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去哪啊。”
坐在驾驶席上的表姐却专心看着前方，一句话也没有回。
“姐！”小引喊着。
像是回答少女的呼唤一样，车门咔嚓一声开了。小引对汽车一窍不通，自然不晓得像这样的车子有没有自动开门的功能。可是晃过神来，发现自己所落座的已经不再是黑色的皮革座椅。
风雪弥漫，寒冷的冰原之中，她被丢在了地上。
引擎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样下去，会死啊——
无法呼吸。
——姐——
张开嘴拼命地喘着气。
“姐！”
猛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重新找着焦点，和对面的一双眼四目相对。
才女松开了手指，小引才终于不用靠嘴巴呼吸。
“才女姐姐？”
小引环顾着四周，不少学生聚在走廊，但是她们的注意力所向并非自己，而是A210的房门。
“明早起来会腰痛的。”才女提示说。
昏迷过去之后，小引被人从房里扔了出来。
“才女姐姐，快救梦扬！”回忆起事情经过的小引，紧张地拉着才女的胳膊说。
“OK~”才女笑眯眯地答道，举手之劳一样轻松，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离开人群讲着什么。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穿着制服的静姐姐来了。
“子秦，把门打开。”静敲了敲门说，但是们依旧就紧闭着，级长只好拿出钥匙插了进去，转开门之前，她回过头朝着人群，“都回房。”
围观的学生散开干净后，走廊里只剩下三个人，门开了。房间的正中，梦扬面朝小引的那张床跪在那里，没有流眼泪，但是衣服头发凌乱得很，嘴角残留着血迹。
太子光着脚走过来，伸手推了静的胸口一把：“少管闲事。”
太子的上衣解开着，可里面的衣物并非女装。不过从白衬衫下伸出的两条腿，修长而且白皙，所带的是少女才有的气质。
“子秦，回房去。”静诚恳地劝说着。
越过级长的肩头，太子和柒才女对视着，许久之后她冷冷地对静说：“等着。”然后回到房内关上门，过了一会儿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走廊。
小引冲进屋，跪在地上抱着梦扬痛哭着。
过了许久，站在一旁的静手扶着小引的肩膀讲：“这几天要是有头晕或者恶心的话，就赶紧去诊所。”
大学校区里，有一间不小的诊所。
“你，今晚到我房间睡。”谭静对梦扬说。
绫小引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房间很乱，可她没有整理的心思。熄灯时间已经过去，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台灯。对着梦扬书桌上的镜子，才女姐姐擦干着过肩长的头发。
二年级的这个学姐主动表示愿意留下来陪小引，对此静姐姐没有说什么。
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引环顾着房内。刚搬进来的时候惊喜得很，房间很宽敞，需要的东西准备得十分周到，加上同住的是个好女孩，让她对三年的寄宿生活多了不少信心。可是一个月来就遭遇了这么多，就算在自己的屋里也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她的心情低落得很
断了头的扫帚丢在地上，小引忙把视线移开，好像光是看着就会受伤一样。才女把用过的毛巾随手扔到不远处的架子上，咔嚓一声关了小台灯的白光。
“别……”小引畏缩了一下。
“怕什么，”才女笑着重打开灯，“有我在。”
小引不知道电池还能支撑多久，但是有一盏灯在多少能够缓解内心的恐惧。
“对不起。”
“你这么喜欢道歉？”才女问。
“……”小引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嗫嚅着又一声“对不起”。
一边离开椅子走向梦扬的单人床，才女姐姐笑了：“以后少说这三个字。”
小引又差一点道起歉来，忙改口“嗯”着。
“像你这样的性格，会让人想要欺负的。”
“？”
坐在床边，才女手撑着头：“知道吗，人本身就具有伤害同类的倾向，你这种，刚好是激发加害欲望的类型。”
“对不起……”
“睡吧。”
虽然才女姐姐提议着，小引却动也不动坐在那里。想起不久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才女把围在身上的浴巾随手一扔，拉起被子躺到床上。小引惊异地看着她，幸好灯光不明掩盖了她红红的脸颊。
“怎么了？”才女姐姐还是发现了小引的反应。
“衣服……不穿吗？”
虽然才女没有拿干净的衣物来，可是换下来的内衣又不至于很脏。
“啊……哈哈……习惯了。这样吧，明早我叫人送新的被子和床单来。”
小引紧张起来，貌似才女姐姐误以为自己是嫌她：“不是那个意思！”
“嗯？”
“反正，梦扬几乎不在这睡的！”似乎越是解释，越说不清楚的样子。
“不习惯吗，别人的身体。”
小引用力摇着头，可是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上学从来没有拿过第一名以外的成绩，看来那并不代表脑筋有多灵光。
“独生女？”才女姐姐继续问着。
“嗯。”
“初中不是这里的？”
“嗯。”
“吓坏了吧。”
小引哭了起来。才女姐姐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她。
“妈妈……”一边哭，小引念着。
才女依旧只是看着，等到哭声差不多息了才说话：“过来。”
灯光已经黯淡了，小引沉默了许久，然后走下床，一步一步，慢慢到了学姐面前。后者伸出手，引着她到了床上，再用被子把自己和她盖好。
“还害怕吗。”才女姐姐问。
小引摇了摇头。这里充满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手被牵着，呼吸的空气中带着微妙的湿润。
“为什么一定要欺负人。”小引避着才女姐姐的视线问。
“谁？”
“公主姐姐，还有……太子姐姐。”
“不清楚，可能是不安吧。”
“？”
“最先带头的，兴许是个危险分子。之后的人，不过是被欺负过，所以反过来欺负其他人而已。说到底，都是小孩子。”
“可是我过去的同学，大家都很听话啊。”
“你到底上的哪家精英学校……”才女姐姐笑了。
“对不……”小引说到一半，歉疚地住口了。
“不管公主还是太子，都只是小姑娘而已。你觉得可怕？”
“嗯……”
才女不出声笑着：“那个太子同学，本名叫‘苏子秦’来着。怎么样，很楚楚动人吧。至于公主，也要纯情得很。”
“才女姐姐不怕她们？”
“真正可怕的东西，要危险得多。公主和太子，也是从小被人欺负来的。就算现在，有时候也要老老实实送人糖水。”
才女姐姐说的一定是对的，无法接受只是因为自己太笨。小引想着，决定不再管这话题：“才女姐姐，问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
“什么是‘糖水’呀？”
才女又笑了，忍俊不禁的样子：“想知道？”
虽然有些不安和恐惧，小引还是“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说：“想知道。”
才女姐姐突然转身起来，到了小引上面，双手支着床。小引两手下意识地交叠在胸口，紧张地望着学姐。
一只手指压在了嘴唇上。
“嘘——说过的话，要算数。”
其实小引本来也没有讲话的余裕，出神地望着才女姐姐的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然后，她合上了眼，嘴唇上手指的触感消失了，但是在恍惚之间没有察觉。嘴唇被软软地贴着，牙齿顺从地打开，并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侵入进来。
身体无法自已地震颤着，手指自作主张狠狠抓住了睡衣的胸襟，然后又放松了下来。虽然意志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绫小引顺从着。
眼泪落下来沾湿了枕巾。
舌尖的戏耍停了下来。
“这个，叫做糖水。”才女姐姐微笑着说，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小引的内衣下面滑了进去，“至于这个嘛——”
还很幼小的少女，身体抽搐了一下，听着已经理解不了的细语。
“你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