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呵呵,是真的不會再跳了...下集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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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奈緒帶她來到一處施工中的工地,在許多工人裝扮的中年男子側目中進到了鐵皮搭建的臨時事務所中,一看到那個人的臉,她不禁出聲叫道
「你不是那個時候的組長嗎!?」
「對…他就是堀田先生,所帶領的堀田組負責這一帶的道路工程」
感覺比初次見面又變得更大隻的組長友善的微笑向她尋求握手,她也握住那厚實的手回應道
「請、請多指教!」
「不必太緊張,事情我都聽奈緒說了,工作內容簡單講就是粗活,有三天見習試用期,三天內做不來隨時都可放棄但不支薪…可以嗎?」
這時奈緒回復平時的態度對她嘲諷的笑道
「別才做一天就大喊這麼累老娘我不幹了就逃走喔…就讓我見識妳的能耐吧」
這就是奈緒的善意吧…聽來令人火大但卻隱含著對她的期待,她再次堅定心意對組長說道
「這一個月請多指教!」
這時她萬萬料想不到,這一個月會成為她的體能與精神上這麼大的挑戰…
一動就像是全身的關節都聽得見聲響,每天拖著不聽使喚的疲憊身軀起床,到學校去睡…不,是上課,沒課了就直奔工地打工,最初是見習與簡單文書,現在則是名副其實的粗活。
「小姑娘厲害喔!這麼重的東西一個人搬」
天天都見面的好人臉大叔經常對她的工作表達佩服,她不懂只是挖土從這邊搬到那邊有什麼厲害的…而現在的她,也只能埋頭做下去
一週後下班途中,她無意間注意到百貨公司的外牆廣告─六月花嫁婚紗禮服展示會,到6/30
她這才想起有個未能達成的約定…微微一笑,在心中盤算著明日的計畫
隔天晚間,她約了舞衣在百貨公司門前見,什麼都不知情的舞衣一見到她就是一整個不滿的質問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這禮拜夏姬都好奇怪…到學校都在睡覺、沒課就不見人影、問去哪兒也不說、打手機也常不接,真的很教人擔心耶」
舞衣字字句句說到她的痛處…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不起舞衣…現在是我最重要的時刻,等下個月到那天一定會告訴妳,現在希望妳不要追問」
「我…知道了」
舞衣嘴上雖這麼說,但表情卻不是這回事…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在心中暗叫不妙
「跟我來一下,快點!」
「咦!?」
她抓著一頭霧水的舞衣的手進到了打烊前的百貨公司並直奔最上層的活動會場,踏入燈光些許昏暗的會場時已有兩、三位女性工作人員等待著,她把舞衣交給她們,進到了更衣室
「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適合您喔」
隨著工作人員聲音登場的正是22歲版本的花嫁裝舞衣,樸實簡單的剪裁與高雅的白與襯托出豐勻的上圍,就算只有淡妝也很美…讓她不禁看傻了眼
但本人卻舉起與禮服不搭調的憤怒拳頭…她知道這是舞衣抓狂的前兆,她箭步上前壓下拳頭,懇切的說道
「再來就是讓他看了,再忍耐一下,拜託!」
舞衣有些困擾的看著她,嘆了口氣後乖乖聽話
「唉…知道了啦」
打鐵要趁熱,她這時又牽起舞衣的手奔跑來到自己機車前
「上車,快點!」
猶豫一下後,舞衣坐上後座卻沒抱住她的腰,她心想這對姐弟還真見外…與那時同樣把手拉到自己的腰上
「啊…」
她集中於發動機車沒聽到這聲音也看不到舞衣的表情
她載著舞衣以重型機車在這夜間的鬧區奔馳,那白色禮服在夜間特別顯眼的關係吧,吸引了許多過路行人與駕駛的目光,想必舞衣一定很不好意思吧…抱著她腰間手的力道更強了,貼緊著她語道
「我最喜歡、最喜歡夏姬了」
「嗯?妳說什麼?」
「不…沒什麼」
最重要的地方被夜風切碎,沒有辦法傳達給她…舞衣是膽小的
兩人不久後到達也是紫苑家的天王寺醫院,巧海在這個年初轉院至此…在通過病房中心的救護站時,恰好就被紫苑給叫住
「等等boss!要去哪裡?要探病現在已經過時間囉」
「啊!紫苑,這方面可以幫忙通融一下嗎?拜託」
紫苑看了一眼舞衣又看了她,無言的同意了
她於是得以帶著舞衣順利來到讀書中的巧海面前
「姐與小夏姐!?為什麼會來?姐的那身禮服是?」
眼前藏不住驚訝的少年對她問題三連發,她只是輕笑一聲,靠在他耳邊細語
「我啊…是為了與巧海達成約定而從未來飛回來的喔」
「咦!?真的嗎?…好厲害!是這樣啊…哇,好高興喔,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不過不太對吧…比起我,小夏姐的目的應該是…」
對於只是看了舞衣一眼便不再多說的巧海她苦笑並舉雙手投降,這時完全插不進來的舞衣提出嚴正抗議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感覺很差喔…」
「只是我對小夏姐說想看姐穿婚紗的樣子她就帶妳來了…」
「是這樣嗎?夏姬」
舞衣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的恐怖,她有些猶豫的點了頭,舞衣接著低下頭握緊拳頭,悲憤的喊道
「巧海這個笨蛋!為什麼什麼事都自己擅自決定呢?難道不能體諒姐姐我的心情嗎!?」
她與巧海同時嚇了一跳,她趕緊說道
「不要責備他,今天帶舞衣來這邊是我獨斷的決定!」
「夏姬不要多嘴!」
這時舞衣已經哽咽了,長久壓抑的情感此刻爆發…聞聲趕來的紫苑將她拉出病房外,她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剛才的一頭熱至此一口氣冷卻
「為什麼會這樣…我並不想讓舞衣難過的啊…」
紫苑看著她,不改理性的說道
「boss所做的也不全然是錯的,鴇羽前輩對巧海過度保護,我想這點boss也知道,兩人相互扶持為對方著想長久下來真心話都說不出口了,這不失為讓兩人坦誠以對的好契機不是嗎?」
她的確沒想這麼多…這冷靜的分析多少減輕了她心頭的沉重,這時她手機響了─是組長打來要她回去支援的電話,把兩人託給紫苑後,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進入7月,今晚的打工來了位訪客
「奈緒…妳來幹麻?」
「當然是來探班的啊,向組長介紹妳的我能說沒有責任嗎?」
她熟練的以圓鍬鏟起土,看也不看奈緒的回道
「如妳所見,不就在好好的做嗎?」
「那就好…有件事想讓妳知道,我是沒說啦,但紫苑與鴇羽前輩似乎都知道妳在打工囉,不過兩人商量後決定不來打擾妳,所以應該不會來這裡吧」
這不令她意外,但兩人商量的內容倒是教她在意…有紫苑在沒問題的,如此想著的她奈緒這時拿出飲料突襲她的臉
「哇,好冰!妳幹麻啊!」
「給妳喝的還不要嗎?不振作一點身體撐不下去喔」
奈緒居然會擔心她的身體健康…感動的她接下飲料,看也沒看的喝了一口…味道不對
「噗!!」
好辣!強勁的辣味對她的口腔與喉嚨發動奇襲並取得勝利,她在心中暗叫中計了,反射性的噴了出來,奈緒的惡魔詭計得逞正笑得樂不可支,她這時才定睛一看飲料上的標籤─鱉精與蛇膽的辣椒精華營養液,一旁的廣告詞還寫著…不讓你睡
「奈緒!給我站住!」
「笨狗來追我啊~~~」
拿著圓鍬追殺逃跑的奈緒…一個更疲勞的夜晚
7/21晚間,她打了一通久違的電話給舞衣
「抱歉舞衣…那天害你們吵了一架」
如紫苑所說,早已冷靜下來的舞衣有些虛弱的說道
「還好啦…很久沒有痛快吵一架了。真的是又哭又笑的,要是沒有妳多管閒事的話我們姐弟可能永遠都說不出真心話吧。而且巧海看到我穿那樣也是真的很高興…所以,謝謝妳」
「舞衣…」
舞衣在逞強…明明很累、很難過,每天都要面對可能會失去巧海的不安也絕不對外求援讓她心疼,無法在舞衣身旁陪伴的她把坦率的心情說出口
「我希望舞衣多依賴我一些…我想成為妳的力量」
「謝了…有那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只有這份頑固是我想堅持守下去的…夏姬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吧?」
她這時一個深呼吸,把心情整理好後開口
「明晚6點在站前等我好嗎?我有重要的話想說」
電話那頭的舞衣似乎沉默的在思考著什麼,然後像是下了決心般開口
「知道了…我也有重要的話要對妳說」
她們各自掛了電話,各自渡過一個無眠的夜晚。
7/22日午後,她在打工的工地看著自己的機車乾瞪眼,對自己的大意懊惱不已…15萬的薪水領了、戒指買了,就在與組長道謝告別時盛情難卻的喝了它兩杯─不許飲酒駕車是老媽買車給她的首要條件。她沒辦法只好取出手機向紫苑求救,在說明事情由來後…
「我知道了,這就馬上去接妳…地方我知道,別離開等我過來就是了」
雖然順利搭上了車,往車站方向的大道卻異常的塞,看著些許心急的她紫苑這時提議
「我記得這附近有條捷徑,要是順利應該可以很快從這堵車中脫困,怎樣?」
「那就快走吧!」
決定了後,紫苑方向盤一轉進入了陰暗的小路…路上的確是沒什麼其他車輛但兩邊雜草圍繞路況說不上良好加上些許昏暗的視線,實在不太安全,但她相信紫苑的技術…卻料想不到一切都發生在這一瞬間
一隻大黑貓突然自左方草堆衝了出來,以閃亮的雙眼看著我們鳴叫
「喵嗚~~~~!!」
聽見這鳴叫的紫苑像是中了什麼催眠術似的突然出聲喊道
「真夜!!」
然後手上方向盤緊急向右一轉,車子直衝路旁的電線桿,轟雷般一聲巨響讓她視線前後劇烈搖晃,伴隨瞬間的疼痛,前方玻璃碎片飛來劃傷了她的右臉頰,車頭看來是整個撞壞了,但比她嚴重多的當然是身為駕駛的紫苑…她嚇到臉都白了
「還好吧紫苑!!喂!妳的頭都是血啊」
「真夜…妳不是希望boss能幸福的嗎?這樣…不對吧」
怎麼會一直看到美奶滋(音同為mayo)…她心想紫苑一定是撞到頭看到幻覺了,以最快速找尋身上的手機…偏偏這時在跟她玩捉迷藏
「快冷靜啊我!」
手機終於出來了,想叫救護車卻在這該死的鳥路上天線只有一根搞到和對方雞同鴨講,她火大掛了電話再次冷靜確認傷患四肢沒有特別的骨折,只是眼鏡整個不能戴了會看不清,要小心頭部…接著以工地修行的技巧小心揹起傷患棄車徒步求援─朝著前方不遠處有燈光的大路走
途中,多少恢復意識的紫苑,開口第一句竟是
「boss…不要管我了,快去找鴇羽前輩吧…boss就是為此多次自未來回來的對吧」
「!!…妳不是不信嗎?」
「最初的確是…但有太多巧合了,加上巧海要我相信妳…所以我相信」
都這個時候還在為她想…就像過去紫苑跳入極寒海水救自己一樣,現在輪到她了…她咬緊牙關大聲回道
「不管信或不信我都無法想像沒有紫苑的未來,所以我無論如何都會救妳的別再多說了!」
「boss…」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馬路攔了一台計程車
「請問客人到哪裡?」
一個她非常熟悉的聲音,非常不妙的預感
「請到天王寺醫院!快點!妳不是衫浦碧嗎!?」
「喔!這不是我的兩位學生嗎?真巧…看來事情不太妙,要去醫院是吧,沒問題…衝吧!愕天王寶貝!」
「喔喔喔!!??」
好個瘋狂計程車…搶黃燈加闖紅燈破百超速加甩尾,她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以僅有的意識護住紫苑不受二次傷害…天國,很近
「到啦!快把她帶到裡頭去吧,車錢就算在下次的酒錢,掰啦!」
沒時間想剛才的事,趕緊帶紫苑進急診室治療
手術室外頭,無能為力的她只能一心向神祈禱,這時一名文雅的白衣中年男子朝她走了過來─是紫苑的父親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很抱歉伯父…要是我沒有拜託她來接我的話…」
性格溫厚的院長只是搖了搖頭,與紫苑如出一轍的冷靜說道
「我女兒交給優秀的部下了所以我不擔心,她自己也是有著許多問題是要自己解決的…她要我傳話給妳─快點去」
她想起16歲紫苑對她說過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等待結束更奢侈的了」
馬上奔出醫院,跳上計程車往站前前進。她這時確認手機才發現有20件以上的未接來電─全都是舞衣…聽了最後語音信箱的留言
「今天啊…本來是想向夏姬坦白一切的,其實2004/6/28的簡訊,是真的要給妳的喔。真的很笨對吧,明明那時夏姬還在與會長交往…不過放心,剛才已經刪掉了,從明天開始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嗎?」
「一點也不好!!」
她不禁叫出聲來,馬上打給舞衣但卻關機了,到了站前也找不到人…這也難怪,已經8點多了…
她至此徹底覺悟了,拖著沉重的腳步前往那照片中的小酒館─那裡有舞衣、有高村、也有為她們拍照的人,她就這樣成為照片的背景,回到了現在。
她抬頭看了那改變的照片─大致構圖沒變,唯有舞衣的眼睛鼻子紅紅的像剛哭過,身旁的奈緒則客觀的描述了當時的她
「妳那是什麼臉啊…像是世界末日一樣,怎麼會剛好在那裡呢?」
與奈緒不同,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紫苑把手放在她肩上,溫柔的語道
「boss…還不能放棄,還有一次機會不是嗎?別擔心讓她困擾,把最真實的內心話說出來吧」
「知道了…謝謝妳」
司儀這時請她以新娘友人的身份上台致詞,她以自己都驚訝的平穩與冷靜上台握住了麥克風
「舞衣、高村老師,這次真的很恭喜你們。我與舞衣8歲就相識,至今第16年,她代替了我那總是缺席的母親填補了我的寂寞。10歲的生日,我因為母親的再次食言而大發脾氣,小舞衣牽起我的手說『沒問題的,我在妳身邊』…我想我就是因為這句話而喜歡上她的吧,但當時並不能理解這份情感,之後又與別人交往並傷害了那個人…分手後舞衣依舊在我身邊並向我釋出訊息,而說我這是遲鈍也好、神經大條也罷一直沒能及時注意到…所以今天會這麼後悔也是當然的吧。高村老師,舞衣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請你好好珍惜她,拜託了!」
她這時中斷演說,向高村深深一鞠躬
「照理說我應該在這裡留到典禮結束才對的,但我現在流下的不是感動的淚水而是…悔恨的淚水,所以沒有資格再留下來祝福兩位了,請恕我告辭」
語畢她放下麥克風,無視四面八方而來的雜音,一直線走出教堂,跨上機車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