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hillystar 于 2011-1-10 14:12 编辑
二、秘色
“律醬,這裡。”唯在下座的人群中對著上座的律歡呼雀躍說這句話配上用手指臉的姿勢時,三隻500ml空啤酒杯已經堆在她旁邊。松本和太田還沒發起下一輪清酒攻勢。此時小律大概在找洗手間時忘記圓堂的洗手間到正廳需要經過庭院的折角,於是在黑夜中一頭撞上折角處的假山。小澪匆匆忙忙喝下小茜敬的一合清酒,立刻跳起來走上前去抱住律,在下座喝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唯靈光一現,總算意識到這是誰的婚禮,忽然跳起來大聲提醒小律的額角被撞紅了這件事。
說起來,小唯的天然呆也真是讓人驚訝,下座的松本(美冬)和岡田(春菜)三大杯啤酒之後,唯依然一副大腦清醒的狀態(拼酒的人業已倒下),松本(明夕)和(號稱“遇人不輸”)的太田(潮)又舉起方形酒盒。梓坐在唯旁邊,小心翼翼地用小指蘸滿了鹽,一點一點撒進唯的酒盒裡。
“學妹,這樣是不對的唷。”太田舉起酒盒之前,虛聲恐嚇梓。
“是啊,學妹這樣真的好——嗎?”美冬也不忘要對對手的女友來一番前哨戰。
小梓的臉立刻紅到脖根(這樣來來回回血壓上升又下降真的好嗎?),立刻用右手食指蘸滿了鹽,欠起身好像賭氣一樣把用左手小指把右手食指上的鹽粒趕進太田和美冬的酒盒裡。然後,局促地坐回唯的旁邊。
“阿——梓——喵,這樣不行唷。食指能沾更多的鹽。這樣我會先醉吧。”唯端起酒盒,笑著對梓喵說。“啊,我就說嘛,你食指上還有鹽呢!”猝不及防地拉起梓的右手,含住(上面可能還有鹽)的食指。
理所當然,下座和下首一陣驚呼,正在幫律貼創可貼的澪也停下手看著下座。唯有和一點都不驚訝,從後堂出來,把食屜放在屋子靠上首的中央,向每個桌子遞上壽司。
“唯幹的好!GJ!”律高聲歡呼,佐伯和繪理站起來鼓掌,下首的太田一臉“事態就是我造出來的啊我真GJ”的表情向上座高高舉起酒盒。
我看了看身邊的立花。立花微笑的表情和周圍的人並無二致。
“立花同學,要喝清酒嗎?”我問她。
“好啊。”她微笑著點點頭。
我離開座位,去找左官要清酒盒。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立花已經擺好了兩個斟滿酒的酒盒。
還好,旁邊沒有鹽。
“等會回去的時候,要開車嗎?”我問立花。
我期待她說“是的”,這樣我可以名正言順地拿鹽碟來。
至少也讓我做點什麼吧。
“這樣的話,承蒙問起,我沒有要開車。”她點點頭。
“那,也請不要喝得太多,清酒勁很大。”我忽然賭氣一樣說出這句話,然後從茜和繪理手那邊拿過鹽碟。
我小心地用右手中指蘸滿鹽粒,不讓指甲的一面碰到鹽,然後,小心地把鹽趕進立花的酒盒裡。我知道自己這麼做的時候,立花在看著我,不知不覺臉上一陣紅。
就在這一刻,我忽然把手指直接放進了酒盒裡。
這一刻我記得非常清晰,鹽粒從手上散開去融化在酒裡的感覺仿佛都可以感覺到。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許,之前我喝的一杯啤酒開始作祟了吧。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做了奇怪的事,忙不迭要把手取出來,就在這時立花忽然按住我的手,過了幾秒鐘,才把我的手拿起來,用餐巾紙仔細地把手指上的水吸幹。
“對……對不起……”我低下頭,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做了奇怪的事,給你添了麻煩,”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
也許——我只是太想要得到立花的注目,所以下意識地這樣做了。
“沒關係呢。”立花的聲音中沒有絲毫介意的感覺,“這樣所有的鹽都會化在酒裡了。謝謝你。”
放下我的手,她端起酒盒一飲而盡。喝完,沖我笑了一下。
“有你手上的香味。”
她回過頭去的一瞬,面不改色地說了這句話。
我默默地喝下自己的那一份酒,完全忘記酒裡沒有撒鹽。
大概是一年半前,HTT樂隊正式出道的晚宴。那次律把大家請到了大倉(確切說是唱片公司想要把晚宴開在大倉飯店,紬後來說律和澪都不喜歡大倉那種過分華麗的氛圍氣)。那天晚上,立花對我說她喜歡迪奧的j’adore。
“那種香味,確實很讓人想說j’adore。”沒錯,那個夜晚,我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
這年五月我第一次拿到薪水時,毫不猶豫去世田穀買了這款香水。當面對店員拙劣地說出法文名字時我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好在,空乘員的制服救了我。我得到了這款香水。
一直捨不得在上班時用,平時也用不上。但澪在電話中告訴我婚宴的日期和地點時,我就知道該是我打開包裝用它的時間了。
“那個,”我在電話中猶豫了很久,最後問,“請了……請了所有的同學嗎?”
我聽到電話那頭澪在輕聲微笑的聲音,“嗯,放心吧。姬子已經答應要來了。”
放下電話我不由感歎自己的愚蠢。既然唯會去,姬子就沒有理由不去啊。
不過,連小澪也知道了……應該是紬說的吧。還是說,已經醒目到這個地步了呢?
總之,立花知道我用了這款香水——或者說,我想她知道了。
我歎了一口氣。
“酒確實會讓人變了一個人呢。”
很久以後,我和小梓說起這件事,回憶起這個晚上,小梓說出了這句話。
“肯定是唯……”律當然是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湊上來,催促梓繼續說下去。
聞聲而來的澪和紬讓梓的臉又是通紅,背對著興致勃勃看電視的唯,梓說,
“律前輩和澪前輩婚禮那天晚上,我恰好生理期第一天。實在不能說覺得很舒服。但是,又不好意思去後堂說要熱水。唯前輩和太田前輩她們喝了幾巡清酒後,忽然醉眼朦朧問我要不要喝,我推開她的臉說今天生理期所以不能喝酒。當時,餐桌上的菜除了牛肉鍋以外全是冷食,所以,我也沒有吃東西(因此更加不能喝酒)。唯前輩好像沒聽見這句話一樣,晃晃悠悠地喝完剩下的一盒,晃晃悠悠站起來朝後堂方向走去。我原以為她是要去找憂,沒想到她笑嘻嘻地端著慢慢一杯熱水走回來,在我面前坐下,對我說:‘請。’我真的嚇了一跳呢!”
小梓總是把許多微妙的甜蜜感情藏在吐槽後面。這樣的口是心非,多少年後,也依然沒有改變過。
梓不知道的是,假設當時沒有憂在後堂,唯端回來的很可能就是一杯冷水。因為當時我在後堂拿酒盒,赫然聽見唯當時(估計是喝多了)在後堂大聲喊的是
“熱い水!”(注:“水”在日文中專指冷水,所以這句話讓人非常費解)
“哈?”滿屋子人圍著唯抓不住重點。最後還是小憂從案板沖到家姐面前,大聲說
“お湯ですか?(是說“熱水”嗎?)”
“あっ!お湯です!(沒錯沒錯就是熱水)”唯的酒好像驟然醒了一大半,點頭如搗蒜。
回到正題。大概在我也喝下一盒酒的當口,唯從下座爬到立花(和我)面前。
“哇吼~姬子醬。”唯一臉酒紅,興高采烈招呼立花。
“唯醬,今晚很開心吧。喝得有點多呢。”立花看著唯酩酊大醉的樣子,笑著說。
(立花果然只管唯叫“唯醬”而不叫“平澤同學”。但話又說回來,唯也從來就叫她“姬子醬”,有時連醬都省了)
“呀吼,小靜也在。”唯放下立花的話茬,仿佛忽然發現了我。
“唯今天到底喝了多少啊。”我立刻想要岔開話題,總有不好的預感。
“嘿嘿,說起來,”唯忽然把頭轉向桌子的另一端,“茜醬和繪理好像小夫妻啊。”
“喂說什麼呐。”繪理哭笑不得地站起來,“怎麼我和茜今晚老是中槍呢。”
“啊對呀,”中島敲了一下手說,“茜醬和繪理什麼時候也要學習一下律醬和澪醬把事情辦了,記得來我們家喔。”
槽還沒吐完,立刻被從下座上來玩的太田補了一刀,“中島你忘記自家開的是居酒屋嗎?莫非想讓茜醬和繪理在忘年會上把事兒辦了?‘各位晚上好,怎麼說呢?因為預算不足,所以只好忘年會和婚禮一起辦,請大家舉杯暢飲,忘掉這一年來的辛勞的同時,千萬別忘了茜已經是我瀧繪理的人了,從今以後,謝絕勾兌。’這樣怎麼樣?”
“中島潮五郎,也就是居酒屋(注:這句話是把中島和太田(潮)的名字拼在一起,讀起來仿佛日本傳統的落語演員的名號。通常落語演員還有屋號。例如市川的音羽屋,因為中島家開居酒屋,所以就開玩笑地叫做居酒屋)。果然是吐槽界的輕四。我沒的說了……”繪理一臉“交友不慎啊”的表情直直坐下去。茜喊了一聲“繪理”,默默坐到繪理身邊,端起繪理面前的清酒,對中島和太田說:“沒問題,我們會儘量攢足夠的錢,把事情和忘年會分開來辦。中島到時候可千萬別和我說,‘不好意思因為今年辦忘年會的會社太多所以從12月1日到鏡開(注:1月11日)都訂滿了。你們要是不介意被其他會社圍觀那倒也無所謂啦’。這樣的話搪塞可是不行的唷!”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建議你們每天晚上辦一場,這樣繪理可以每晚拿著卡拉OK點唱機的話筒搞主權宣示,‘眾位會社的鄉親,別看你們現在人模人樣,開完忘年會,明天肯定又在電車上做各種XX,XX以及XX的事對吧。不過沒關係,其實我都不介意。不過請各位看好,我身旁這位比輝夜姬還可愛(說到這裡下座有人對著繪理喊“我們也想看輝夜姬”繪理臉上那幾個字“交友不慎”寫得愈加清楚了)的美人,現在可是我家的。喝多了沒看清楚嗎?沒關係的,明晚你們可以繼續在這裡忘年,順便看看清楚。這一年什麼都可以忘,唯獨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忘記的喔!不然的話,這一年我會讓你們想忘都忘不掉唷!”太田完全一副說落語的口氣說完這句話。上座下座大笑不止。
茜(明顯是喝多了)一臉笑嘻嘻地樣子用左手托著臉頻頻點頭,很贊同的樣子。
不過,因為和繪理坐在同一邊,我能看見茜的右手伸過去握住繪理的左手,一副“沒關係的”的感覺。
梓終於出現把她前輩從上座拖下去了。我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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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明的是 故事中關於熱水冷水的笑話就是本人……本人鬧過的。
那時剛到日本日文混亂。雖然後來依然混亂但至少這個錯誤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