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記得新生開學的那天，妳的笑容有多麼親切。
「妳還沒找到班級嗎？」
望著眼前的學生，她的胸口別了名牌，上面寫著新生指導員，姜華希。
「…唔…嗯。」
對於自己的愚笨，鍾可雅害羞的低下頭。儘管她頭腦不錯，能夠考進這所高級中學，但路痴的程度遠遠不及小學生，尤其在這麼大的校園裡。她懊惱地緊抓書包，眼看就要到導師時間，沒想到入學第一天，就成了老師印象深刻的學生，她才不想這麼出風頭呢。
「妳是幾年幾班的呢？我來帶路吧。」
所謂的新生指導，就是看到需要幫助的學生就伸出援手，代價是用公假換來整天的悠閒。
「…一年五班。」
怯懦的回應讓姜華希揚起溫柔笑容，她點點頭走到鍾可雅的前頭。
「五班的教室在另外一棟，走吧。」
於是姜華希悠哉地帶領新生學妹前往另一處的教學大樓。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鍾可雅有點羨幕，她不像自己這麼畏畏縮縮，反而舉止大方又熱於助人。這也許是進到這所學校的第一堂課，我必須甩掉沒用的個性，要更堅強！
「社團妳決定要參加什麼了嗎？」
為了排除尷尬的氣氛，姜華希隨口問著。反正前往另一棟大樓還有點時間，她想藉此打發時間。
「…不，其、其實我不清楚有什麼社…」
鍾可雅規矩的回應，然後氣氛又陷入沉默。
「學生會很不錯喔，是個學習的好地方。」
姜華希回過頭笑著說。
「…是、是！」
那個時候，鍾可雅看見了最溫暖的笑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對名牌上”姜華希”三個字念念不忘，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她們倆雖然到別後就沒見過對方，在這麼諾大的校園領地，要找到特定的人是非常困難的，可是她聽從了學姊的建議，儘管沒進入學生會，還是到圖書館擔任志工。
當她把這份笑容收藏在心底時，期中她又遇見了姜華希，只是情況非常不同。
「閉嘴，妳忘了妳今天是狗嗎？」
因為找不到韻律教室，鍾可雅意外地聽見刺耳的說話聲。俗話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而鍾可雅也因為好奇心，看見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當視線穿透過茂密的樹葉時，她見到了開學日當天熱心服務的學姊，還有學生會面試時，笑容冰冷的學生會長。
「喂，狗是不會雙腳站立的，妳應該趴下。」
聽見強人所難的命令，鍾可雅閉緊雙唇不敢出聲。這樣的場面過於慘忍，為什麼會長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同學？但她在大家面前卻這麼受歡迎。難道只有我知道這件事嗎？又為什麼學姊不肯反擊呢？這樣太不合常理了！
「…汪…唔…」
親眼目睹趴在地上的學姊扮演寵物，鍾可雅激動地差點喊出聲。
──太過分了…
不忍心繼續看下去，鍾可雅選擇逃避這個區域。她沒有勇氣站出來阻止，所以很直接的逃走。但經歷過震撼教育，她開始在意起姜華希的狀況，或許被惡意的玩弄，或是逼迫她做些奇怪的事情，對學姊這麼善良的人來說，不會太懲罰她嗎…
在睡前會想起學姊為難的表情，於是開始後悔自己的怯懦，日腹一日的罪惡感壓得自己無法呼吸，直到在圖書館在次撞見姜華希，看到她疲憊的神情不由得心疼，明明開學時還笑得這麼燦爛，現在卻眉頭深鎖，我不希望善良的學姊陷入困境，因為我的退縮而水深火熱。
──這次讓我來保護妳吧。
「…事情大致是這樣，所以…關於妳的提議…」
尷尬地站在門邊，姜華希把手中的提袋放下。下午為了歸還制服到圖書館找鍾可雅，因為婉拒不了她的邀請才到她家作客，原本沒有打算說出自己和姜紫泱之間的事情，直到可雅再次問起交往的提議後，她咬牙將事情全盤拖出。
「…那個…我們家只有紅茶，可以嗎？」
她尷尬地輕笑，原本安穩坐在床沿邊的鍾可雅緩慢站起，接著朝門外走去。
「不用了，我馬上要回去了，所以…唔！」
氣氛變得凝重，姜華希知道自己或許傷了她，但喜歡紫泱的事實不會改變。她不能虛情假意的接受可雅，那只會讓事情更複雜，大不了乾脆讓她知道真相。但是情況不如預期，以為體貼善良的可雅可能會哭泣，但她卻沒有，而且還非常鎮定。
「留下來…」
用力握著姜華希的手腕，鍾可雅小聲地說著。
「…我、我真的必須回家了…」
左手掙脫對方的鉗制，鍾可雅卻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對方。現在姜華希除了錯愕，心底多了一層恐懼。她看著可雅逐漸逼近的臉蛋，原本應該溫柔又單純的可雅已經不在了，她變成華希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心底激起的恐懼更加強烈。
「果然是這樣呢…」
鍾可雅閉上雙眼將頭靠在華希的胸口，聞著對方淡淡的香氣，她只覺得胸口很鬱悶。
「可雅…？」
被緊握住的手腕有些疼痛，但是態度已經緩和下來。姜華希安靜地站在原處，沒有抗拒或是閃躲，任由鍾可雅倒在自己的懷裡，對她的感情，就像對妹妹一樣，她是喜歡她，但說穿了，不過是眷戀她的體貼與溫柔，這些在紫泱身上得不到的元素。
「學姊果然很喜歡會長呢…」
她沒有哭泣，只是陳訴事實。胸口的鬱悶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忌妒。
「…我、我不值得妳喜歡的，妳那麼善良又體貼，可以有更好的對象…」
感受到對方強烈的顫抖，姜華希打了個冷顫。她脫口而出的話語本來是相安慰鍾可雅的，沒想到起了反效果。她後悔地往後輕靠，卻在下一秒被鍾可雅阻止，只見對方用力地將她壓在牆上，堅硬的水泥牆讓姜華希感到一陣痛楚。
「比學姊好的女孩子很多，但是…」
她緩慢地抬起頭，詭異的笑容讓姜華希又是一陣錯愕。
「…我已經無法喜歡別人了…」
──都是妳的錯！
胸口不斷擁上的熱流，鍾可雅眼角益出了淚水，原本不該承認的事實，煞那被公開。姜華希傻愣地看著鍾可雅，她腦中轟隆隆地作響，根本無法思考。不懂鍾可雅說這話的意思，姜華希張開雙唇正想安慰她，卻被對方給掠奪吻住。
「…唔嗯！！」
越是掙扎，鍾可雅的鉗制越是嚴謹，姜華希推拒對方的霸道，在口中蔓延的是鐵銹味，究竟是誰傷害了誰？姜華希已經搞不清楚了，她肺部的空氣彷彿被抽空，現在只想的的是呼吸，大口的呼吸氧氣，直到接近昏厥的最後一秒，鍾可雅才願意放過她。
「果然喜歡吧，像這樣的粗暴…」
嘴唇磨蹭著姜華希紅腫的唇瓣，鍾可雅低聲呢喃。
「所以才對會長這麼忠心？」
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容，我是想要溫柔的愛妳，但是妳卻感受不到我的心，那如果我也像會長那樣呢？盡情的傷害妳，即使妳會哭泣，妳會抗拒，但會不會對我傾心呢？就算一點點也好，只要能在妳心中留下記憶，我願意不顧一切的…
──傷害妳…
「…不要！！」
姜華希驚恐地大叫，頸邊傳來濕溽的觸感，她害怕地用力推開鍾可雅。狼狽的少女跌坐在地上，姜華希沒命似的往外跑，而看著那倉惶逃離的背影，鍾可雅放棄追尋。她走到窗邊往下望，姜華希踉蹌的身影逃出穿過大門。
──對不起。
手指撫著嘴唇的溫熱，鍾可雅回味剛才的親吻。
──對不起…
其實我知道的，妳並不是因為會長的虐待才甘願臣服於她。
而是真正的愛…
「…但是學姊…」
嘴角揚起悽涼的弧度，鍾可雅放下窗簾不再看窗外的景色。
「我知道的，我知道妳會回來找我的。」
──抱歉，我是個狡猾的女孩。
彎下身子撿起袋子裡的制服，除了洗衣精的香味外，還有學姊身上清淡的花香。鍾可雅安靜地坐在床沿邊，雙手緊抱著制服上衣。她一手解開身上的鈕扣，溫柔地輕撫過白皙的胸口，眼神頓時迷濛，雙頰也染上了紅暈。
嗅著姜華希身上的氣味，鍾可雅閉起雙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如果那隻手是學姊的溫柔，如果她也能這樣對我，溫柔的給我擁抱，溫柔的輕吻過身上的每吋肌膚，溫柔的在我耳邊呢喃。鍾可雅緩慢地移動手指，直到探進裙底，她的喘息聲更大了。
──學姊…華希學姊…
當幻想達到頂端，迷濛的視線看見現實的場景，鍾可雅擒在眼角的淚，同時落下。
──…我恨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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