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抽屉里の抽屉 于 2010-11-4 12:15 编辑

七十五、另一个截面

要怎样做出一个决定。以怎样的心情，决定和一些人共处一生？

人生不过百年。而今不足三十载，又要以怎样的保证下这么一个决定？

涟漪很迷茫。她想试着像沐雨那样不去想，但是做不到。

身边传来穿衣的响动。涟漪侧身闭眼。装作没醒来。

客栈。

下楼的时候看到大堂里坐着的一个人的时候。沐雨就知道。她最讨厌的麻烦又要开始了。

而她们来到这个城。才不过第二日而已。

“坐。”堂内一角，青衣男子朝她点了点头。

沐雨坐下来。拧着眉看他：“你一直跟着我们？”

“不。我只是直接走到这来等你们罢了。”男子给她倒茶。

“单江……”沐雨摇摇头，并不去碰那碗茶。

男子倒也不显尴尬，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了一碗喝了口，道：“做了官之后，喝的茶也好了。这种茶再喝不适应得很。”

“那单大人还是回去喝茶吧。”

“我一月前去见了那位大人。”单江没有接沐雨的话，而是道，“那位大人让我快马加鞭到这。之后我就到担生来等你了。”

“……”沐雨不说话了。她在想“那位大人”是谁？能够让单江在飞廉曲陌来回跑的人，又是这个敏感时期……大约，真的只有曲陌王了。但当然，这个词在这个场合，是决计不能说的。“不要紧？”这话问的是，有无监视者。虽然沐雨自问和单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敌对国的人跑来和她见面，无论怎样都会被怀疑上的。就算是飞廉和曲陌暗地有交易，在这个关口跑来见面，谁知道飞廉又会想什么。

“不要紧。”单江皱着眉喝完了那碗茶，看着空茶碗道：“小雨。无论你怎么想。我都当你是好朋友好兄弟。兄弟知道，以前做的事对不起你。说是官场呆久了，不过是个借口。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我懂。”沐雨拿过茶，一口饮尽。不是没喝过更好的茶，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种泡过了很多次的淡得快没味的劣质茶叶，才让她觉得是她该喝的。那是一种归属感。她们大约仍是朋友。但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里的了。她说着我懂。其实心里明白，要说不介意，根本不可能。

“但愿。”单江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晃动着茶杯，看着茶水，如此持续片刻才道：“有些东西，你想撇干净关系，是怎么都撇不掉的。一旦沾染上了，这辈子都挣脱不了。”

沐雨一惊，心知他说的只会是竹林，又奇怪他怎会知晓她与竹林的关系？

“蛇行其道。”单江知道她的疑惑，却并没有过多解释。情报的渠道一向是晦暗的，对此三缄其口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你们应该去那个地方看看。但也许会看到并不想看到的东西。我已经越权了，但我觉得，把你瞒在鼓里，是对你，对你们的不公平。你们有权知道的。”

“……”沐雨给自己满上一杯茶，知道他还有话说。

“我没有去那里看过。但这件事。这里。至少有五个人知道。顺数头五把交椅。不排除还有其他人。另外一个方面。”单江在桌上用手指比划，没有沾茶水，还是倒着写。但沐雨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个“竹”字。“他也知道。并且这二十几年来，因为那五个人，让他很恼火。这次的结盟，可能会让他做出什么决定来。他似乎知道表里两面的事。这次的交易已经惊动了很多大人物。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似乎都是与他有关。”

“如果你想去的话。”单江的手仍在划着，“出了担生城继续往西。”他拿过沐雨的杯子，满上一碗茶后塞到她手里，“祝顺利。”而后离开了客栈。

沐雨慢吞吞喝完那碗茶，回了房间。

拳头攥着。里面是单江塞在碗底的纸。他的手最后在桌上写的，分明就是个“月”字。

纸展开不意外是一张简略的地图。X字的符号旁边一个小小的注脚。“新月。”

涟漪仍在她身后睡着。沐雨想着单江方才的话。觉得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正待起身，手却被握住了。地图被抽走，身后响起涟漪的声音，“小雨，你怎么了……这是什么？”

“啊？这个啊……”

“谁给你的？！”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涟漪扳过身子握住肩膀，那张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是单江。似乎背地里有结盟。”沐雨说的简短。她曾对涟漪提起过单江，虽然只有两句话，已然交代清楚。

“要去么？”

“我不太想去……”沐雨转回身，不去看她，心里总有单江那句“也许会看到不想看到的。”

“……是么？”涟漪低低叹息，抱紧沐雨把头埋在她后颈，“我好像，有点想去……”

——竹林有什么东西，让这些人都想得到？沐雨仅能想到这一点，如果是七禅蛊的话，真的值得？毕竟这么多年，竹林在几个国家之间周旋，始终只挑起了国与国间的战争，而如今，它终于也成为目标了。那么之前，它又是凭什么能保全自己？涟漪说她想去。沐雨心里何尝又不是有着好奇心？可是若说不安，又怎么可能没有。

“我觉得。我应该去亲眼看一看。”见沐雨没有说话，涟漪又道，“知道的那些，毕竟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真的来看了，才发现差距。就算是叶莘也好，这几个月的见闻，还不足以说明她当时并没有把话说完么？”

沐雨苦笑。她用了“没把话说完”这个说法。其实她自己心里已经对这个老友有所怀疑。但以她的性格，大约只会觉得那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吧。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才要撒谎呢。不过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们会真的来到飞廉，真的要去新月吧。

“我……自从知道自己是新月一族的人以后，就很在意了。那天巫医说……”

“我们去新月吧。”沐雨打断她的话。

“呃？”涟漪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去新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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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屯几章一起发的... ...毕竟么，发出去了就没法改了... ...

写了好久{:4_353:}我是罪人（土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