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路麦穗 于 2011-4-10 13:46 编辑
年底就写完了,可是一直没机子没网,又不愿去网吧,于是拖到了今天。。。。
番外是在构思正文时就已经有了想法,是对正文的补充,不论是情节上还是色调上,不过还是表达不了自己心中想写出的色彩= =
还有我果然是不会写故事,连小混混抢劫这么烂俗的点子都写了出来,可悲得咱想哭。。
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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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韶华·暮色暖暖
倘若一生相依为梦,多少人愿一梦不醒
倘若你们的幸福为梦,又教多少人永生不醒
HIME,这个自小与我相伴的词,是他们刻在我记忆中最深的印记。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印象中父母曾为他们像个孩子般吵得面红耳赤,那时的我很小很小,懵懂无知,看着帅气成熟的父亲将衣领扯得凌乱外带双手比划神情激动,而原本美丽大方的母亲也是双手叉腰争锋不让,当时的我被这场景给吓哭了,虽然两人立马停止争吵将我拥在怀里,但眼泪还是扑簌簌地落下来。
父母好说歹说,才让我停止了哭泣,但我也明白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HIME
“HIME,就是那个整天放着好听声音的黑箱子?”当时的我傻傻地问,小小的我还叫不出“音响”这个名词。
还记得当时父母相对而视无奈而揶揄的笑,但那时的我依旧傻傻地气愤,傻傻地发脾气,傻傻地找“黑箱子”的麻烦:一整天对着它瞪眼。但往往是不过一会就在它温柔音色中沉沉睡去,却未曾料到,从此一睡不醒,深深沉沦。
一时纠葛,一世情钟。谁料得。
二十岁风华正茂的我,像着普通女孩一样的狂热追星,不过,我喜欢的是他们,HIME,我永远的公主。
乐界的宠儿总是有着保质期,这句话很难听,但即使是曾辉煌曾绚丽曾登上乐界顶峰的他们,二十年的时间仍然让粉丝们的爱从狂热转为浓郁。
在我的同龄朋友中,HIME是支值得怀念追忆的传奇乐队,却不会值得他们付出青春的狂热。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们的爱,何况家里还有两个支持着我与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人呢。我最庆幸最自豪的莫过于曾为挪威少女的母亲,给了我一双和夏树一样如林海荡漾的翠绿色眸子。年轻女子的心其实很容易满足,只需要和喜欢的人有一点点相似就足以让我乐的不行。
我收集着一切关于他们的事物,专辑,单曲,画册,海报还有一切可以找到的周边。
原本以我的年龄是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早期作品和各种周边的,但我应该庆幸,我也确实庆幸,当年的父母拥有着不比我低的狂热和足以他们挥霍的财力,其中最喜欢的莫过于那条用白银链子串起来的两枚戒指,一枚翠绿,一枚朱红,它们是静留和夏树结婚戒指的仿制品,足以乱真的仿制品,如果刻上那两个人的名字的话。静留和夏树的结婚戒指是托名家特制的,别处没得卖,所以父亲当年在老爷子的盛怒之下还是偷着找到人家做了这一对戒指,痴迷的要命。我敢说,这是世上仅有的一对仿制品,不但是它昂贵的费用,而且那个名家在十多年前就已享尽天年。当然,现今它们归我了,理所当然嘛,父亲还说着什么如果碰见心仪男孩便送给他云云,我不以为然,干嘛非要嫁啊,我就不能娶吗?就像父亲所拥护的会长大人那样。
藤乃静留,玖我夏树,我最喜欢不过的一对。
她们的事,我听了看了很多,从父母的讲述,大龄网友的交流,和我混迹于各大网站所能查询追溯的一切,她们的曾经,她们的传奇,在这十多年里如画卷慢慢在我眼前铺展。
还有她们的音乐。
一篇词,一段曲,一首歌,一场舞。她们倾心演绎的舞台,诉尽各自的肝肠尽断苦尽甘来。
她们的爱太过坎坷,爱她们的人都知道,当年她为她倾尽所有,她为她只身返犯险。一个徘徊渴求,一个痴心等待,那大半年的黑历史,至今都教人心疼心怜寸寸割破。
最爱LIVE上,夏树张扬夺目,那湮没所有如烟火的艳丽放肆,而静留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掩不住情意的温许目光。那如画卷般的温馨暖意,教人内心含泪,眼眶湿润。
可是,她们已经好久没有再办过LIVE,结婚后她们便一直深居简出,近年来更是只有偶尔的或单曲或专辑放送。理由,谁知道呢?大概也是因为她们想多些安静的两人相处时光吧。
多少温柔,才能换一辈子的长相厮守。
如果能娶个像静留一样的女人,我也此生无憾了。
不过当年夏树非娶是嫁,直叫母亲这些拥护者跌破眼镜,而父亲这会长一系当然是拍手叫好。
当然,对她们而言,谁嫁谁娶或许并不是什么太过执着的事情,但是要知道,论坛上的粉丝们曾因这个问题吵过无数次,多少人在盼着那一天,她为她带上戒指。
十二月初天已经很冷了,虽然我裹着很厚实的围巾,是夏树用的那一款,现在早已没出卖的,可依旧止不住的寒意凌然,我当然不会没事在大冷天的到处乱跑,我并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逛的女孩,但我在作为星期日的今天外出的理由是,他们回来了,HIME,回到了这所他们曾经相遇曾经拼搏的学校,当然,也是我目前所在的这所学校,听官方说是为了感恩,可我们这些一小部分的狂热粉丝还是看出了是她们为了怀念,那个音乐活动室,她们一辈子不会忘记的重要之地。
今天是她们发售新专辑《暮色暖暖》的签售会,举行地点就在学校,怀里抱着一本简约朴素的签字本,我往着会场跑去。
本子的封面是静留与夏树的一张合照,普普通通,只是两人站在一起微微地笑,却因是她们最是感动不过,这本签字本上有着HIME出名以来所有演唱会时的签名,基本上都是父母的功劳,天知道他们怎么做到一份不落的收集。
可是意外却有很多,签售仪式举行了一半,因为静留的身体不适两人不得已在中途就进室内休息了,只剩下其他两人支撑场面,这对于学校内大多数的姑娘们并没什么,年轻的她们大多是冲着依旧帅得一塌糊涂的蓝璎来的,对已经进入大妈年龄的夏树静留并不是那么热衷,虽然蓝璎也已经是大叔了。场上一脸哀怨的多是已经有些年龄的大叔阿姨,他们是从各地专门赶来的,不过没有人抱怨,因为他们真心喜欢她们。
明天是HIME的现场LIVE,HIME时隔多年再次与粉丝们在舞台上相见自是引得大量粉丝朝着这个城市疯狂涌进,已经工作的他们并不是不再热爱,粉丝们只是将对HIME的爱埋在心底,该爆发时当然依旧火热,天知道HIME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开LIVE啊。
不过幸运的我,是最后一个收到签名的人,当然也买到有着她们两人签名的CD,那是全场独一份,拥有两人签名的CD,原本我是会和身后大叔阿姨落得一样下场的可悲人物,可是原本已经起身的静留却又接过我的本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让旁边的夏树也签了,她说,她记得这个本子,虽然很多时候不是同一个本子,却一直是同一款。
那一刻我大概猜到了父母的做法,也明白了这个本子为何选择了可拆分的款式,这本于他们珍贵十分的本子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只是他们一直会带一本款式一样的在身边,得到签名后再拆下来装进最初的本子里。
天啊,我的父母还真是财大气粗,要知道就这一本本子也是他们特制的,价格不菲。
得到签名,回家的时候我自是兴奋不已,满心期待明天的LIVE。
但天不遂人愿,似乎连老天都嫉妒我的幸福,本打算抄近路回家的我没想到却碰上了街头混混,也是我太兴奋,不知不觉将挂在脖颈的项链暴露在外,识货的人都知道它的珍贵,真正的价值连城,而不巧,我所遇到的混混里,还真有一个识货的。
无人的街巷,孤独的少女,价值连城的戒指,还有什么比这更心动的吗?
抱紧怀中签字本和CD的我不知所措,突然被其中一个人将手掰开,怀中的签字本掉落在地上被积水里湿了大半,新买的CD也飞了出去,那瞬间我觉得天都要塌了,这本父母花了半辈子心思的签字本,我们一家的珍宝就这样被糟蹋,我扑过去想拾起,却被对方一把拽住胸前的项链,我这才知道他们的动机,他们想抢我的项链!
我死死攥住链子的另一端,对方不耐地不住踹我的小腹,我趴倒在地,却依旧不放,另外两人也上来拽扯我的衣服,我大哭大喊,身上的痛,手心的痛,还有心里的悲愤恐惧,那刻,真的好想死去。
可是,突然一个人影闪现,眨眼间三个混混便在躺在地上呻吟。
水蓝色的长发,和那熟悉的身影,侧过脸,是紧紧抿着的嘴唇冷艳凌然,玖我夏树,我最喜欢的那对中的一个。
“怎么会?”突然间的转变,让我惊愕,上一刻的恐惧绝望还充斥在心中,甚至来不及庆幸。
“墙那边就是学校,刚好我和夏树在那里。”
一如记忆中的温柔酥软,是静留让人迷恋的京都腔调,从我懂事时便记在心中的完美声线。
来不及道谢,来不及惊讶,突然想起脚下的签字本,我慌忙跪了下来将本子捡起用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轻轻擦拭,可是还是晚了,大半本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
我怔怔地看着,眼泪不争气得直往下流,冰冷刺得皮肤生疼,想要大嚎,却发不出声来。
“好了,都成小花猫了。”静留拍着我的小脑袋,掏出手巾裹住我的右手,掌心已经因为刚才的争夺勒出一道猩红的印,露在在冷空气,生生的疼。
那一刻的幸福混杂在悲伤里,难以言明的心情让我只能眨巴着眼睛止住泪水,却完全不知说什么是好。
“先到我们那里整理下吧。”
看着我身上浸了泥水的毛呢短外套,原本的藏蓝色变得脏兮兮的,静留解开了自己的大衣扣子,却被一旁的夏树伸手拦下。
“用我的,你身体不好。”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夏树的那件暗蓝色羊绒束腰及膝大衣便换下了我那又湿又脏的外套,羊绒划过脸颊的舒适酥得我有些发软。
在我依旧糊里糊涂的时候,夏树手臂环抱住了我的腰部,道了一句“注意”便在我愣神之际用力一跃,在墙头一翻手,已抵达墙的另一边,流畅潇洒的动作所带来的紧张感,刺激得我心如小鹿顶撞。
果然如传说中,夏树的身手好的令人匪夷所思。
如法炮制,夏树将静留也接了过来。
“吓到了吗?”静留拍着我的脑袋轻声细语,埋怨地瞥了夏树一眼,风情万种。
夏树歉意地望了望我,低着头,有些可怜地往静留身上靠了靠,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母亲一系为何会亲昵地称夏树为“夏汪”为“狗狗”,实在太可爱形象不过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略显诧异地看着我,面对她们,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或许我们在外面站的有些久,静留哈了口气,夏树见状心疼地将她拢在臂弯,右手整了整静留的衣领帽檐,动作格外温柔细心。
这些于她们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让我看得发怔,有些湿了眼睫。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夏树朝我笑笑,很美,这个冰山美人的笑。
“这家伙近来身体有些不太好可还是执意来这。”
夏树这抱怨里究竟饱含多少浓浓爱意深深情意,我们这些外人恐怕终身都度量不出。
“赶快进屋吧。”催促了一声,我被两人领着进入了她们原来的音乐活动室,身为本校学生,我当然曾来过这里,只是显然是校方为了迎接她们回来专门布置了一番。
似乎每个人都很忙,屋内只有蓝璎一人,那个绝艳的男子。
关于他,我从母亲那里听了很多,当然,母亲最喜欢的是夏树,对蓝璎,是爱屋及乌。蓝璎,爱着夏树,这是一小部分铁杆粉丝的猜测,这个至今单身的男子,从来没有传出过绯闻,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而且从始至今,他都在夏树周围,从未远离。
但是即使是夏树,他也做的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过分亲昵的接触。
所以,那只是个猜测。
看到我们进来,蓝璎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抱着琴出去了,这和传说中最喜和粉丝说笑的说法不太相符。
“别在意,蓝璎他只是不想打扰我们。”静留说着拉我坐下,而夏树却是去泡茶,那熟练的手法让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和传说中不太一样,爱泡茶的,应该是藤乃静留啊。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惊讶,静留笑着解释到,“她后来学的,有心的话,学什么都很快。”
世人印象中,总是静留付出夏树接受,但谁能想到,玖我夏树,却为藤乃静留做到如此份上,爱,是靠两人共同来精心维持的。
道了声谢谢,接过我的那杯,感受着舌尖的滚烫,一股暖意在全身蔓延开来,身体各处都已经不是很疼了。
“那两枚戒指?和我们的好像呢。”指着我胸前露出来的链子,静留好奇地问道。
我脸有些发烫,“那是仿制的,和给你们做的是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生气,但即使生我的气也是我活该,人家夫妻专门托人定制的戒指,却让我父亲生生地打破了独一无二这个前缀。
看着我的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别担心,我们又不会抢。”
在我羞赧地啜饮着热茶的时候,静留看了看我放在桌上的签字本,然后起身,从一个行李箱中拿出一本装帧十分精美的集子,递给我,说“拿这个换你的签字本怎么样?”
旁边的夏树看见集子张了张口,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我接过来,那是她们的写真集,我忙不迭打开来,里面尽是我没有见过的,显然是她们的私家珍藏,从出道到现在,每一张都代表着一段时期,每一张都纪念着于她们重要无比的事情,每一张都有着她们的签名和日期,一共三十八张,这是属于她们的历程!
我激动得手不可控地颤抖了起来,“这太珍贵了……”
“我们还有一份,”静留打断了我的话,“而你的签字本,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是独一无二。而且那个封面我很喜欢,现在都找不到那张照片了呢。”
什么独一无二,我明白,那只不过是静留给我一个收下的借口,对于如此诱惑,我想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更何况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星少女,和所有人一样渴望拉近与偶像的距离,多一些值得珍藏且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本写真,是最完美不过的诱惑。
我珍重地将集子搂在怀里,抬头遇上她们忍笑的神情,想到自己失态至此,当时真的想钻进地缝。
又随意聊了些琐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静留也需要休息,最后夏树叫来蓝璎送我回家,说女孩子一个人太危险。
体贴的偶像,怎么让人不心动。
坐在车上,我拘谨地偷看了眼身边的男子,岁月留在他脸上的痕迹反而更添魅力。
“想看的话,可以更加光明正大一些。”蓝璎笑着说,挑起的尾音带着调侃意味。
我羞赧地对着手指,“听说,你喜欢夏树?”
小心翼翼,我终是忍不住问道。
而对方的脸色并没有如我所料的有所改变。
“该怎么说呢?”蓝璎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或许曾经爱过,也或许没有。”
“曾经?”我哑然,“那么现在呢?”
“现在啊,”他笑着瞥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呢。”
这算是什么答案啊,我突然生出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并不是骗你,”蓝璎突然将头望我这边探过来,“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啊,车,车!”看着蓝璎惊险地躲过前面的差点装上去的车尾,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他怎么拿到的驾照啊。
“抱歉,失误失误。”蓝璎笑着打着哈哈,我突然想起身边这个男人也是十分厉害的人物,比之夏树,也差不了多少,像这种可是说是眼观八方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被耍了……
“哼!”我气愤地偏过头。
“好了好了,我坦白。”蓝璎苦笑着安慰着我。
“我确实喜欢夏树,但是,说爱的话却并不一定。”
“为什么?”不理解,我诧异地转头盯着他。
“因为我并没有占有欲,对夏树。”
没有欲望的爱情,那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
“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们两人,中间容不下任何人的。”蓝璎对我耸耸肩,“明天LIVE结束后,在外场的角落里等我下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我还想问,不过已经到家了。
下了车,我本想请他进屋,可是他拒绝了。
“下次吧,再见,美丽的佐伊公主。”
从车窗探出手,蓝璎朝我摆了摆,便开动引擎缓缓启动。
可是在我准备转身时,车子又倒了回来,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打开车窗,淡淡地说了一句,“爱到卑微,不求回报。”
这句话很老套,但他说出来,却让我心酸的流泪。
进了家门,父亲等在客厅。
我转了个圈问他这身衣服如何,父亲只是不耐烦地咕囔了句好眼熟,目光却一直盯在我手中的CD。对于我在商店会立马换上新衣服的行为,他早已习惯。并没有留意到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这时,做完晚餐的母亲走出了厨房,看到我的装束惊叫了一身扑了过来。她很少如此失态,而且每一次都与HIME有关,毫无疑问,她认出了我身上这件暗蓝色羊绒束腰及膝大衣。
“噢,亲爱的,你怎么会拥有它?”
HIME的服装有专人设计,这件衣服可是设计师为夏树专门设计用于本次的签售会,官网上早有她们的照片宣传,私家论坛里众人也对这些服饰赞叹不已。
“如果我实话实说,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眨巴着眼睛,笑得开心无比,随后我大致说出了今天的经历,虽然被人拦截让父母有些后怕,但好歹是因祸得福,皆大欢喜。
最后当然是拿出那本写真集给父母。
在偶像面前害怕失礼,我没敢看得太过仔细,现在正好和父母一起看个清清楚楚。
里面多是合照,这也是理所当然,对于巴不得合为一体的两人,单人照只有两张而被安排在最前面,一张是夏树被涂满美乃滋的可爱笑脸,一张是静留不知为何脸红的害羞表情,这颠覆世人心中形象的
两张相比于其他三十六张显得太过随意,大概是她们自己拍的,旁边印有小字:结婚十周年庆。
接着往后翻,从刚出道的一意恣行张扬潇洒到渐渐地沉聚厚重成熟大方,最后定格在夏树落在静留指尖的一吻,像个孩子又似母亲,成熟童真,而静留安稳地睡在夏树怀里,窗外夕阳为她们镀上了一曾暖意,暮色暖暖,那是她们成长至今爱情的形态,她们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沉积了太多,那股暖意,让人连血液仿佛都成了浓浓夕阳投射。那一刻,维卡家的三口人都已泪流满面,我与父亲,与母亲,相互嘲笑着对方一边摸着眼泪,男女少,三张大花脸。
多少妄想,执拗不过,多少爱意,花开不落,最是沉堕,你暖暖暮色。为何,为何,你们的歌,刻进了我的年华,最爱不过,HIME。
晚餐后,父亲拉着母亲向我施压,目的当然是今天的出行目的HIME新专辑《暮色暖暖》,迫于压力,我只能嘟着嘴放弃回屋独自享受的想法,看着母亲乐呵呵地拿出CD放入客厅的唱片机。
一开始的歌一如既往的一意恣行张扬潇洒,那魅惑的音与歌,一曲《LAST》让这放纵绮丽让这不止呼吸抵到极致如电流刺激占据了我心中唯一的思绪。
但随后却是感情地急剧转变,陡然的一反常态温情脉脉浅吟低唱,少了一份张扬一份放肆,多了一份怀念,一份温暖,一份平淡。
当最后一曲《暮色暖暖》放完时,母亲已经埋在了父亲怀中,看不到表情,而父亲只是表情怔怔,似乎这次的专辑后半多有太多需要用时间来理解体会的感情,我所不懂而父母懂得的感情。
“要结束了。”留下一声直抵心底的气息幽幽,父亲扶着母亲回卧室了。
我不明白,心却不明所以乱的一团糟。
第二日,LIVE上,当HIME全员撕心裂肺竭尽全力唱着新专辑中的那首《LAST》是,那种感觉,像极了星火正在燃尽属于他们的绚烂。
事实也确实如此,中途时休息,那是之前HIME从未在LIVE上做过的事,反常为妖,反常成悲。
拿着话筒的夏树,抿了抿嘴唇,随后折下了她从未弯下的腰,九十度鞠躬,之后,是一句对不起,一句,HIME解散的宣告。
那一刻,如昙花凋落,星辰跌落,刹那间的寂静无声后是全场哗然,无数大人抱头而卧嚎啕大哭,最容易感染的少男少女垂下了泪,我呆掉了。
之后HIME的演奏一如专辑中调子急转直下成了无限温柔无限感伤,再听一次,我有些明白她们,父母,还有在场阿姨叔叔们的心情。
最是难得,一瞬相逢成缘,一生相守平淡。
我跟着哭泣,止不住的泪哗哗流下。
越是深深迷恋甚至成了信仰,结束时越是撕心裂肺粘着血肉的痛。
从来没有,潇洒的忘却,容易放下的牵挂。
但那天,传奇依旧属于他们,会场无一人咒骂无一人反对。
那一次,最后一次,HIME得到的是全场人的理解支持。
从最始到最终,被支持的,一直是他们。
被粉丝宽容爱恋至此,他们拥有的超过预计的太多。
最后的收尾,不知是何人起头,会场上一遍一遍“爱你们”的声音响起,整齐有力,连着全场人的心跳。
等到LIVE结束,我躲开依旧不愿离去的众人,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段经历画上属于自己的句号,或将这场景一片片一段段地刻进记忆,或贪婪地吸着气留恋着最后的芳华。此时,是属于他们的,这里有她们。
如约候在外场无人的角落,不多时,蓝璎便小跑了过来,依旧是昨日的装束,妆已经全卸了,没有了昨日离别的清冷,但或许是HIME的解散,让他嘴角的笑有些勉强。
“抱歉,卸妆花了点时间。”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我们这是要去看什么?”
“好事。”他只是神秘地笑笑,并未直接回答。
蓝璎领着我往临时后台走去,有他带着,工作人员也没人上来拦我。
突然,蓝璎停下脚步,对我做出个嘘声的动作。
我抬头望去,夏树正在前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贝司装进琴盒,静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夏树收拾好,然后将抱在怀中的外套替夏树穿好,夏树也反过来紧了紧静留的衣领帽檐,一如昨日的温柔,然后将琴盒扛在左肩,空出来的右臂将静留拢在臂弯,静留默不作声,将头倚在夏树肩头只是暖暖地笑着。之后,两人亦步亦趋,向着出口这边走来。
“你说,看着如此温情的两人,还会有人忍心给她们添麻烦吗?”蓝璎突然开口,对着走过来的两人轻轻颔首。
走到我的面前,夏树止住了脚步,盯着我泛红的双眼犹豫了一下,然后松开怀抱住静留的手,将背后的琴盒卸了下来,问了一句,“你是现任的文艺部长?”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知道我的事情,“嗯。”
“昨晚,我听过了你以前的贝司演奏,很棒。”
能得到偶像的夸奖,我开心的不得了,要不是还在她们的面前,我肯定会蹦起来的,但这幸福还没有完。
夏树将琴盒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可是玖我夏树最爱的琴!
看着一旁的静留也朝我点了点头,我傻傻地接过。
入手后琴的重量才给了我一丝真实感。
看着黑色琴盒,我突然想到方才LIVE上她们的决定,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气氛陡然沉默下来,她们应该也没想到HIME的解散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不,或许,是想到了也要这么做。
“这孩子,真是个爱哭鬼……”夏树轻轻地说了句,伸出手想要拍我的头。
但我倔强的躲开了。
“不用管我的,”我尽力将自己发颤的声音显得清楚,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一定十分难看的笑容,“你们不用为我停下脚步。”
你们只用向前走就好,这也是所有人的心愿,你们只管向前就好。
“谢谢……”脚步声,轻轻地,再次响起。
看着两人相互依偎消失在我朦胧的泪眼中,我终是止不住泪水,拥着琴盒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那一刻,最是悲伤幸福。
但这并不是个悲伤的故事,HIME没有了,但她们仍在。之后的之后,不论是夏树还是静留都普普通通地在论坛里和众人东扯西侃玩闹闲说,隔三差五的线下聚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她们带着大大的墨镜混进队伍,然后和众人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在人群里低调而开心的笑着玩着。
有期限的事物太多,但也有些东西永远都在。
比如爱,比如牵挂,比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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