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相信。”
依旧倔强别扭的说话方式,回想起来就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不过以夏树的性格一见面就跑来大哭或是大骂一通也不是不可能。前者是因为她从小就经常被静留捉弄(也许重逢≈再次被虐的开始?),后者则是因为她别扭的个性。正如很久以后大家重聚时舞衣所说的那样“想太多有时会钻牛角尖”,夏树要真站在静留面前大发一通脾气或是抱怨连天也是在她意料之中。
那么眼前的又是什么呢?
传说中的“鸨羽家的大家闺秀”坐在树上一脸无奈地抱怨着“说晚了啊这样等她回来我一定会被杀的”,所谓的“优雅沉静的美丽养女”一脸“终于解脱了”的平静表情朝着深渊落去,如果硬将这样的情景冠上“催人泪下的久别重逢”的噱头似乎很不合情理。
的确,重逢的情景千千万,唯独没有这样奇怪的一幕。
静留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朝着急速下落的少女飞了过去。
但是无论她们的人生如何发展,她都不会认错——有别于“她就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不出来”的熟悉程度,而是另一种刻骨铭心。
无论经过多久,静留都不可能忘了她。
但她却忘记了,忘记了她自己,也忘记了静留·维奥拉。
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六)
今天一整天都奇怪到不对劲。
奇怪的梦。梦中那个莫名熟悉又很是陌生的少女,似曾相识的话语……
“我在加尔德罗贝等你,别忘了……夏树。”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梦中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悲伤?
加尔德罗贝……舞衣和自己即将一同生活的学校,到底有谁等在哪里?
奇怪的发展。舞衣莫明其妙就要成为乙HIME,自己也被她拉下水……
“我明明知道你有一个初恋情人的……”
(什么初恋情人?)
“你睡着的时候常常叫着那人的名字……是我疏忽了你的心情,对不起。”
(我有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并没有真心反抗舞衣这一次的冒失行动,反而是在……期待什么?
(期待在这个学校里见到什么人吗?)
(这个人是谁?)
(是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吗?她是谁……为什么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得了?)
夏树什么也记不得了。
没错,什么也记不得了……
十四年的春秋被撕去了六道光阴,命运向着未知的目的地滑行,年轮的终点在哪里?时间在思念里筑就不朽的神话,由爱去创造奇迹。
本来做好赴死准备的夏树却停在了本应继续运动的下落时间里某一点上,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温柔的赤色视线。少女柔和的轮廓和淡淡的发香溶解在亚麻色的细发间,温暖的声音模糊在空气里:
“没事了。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梦中的少女说过,“没事了。夏树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多么熟悉的巧合。
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愈发冰冷的身体在她的体温里被中和。夏树缓缓闭上眼睛,安心地睡着了。
一如八年前的约定,静留的衣服湿了一小片——那是与她阔别八年的夏树,流下的泪。
(七)
加尔德罗贝学园珍珠宿舍三楼。此时此刻,就在走廊尽头、静留·维奥拉的房间里传出了无奈的叹息。
“我该说什么好——”
深紫色卷发的少女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热咖啡放到面前的女孩手里,一屁股坐到床上,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银色校服,头痛似的抚着额头。
“静留,我是知道你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但是为了能逮到这样的极品而……不对,先不说你是怎么逮到这么个室友的,不管怎么说这样子也太狼狈了吧?校服弄成这样不说,还搞的全身是伤。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遥把你们带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摔下悬崖的不是那孩子而是你。”
披着和式外衣的静留接过咖啡淡淡地笑了,抿了一口,半开玩笑地反驳:
“是啊,尤其是在战斗服的形式下竟然还会受伤。”
“你欠我一个人情哦。要是让学园长知道珍珠No.1竟然还会因为发现宝贝过于激动而不慎掉进河里害得GEM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