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oftufo 于 2010-12-2 00:31 编辑

时隔数月，S回来更新了w因为不是三校版本，可能还会有很多问题在里面，请大家见谅

红雾的舞会写到章六，基本上已经距离结局无限接近

而后的更新，基本会是清一色的正文，直到终章结束后，才会有最后的幕间（红雾）

愿大家能够看得开心

同样的，欢迎各位尽情的吐槽w

以上，请看文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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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幻想

红雾下的舞会•章六

我们最真实的一面是我们全力去创造、去改变，去忍受、去征服、这就是我们让你口中所谓的命运屈服于我们之下的力量。

轰——！

巨大的炸裂声震动了这个房间。

灵梦与蕾米莉亚同时从爆风中弹出，两人双脚划地，在地面上撤出相当大的一段距离。在地面上滑行的脚还未稳住，又同时用手重击背后的墙壁，催力向前，再度向着对方攻去。包围着房间的数面墙壁，早已因为蕾米莉亚的怪力以及灵梦附着在手中的灵力而变得千疮百孔。

不再是在天空中的对战，而是着实的地面战。

无论怎么样想要飞向空中，都会被灵梦逼回地面。

这种模式，蕾米莉亚已经无法数清到底是第几次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

皱眉的蕾米莉亚在低语的同时，挥爪撕裂灵梦用于诱攻的数枚灵符，然后随即用手肘挡住灵梦向她脸部扫过的腿击。

攻击，被挡住，反击，被制止。

就这样看似是拉锯战的循环，却让蕾米莉亚无法向刚才那样摆出游刃有余的笑脸。

因为灵梦的攻击方式太简单了。每一招每一式，对应每一种的反应，完全一样，就像是流水生产线所生产出来的商品一般，没有任何变化。简单，死板，机械化，毫无新意。

简单到蕾米莉亚根本不需要读取，根本不需要思考，只要按照这个模式，就一定能够对应。但正是因为如此——

“我居然，被束缚了。”

——正是因为是如此枯燥到让人提不起精神的攻击，宛若慢慢凝固的水泥块一般，束缚住了蕾米莉亚。

而看着眼前满脸不快的蕾米莉亚，灵梦稍稍翘起了嘴角。

‘不要小看「普通」！’

——真要感谢你，魔理沙。

机械又单一的方式，是灵梦从与魔理沙对战中领悟出来的方式。这种攻击，不单纯是对对方身体上的打击，更是对对方心理上的压制。

这是「博丽灵梦」所使用的「模式」攻击。

攻击的简单同时带来的是应对方式的单一，灵梦和蕾米莉亚之间的攻防，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丝毫变化。灵梦毫不间歇的重复模式，这无疑限制了蕾米莉亚本身。无法突破，无法改变，因为对方不是普通的人，对方是博丽的巫女。

不能大意，不能因为对方不断使用同样的招式就失去思考，无法判断对方是否会在瞬间变化，瞬间改变模式，逼迫过来。

就是因为这种想法，蕾米莉亚的精神始终保持着紧绷状态，随时准备应变灵梦可能会攻来的「突然袭击」。一次又一次的挡开灵梦的攻击，蕾米莉亚很清楚，灵梦的攻击轻巧而迅猛。追求的不是力度，追求的是技术——虽说伤害的程度十分有限，但是却确实地在不断消耗着蕾米莉亚的体力。

再沉重的攻击，若不到位，也不过就是让人倍感疼痛。但再微小的攻击，若是招招到位，那就是切实的给予了损害。

若是普通人使用这种方法，毫无疑问会在瞬间被蕾米莉亚击溃吧。但是使用这种方法的，却是「博丽家的巫女」——博丽灵梦。

蕾米莉亚宛若被巨大的牢笼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再度与冲上前来的灵梦撞上，再度激起爆炸，再度被弹开，再度在地面上不待稳住就向前扑上。

蕾米莉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快。

“你就不能给我带来一点乐趣吗！真是无聊透顶了！”

相对于蕾米莉亚烦躁的咋舌，灵梦却冷静，或者说是冷酷的宛若机械，丝毫不被挑衅的她，只是将自己的动作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

蕾米莉亚没有察觉到灵梦到底在干什么。

那不是无用功。

被炸飞到不同的方向，这是故意的。从不同的方位攻入，这也是故意的。

灵梦在酝酿，在等待蓄势待发的一瞬间。

这是赌博。身为「赌徒」的灵梦，在等待着将筹码全部丢出，换取胜利的那一刻。

而时机已到。

叮。

清脆的铃音凭空响起。原本还处于烦躁之中的蕾米莉亚浑身一震，这声脆响直击她的魂魄，让她猛然抬头。映入她眼眶的是突然停在半路，将御币横在自己面前的灵梦。像是被什么驱使一般，愣住的蕾米莉亚顺从了在此刻体内不断叫嚣着的本能。

——不断喊着「快退避」的本能。

但是已经太迟。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泛起金红色的光芒，曾经被灵梦为了稳住身形而在墙壁击出的数个大洞的中心，渐渐浮现出了灵符的轮廓。灵符同时从四面散发着光芒，那些光线互相交错，互相交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与迸发的光芒相呼应，灵梦抬起头来，衔在口中的灵符被她吹离双唇，将御币向上空抛起，看着缓缓飘落的灵符，灵梦的双手结印数次，完成后再度高举的手抓住落入手心的御币，用力敲向快要降到地面的灵符，御币的杆底与灵符同时重重的撞上地面。单膝跪下的灵梦大声道：

“结！——神技「八方鬼缚阵」！”

压在御币灵符被地面吹起的地风弄得不断翻动，金银红三色光芒在灵符上不断交织，最后汇成符卡，瞬即破裂消散。而以此为中心，一张巨大的结界阵图在地面铺张开来，散发的光芒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唔恩！”

用手挡住刺眼的光芒，蕾米莉亚身子一沉，不由单膝跪下。——全身的体力，还有灵力正在不断流失，虽然蕾米莉亚立刻调整了灵力的流动，同时在自己周身构建出了一定的断绝结界，但因为一开始是出乎不意，所以在此刻蕾米莉亚已经流失了大量的灵力，也被剥去了大量的体力。

‘这家伙，刚刚不断重复的「无用功」，原来是为了构建成这个结界吗！’

重复的步伐是为了在地面上画上同样的轨迹；重复的攻击，是为了让自己将她「送往」她想要达到的位置。

自己，完全被她利用了。而此时此刻，自己，正自食其果。

终于明白了真相，不甘的一咬牙，猛然抬首的蕾米莉亚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前方甩动御币，宣告布阵完成的巫女。被结界构成而产生的地风不断吹动着巫女服，灵梦扬起了嘴角，就像是嘲笑般的眯了一下眼睛。木屐的顶部点了一下结界的中心点，那张巨大的结界阵便开始转动起来。

“吸血鬼，音乐响起了，是否该起舞了呢？”

倒数开始，而赌局，此时正式开始。

两人的互瞪且没有持续多久。

用御币敲了敲自己肩膀，灵梦轻呼一口气，目光一凝，身子一沉，后脚蹬地，便于瞬息间从原位消失。但实际上她并不是消失，而是开始在墙壁，在地面，在屋顶，在屋内的各个地方开始了超高速移动。这是原本这位悠闲的巫女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高速一词，本身是只赋予如同与她身份相对的那位金发魔法使身上的。但是，博丽巫女对于‘力’的束缚的摆脱，却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她做到如此，其速度远远超于现在的普通魔法使——甚至可以说，到达了足以被称为「怪物」的程度。

‘因博丽之名而被世界赋予的「这个」，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呢，根本就是无敌嘛——虽然，相当的「扭曲」。’

在她依旧年幼之时，那位大贤者曾经如此说道。

这种似乎带着些许恶意的调侃，也只是让灵梦冷冷的回了一句：

“说什么蠢话，你明明知道我的能力不是能够单纯用「方便」来形容的特质。而要说扭曲，你的能力且不会输于我分毫。”

——就如灵梦所说，如此违背常规的能力，无视重力定律，无视惯性法则，乍看之下确实是相当方便又强悍。毕竟在这种类型的能力加固下，灵梦可以无视重力随意的飞行，可以无视惯性进行瞬间移动。但是世界是必须要平衡的。所以就算博丽灵梦被世界所眷顾而赋予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自由’，却同样要一定付出相当可观的‘代价’。

——世界不允许构成要素单一且唯一的存在，所以与其他元素相同，‘力’分成很多种。灵梦确实能够摆脱所有的，世界常规的力，却依旧无法避免自己被攻击而击坠——换而言之，就是说明灵梦且无法对抗由灵力，邪气，魔力，鬼之力等这些属于万物本身被赋予的‘特性’。

当灵梦被蕾米莉亚抓住之后，蕾米莉亚自身的红色灵力就会捆绑住灵梦，既然如此——灵梦便失去了对‘力’的摆脱。

能够对抗世界的法则，却无法抵抗万物自身所拥有的‘力’。

拥有抗拒世界固有的法则的权力，却无法向万物的特质说‘不’。

某种意义上，如同那位所说，是一种相当「扭曲」的能力。

「扭曲」、「强大」、但是无可忽视的，「不完全」。

如此高速的移动，如果时间过长，灵梦体内本身的灵力就会絮乱，如果超负荷，灵梦将要遭到的，则是从内部传来的强烈打击。

反噬——这就是最简单的答案。

因为无论能力如何异端，博丽的巫女在身体上，依旧不过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类。

就算被赋予了“博丽”之名，却没有被赋予“铜墙铁壁”之身。

这也是，灵梦不常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她那种看似轻松又慵懒的漂浮状态，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本身悠闲又淡漠的性格，更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而此时此刻面对蕾米莉亚，灵梦却决定要赌一赌，在时间限制之内，以此来强迫自己快速的解决。

这不仅仅是以自己的强大给蕾米莉亚施压，更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现在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所构建的八方鬼缚阵将蕾米莉亚的灵力，体力禁锢了一部分。

而这个禁锢，会在结界消散的同时被解放。

结界的功效是有时间限制的，而在她这样催动身体去大量消耗自身灵力的同时，虽然用阵法加固延长了时限，但还是比原本符卡所具备的效果少得多。

必须在时限内解决这一切——自己身体能够承受的时限，这个结界所能维持的时限。

背水一战。

而面对这番挑衅——

“我，接受挑战。”

看着突然展现出这种能力的灵梦，蕾米莉亚没有丝毫退却，而是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

被剥夺的体力？被消损的灵力？哈，那就当成今夜让她高兴而馈赠的小礼物吧。

她们化为两道截然不同的红色互相撞击着，发出这个让这个空间微微震动的共振声响。正拳，手刀，侧撞，肘击，膝顶，铁山靠，背打……那足以让这个房间震动的声响，不仅仅是这些攻击划破空气所造成的，还有两人那基本上只能够让观者眼花缭乱的高强度攻击频率——

似乎察觉到灵梦本身的意图，蕾米莉亚不断的以近距离攻击牵制住灵梦，不让她在其中有空隙宣告符卡——屋内的低沉轰鸣声让耳鼓嗡嗡作响，却停不下这两人的脚步。两人虽然在进行高速移动的同时又进行着高速攻击，但是双方都没有能够真正的击中对方。挡住，拨开，以攻击对抗攻击，两人都在保证自己不受到打击的同时，不断的针对对方的弱点实施主动近身。

这是一场将她们自身能力和对应能力发挥到相当高度的近身格斗战。

不同于蕾米莉亚作为吸血鬼本身的强韧身体足以抵抗这种高速移动所带来的损伤，在两人移动所构成的狂风中，黑发乱舞的灵梦很清楚她本身的限制，她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但是就算在这个状态，也没有见她有丝毫的胆怯和退却，脸上写满着坚毅。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对着蕾米莉亚的猛攻做出攻防兼具的反应——就算是，她已经受到了不少伤。

就算是将对方的攻势用动作挡开或者是拨开，却不代表能够忽略两人根本性的‘力量差’——吸血鬼和人类，哪个拥有的基础物理攻击力强，灵梦比谁都清楚。无法做出擦弹而只能够用硬接的方法来挡住的她，实际上，比起表面上的若无其事，内部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但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灵梦，依旧选择了继续。

保持冷静，依旧沉着，继续忍耐，灵梦在等待着时机。撑到最后一秒，一定会有时机。

而就在此时——蕾米莉亚在拨开灵梦的反手里拳后，立刻把脚向着灵梦腹部狠狠蹬过去。

咚！

两人那让人应接不暇的攻防格斗正式停止，维持着腿踢姿势的蕾米莉亚，面对的是似乎受到重击，抱着腹部将身子折起的灵梦。

围绕着凝固动作的两人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凝结了。

直到这样的一声，打破了一切。

“——抓到了。”

听似没有包含着其他感情而只是淡淡述说的这一句，却让蕾米莉亚不禁愣了一下。她根本不是想要保持这个动作的，她是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动作。她的脚被灵梦置于腹部前面的双臂紧紧夹住，丝毫动弹不得。随着抬头的动作，黑发飘动，缠绕在灵梦身旁的灵气扩散开来，似乎将蕾米莉亚的四肢都禁锢着。就在此时，蕾米莉亚感到身子一侧，灵梦扭转夹住她脚的双臂，将她整个人倾了过来。而呼啸至蕾米莉亚耳边的，是清晰又尖锐的破风攻击。

“神技「天霸风神脚」”

从脚击中蕾米莉亚的一瞬间开始，接连不断的上踢腿让蕾米莉亚浮空，连续的升天腿让蕾米莉亚只能够将双手置于面前，选择防御，等待攻击停止。但是，就是那么短短接替时间，灵梦似乎都对敌人无比吝啬。再最后一击击出的瞬间，十数枚阴阳玉现于空中，放出奇异的光芒，正蠢蠢欲动。

“该结束了，吸血鬼。”灵梦一挥手，伴随着从她身上扩散出的，宛若被石子打破湖面般荡开的灵力，所有的阴阳玉猛然向下坠入。大量的阴阳玉且没有向着蕾米莉亚飞去，反而是直接向着地面落下，但是，蕾米莉亚却知道那不是什么‘失误’。

“珠符「明珠暗投」。”

接触到地面的阴阳玉如同接触到弹簧般的向上跳起，以诡异的轨迹不断触击着屋内的各处，却如同被似是吸引般汇集于一处，交替着撞向蕾米莉亚。口中似乎是在吐出零碎的呻吟之语，毫无还手之力的蕾米莉亚，就这样淹没在了最后阴阳玉齐齐撞到一起爆炸而产生的烟雾之中。

但是灵梦且没有一丝笑容，反而第一次在脸上浮出了觉悟。

‘还不够吗……但是已经，极限了……如果再有一点体力，用梦想封印就应该可以结束了吧。’

不是灵梦不想追击，而是她现在正在体内不断涌窜的灵气和蕾米莉亚施加在她身体里面的力道正不断的侵蚀着她的意识，吞噬着她的体力，她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听从她的指示再度作出攻击——像这样立于空中，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她需要时间来调整，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因为她没有看漏，随着身影消失在烟雾中，那抹嘲讽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愉快，真的是无比的愉快啊！和你共舞果然是命运啊！能够将我伤到这个程度，真的是太让人欢喜了！命运没有亏待我，给了我这么好的舞伴，让我有足够的兴趣将她践踏在脚下，好好的蹂躏啊！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的高笑响起，突发的鲜红灵气刺破浓雾，炸裂开来。娇小的吸血鬼衣衫破碎，浑身沾满灰烬，显得一团糟糕满身疮痍，但是气势没有丝毫减退。她的全身正因为狂喜而抖动着，不断向周围释放出纯粹的，带着压迫性灵压。

红色的灵气化成火焰，将蕾米莉亚整个吞噬进去——洗净了她身上的尘土，重构了她的服饰，连伤痕，都迅速愈合。

就像是被这灵压所震动，原本包裹在房间内的那巨大的结界，开始渐渐崩溃，碎落下的金红色碎片，正随着蕾米莉亚构成的灵力之风，不断旋转着。

“巫女，该退场的，是你吧。”

如叫嚣般此起彼伏的红色灵气在蕾米莉亚的背后跳动着，汇成一张巨大的恶魔之脸，与蕾米莉亚一同嘲笑着已经无计可施的灵梦。

结界的消退，代表着蕾米莉亚正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下次，练好舞技再来吧。在舞会中，可不能这样丢脸呢。”

确实，战到这个程度也没有能够打败对方，灵梦觉得多多少少必须承认她确实还不够成熟。但是——

“抱歉，我最讨厌修行了，这是原则问题。而且……”

原本一脸的无奈消退，突然露出笑容的灵梦，说出了让蕾米莉亚不解的话语：

“说起来我就这边败北的话，那家伙可是绝对不允许的啊。说起来「她」也差不多该来凑热闹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太过绝望所以思维混乱了吗？没关系，很快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跳动的红色灵气如同火焰般点燃，蕾米莉亚不去细究，张开双翼，宣告道——

“燃尽一切吧，红符「不夜城•Re——」！”

几乎在她宣告符卡的同时，原本只是暗暗的轰鸣声正以高速不断逼近她们，那是从她们下方传来的，如同雷鸣般的声音。

‘什——’

还没有来得及将疑惑说出口，一道金色的巨大光束在震动地板的瞬间便将地板轰碎，如猛虎般扑向蕾米莉亚。就在与之接触的瞬间，交错双手护住身子的蕾米莉亚感受到了强大的迫击，并努力稳住身形，催动原本用于攻击的灵力与这金色炮击相抗衡，将之抵消粉碎。

用利爪撕破灰雾，原本游刃有余的吸血鬼眯起了眼睛。

因结界彻底破碎而飘落的金红色，和与之相比更为璀璨的纯色耀金碎片一同如雪般飘落。略显晃眼的光芒之中，不再仅仅是红白巫女，还有一位坐在扫帚上，与巫女四目相对的，黑白二色。

“哟，一会儿不见而已，灵梦你居然这么狼狈。”

“啊，真是抱歉，我抢了你的专利。”

“喂喂，你的意思是我经常很狼狈吗？！”

“这不是事实吗……话说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吗？”

“咦咦，一楼到三楼的距离与其爬楼梯乖乖走通道，我觉得用魔炮直接轰出一条路比较快DA☆ZE。”

“应该说真不愧是笨蛋的「直线」思维吗……哎，真拿你没有办法。”

她没有问，你这样乱来，要是打中我怎么办。

她也没有回答，我知道无论我怎么乱来，你都有办法的。

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不因经历过什么而改变，不因遇到了什么而变迁。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一切如常。

用食指将大大的帽檐向上一顶，抬头的金发魔法使笑得张扬又灿烂。似乎因为苦恼而按了按额头，但是难掩喜悦，偏头的黑发巫女闭眼苦笑。

雾雨魔理沙与博丽灵梦，于此刻汇合。

所谓气氛突转直下，怕就是说这种情况吧。

“真是难以相信，人类中居然还有这么「莽撞」的存在。”端详着那从一楼直穿到三楼的大洞，蕾米莉亚不禁惊讶的抬起了眉毛。

“哦哦，谢谢，不过话说因为你是敌人，夸奖我也没有奖品的啦。”

雾雨魔理沙小姐，送给小恶魔那瓶糖果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个词让你觉得她在夸你了啊！”没好气的给了飞在自己身旁，看似有点害羞的用手抓着后脑的魔理沙一记白眼，灵梦想也不想就直接用御币敲了她一下，然后斜眼看着蕾米莉亚，身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肃杀之气，“还有，吸血鬼你到底有没有搞错，所谓「莽撞」一词，是用来形容比这家伙行动更加慎重的行为，这家伙纯粹就是「没脑」而已。”

“……灵梦，都说这样夸我我会很不好意——”

“谁夸你了！”

“别害羞嘛，啊，因为是灵梦嘛，所以奖励糖果一颗吧。”魔理沙边说边从自己帽子中拿出一个装着星星糖果的细小瓶子，掏出了一颗金色的糖果递到灵梦眼前。

“……算了，想要用人类语言跟你沟通是我的愚昧。”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灵梦还是往魔理沙身旁飞近了一些，接着探头凑过去将星星糖果吞下。扫了魔理沙一眼，稍稍皱眉的灵梦一把抓住了魔理沙还未收回去的手，就此拉扯并急速靠近了魔理沙。直到两人的脸仅仅剩下那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距离之时，松开了抓着魔理沙的手，灵梦从袖中抽出一张符咒，折好便硬生生的塞进魔理沙嘴中。

“呜呜！”下巴被灵梦强行用手托住，无法张开口抗议的魔理沙有点辛苦的感受着突然侵入喉中的奇怪触感，待灵梦的手离开她的下巴的时候，她双眼含泪的大叫道：“每次都给我吃纸，灵梦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又不是不能吃。都是能吃的，糖果和纸又有什么差别。”

“天差地别好不好，而且这个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DA☆ZE！”

——就这样，在这红白和黑白的对话中，刚刚那种紧张的氛围已经彻底龟裂，已经碎到一点残留物都不剩了。

静静的看着那边已经开始了自顾自进行起漫才演出的入侵二人组，蕾米莉亚一脸不耐的双手抱胸，用手指轻轻敲着手臂。

“恩？居然让你跑了过来，咲夜还是如同人类一般不大中用呢。帕琪就只会说大话，真是的。是不是长时间安逸的生活让那两个家伙生锈了啊。”

“喂喂，别说的好像是我捡来的胜利一样，明显是因为我太强了啊！”

听到蕾米莉亚那种明显带着惋惜的声线，魔理沙不忿的反驳道。

“说什么笑话。”

“开什么玩笑。”

以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回答魔理沙的，除了蕾米莉亚，还有灵梦。

“灵梦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你如同「小动物」般「弱小」就是命运。”

“你们两个……——还有我和你才刚刚见面凭什么说我是动物啊！”

“哦？不是只有地鼠才能够像你一样从下面钻上来吗？”

指了指地上的大洞，蕾米莉亚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谁是地鼠！”前被帕秋莉说是老鼠，现被蕾米莉亚定为地鼠，彻底被激怒的魔理沙鼓着脸，猛然回头看向正在努力克制笑意，维持面部冷静表情的灵梦，她说道，“灵梦，快点解决这家伙回去。”

“噗——咳，那么就速战速决好了。”好不容易将开口就迸发的笑意吞回去，灵梦整理了心情，挥动御币，“吸血鬼，来吧。”

“哼，不过就是治疗好伤口又恢复了灵力而已，你没有在我面前嚣张的资本。”蕾米莉亚冷哼一声，扫了那边并肩而站的魔理沙和灵梦，她很明白，刚刚魔理沙和灵梦互相喂入对方嘴中的星星糖果和符纸，其实都是用于恢复的，“既然于此时你们已然会合，那必定是命运的指示。还是一起上吧，时间不等人。”

“嚣张的是你吧，吸血鬼。”

振袖一挥，灵梦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习惯性的转动手腕，绑在御币上的星星在空中划出一条淡淡的金色轨迹。

“嘛，灵梦，用事实让她后悔比较快哦。”

将八卦炉抛起，用手指将扫帚前已经破损的护符弹起，魔理沙轻轻舔了一下上唇，便扬起了昭示胜利的笑容。

“真是毫无道理的自信，就让「命运」来撕碎你们的幻想吧。”

““能做到你就试试看啊！””

——2 vs 1，战斗重开。

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利爪，浅浅地划过魔理沙的肩膀。

“嘿咻——安全上垒！”用手压住帽子的魔理沙立刻压低身子，侧身避开了这距离自己脸颊只有微小距离差的重击。但是回避成功飞魔理沙且没有回击蕾米莉亚，反而是用手拍了拍扫帚的左边，双腿夹着扫帚的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对魔理沙奇怪举动的不解仅仅在脑中停留了一秒，在眼前一晃的黑色残影让蕾米莉亚抬手并将双臂交错——这一判断的正确，让她成功挡住了灵梦突然攻向自己的一记飞踢。

“灵梦你怎么可以不把对方三振出局啊！那我刚刚的安全上垒不是白搭了吗？”

与被蕾米莉亚挥开的灵梦在不远处汇合，魔理沙的抱怨换来灵梦的一记白眼。

“觉得那么不满你给我做来看看，话说你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语言说话，这里是幻想乡，谢谢。”

“啊，那是我从前段时间在香霖那里看的一本书中学的啦，好像是一种叫棒球什么的运动的术语。蛮有趣的，不过需要好多人数……对了，把这群人抓去一起玩吧，然后再叫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反正神社不缺妖怪嘛，灵梦你要来帮我哦。”

“你给我正常点的去找人类组队！以香油钱做队费的话我就帮你——还有不要散播神社里面有妖怪的谣言！我的香油钱就是这样没掉的啊，可恶。比起不缺妖怪这种话，不缺香油钱才比较好。”

“……反正我不说也是空空的嘛……”

“魔理沙你给我大声的重复一次。”

“什么都没有DA☆ZE，灵梦别那么敏感嘛。”

从会合到战斗重开，直到现在都依旧如同「欢喜冤家」般吵吵闹闹的两人，蕾米莉亚已经习惯不去理睬。她催动身体，再度迫近魔理沙。

逼近，对峙，被迫后撤。

如此攻防已经不知多少来回。蕾米莉亚此时明白那两人身上散发的强大自信到底是从哪里而来。

同为人类却各有所长的能力。

虽然完全相异却各自互补的符卡攻击。

她们拥有着只需要眼神交流，有时候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的默契配合。

她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支援。她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配合。

虽然感到有点赞许，但是蕾米莉亚且不允许自己那么明显的表露出来。

“嗯？比意外的能干嘛。但也不过如此。”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种不坦率的性格很让人无语啊DA☆ZE。”

“像你这种攻击「坦率」到笨蛋的程度才让人无语吧。”

“这叫战术你知不知道。对吧，灵梦。”

“……恩？有这种东西吗？”

“我说灵梦你就不能稍微配合我一下啊。”

互相拌嘴的同时，灵梦转身翻转，金红线条在空中绘制出博丽特有的咒术图。而同时，依旧不断进行移动走位的魔理沙轻声咏唱，将一张金色的魔法阵构建在灵梦面前，从咒术图示中不断射出的符纸穿过魔法阵后，全部便附着了魔理沙特制的爆炸星星，变成了触发爆炸的特殊符纸。

冷静的作出判断，蕾米莉亚将挡在面前的大量灵符用弹幕击破，瞬间冲向才刚刚停在原地不动的灵梦。明明蕾米莉亚已经攻到眼前，灵梦却毫不躲闪，只是将右手举起。利爪猛然划下，却没有撕裂任何东西。

在蕾米莉亚下手的那一刻，从其他地方以高速冲刺的魔理沙抓住了灵梦举起的右手，直接将她带离蕾米莉亚的攻击范围。就像是悬在空中的灵梦看着在后面追击的蕾米莉亚，左手也没有停歇，再度掏出灵符。用抖开的五张灵符轻轻触碰自己的唇间，灵梦抬头与魔理沙相视点头。

不去看背后的蕾米莉亚一眼，魔理沙将握着灵梦的那只手紧了一下，再度加快了速度。感到灵梦的手回应似的也握紧了魔理沙，魔理沙用空出的手一拽扫帚，就像是高速行驶中的紧急撒车一般，原地旋转一个圈，将灵梦向自己身后抛去，自己则直接面对飞向她们的蕾米莉亚。

笑容上扬，魔理沙将帽檐一压，催身撞上。

“不继续逃窜了吗？老鼠。”

在魔理沙逼近的那刻蕾米莉亚就停止了追击，抬手一举，她的身旁宛若异空间一般，数十把血色长枪已然待命。算准了魔理沙进入射程范围的时机，蕾米莉亚毫不犹豫的将手向下一挥，长枪破空而发。

迎着铺面而来的宛若暴雨的长枪阵势，魔理沙却丝毫不见动摇之色。她将帽子压稳，牢牢锁定蕾米莉亚这个目标，没有退却之意。

长枪突入。

在蕾米莉亚的眼中，本应该被刺穿的魔理沙，却毫发无损的昂然前行，而震耳短暂的爆炸声让蕾米莉亚不禁咋舌。——并非长枪没有瞄准目标，不如说，长枪瞄准的实在太过精确，如果刺中，魔理沙便会当场成为刺猬。但是，无论是再精准的瞄准，如果无法接触到目标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一张一张飞出的红白相间灵符，将蕾米莉亚的长枪一一狙击，红白二色的巫女符纸未曾离手，背后的八卦阵不断转动，跟踪灵符不断射出，向着狙击目标射去，例无虚发。

“真是烦人！”

看着蕾米莉亚第一次浮现的不甘神色，灵梦笑了起来，然后道出了「忠告」。

“吸血鬼，别将视线离开她啊。”

“恩！”

大脑才刚刚接受到这句话的蕾米莉亚还没有能够细细咀嚼，眼前一抹金色已经晃到，与她紧紧只有一指之距的魔理沙的金发轻轻划过蕾米莉亚的鼻尖，让她不禁皱眉。

“让您久等了DA☆ZE——这里是雾雨魔法店，您要的商品到了哦。”

魔理沙手中抛起一个瓶子，同时，周围也绑了许许多多的小瓶子。看着这些因碰撞而发出宛若八音盒声音的瓶子在空中旋转。当这荡漾着晃眼光芒的瓶子落到眼前的时候，蕾米莉亚不知不觉被瓶中七彩的星星糖果吸引了注意力。

“货物确实送到了，请验货——”

就在魔理沙说完的瞬间，她便立刻低下头。一张灵符刚刚好从她原本头所在的位置穿过，直接击中瓶子。蕾米莉亚反射性的用双手交叉在脸前，挡住瞬发的耀眼光芒。

但是已然太迟，灵符与瓶子接触的瞬间，连锁爆炸将蕾米莉亚吞噬。五彩的颜色在空中迸发，就像是连续的烟火一般美丽和让人应接不暇。

“哦哦，好像祭典啊。”

已经回到灵梦身旁的魔理沙，看着自己和灵梦一起弄出的场景，不禁欢呼出声。而灵梦没有回答魔理沙的感慨，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便道：

“差不多了，她的体力也快见底了。”

“那当然，我们会和后都打了多久了啊，消耗战也不就是如此。我的「烟火」也快用完了，非必要时刻我不大想动用符卡，算是，魔女的直觉吧。”

“恩。”

难得同意魔理沙的看法而点了点头，灵梦手中的符卡比魔理沙来得更少，此时此刻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真是一群，在命运面前胡言乱语的人类。”

明显没有了原来的从容，蕾米莉亚也无法掩饰此时此刻身上的创伤和身体的疲惫。虽然吸血鬼确实是一个强大的种族，但是并不是最完美最强悍的种族。她在与灵梦的交锋中消耗了大量符卡，而后在对战会和的灵梦和魔理沙之时，被大量的消耗体力。蕾米莉亚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个粗粗的虽然强大却笨拙的魔炮，魔理沙手中那可以随时丢出却不见征兆的「瓶子炸弹」更让她来得头痛。爆炸这种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战斗方式，却在实际上将攻击面扩大，同时也会给她造成更多的伤害。

但是，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蕾米莉亚所期盼的命运齿轮，依旧按照她的想法在旋转着。就算其他小齿轮闹起了别扭，但是这个大齿轮，迄今为止，还没有受到致命的影响。

“命运命运的，你好无聊啊。”

不耐地皱起眉头，魔理沙的笑容从脸上褪去。看到魔理沙这个表情，灵梦不禁叹了口气，然后帮腔道：

“确实无聊。”

“住嘴，愚蠢的人类，”蕾米莉亚不禁怒道，“你们是在挑战我的尊严吗？”

“尊严？「命运」就是你的尊严吗？”

“——我因能操纵命运而位于顶点，你是在怀疑我吗？”

“吸血鬼，其他的我不知道，”魔理沙难得用有点不屑的语气说道，“但是你光是用「命运」这一词的瞬间，你就已经和我们没差别了。”

“吸血鬼，你不会不知道吧，「命运」这个词汇，是我们这些人类才会用的词汇啊，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无法命名」的因果律，才会取了一个叫做「命运」的恶俗代称。”

“你——”

“而且啊，总感觉你说出「命运」一词的时机，只能够说和我们人类逃避现实的时候没啥差别。因为很简单啊，如果做不到就把麻烦推到「命运」身上就好了，我们乐得轻松，人类也能够有动力继续活下去了。吸血鬼，你也需要这样吗？”

“魔理沙。”

“灵梦，让我说完吧，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魔理沙打断灵梦话语，喋喋不休道，“吸血鬼，你口中的「命运」充满着负面的情绪，你说出「命运」的时候我且不觉得你是操纵了什么，不如说是你在逃避眼前会袭到面前的「麻烦」，才会说着「命运站在你那边」这种话。当然，你确实能够改变一些小小的因果律，但是正因为这种力量「看起来」确实是很强大，但是那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所以，假如你遇上了连操纵「命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开始沮丧到不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吧。”

“你——”

再一次，只能吐出这个字的蕾米莉亚胸口就像是被火灼烧，隐隐作痛。不知是否是被说到了痛处，蕾米莉亚此时此刻却无法立刻组织言语，去反驳往日随便就能够打断的「无稽戏言」。

“那种充满负面的「命运」才不是什么「命运」呢。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对于我来说，「命运」只有一种类型。”

“哦，真是难得魔理沙，这次我同意你的观点。”

互相对视的灵梦和魔理沙，看着对方的目光，很清楚对方和自己想得是同一件事情。

那是以人类岁月来说，无法说短也无法说长的过去。

置身于这诡异的林间，无视阻挠自己前行的一切，忽略所有凑到自己耳边的蛊惑话语，如此淡漠而坚定的少女却被突然晃入眼中的一抹柔软金色夺去了心神。从枝叶间滑落的阳光，洒落在金发少女舒睡的睫毛间，映衬着那张无邪的睡颜。与她如此巧妙而让人无所适从的偶遇，令这本应该无奇如常的一日，在此时染上了耀眼的色彩。一种未曾感受过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那日正午太阳如此猛烈，赶走了树荫下本应有的阴凉，似乎也逼退了总是在耳边嘀咕的恶意耳语。那刺痛眼睛的阳光，让因为不适而睁开眼睛的金发少女不自觉的抬手遮挡。恍惚间，少女已无法移开目光，从指缝中露出的，不仅仅是让她感觉耀眼的阳光，还有黑发少女那张不知为何面露温和笑容的面容，与似乎在对着自己述说着什么的双瞳。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与对方那奇迹般的相会。

如若不是肩负使命的少女追赶着那恶灵踏入林间。

如若不是因努力过度而疲惫不堪的少女择此木而息。

她们，还会如此相遇吗？以如此绝妙的方式，以如此难忘的一刻，来书写她们的相遇吗？

那是她们所创造的，相遇。

现在想起来，那时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的那一刻，或许这就是世间所称的——

「命运的初逢。」

巫女稍稍别头，用手中立起的符咒掩盖着自己不住的笑意；魔女将帽子压低，仅仅露出上翘的嘴角。

“比起那时，此时你口中的「命运」——”

“根本不值一提。”

随着这清冷与爽朗的语声，谱出的一唱一和，突然显现的群星如汹涌海潮一般扑向蕾米莉亚，在她刚刚用利爪划开想要吞噬自己的「巨浪」，却看见丝毫不给自己喘息机会的灵符再度从四面袭来——不自觉的啧了一声，蕾米莉亚只能努力拉开与灵符的距离，然后用自己的红色灵气化为镰刀，将那些烦人的跟踪符一扫而尽。

“真是让人发笑的答案！”挥手的蕾米莉亚甩开了因为灵符爆炸而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烟雾，手上的伤口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将那愈合的手举起，蕾米莉亚对着眼前那两人吼道，“我作为操纵「命运」之人，「命运」的定义就是我心中的定义——而在我的「命运」面前，你们这群弱小的人类又能够做什么！”

就连最为强大的妖怪，都屈服于「命运」之下，你们这群「弱小」得惹人发笑的人类，在那里自大什么。

“我是不知道你操纵的是什么「命运」啦，但是我知道，你绝对无法操纵我的「命运」。”

与灵梦交换一个眼神，魔理沙便向着蕾米莉亚的怀中径直冲去——化作一道彗星一般，魔理沙撞上了蕾米莉亚。两人四目相对。不同于魔理沙那双饱含自信光芒的双瞳，蕾米莉亚的双目中则满载怒火。

自尊心，甚至于本身所坚信的世界被人类如此无礼的挑战与践踏，蕾米莉亚直接抖动翅膀向着魔理沙冲去。

两人在空中发生就像是可以溅出火花的猛烈交错后，同时向背后飞去。被魔理沙的攻击擦过翅膀，蕾米莉亚一时间失去了平衡，而此时，魔理沙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发动了符卡。

“吸血鬼，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对于我，也就是你口中「弱小」的人类来说——”

望着眼前那从扫帚上跳跃到空中，双手托着八卦炉对着自己的魔理沙，蕾米莉亚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灵梦打断的，自己回忆中友人的话语，此时却在脑中浮现出来。

听完自己对「操纵命运的能力」的说法后，挚友帕秋莉嘴角轻轻弯起，将抵到嘴边的茶杯放下，对着自己说道——

“违抗命运的存在，当然存在——在庞大的那个种族中，总有那么几个永不低头，与你口中的命运誓死抗争。就是那些，比起我们，是那么的脆弱无比——但是，却说不定比我们，更为独立于世界，孤高的存在。”

“……哈，说孤高什么的，别用那么讽刺的语气。你口中的那个种族，不过是有着让我们无可奈何，明明觉得愚蠢至极却又不禁羡慕的愚勇的存在啊。”

那个比起他们这些长久的存在，脆弱又渺小的存在；但是却总能够，让他们逃脱在长久岁月中慢慢浸入全身的，名为「无聊」的毒药的威胁，用力握住放在自己手中的，那变更命运的「微小自由」兴趣的种族。是啊，只有那个种族才会那么的愚笨，去说出——

对于我，也就是你口中的「弱小」的人类来说——

“所谓命运，就是用来创造和打破的DA☆ZE！”

——这样愚蠢却又让他们羡慕不已的话啊！名为「人类」的种族啊，身为我的饵食的你们，真是无论多久，怕都不会让我感到厌烦吧。

瞬间，蕾米莉亚的怒火便被掐熄，难以克制的笑意搔弄着她的喉间。

“呵呵呵，无稽又天真的戏言，无礼又冲动的举动，算了，和她们争论这个，是我太无聊了。”

蕾米莉亚没有因为魔理沙的话语而对自己的观念怀疑分毫，那是她的尊严，也是她的自信。作为吸血鬼种族的她，所看到的，和作为人类种族所看到的，本来就是不同。

“想要让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根本意义上不过是愚者的行为。”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思维方式。拥有着长久寿命的他们，所拥有的「命运」，和比起他们来说，只是如烟花般短暂的存在，「命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如此，何必如此纠结。

我们本就不同，也无需相同。

看着袭来的七色炮击，蕾米莉亚笑着直接面对——

‘终究，齿轮还是在按照轨迹旋转着，看来可以——这，等……’

看到从门口闪现的身影，和此时此刻她出现的意义，蕾米莉亚不禁大叫了起来：

“等等，咲夜，别过来！”

“时符「咲夜特制Stop Watch」——”

黑色的空间将蕾米莉亚面前的魔炮整个包裹，就像是将魔炮冷冻了起来，整个魔炮停止在了空中数秒，瞬即便爆开再度向原定目标冲去。而就在这分秒间，咲夜已经将蕾米莉亚抱起，脱离了魔炮的攻击范围。

完成了帕秋莉交代的事项而赶来此处的十六夜咲夜，使用在与魔理沙交战之时并没有使用的最后符卡，强行介入了三人的战斗，改变了战局。

魔炮失去了攻击对象，直接将蕾米莉亚原本所在的地面轰穿，扬起大片的尘土，轰鸣声隆隆震耳。看着咲夜的介入，魔理沙不禁用手指扣了扣鼻尖，不满道：

“啊，浪费了DA☆ZE。”

白了魔理沙一眼，咲夜便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蕾米莉亚轻声问道：

“大小姐，您没事吧。”

“咲夜你……哎，罢了……恩，我没事，虽然我也不觉得呆在那个原位我会被这个伤到什么程度。”

“抱歉，咲夜独断了，但是请原谅。毕竟咲夜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仅仅站在旁边，看着大小姐受伤。”

“问题其实不在这里……看起来，这也是「命运」？”

七色的魔炮正渐渐变细，但是魔理沙和灵梦都意外的发现轰鸣声却没有减弱分毫——不，与其说是没有减弱，不如说是变得越来越猛烈。

还来不及细想，魔理沙便惊讶的发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向着自己气势汹汹的扑来。比蕾米莉亚的深红稍微浅一点的红色恶魔剪影长大嘴巴，从地底冲出，将魔理沙还未消散的魔炮直接咬碎，把魔理沙直接吞入红色的恶魔大口中。

“这，这是！”

“魔理沙！”

魔理沙因惊讶而无法做出任何动作，这状况让灵梦急忙向她飞去，但是没能够来得及，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魔理沙被「恶魔」吞噬。就像是被自己的魔炮反击了一样，魔理沙全身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因为剧烈的痛楚而没知觉的她，从变得透明的恶魔身体中往地面落下。

而对着陷入短暂昏迷的魔理沙，红色的炮击再度袭来。

“开什么玩笑！”

怎么容得你伤她第二次！

一手将魔理沙抱在怀中，一手将灵符汇成八卦阵势——灵梦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记从下面轰上来的炮击。可是因为事发突然，灵梦的灵力略显絮乱，八卦阵势的防御在炮击的侵蚀下显得摇摇欲坠。

“……灵……梦，我，我帮你。”

恢复知觉的魔理沙努力操控着还处于麻痹状态的身体，举起右手，在灵梦的八卦阵旁张开金**法阵。两人一同努力将防御阵向前推动，才将那个凶狠的攻击重重弹开。被弹开的粗大光束直接轰向她们的头顶，将屋顶直接击出一个大洞。整个房间随着这一攻势而震动着，而原本钉在墙上的长枪被震落，哐当一声，插入地面。

巨响过后，一片寂静。

那柱冲天的红色光芒将浓浓的红雾击穿，嫣红月色突现。

破坏的粉尘随着鲜红的月光一同洒下，月光划破原本同样被灰雾笼罩的地面，数枚七色的晶色光芒在雾中闪现。叮铃，水晶轻碰的声音突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把年幼而又天真的声音响起：

“什么啊，明明就没有下雨嘛。”

叮铃声再度响起，拥有着由两根串有许多七色晶体的金属链组成的，散发着不可思议气氛的扭曲光翼，可爱的少女脚尖轻点枪杆，轻松地稳稳站在斜插在地面上的长枪之上，突然出现的娇小金发少女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幼嫩的脸颊。双目眯起，扫过一脸无奈的蕾米莉亚和一脸哑然的咲夜。

“果然是姐姐大人搞的鬼呢，”不满的声线甜腻不已，但话语的撒娇中却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怒意，“每次就只有姐姐大人一人玩好玩的，也只让咲夜陪着。”

转头看着坐在地面上喘息着的魔理沙和扶着魔理沙一脸肃然的灵梦，少女歪头，然后右手握拳，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掌。

“啊，没关系了，虽然姐姐大人已经玩不动了，而看你们还能够玩嘛。能够陪姐姐大人和咲夜玩那么久，那么——”

少女张开双手，以立于长枪上的左脚为支点，转了一个圈。

天真无邪的笑脸，渗透进了不夹带一丝犹豫和故意的「恶意」。

“现在，就来陪芙兰玩吧。”

此时对蕾米莉亚而言，命运的齿轮彻底脱轨。

此刻对灵梦和魔理沙来说，她们与那个无邪无暇又无念的幼小恶魔迎来了初次相逢。

而后，当回想起这次相逢来，魔理沙曾笑着这样说道：

“那次可是蕾米莉亚式的「命运相逢」呢。”

这就是，她们三人之间，最恶的初逢。

与少女之名相称的红月再度被红雾掩盖(注.1)，而舞会，已到曲末的最终高潮。

——章六 完

注.1

与少女之名相称的红月再度被红雾掩盖

芙兰朵露一名，在凯尔特语中是红色的弓的意思

而同时古代常把弓与月相提并论。

所以二小姐的名字，也可以解释为“红月”的意思。

Leo的第19日所画——红雾下的舞会·章六插图(草图)

初遇

http://www.yamibo.com/data/attachment/album/201012/1/8637_1291219904r3fw.jpg

请期待完成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