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面包 于 2010-11-12 07:30 编辑
(三)
瀧右手扣在左手手腕上. 右手觸摸到的是一層冰涼的觸感, 瀧沒看自己的手腕, 因為不看她也清楚手腕上的那是什麽. 口中一直徘徊著那讓她作嘔的腥味, 心臟跳動的速度像是隨時都要破開她的胸口般, 現在即使在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靈力前提下, 她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她自己山上散髮出的靈壓逐漸渾濁起來.
裝甲車內的其他幾個人也感覺到瀧的靈壓撥動, 她身上散發出的靈力越來越強大. 這是與殺生石跟瀧本身靈力相間的一股靈壓.
強大, 混亂, 濃郁.
對策室一直在前線奮鬥的幾個人都不著痕跡靜靜的將手扣在武器上, 即使前方開車的岩瑞也把本應放在車檔上的手貼在了他拳套的皮箱上. 跟凜, 瀧同樣坐在最後一排的清此時伸出手將凜的腰環住, 然後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另外一隻手的大拇指抵開獅子王, 太刀已是半出鞘.
雖然眾人不知道瀧到底怎麼了, 但是卻隱約的感覺到她已經有點控制不了自己了. 車內的大家都是每天行走在生死邊緣上的戰士, 危機時刻大家都同一時間做出自衛的對策.
除了凜.
對策室中, 她是唯一見過, 並且清楚瀧到底是什麽情況的人.
當初瀧在病房說的話就這樣憑空的再次迴響在凜的耳邊.
當初瀧在病房中咳出的黑血跟剛才在諫山宅她嘴邊流出的墨汁色液體是一樣的. 瀧此時身上散髮出的這種混亂靈壓像是在很明確了當的在告訴凜, 瀧體內的血液逆流了…
出於很複雜的心態, 凜身體向前傾並且握住了瀧的右手. 後者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些神志不清.
“ 不要走!” 看著瀧的臉, 凜忽然低吼出聲.
凜的話無疑的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她們轉頭看著凜跟瀧兩人.
凜不知道爲什麽她會忽然這樣做, 但是她卻很清楚, 她現在不想失去眼前的瀧. 現在的瀧跟之前在醫院病床上的瀧一模一樣, 脆弱到透明, 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捨一樣, 一直都呆在凜肩膀上的管狐此時順著凜的手臂來到瀧的懷中, 然後爬上瀧的手, 蹲坐在瀧肩上用頭不停的輕蹭著瀧的臉側.
如同在回應凜的友善般, 瀧身上的靈壓漸漸的變弱了, 也漸漸的變得跟之前一樣清淡. 瀧從一上車開始便僵直的身體此時也脫力的陷入了車座中, 頭疲倦的靠在車窗上, 就連她之前渾濁的眼神此時也開始清澈了起來.
“ 好險…” 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后, 用耳語的音量說道, 語畢, 她閉上眼又長歎一次, 跟剛跑完十圈一樣滿臉疲勞. 之前蹭著她臉的管狐此時伸出舌頭輕舔著瀧, 像是想要這樣的方式來消除瀧的疲憊.
看到瀧此時已變回平常的樣子, 凜鬆了口氣, 手用力的握了一下瀧的手, 然後微微一笑, 鬆開瀧, 把頭靠在清的肩上.
清偷偷的看了一眼瀧, 然後看了看凜. 她現在仍然不是很明白是什麽導致了瀧剛才的靈力失控,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 她並不喜歡剛才凜跟瀧之間那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極有佔有欲的再把凜往自己這邊拉近了些. 凜此時並沒有猜到清心中那孩子氣的想法, 只是順從的又朝著清稍微靠了靠, 手也很自然的環著清的腰.
感覺到凜並沒有抗拒, 反而抱住了自己, 清心情忽然又好了起來, 跟贏了一場仗那樣莫名其妙的自豪了起來. 她做過頭挑撥似的看了下瀧, 卻發現對方根本沒看她跟凜, 只是頭靠在車窗上閉著眼, 樣子像是睡著了.
車內安靜了很久很久, 大家誰都沒有交談.
“ 謝謝.” 瀧的聲音忽然打破了沉寂.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 但是誰都聽得出是對凜說的.
剛剛還靠在清肩膀上的凜此時抬頭, 臉上帶著淺笑的看著瀧.
“ 沒事的.” 凜的回覆更加莫名其妙, 但卻讓瀧勾起了唇角, 平時總是一臉冰山的她, 此時臉上露出了微笑.
兩者並沒有多餘的交談, 但都心照不宜.
清忽然間又覺得自己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四)
不知不覺中, 眾人已經到了土宮本家了. 車停在大門前.
土宮宅的大門樸素, 簡單卻又很有壓迫感, 充滿了威嚴. 即使是再吵鬧的人站在土宮本家的宅內也不敢喧嘩. 土宮宅不壓抑, 卻很莊重.
瀧在車內看著大門時, 心中想: 總覺得這地方跟土宮神樂完全不合稱.
眾人下車之後卻發現唯有瀧仍然坐在車內, 她火紅色的眼睛盯著神樂家大門, 臉上無任何表情, 但像是思考著什麽問題.
無緣無故的要來這裡, 人到了之後卻在這裡耍大牌.
劍輔心中抱怨的想到, 但卻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昨晚Aura給他的教訓讓他收斂了很多.
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麽似的, 瀧終於肯下車了. 下車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神樂跟黃泉, 然後露出了一個 “原來如此”的表情.
諫山黃泉本應住在諫山宅, 但是瀧卻從來沒在家中見過她. 現在來到了土宮宅之後, 瀧終於弄明白她平時跟誰住在一起了. 特別是當瀧感受到土宮家內黃泉的靈壓之後.
瀧問神樂, 家中有沒有比較寬大的地方, 神樂完全想都沒想便回答說: 道場.
由神樂帶頭, 一行人進門便往道場那方向走去. 路途中, 瀧忽然停下, 彎腰在白石庭院中抓了兩把石頭握在手中. 對於她的奇怪舉動對策室的人誰也沒問, 像是對於這樣的怪異行為早已習慣.
來到道場時瀧稍微驚訝了一下, 但是臉上卻仍然清風淡云的沒有任何表態.
在日本人口住宅如此密集的地方, 大部份房屋都很狹小的挨在一起. 土宮宅土宮宅卻意外的巨大, 但是神樂家的道場給人感覺卻像是佔據了土宮宅至少一半的面積.
瀧掃了一眼道場, 然後眼睛鎖在了拇指天花板上.
“ 樓上沒人住吧?” 她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神樂楞了一下, 完全不知道爲什麽她會這樣問, 但卻老實回答: “ 恩, 沒人住. 樓上是放刀具的儲藏室.”
聽了之後瀧安心的點了點頭, 然後蹲下身放下了一顆剛才在庭院抓的白石. 只見瀧不停的擺著白石, 慢慢的, 一顆顆石頭形成了一個圓. 此時圓形已經完成, 瀧手中卻仍然剩下一顆白石, 她走到圓圈中心, 然後將那顆跟其他石頭比起來體積稍微大了點的石頭放在中間.
對策室的大家自動的退到了圓圈外的地方站著. 因為圓覆蓋的面積很大, 所以此時她們都站在了牆角靠門的地方. 瀧佈置完結界后拍拍手, 將手掌中的灰拍去. 體積較小的結界她可以不用道具便布下, 但是這個結界不僅面積大, 而且需要很結實, 用被自己注入靈力的石頭作為媒介是最好不過的了.
瀧往神樂的方向走去, 離神樂還有一步距離時她停下了.
“ 失禮了.” 瀧開口,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到底爲什麽要這樣說時, 瀧便伸出手迅速的拂過神樂的耳垂. 她收手時, 手指便夾著一顆腥紅色的石頭.
神樂不免有些驚訝. 封印殺生石時要經過多少複雜的程序跟眾多陰陽師同時合力才能完成, 瀧為何能夠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將殺生石從自己耳垂上拿走??? 神樂單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耳垂, 一時間無法從驚訝中回過神.
“ 刀也借給我一下.” 瀧說這句話時看著的是黃泉, 後者低頭看了一下愛刀“乣”, 然後毫不猶豫的遞給了瀧.
瀧輕輕點頭, 小聲道謝.
握著黃泉的太刀, 瀧走回圓圈中間, 將不大的殺生石放在之前那顆石頭上方.
“ 土宮小姐.” 瀧在盯著殺生石良久之後忽然開口叫道神樂的名字, 然後不等對方回答便又接著說: “你的天花板可能需要修理了.” 話畢, 她握著乣便用刀鞘末端砸向殺生石.
殺生石像是有意識一樣忽然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由靈力形成的紅色刺針忽然炸開, 卻都被瀧的結界擋下, 化成碎片.
瀧握著刀柄, 明顯的感到殺生石的抗拒. 乣的刀鞘慢慢的佈滿了裂痕, 刀鞘末端卻離殺生石有段距離, 殺生石的外層被紅光保護著, 不讓瀧的刀鞘接近石頭本體. 握著刀柄的手有些顫抖, 瀧此時連握著刀都顯得很吃力.
以前這樣的事都是Aura在做, 她看著Aura每次總是很輕鬆的便能夠用黑色長棍打碎殺生石, 她自己唯一一次弄碎靈石還是上一次在山上時是用龍力那次. 瀧從來不知道原來破壞靈石是一見如此吃力的事情…
神樂此時擔心的看著結界內的瀧, 她的手因為緊張而輕微的顫抖著.
殺生石的抗拒越來越強烈, 刀鞘漸漸的被紅光往後推著, 瀧咬唇, 皺眉收刀. 紅光頓然消失, 殺生石仍然安然無恙的躺在地上, 石頭表面上甚至連刮痕都沒有. 一滴汗從瀧額頭滑下, 她冷笑一聲, 舉起手中的的太刀再次砸了下去. 殺生石這次也仍然發出紅光不讓乣靠近, 瀧此時忽然對著太刀注入靈力, 本來就有裂縫的刀鞘此時完全裂開乣的刀鋒刺穿殺生石的保護結界.
石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跟一面鏡子忽然被打碎的聲音一模一樣. 本來就比普通武士刀長的太刀此時一大半都被瀧插入地板中, 而木板也凹進去了一大塊, 殺生石紅色的碎片在深色的木質地板中很顯眼.
瀧保持著握刀的姿勢站著, 而結界外對策室的大家也屏住呼吸, 大家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 道場內很安靜, 瀧握著刀柄, 火紅色的眼盯著殺生石的碎片, 血紅色的碎片閃耀著詭異的紅光, 雖然比起之前已經微弱很多但是瀧並不敢大意.
瀧等待著, 但是卻什麽事都沒發生. 不經意的, 她稍微呼出一口氣, 握著刀柄的手也松動了一些. 就在瀧鬆懈的一瞬間, 由殺生石碎片為中心地面忽然出現了另外一個圓形, 圓形周圍輪轉著符文, 而中心的白叡猛的衝了出來, 將瀧撞向半空.
腹部被白叡冷不防撞到了的瀧瞬間被衝擊力撞飛, 她的後背狠狠的撞穿了神樂家道場的天花板, 然後砸在了結界上. 瀧被白叡撞到貧氣, 然後順著結界邊緣開始往下掉. 晃眼間白叡再次朝著瀧沖來, 瀧這次做好准備, 伸出手抵著白叡張開的血盆大口, 手掌卻仍然無法避免的被白叡的尖牙劃破, 黑色的血從她掌心往下流, 有一些則順著手臂往下滑.
一直被封印著的白叡此時身上的鐵鏈已經消失, `它的身體像蛇一樣從符文封印中抽出, 直到白色的尾巴完全出來之後, 符文封印完全消失. 神樂召喚過白叡無數次, 但是這幅姿態的白叡她卻是第一次看見.
白叡的封印被解開了, 並且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恍然間, 她不免很失落. 但是比起失落她此時更加擔心看起來想要被白叡吞下腹的瀧.
背靠著的結界此時出現細微的裂縫, 瀧雙手抵著白叡的上下顎, 漸漸的她的雙臂被逼退, 直到手肘貼在結界上, 借由結界支撐才勉強的穩住了白叡, 但此時她的身體有一半已經在白叡口中了, 如果白叡再用力合上嘴的話那她肯定會被咬成三塊.
此時, 瀧忽然分神了.
因為她想到了當初被Ryu咬死的Agister.
說不定, 今天她也會被同樣的方式殺死, 難道這就是因果嗎?
今天她在洗手間里吐出黑血的時候便知道, 原來她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想要在自己死之前至少將之前的心願完成, 所以她才叫出了神樂她們. 但是想不到此時的自己居然如此脆弱, 連靈犬都無法收復, 反而被對方逼入死角.
白叡靈壓中散發著不甘, 憤怒跟殺氣. 瀧知道白叡不甘心如此被人類控制, 它是靈犬, 有自己的驕傲. 現在終於出來了, 是肯定要報復的. 心中, 忽然有些同情白叡.
不管是誰討厭被人控制的吧?
就在瀧慌神的這一瞬間, 白叡嘴稍微一用力, 銳利的白牙又向瀧的腰身逼近了幾分, 劃破了她要上的衣服, 讓瀧雪白的皮肉暴露在空中.
“ 瀧!!!” 此時不知是誰驚呼出聲, 將瀧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朝著靠近門口的牆角看了一眼, 發現凜捂著嘴, 眼角泛光, 神樂黃泉她們也是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對啊, 還有她們. 如果現在自己猶豫了的話, 白叡等一下肯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瀧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
白叡眼見就快合上嘴了, 卻忽然感受到它眼前的這個人類忽然不知道爲什麽再次將它的嘴撐開.
瀧的手心流出更多黑色的血液, 她抬頭, 與白叡對視. 白叡看著同樣為紅色的眼瞳, 然後眼睛的主人稍微眯了瞇眼, 形成了月牙. 隨後, 伴隨著噼啪聲后, 一陣刺眼的白光射出后白叡瞬間感受到比較脆弱的舌頭被電擊倒, 吃痛的它立刻收口往後退, 而瀧擺脫了白叡的壓制也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在一個半空翻后安穩落地.
瀧此時雙手仍然還有銀白色的電流, 白光閃耀著很是刺眼, 白叡的眼睛被閃的有點花. 漸漸的, 瀧手中的白光變淡, 最後徹底消失. 她之前手心中的傷口此時居然完全癒合了, 而之前腰間被白叡的牙劃破的皮膚也長回了, 暴露在空氣中的才半色皮膚上長著蔓藤一樣的黑色紋路, 瀧的頭髮再次全數變白, 額頭上漸漸隆起.
白叡認識瀧此時身上散髮出的這股靈壓. 是龍.
而且還是頭雷龍.
剛才因為憤怒所以完全沒仔細看, 衝出封印之便撞向視線中第一個出現的這個人類. 第二次撞上去時這個人類的靈壓跟外表都很平常, 白叡完全不知道這個人類女人居然是頭龍, 明明剛才為止靈壓都很正常.
瀧看著這次很明顯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 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攻過來的白叡, 心中不由得解脫了一下. 她現在如覆薄冰的在使用著龍力, 稍微大意一些便會像之前那樣暴走, 這次Aura不在她身邊, 她不敢再亂來.
白叡跟瀧就這樣, 各自呆在結界的兩個極端安靜的看著對方. 白叡是想要找到瀧的空隙, 而瀧則是一邊控制著此時不停的在她體內衝撞的龍力, 一邊防著白叡的下一次攻擊, 此時的她根本沒有主動出擊的能力, 只能儘量的保護好自己先.
雙方觀察了許久, 最後倒是白叡不耐煩了再次朝瀧沖去, 瀧已經握緊拳頭準備等白叡自己撞上來時把將它打退, 哪知白叡快撞到瀧時忽然一個停了下來, 此時瀧拳頭已經在半空中, 遇見這樣的急變她還沒來得及收拳再次做出防禦姿勢時白叡的尾巴已經掃到, 將瀧整個人甩了出去, 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好不容易停下. 頭頂風聲, 瀧翻過身便看見白叡的尾巴再次掃了過來. 瀧迅速的抬起下半身, 雙手撐地, 以分秒之差的用一個後滾翻躲過了白叡的尾部.
落地后瀧稍微穩住身體便以極快的速度向白叡跑去, 待離白叡還有一步之遙時她雙手同時出拳, 帶著靈刃與雷電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白叡身上, 後者被瀧打飛, 直到撞到結界后才停下, 之前雪白色的皮毛上出現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割痕, 鮮紅色的血液不停地從傷口湧出, 瞬間便在地面上形成了幾個血泊.
整個過程只有兩三秒的時間, 但是瀧卻像是跑了一個多小時一樣大口的喘著氣, 之前額頭上的隆起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對白色龍角, 她手臂露出了更多黑色的紋路. 她腳下的龜裂跟清她們第一次看見她時一模一樣.
瀧的手臂顫抖著, 一半是因為她呼吸劇烈, 另一半則是因為她此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上半身了. 她的眼神慢慢的失去了光澤, 瀧感覺到她的意識正在被什麽抽走. 她想要保持清醒, 卻發現在連續兩次是用龍力之後仍然想要保持清醒根本不可能.
一道輕柔的聲音忽然在腦中劃過. 瀧記得這個聲音, 是之前的那個白衣女人.
對方再次說, 隨即瀧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忽然被人攔腰往後拉退了, 就像在半夢半醒中忽然跌倒那樣.
最後, 瀧失去意識了.
白叡憤怒的看著將它打傷的女人閉上了眼, 她再次睜開眼時, 卻已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五)
是這個女人. 就是之前在醫務室里的那個女人!
清一眼便認出了這個跟瀧長的一模一樣, 氣勢卻又完全不同的人.
又或者說, 這個寄生在瀧體內的女人.
黃泉她們就這樣看見瀧的龍角詭異的縮回去, 耳朵也變長的經過.
即使因為結界的緣故而感受不到結界內的靈壓, 但是她們都不約而同的發現瀧像是被什麽附身了一樣, 完全變了一個人. 正常的瀧不會這樣淺笑的, 瀧的眼神從來都是冷冷的, 從未如此清澈過, 更不會如此溫和.
白髮女人順了順額前的劉海, 臉上微笑真誠, 像是一個純潔的孩童一樣不帶雜質. 白叡看見眼前急變的女人, 嘴中低吼著, 舌中流出血液, 地在地上.
“ 對不起. 我能運用的時間不多, 得快點解決掉你了.” 白髮女人微笑著說出這樣的話, 用的卻是白叡聽得懂的精靈語.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女人憑空的消失在了原地, 白叡本能的立刻躲離了它之前帶著的位置, 白色身影剛閃開, 它便感受到頭頂的空氣流動, 它快速的再次移動. 白叡快, 但是白髮女人動作更快, 白叡頓時便感覺到頭頂一重, 隨即它整個頭便被壓在了地上不能活動.
白髮女人一拳打在白叡頭上, 將想要起來的犬神再次打趴下, 白叡的身體仍然在掙扎著, 它白色的身軀不停的打在結界上, 不久, 本應結實的結界被它砸出了很多裂痕. 白髮女人知道結界撐不了多久便會完全碎掉, 她抬起手, 張開手掌頭也不回的將手面對著身後, 瞬間幾個血光變朝著她的手心飛去.
她將所有殺生石碎片聚集在手中之後將手握成拳, 再次張開時本來是血紅色的殺生石已變成了純白色. 將白石舉在白叡的頭頂, 由石頭為中心再次展開了一個藍白色的符文封印. 白叡的身體迅速變淡, 成為透明色, 直到完全消失.
白髮女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石頭, 然後輕鬆的伸個懶腰, 像是剛剛起床一樣.
之前瀧花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制止住的白叡居然幾下就被白髮女人給封印了.
神樂看著白髮女人微笑著朝自己走過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髮女人臉上的笑容仍然是那麼的讓人放鬆心情, 她順了一下神樂左耳的髮鬢, 將她的棕發梳在耳後, 當她的手離開神樂的耳垂時, 神樂耳多上變多了一個純白色的耳釘.
“ 很適合你.” 白髮女人微笑著對神樂說, 這是真誠的讚歎.
隨後她又開口: “ 下次不要讓這孩子再操勞下去了,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快達到極限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下次真的沒有把握把她拉回來了.” 話畢, 她轉過頭看著凜, 眼中笑意更深.
凜看著這個白髮女人朝自己走來, 她並沒有想要移動的意識. 甚至, 她有點期待, 卻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期待著什麽.
白髮女人伸出手將凜抱在懷中, 手順著凜的頭髮: “ 好孩子, 好孩子.” 白髮女人連續說了兩次好孩子, 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疼愛. 凜疑惑了, 她們從沒見過面, 但是這個將自己抱在懷中的女人卻像是一直都想要這樣做一樣, 而她自己更是莫名其妙的對她這樣的舉動很安心…
“ 媽媽…” 不知不覺中, 凜居然開口.
眾人聽到凜在叫白髮女人為媽媽時不約而同 “刷” 的一聲看向飯綱紀之, 後者一副: “ 完全不關我的事” 的表情.
凜任由白髮女人抱著自己, 不知不覺中, 她也將雙臂環在白髮女人的腰上. 她心中湧過很多她不明白的情緒, 但是其中最為強烈的卻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親情. 就好像她從前世開始便一直渴望著這個女人的懷抱一樣.
“ Rin…對不起…我以前沒好好的保護你…” 白髮女人說, 眼淚湧出眼眶.
白髮女人的胸前也漸漸的濕了, 夾帶著的是凜吸鼻子的聲音.
“媽媽…媽媽…” 凜不明白爲什麽她會這樣, 但是她知道, 這是她靈魂深處的感情…
她們兩個就這樣若無旁人的抱著哭了很久, 直到凜終於哭累了白髮女人才放開她. 將凜的臉捧在手心, 白髮女人用拇指擦去凜的眼淚: “ 這次說不定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她不捨得說道.
她在凜眉心輕輕一吻: “ 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一定要活下去, 知道嗎?” 雖然白髮女人的話聽起來很奇怪, 但是凜仍然點頭答應.
白髮女人的笑容更深. 她掃了一眼對策室的所有人, 目光最終停留在清身上. 之前已經見過這個女人一次的清此時目光迴避著, 並沒有與白髮女人對視, 而白髮女人則一副完全不介意的表情, 繼續微笑著對大家說: “ 今天的事向那個人保密吧!”
眾人中除了凜以外都不知道她口中的 “那個人” 到底是誰, 但卻還是點頭.
看見對策室的人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她滿意的點點頭, 說: “ 白叡雖然再次被封印了, 但是比起以前卻強大很多, 土宮小姐你以後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去適應它了.” 白髮女人說完便後退一步, 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的是黑髮的火鱗 瀧.
她一副剛醒的摸樣, 還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睜大眼, 不可思議的看著也在跟她干瞪眼的神樂.
瀧張開嘴想要說什麼, 但隨即閉上了嘴, 後來又張嘴.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後她才像好不容易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般吞吞吐吐說: “ 今天的事…千萬不要告訴Aura!”
啊! 原來 “那個人” 就是Aur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