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range 于 2010-11-8 18:26 编辑
翼與相馬帶走支票,驅車離開。車子來到碼頭,兄弟兩人並未下車,正等待著渡輪到來。
「哥哥,為什麼臨時改變主意,跟姬子要欠款?」車上相馬問著翼
「你還說,你怎麼沒有事先說那個女的是誰?我要知道她是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今天也不會那麼狼狽」翼抓著相馬的領口「今天交手,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他們準備的是全球頂尖的高手,而我們的人馬不過是賭場的圍事」翼難忍氣憤的說
「她是誰我怎麼會知道…」相馬無辜的表情
「你就是這樣,要你趕快接手家裡的事業,東拖西拖的,也不想想這幾年,我冒著生命危險獨自在非洲尋找有關礦脈的線索。現在好了,終於想通了,卻晚了,都幾歲了,還一大堆事不長進。爸爸還在收押,很多行動無法像從前一樣順利展開,可惡!」翼放開相馬,狠狠的往椅子摔去
「找不到就找不到,不要拿我出氣」相馬身體貼在椅背上抗議
「你這傢伙…」翼氣得說不出話
「不過就是個有身手的女人嘛…」相馬表情由困惑轉為自信「要不是有其他幫手出現,今天一定宰了她」
「你瞎啦,真搞不懂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翼瞪了相馬一眼「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姬宮千歌音的第一護衛,姬宮遼當初策劃暗殺她,就是被安娜所壞事。姬宮遼可是策劃了半年哪,還以為天衣無縫呢!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來歷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北高加索人。高加索,中亞交界,險惡的天然地理環境,歷史上戰事不斷,造就剽悍的山民性格。俄國沙皇直至十九世紀下半葉才取得高加索地區的控制權。然而,當地反抗運動從未停止。蘇聯解體後,高加索民族與宗教衝突日增。1994年車臣戰爭,高加索區已演變成反政府的武裝聚集地。丹尼列夫斯基家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掙扎過來的。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出身軍人世家,蘇聯時期,祖父曾出任喬治亞共和國國防部長。蘇聯解體後,被俄羅斯看上其家族勢力。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因此服役於俄羅斯最高情報單位的總參謀部情報總局,當時年僅十七歲便官拜中校,成為俄羅斯史上最年輕的中校。至今,她的家族在高加索地區仍有相當的影響力。光是這樣的背景,加上被姬宮千歌音看上,也可以知道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然後呢?」相馬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
「笨蛋,姬宮千歌音把她最重要的護衛放在來栖川姬子身邊,就表示她不會輕易把那笨女人交給任何人。剛剛你也看到了,如月乙羽也出現了,還說她是代表瀾月董事長,同時也表明姬宮家的繼承人,說明了這件事,絕不是我們以為可以輕鬆私了的,不是我們以為只要抓住那的笨女人,就會結束。我們的對手是一個龐大又強悍的集團,一個可以搭直昇機送一張紙過來的姬宮家;一個帶著火箭筒表明可以訴諸武力解決,一份合約書說明可以採取法律行動的姬宮千歌音…」翼稍做停頓「而你,卻只想到那個笨女人,真沒出息…啪」轉為責罵的口氣,最後一個巴掌打在相馬臉上「連如月乙羽也不認識,混蛋!如月乙羽,姬宮千歌音最親信的幕僚,被外界視為傳令官,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絕對代表著姬宮千歌音…」
「唔…我真的愛姬子。更何況,瀾月不過就是經營飯店、醫院、運輸、石油…,跟我們的領域差那麼多。雖然,她比我們還富有,但是,我們用點手段…也不見得會鬥不過她」撫著臉,相馬不甘示弱的回話
「說你笨蛋,還不承認,你以為石油是隨便人可以做的嗎?那是二十世紀的黑金,多少國家得看他們的臉色。還有運輸,她的船隊通過阿拉伯海、印度洋時,如何能躲過索馬利亞的海盜?你真以為是瀾月幸運嗎?那些擁有武裝戰力的海盜,各國海軍圍剿的海盜都不找他們麻煩?雖然,表面上跟我們差很多,恐怕只是我們知道的還不夠多…」翼用力的說,脖子露出青色血管「忘了她吧!你得不到她的」
「我不相信。難道你怕她了嗎?哥哥你不也在非洲闖蕩了好幾年,應該可以找到身手不錯的人」相馬拉著嗓門說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聽不懂嗎?你說找人,一下就找得到嗎?你要是讓我早一點知道對手是安娜那樣水準的,我也可以盡早準備,至少不會這麼難堪。錯過這一次,下次下手的機會就越困難。再說,找到的人也不見得有勝算。」翼對著相馬怒吼
「什麼意思?你就那麼介意那個叫安娜的女人」相馬不解的表情
「混蛋!那三個迷彩裝扮的男子,領頭的是詹姆士‧帕克,獅子山出生,十一歲開始近二十年的傭兵生涯,歷經獅子山內戰…往後行動橫跨中非,盧安達、剛果…。去年只率領四名傭兵就摧毀一支擁有三艘海盜船戰力的索馬利亞海盜。與曾經全球排名前三名的探員羅傑‧哈利斯為舊識,交情甚好,也曾是短暫的伙伴,可怕吧!美國探員與非洲傭兵。儘管如此,詹姆士‧帕克也沒有被安排在姬宮千歌音身邊,那只說明一件事,安娜‧金‧丹尼列夫斯基絕對比他更加恐怖…。還有,剛剛提到的羅傑‧哈利斯,美國國家安全局一級幕僚,出身CIA探員。九年前911事件,因情報解讀不當,導致國家安全局喪失採取更為積極行動的良機,不久黯然離開。據說後來轉行從事私人保鑣工作,看來應該受雇於姬宮千歌音。不然,我們今天的行動怎麼會被看透?被盯上了嗎?」翼陷入思考。「相馬,那女人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啊…」稍作停頓後,翼緩緩說出「那個深思熟慮、步步為營的女人…經過這一次,肯定再次提高警戒。想不到那個囉唆的老太婆死後,居然出現更麻煩的人物。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來栖川姬子會搭上瀾月集團的姬宮千歌音?而姬宮千歌音居然如此大動作的保護著她?!她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她也知道…」
「管他為什麼,我只要姬子,順便幫你跟爸爸拿到你們要的鑽石,其他的我沒興趣。哥哥趕緊想個辦法吧!」相馬懊惱的雙手抓著頭
「真沒出息。你難道絲毫沒有感受到我們正面臨巨大的障礙?蠢東西…」翼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弟弟的想法「辦法也不是沒有…她之所以築起銅牆鐵壁,採取防禦卻沒有主動出擊,正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不知道獵人在哪裡?她或許知道部份,但絕對還沒搞清楚…。哼!不管怎麼說,我可是在叢林裡奮戰的獵人…」翼眼往大海望去
「哥哥想到什麼好方法了嗎?」相馬露出希望的眼神
「美國政府再怎麼強大,蓋達組織也不曾消失…」翼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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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阿瑞斯(Ares),拉丁名為馬斯(Mars),奧林帕斯十二主神之一。是宙斯與赫拉的兒子,也是火神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同父異母的兄弟。阿瑞斯的性情卻不若火神仁慈,也沒有火神的精湛工藝。相反的,阿瑞斯生性殘暴,喜歡殺戮,嗜血腥味。他存在的目的即在彰顯做為戰士必須『無懼』。阿瑞斯熱戀火神赫菲斯托斯的妻子,愛神阿芙羅黛蒂(Aphrodite)。阿芙羅黛蒂雖然也曾戀上阿瑞斯,只是,阿芙羅黛蒂後來又愛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Adonis)。於是,阿瑞斯在嫉妒之下變成山豬,尖利的獠牙刺死阿多尼斯。阿瑞斯有個孿生妹妹伊利斯(Eris),是糾紛女神,有時伴隨著哥哥阿瑞斯製造紛亂,進而引起戰亂。引發特洛伊戰爭(Trojan War)的金蘋果就是伊利斯所丟下的;而她的哥哥阿瑞斯也參與了特洛伊戰爭,並選擇支持特洛伊軍。
一億兩千萬,千歌音還了,我都還沒看清楚它的價值,連重量都不清楚,僅僅一張紙。一張風吹即飄的重,操縱我一生的命運,我知道,我將與她牽扯一生。我不清楚為何她這麼做,不清楚她的意圖,看不透她的想法,猜不著她的心思,一切的一切,她作的一切讓我不安,不知所措。似乎又不是這樣,她少了翼哥哥的恐怖,也不若相馬的…那樣不顧及我的…感受。我該相信她嗎?不相信她嗎?可婆婆挑上她了…。無法拒絕…無法拒絕相信…。對,千歌音很溫柔,我還記得那個千言萬語卻無言的擁抱,什麼都沒說卻可以感受到她欲言又止的憂愁…。只是,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呢?我該問她嗎?問她,她會給我什麼樣的答案?…而乙羽的話我也無法理解,「失望嗎?下飛機的不是她…」。當我因驚訝而啞言的片刻,就離開了。為什麼她這麼問?失望嗎?是失望嗎?或許乙羽說的對,當直昇機靠近時,我以為是千歌音。那時,我真有一點期待是她,期待見到她。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跟我毫無交集的的人,原本走在兩條平行線上的兩個人,天際邊遙遠的兩端。只因為某日偶然的相遇…。然後,安娜出現了,在她的要求之下,形影不離的跟著我;今天早上的事件後,又多了三個人影,更遠的距離。到底她在想什麼?擔心嗎?害怕嗎?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安娜,千歌音在想什麼?」離開石島先生那裡後,我並沒有立即回家,也沒有到教堂,而是來到沙嘴。踩著細細的白砂,感受它在腳下柔細的觸感,微微下陷的柔軟。腳舉起的時候,還有沙子附著。冰冷的浪花淹過我的腳掌,浪花退去,腳掌離開的瞬間,留下腳印。我走著,安娜也走著,回頭的時候,可以看到兩對腳印,一前一後,托著長長的足跡。
「…」安娜望著我沒有回答,灰藍的眼珠真的好美
「為什麼?為什麼?」停下來,我看著她
「如果妳問我在想什麼,我會很高興哦!」轉眼間安娜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
「啊~」我叫了一聲,真是讓人放心不得的人
安娜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性格,陪著我工作的時候,安靜的像位冷豔的公主。遇到危險的時候,全身散發野獸的兇惡恐怖。我又想起兩個多月前,安娜也是這樣守護著千歌音的吧!就像當初我見到她們一樣。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淺藍帶灰的瞳孔吸引,奶油金的頭髮,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鮮紅的雙唇…。高大卻不失窈窕的身材,令人羨慕的長腿。這樣得天獨厚的禮物,讓安娜很難不成為引人注目的焦點,至少對我而言是的。然而,一旦跟她接觸,卻又如Flamenco的熱情奔放,她的熱情讓我有些難為情。她的熱情跟千歌音又不一樣,安娜的熱情是奔放的、直接的;但是,千歌音是…收斂的、溫柔又憂鬱的…,她為了什麼憂鬱呢?奇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感覺她的憂鬱?
回家的路上,我跟安娜再也沒有交談。即使,沒有交談,我還是知道她就在我身後,兩個步伐的距離。什麼時候開始習慣這樣的距離?習慣身後的腳步聲?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任何危險,加速的腳步聲立即擋在我身前。甚至也習慣與她一起生活,共處一個客廳、共用一個衛浴設備、共用一個房間,雖然她還是睡在地上。我常想,當保鑣都這樣嗎?那三名外國男子怎麼辦?今天該不會要跟我們一起擠吧?!
「姬子!快來呀!」回到組合屋不遠處,有人叫著我,許多人圍成一團
心裡納悶著「發生什麼事了?」雙腳跑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一到門前,門被破壞了,傾斜著,破裂的窗戶玻璃碎片也散落一地。屋子內,凌亂不堪,櫃子倒在地上,抽屜被拉了出來,衣物散落一地。二樓房間,床墊被割壞了,壞得很徹底,彈簧像被解體一樣,一個一個露出在外。棉被也是,羽絨四處飛散,像跟它有仇似的。昨天乙羽才送來的…。
「姬子,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道歉的是來島上幫忙的義工瀨上太太,臉上紅腫,身上的衣服也有明顯拉扯的痕跡。瀨上太太痛哭流涕,彎腰道歉「中午時刻,有幾個陌生男子來到這裡,問我姬子住哪一間,我以為是姬子認識的人,所以沒有多加考慮,就告訴他們妳的地方…。然後,然後,他們就開始翻箱倒櫃說要找東西…嗚嗚嗚…」瀨上太太後悔不已,彎著的腰沒有挺起來過
「太可惡了,到底是誰?想作什麼?」石島先生問
「姬子,妳不要擔心,小偷很快就可以抓到了,在這個小地方,逃不掉的」福原太太說
「…」聽完瀨上太太的解釋,我並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一絲情緒,只是盯著眼前亂成一團的屋子
「嗚嗚…對不起,姬子,對不起…」瀨上太太蹲跪在地上,拉著我的手
「…」沒有辦法反應
「姬子…怎麼了,說說話呀!」福原太太來到旁邊
「對不起,瀨上太太,給妳添麻煩了。痛不痛?傷勢要不要緊?」我看了看她紅腫又哭花的臉
「妳打我吧!姬子,對不起,打我吧!都是我不好…」瀨上太太淚流滿面
「…沒關係的,瀨上太太,不要難過了,不是瀨上太太的錯,不要哭了…」我說著,心被巨大的石塊壓住,沒有任何起伏
「姬子~~」瀨上太太哭喊緊握我的手
「…沒關係的,都沒關係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警察來了,問了些問題,然後走了。四周的聲音,漸漸離我越來越遠。瀨上太太、福原太太幫忙掃除地上的玻璃碎片後,離開了。本來,我想不用掃的,但是她們還是堅持。她們說我該生氣的,發發牢騷也好。但是,我都沒有,我覺得心很平靜,異常的平靜,平靜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偶爾感覺到身體的顫抖。我想大概是之前婆婆去世的時候,哭太多了,眼淚早已流光了。
安娜靜靜的看著我,我對她笑了笑。然後,在屋子裡,我轉著,清楚的看著每一個地方。順手撿起一些衣物,卻發覺沒有地方可以收納,連一個小箱子都沒有…。於是,我不再收了,任憑衣物、雜物散落一地。腦子空空,耳朵吱吱的響,沒有淚只是呼吸很重。之後,倚著牆坐下,看著殘破的隔間。不能在這裡是嗎?我以為可以重新開始的,從最熟悉的地方開始。如果,不可以在這裡,那可以在哪裡?果真是受詛咒的命運,這樣的解釋比較容易懂。
靜靜的坐著,屋內從明亮到黑暗,偶爾可以看到安娜黑色影子,像在忙什麼似的。我想到了婆婆…暗暗的,婆婆眼裡看到的世界是不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想過婆婆的世界,原來是這樣…。黑黑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唯一的顏色,每分每秒,無時無刻。多麼可怕的世界…。
沒有燈光的干擾,更明白自己的渺小。如此渺小,就像微不足道的沙塵,掉入湖裡,也激不起一絲漣漪。明天太陽還是會升起,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沒有窗戶的掩護,北風毫無阻礙的吹彿半掛著的窗簾,震動窗簾的聲音,唰唰唰。乾冷的風也來到我身上,沒有意識的打顫,才知道自己還留有體溫、還有心跳,盡責的釋意達爾文的進化論,在六十五億的人口中,六十五億的人口中…的確很渺小。
「…」一個人影在黑暗中無聲的出現,緊緊的擁住我,很暖和
「唔…」這味道,我記得
「別怕,沒事了…」溫柔的聲音
「…」淚潤濕了雙頰
「對不起,我來晚了…」手撫摸著我的頭髮
「嗚…嗚…嗚嗚嗚」我以為不會哭泣的
「別哭,沒事了,我陪妳…」
「哇…」她越是安撫,假裝的堅強被瓦解的速度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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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一個撕裂我內心的一天。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即就到她的身邊,這該死的兩個半小時。
羅傑一早來的消息,有人帶了傢伙上渡輪,經過查證是大神翼還有大神相馬,正前往翡翠島。大神兄弟的出現讓我很不安,趕緊讓乙羽帶上一億五千萬的即期支票,以防大神翼以債務為藉口。無論如何,這筆錢遲早也是要付的,今天就作個了結。讓乙羽去,我也放心,她總是可以把事情處裡得很漂亮。而我,有個迫在眉睫的危機,今日必須處理掉…。
冰島的火山爆發,火山灰持續籠罩整個歐洲大陸,超過二十個國家關閉機場,每日至少一萬六千個班次被取消。所有的班機、貨機全部因此無法擔任轉運工作。貨物往海運擠,阿姆斯特丹、漢堡港,貨櫃被擠的水洩不通。貨物延遲遞送日趨嚴重,空櫃一櫃難求,船期也已排到三個月後。歐洲本地的貨物發不出去,其他各洲的物資也進不去。全球供應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一大考驗,所有以全球運籌為經營模式的企業,也如臨大敵,因為隨時會被瓦解。如果貨物不暢通,很快就會衍生出民生問題;時間過長,恐怕又是另一波經濟危機。另外,希臘的債信危機尚未解除,繼冰島政府宣布破產,經濟陷入蕭條之後,葡萄牙、義大利也傳出國債壓力…。歐元貶值,連英鎊也走貶,此時有利出口的貨幣貶值,卻無法讓貨離開歐陸…雪上加霜大概就是形容這種情形吧!多重的壓力與因素,迫使整個集團必須儘快加速重新佈局,得進可攻退可守,否則,一向歐美為發展重點的瀾月恐怕將一蹶不振…。屆時,少則數千個家庭,多則數萬個,甚至數十萬個家庭將受到影響。不管是幾百名員工,或是數千名員工,對我都是相當痛苦的決定。加上,少了個總經理,也讓我抽不開身。
回到辦公室已是黃昏,藍色的東京灣已覆上一片金黃,哪天,一定要讓她看看這美麗的景色。此時,乙羽急促的腳步聲進來,打斷我美好的思緒。「來栖川小姐的住處遭人惡意入侵…」。心瞬間沸騰,螺旋槳再度噠噠噠的轉動。想到她又受到傷害,我的心就好疼。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讓她在那邊,卻沒拉好防禦網。我所作的還不夠…我得作的更多,得更加嚴密…。獵犬嗎?加賀犽子,這就是妳所說的獵犬嗎?究竟是誰?多少人?參加了這場戰役?
兩個半小時的距離,降落的時候已是天黑。來到她的住處,沒有燈光,北風呼呼的灌入整間屋子。安娜倚著歪斜的門,示意我她的位置。那個身軀正縮在角落,捨不得,好捨不得。靜靜的,我靠近她,她並未察覺;也或許有察覺,只是她不想理會。我蹲下來,輕輕的擁著她,她顫了一下,然後,開始流淚;然後,啜泣;然後,放聲大哭。忍耐很久似的宣洩,她受委屈了。
許久,她停止哭泣了。「對不起!」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沒事的,別這麼說」我回答,撫摸她的頭髮
「把千歌音的衣服弄髒了」離開我的懷裡
「沒關係,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出來」
「天黑了嗎?」想到過於哀傷而不知時間流逝的她,是心疼
「嗯,姬子,跟我回去好嗎?」透過月光,看到她腫脹的雙眼遮蔽的瞳孔
「…」她沒有回答
「還是,姬子想選擇繼續留在這邊…」明明很不希望她留在這裡,還是讓她選擇
「…」她依然沒有回答,我知道她不曉得該怎麼選擇「千歌音,今天我才知道婆婆是如此守護著我…」她浮腫的眼望著我「他們來找璀璨千陽的…」她接著說,而我的心跳加速
「璀璨千陽?!」我以為她不知情
「嗯…璀璨千陽,婆婆說是很珍貴的東西,但會招來惡魔。我想以前應該也有惡魔來過,都被婆婆趕走了吧!」她平靜的說著
「呃…姬子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我試探著問
「嗯…鑽石,婆婆說那是外婆把它跟我一同交給她的,也是我的父母留下的…」她真的知道!!
「那…姬子知道現在在哪裡嗎?」
「不知道,那場大火之後就不知去向了,其實是我完全把它遺忘了,我想大概被大火燒掉了吧!」她並不知道那樣的溫度是傷不了鑽石的。
「姬子跟誰提起過它嗎?」我緊張的問
「沒有」她搖搖頭,我鬆了口氣
撫摸她的頭「太好了。姬子,璀璨千陽我會找到它的。只是,聽我說,姬子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再次擁著她
「婆婆也是這麼說的」語氣有些訝異
「對,所以,姬子,答應我,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璀璨千陽」激動讓我加深擁抱她
「千歌音…」她疑惑著「千歌音…」不經意的力道讓她掙扎
鬆開她「對不起,姬子,弄傷妳了嗎?哪裡?那裡痛?」
「嗯,沒事,千歌音…太緊張了」她不明白這事的嚴重性
「拜託,不可以說…」她遲遲不答應,讓我焦躁
「嗯…我知道了」終於點頭答應
沈默片刻「吶,千歌音…那天,發生大火的那天,是千歌音救我出來的吧!」她開口
「姬子…知道了」我忐忑的看著她,儘管四周一片黑暗
「嗯…謝謝妳千歌音,謝謝妳,當我知道後,我一直想謝謝妳…」她抱了我,第一次
我很驚喜,明知這時候不該驚喜,不該在她悲傷的時刻暗自竊喜。但是,這樣的感受,我克制不下,我甚至為這樣的雀躍感到羞愧。「沒事的,沒事的…」我很驚喜,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因為她在我的懷裡「姬子,跟我回去好嗎?」我再次問她,小心翼翼
「千歌音,不管我到哪裡,都會帶來危險的…」她擔心的還是別人
「別擔心,我有辦法應付的…不然,妳看安娜…姬子覺得安娜厲不厲害?」安娜跟她相處一段時間,對她而言比較熟悉
「嗯,厲害」她很快的點頭
「姬子看到的安娜還沒露真功夫呢!真正的安娜是相當了不起的哦!所以,別擔心好嗎?」我笑笑的說
「吶,千歌音,為什麼要打架?打架…總有人受傷…,我…不喜歡打架…」她的話像雷一樣,瞬間灌入我的耳裡,在腦中爆炸開來。這時,我才真正明瞭為何加賀犽子被譽為最有價值的保鑣,那就是她從不在姬子面前出手,連主人善良脆弱的心都保護著,因為她知道姬子不喜歡這類事情…。加賀犽子,妳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連一個老婆婆都不如,我…還不夠用心…。
撫摸她的頭「好,不打架…不打架…沒有人會受傷…好,不打架…」緩緩說著,心是急的。怎麼辦?這樣的難題…
「真的嗎?」聽不出她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嗯,真的」我點點頭。她沒有答話,像在思考什麼事情似的。稍微停頓後,接續方才的話題「…姬子是不是想留在這邊?」
「…我…不知道…」她陷入兩難
「如果,姬子還是想留在這邊,我倒有一個好辦法,或許幾次之後,壞人就不會來了」
「咦!」她有興趣的聲音
「就讓乙羽找人來蓋個一百戶一模一樣的房子,當壞人打壞一間,姬子就換到另外一間住;壞人再打壞一間,姬子就再換一間睡,一百間也得花個三個多月吧!壞人應該會覺得無趣了,這樣他們或許就會放棄。如果,一百間他們還不嫌無趣,就給它蓋上三百六十五間好了…。不過,姬子倒不能先喊累就是了…」說話的同時,看到她的手正捂著嘴,有些詫異的表情
「呵呵呵,哪有人用這麼笨的方法!」她小聲的笑了,讓我再度鬆口氣
「很笨嗎?呵呵,我以為是很好的辦法呢!」
「呵呵呵」她又笑了
「怎樣?姬子跟我回去,還是想來試試這個笨方法?」還真有點擔心她會選後者,因為乙羽笑倒在沙發翻滾的樣子,我都可以想像了
「…回去,跟千歌音回去」遲疑了一下,她回答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