏小妹再也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世上有那男子气无比的人却用着娇媚的女子口气说话么?

“好了,你变回原样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苏小妹屈服了,没有谁比木兰更无赖了。

木兰如复活一般精神大振,眨眼恢复了原始模样,松垮的衣衫,披头散发,乱发中的脸小巧无比,杏仁眼水灵灵的。木兰眼巴巴地跟着去了简易的厨房,她快要饿死了,好想吃苏小妹做的饭哦,刚才费精神变来变去,更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什么时候,苏小妹能不用说就能为自己做饭呢,一辈子都这样!真是的,谁知道苏小妹就那么记仇呢!还别扭的要死!

厨房里传来诱人的香味,木兰的思绪瞬间转移,到菜上桌,木兰完全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苏小妹却全无胃口,独自走到窗前发呆起来。前几日,木兰让她看了一些人的近况,到这里以来,其他人都过着自己的日子,已经完全忘掉自己这个人了。苏小妹想到这,叹气不已。

木兰吃饱喝足,眉开眼笑地蹭过来抱着苏小妹磨蹭,“苏小妹,我最喜欢你了!”

思绪被打断,苏小妹听了木兰的话,脸微微地红起来。

“不要这样!”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赖呢?苏小妹手有点发软,用力想推开木兰,却徒劳无功。

这人以前神出鬼没的,害她的生活完全变了个样。

“你还在留恋以前的生活么?那种日子有什么好?”木兰不明白,有人怎么会想回到那种被人随意指使,全无尊严的日子呢?

苏小妹无语。

“你应该感激我才是!”木兰叉腰站立,“你以后就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就好了!”

苏小妹先是不愤前一句话,话虽如此,到底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听到第二句忍不住道:“到底谁跟谁啊!哼,等你饿了就知道了!”

木兰见达到目的,嘟囔着“就是你跟着我”躲开了。

现在的苏小妹已如最初见到的模样,纯净而灵动的眼神,谁知道不久前,她却是面色呆滞,逆来顺受呢?

木兰最爱的便是苏小妹娇俏可人的模样。若不是她,想必木兰会一直沉睡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恣意山林呢。


弹指数月过去,苏木两人过着惬意的小日子。时不时吵吵嘴,木兰更是肆无忌惮地亲密接触,惹得害羞的苏小妹脸红不已。

寒冬无聊,木兰便又打开水镜探测人间,山下正举行葬礼,恰是张生入土。

苏小妹脸色大变,木兰心里一咯噔。

苏小妹转身入房,木兰咬唇没有追去。

她果然还想着那个人呢,至于念念不忘么?

这边苏小妹辗转反侧,入夜山上更冷,素日都是木兰体热,苏小妹才得以安然入睡。此时木兰也正赌气呢,背着苏小妹躺着一语不发。

木兰也是合不上眼,听着苏小妹睡不着,心里愈加气愤,忍不住翻过身去,将苏小妹覆在身下,如同前几次一般亲了下去。

苏小妹惊得没有动作,却根本没想到反抗,反倒心里似乎定了下来。木兰虽然有气,亲下去时动作却温柔起来,像是苏小妹的唇齿间有着无限的诱惑与甜蜜,引得她辗转其上,待苏小妹紧张得张嘴呼吸之时,木兰如获至宝,虽无人教授,却无师自通地闯将进去。

两人其实都是新手,在这亲吻之上,须臾之后,碍于呼吸困难,两人才分开。木兰倒是一脸老神在在,怎么说在苏小妹睡着之后,她可是偷香无数。苏小妹则脸红如充血。

“我睡了,明天要早起做饭呢,你爱吃的冬笋炒肉!”苏小妹掩饰着羞涩,转身要睡。

木兰先是愣住,她倒是有点怕苏小妹恼羞成怒,大不了她死皮赖脸几下,面子什么值得什么,可是这反应,这甜蜜的语气,木兰顿时心花怒放,无心插柳啊,早知道这样,她早下手了,哪等到今天!


苏小妹从极高处跌下来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刹那间她心里有点空虚,但木兰随后就紧紧地抱住了她赤裸的身体,那人又开始不规矩地动手动脚起来。想起适才这人逗弄自己,总是在她快要濒临极端释放时恶作剧般停下来。

“你刚才是故意的!” 苏小妹指控。

木兰爱极了她恼羞成怒的模样,更何况是云雨余韵之后的晕红脸颊,简直是勾引么,木兰一口含住伸过来的手指,暧昧地舔了几下,含糊地道:“因为想多看一会那样的小妹啊,好像那样小妹就离不开我呢。”

这人真是不正经,苏小妹触电般缩回手指,手指上仍旧麻麻酥酥的,“我明天早上不想做饭了!”苏小妹决定,都是这人害的,明天哪起得来么。

木兰听了,这吃饭可是大事,吃不饱,晚上就没精力啊,这怎么行!遂忙软语哀求,“晚点没关系啊,我给你打下手吧!”

“不行!”苏小妹干脆的拒绝,“不过呢,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我答应。”木兰连忙答应。

“你躺下。”苏小妹发号施令,“这回我要在上面。”

木兰呆若木鸡,看着苏小妹得意的模样,只好任人宰割了。

那天晚上,苏小妹深深地体会到折腾人的趣味,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使人离不开自己的感觉。而木兰则天堂地狱来回走了好几遭。

翌日,两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苏小妹醒来时,诧异地见到木兰已备好了简单的早餐等着她,小心肝感动不已,胃口极好,誓要当晚再压回去。

而山下的一户人家正准备吃早饭,一转身早餐却不翼而飞,直呼见鬼。为边城灵异之名又添上了一笔素材,想来这边城回复往日风采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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