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二十三章 使神。荷米斯 Hermes

作者:orange
更新时间:2011-01-25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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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orange 于 2011-1-26 00:16 编辑


荷米斯(Hermes),天神宙斯(Zeus)與女神美雅(Maia)所生,足智多謀,生性圓滑。荷米斯出生的第一天,盜走了太陽神阿波羅(Apollo)的五十頭牛。隔日,阿波羅經由占卜知道是荷米斯作的,於是,跑向荷米斯興師問罪。荷米斯否認,但仍以豎琴與阿波羅和解。阿波羅雖然未達目的,但也明白荷米斯並非簡單人物。尤其,他才出生兩天。荷米斯頭上帶著附有羽翼的帽子,腳上的涼鞋也有一雙羽翼,來去自如,是宙斯與眾神之間的使者,為眾神傳達宙斯的旨意,是宙斯喜愛的傳令官。荷米斯向來守口如瓶,加上身手矯捷,辯才無礙,也是商業之神,深受眾神喜愛。連嫉妒心重,對宙斯外遇對象毫不留情的天后赫拉(Hera),也對他極為欣賞。荷米斯曾經幫宙斯從天后赫拉的僕人,百眼巨人阿哥斯(Argos)手裡,帶回外遇對象,變成母牛的愛歐(Io)。也曾經把宙斯的私生子,酒神戴奧尼索斯(Dionysus),藏起來,避免赫拉的報復。奧菲斯(Orpheus)也是在他的陪伴下,到冥府找尋愛妻尤莉蒂絲(Eurydice)。



今晚,我晚到會場。我不是故意要遲到的,也不是故意睡著的。我也沒有暈船,因為歐羅芭號很大,一點都不像渡輪那般搖晃。實在是因為…該怎麼說才好?總之,千歌音也刻意不叫醒我,直到她離開的前一刻。我知道那是她體貼的方式。只是,我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怎麼莉狄雅一見到我,盡是慘白的臉,緊皺的眉頭,還有欲言又止的雙唇。乙羽帶開身旁的賓客,安娜也要我暫時離開。於是,我們離開船艙,走到甲板,潮濕的海風吹在身上,有黏黏的感覺,但沒有翡翠島黏。甲板十分寬廣,我想,如果讓宴會廳的人都來到這裡,圍個幾圈,跳圓舞曲都不成問題了。若是配上小約翰史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再現十九世紀宮廷風華,一定很熱鬧!我伸長的手臂拉住欄杆,身體往後仰,頭朝上。北海的夜空很美,繁星點點跟翡翠島一樣。我想到梵谷的星空,那時他正在法國南部,我跟他仰望的是同一片天?沒有邊際的夜,月不很圓,依舊皎潔,可以在甲板上畫出朦朧的人影。我還可以分辨出安娜的影子比我長上許多。此時,她正倚著欄杆。海風輕拂她的頭髮,月光照射下,讓她的髮色呈現銀白。她發現我正看著她,轉頭對我微笑,我也回給她相同的笑容。然後她挺起身子,向我跨進一步。

突然間將我攔腰抱起,我驚呼一聲。「唉呀!」

「呵呵!」她笑著轉了半圈,把我放下。「如果,沒有人在身邊,可不能做這麼危險的動作。」我想到幾個鐘頭後,將與她分開兩個星期。

「別擔心,我會想念妳的,安娜。」

「我剛剛有沒有跟妳說,妳變重了…」安娜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皺眉嘟嘴,難為情。「喔…」

安娜轉過身,手肘跨在欄杆上,吹著口哨。

我走近她,手扶著欄杆。「吶…安娜,妳說莉狄雅生氣,是因為我晚到嗎?」

她臉沒回,「不是。」

我看著她,希望她告訴我答案。

她沈默片刻,臉轉向我微笑。「想知道答案嗎?」

我點點頭。

她的手輕撥我頸部的頭髮,我尷尬的將身體往後退了一些。「哼哼。」她輕笑的聲音。「我想,有人會向對的人傳達對的訊息。」安娜就是這樣,老愛把話說一半。


然後,一個人影走了過來,是乙羽。她來關心我跟安娜的狀況,同時也告知我們暫時不要再進入宴會廳。我跟乙羽的接觸不多,但是,我知道她是千歌音身邊重要的人。除非不得已,否則總是跟在千歌音身邊。給我的印象,她說的話,往往比千歌音還多。我想起翡翠島大火的那晚,她的協助,快速的指示,很難不吸引人的注意。反倒是千歌音,被我遺漏了,我默默的在心底跟她道歉。若不是這次的旅程,我想,很難有跟乙羽接觸的機會。她會不時察看我的狀況,跟我說明各項活動。好比歐羅芭號,從設計到建造、船員訓練歷時四年。乙羽說,是很快的速度。歐羅芭號的首航也不完全對外開放,她說是政治目的。所以,船上的賓客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人士。這也是千歌音出席晚會的主要原因。

說起乙羽,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捲捲的金髮,冷豔的外表下是琥珀色的瞳孔。在月之藍灣的時候,乙羽偶爾會單獨出現,那表示稍晚千歌音也會出現。乙羽出現的時候,總是讓工作人員神經緊繃。真琴十分怕她,山田經理也是小心翼翼的應對。乙羽不笑的時候,的確給人嚴肅的感覺,雖然大部分的時候她都不笑。她的手機整天響不停,卻不紊亂;思考的時候會皺眉、抿唇;說話很快的時候,表示她很急。高跟鞋叩叩叩的快速傳來的時候,表示她在趕時間。這時候千萬不要冒犯她,一旦發怒,會罵人,而且很恐怖。真琴跟璃子曾觀察過,乙羽對人的咆哮,比千歌音所說的話還多。我對乙羽倒沒有像他們那樣懼怕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在我進入飯店前,已經認識她。而且,也接受過她很多的幫助,儘管跟她的對話不多。但是,她的協助,僅僅是協助,也是完美的無可挑剔,像是經過精心策劃一樣。


現在,乙羽確認我與安娜無恙,她的神情說著準備回到晚會。她說我跟安娜可以在船上到處逛逛,但要記住離開歐羅芭號的時間。安娜在乙羽臨走前要求了一些東西,乙羽兩眼直視著她,似乎有點顧忌。不過,還是招來身後的船員。乙羽話說完,船員立刻用對講機聯絡。安娜笑得十分開心。然後,我被她拉著,向船艙旁的走道移動。


安娜拉著我進入船艙通道,跟飯店一樣鋪上厚厚的地毯。只是通道稍微窄了些,但仍然很氣派。我們經過許多餐廳,像聯合國,有法國菜、西班牙餐館、義大利麵館、地中海料理…。我們轉近樓梯,往上爬了一層。出了樓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有酒吧、遊戲間。我們沒有走很久,安娜在一個燈光閃爍的入口處停下,是賭場。我有些害怕,基本上已經到抗拒的地步了。我的腳步定在門口,安娜拉著我進去。然後,跟櫃臺領了個黑色小盒子。安娜打開它,裡面是花花綠綠的圓形塑膠,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不曾到過賭場,有它的記憶也不甚愉快。儘管,室內燈光不如想像中的黑暗,反而是明亮而柔美。只是,吵雜的機器聲、興奮的尖叫聲,還有持續不斷的表演,還是讓我感到不安。

原本以為她已經忘了我了,沒想到安娜回過頭,「不要擔心,想一想,這是誰的船?」她瞇著眼微笑。

我點點頭,跟著她往裡頭走去。這回換我緊緊拉著她的手,深怕一下子就被陌生的臉孔淹沒。安娜在一個桌子坐了下來,我也在她身旁坐下。看起來是玩撲克牌的,發牌的男子很吸引我的注意,因為好像魔術表演一樣,撲克牌在他手中滑來滑去的。安娜說那是荷官。我頓時忘了先前的不安,出神的鼓掌了,引來旁邊不解的眼光。安娜又換了張桌子,沿著桌邊坐了許多人,桌子中間有個大圓盤,有顆球會在上面滾啊滾的,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它看。有時,安娜要我猜數字。我不懂,也就亂猜一通,腦子一團混亂。我想,若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是不會進來。反倒是那些荷官,有一雙巧手,還比較吸引我的注意,我甚至覺得那是最棒的表演了。

後來,安娜給我玩了最簡單的遊戲,就是讓我跟機器玩,說可以看看今天的運氣好不好。可是,今天都快過了。我很想離開這裡,回到房間等千歌音也好,或者到甲板上吹海風也好。

突然間,眼前的機器鈴聲大作,「呤…呤…呤…」

我驚慌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啊~」大叫一聲。

「天哪!太棒了!」安娜興奮的聲音。

「咦!什麼?」我不解。

「姬子,妳中獎啦!真幸運呢!」安娜興奮的抱著我轉了一圈。鈴聲還是持續著。

「恭喜您,我們的貴賓,您中了大獎呢!」兩名打著黑色小領結,身型高大的男子走來,操著法文口音用英文說著。

「謝謝。不過,我們不打算領獎。」安娜瞬間收起興奮的表情。

「怎麼了?」其中一名留著小鬍子的男子問。

「我們要離開了。」安娜說著。

「只要確認一下資料,貴賓就可以把獎金拿走,不會花兩位貴賓多少時間的。」小鬍子男子,很有禮貌的回答。身後那名較年輕的男子已經越過安娜,向我靠近。

「退下。」安娜抓住那年輕男子的肩,快速的將他往後拉。然後,自己擋在我的身前。

「小姐,請不要緊張…」小鬍子男子有些吃驚,但仍安撫著。「我們不過作些例行檢查,機器方面已經確定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檢查這位小姐身上是否違禁物品,以及核對基本資料。我相信這位小姐一定沒有問題,貴賓一定可以帶走獎金的。這是每個賭場的規矩,我想貴賓應該清楚才對。」男子不明白安娜的反抗。

「我明白。但是,我已經說了,我們不打算取獎金。」安娜很認真的說著。

「小姐,這不是很好的選擇,畢竟這是我們賭場營業的第一天。要是讓其他客人知道,有人沒帶走獎金,這樣對我們賭場的信譽不是很好。」小鬍子男子誠懇的說著。「還是,是否可以請兩位貴賓移駕至我們的休息室,坐下來溝通一下好嗎?」男子很有禮貌的鞠躬。

「安娜,沒關係的…」我拉了拉安娜的手。如果,僅僅是搜身,我想也不為過。畢竟,他們也只是依規矩行事。只是,安娜還是很堅持。

我跟安娜隨著那兩名男子來到休息室。休息室很大、很舒服,安靜且明亮。跟賭場比起來,這地方親切多了。男子甚至很有禮貌的給了我們飲料。只是,安娜拒絕回答他們任何問題,也堅持不讓他們對我檢查與資料核對,連他們安排的女性人員也被拒絕。男子對我們更加懷疑,也很困擾。因為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又無法讓我們走出賭場。不久,賭場經理也來了,安娜對他要求通知如月乙羽到場,讓他更不知所措,連忙通知了船長。一會兒,進到房裡的船長,看了我們一眼,皺著眉頭,猶豫著。就這樣,雪球越滾越大。連同我和安娜,休息室已經聚集七個人了。然後,門又開啟,進門的是莉狄雅,露齒而笑。我朝她打招呼,不知怎的,突然傳來連續響亮的爆破聲。「碰碰碰!」魂都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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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離開之後,我一度很懊惱。坦白說,如果不是為了達到目的,我也不喜歡跟這些大叔、大嬸打交道。我不像姊姊那樣沈穩,也沒有她那般驚人的思緒,總是可以清楚明白各方勢力。這麼說,不是我不行,我可以。只是,我沒有那麼多的耐性,無法持久。因為那個笨蛋,我不得不咬緊牙關,盡做些讓我也感到不舒服的事。只是,那個笨蛋離開了,讓我既懊惱,動力也瞬間喪失。我獨自在一旁喝著香檳,目光跟著姊姊美麗的身影,算是給自己的一些補償。她一席銀色晚禮服,Cariter項鍊也無法奪走她的光采。無論任何品牌,在她身上只是襯托。我想,那些她穿戴過的品牌廠商,都該送上豐厚的廣告費。因為,在她身上,絕對是全世界無價的廣告。我看著她,她身體向右挪動,聆聽副總經理菲瑟爾先生的話。瑞典地中海航運副執行長,阿爾布瑞特克女士走向她,她們相擁問候。她輕微點頭、神情愉快的交談。英國駐德外交官,葛斯基先生加入他們,輕吻她的手背。她微微彎腰答禮,姿態優雅完美。以前,我也經常這樣看著她,欣賞她。那時,我以為最接近她的心的人,是我。我永遠也沒想過,有一天,她竟會屬於別人。曾經令我驕傲十三年的她,心是別人的。現在,她依然是我的驕傲,只是,我的心,會痛。我還是注視著她,跟以前一樣。但是,她沒有回看我,就像她回望那個笨蛋那樣的回看我。我終於明白,對她而言,我的凝望,不過是眾多憧憬目光中的其中一雙,那樣平凡。自作多情真的很痛。

我以為今晚會在這懊惱中結束。此時,一位神情緊張的船員進入會場,東張西望的。我對他的舉止不滿,因為太不穩重了。我準備向前給他一點教訓,順便發洩我的情緒,算他倒楣好了。因為這樣,我知道他在找乙羽,同時,也得知那個笨蛋似乎闖禍了。我沒有責怪他,因為,我高興的在腦海裡放起煙火了。我跟宴會廳的經理要了一個秘密武器,然後,趕緊離開,往賭場的方向移動,腳步變輕快了。好開心哪!

一進入賭場的貴賓室,就看到那個笨蛋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正翻著雜誌,手裡捧著冰淇淋,茶几上還有一些喝完的飲料。她的神情很自然,看不出不安的樣子,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惹上了麻煩?要是在別的賭場,她的麻煩可大了。安娜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正玩著手機。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主人笨,連隨扈也變笨了!

她一看到我,就對我微笑。「嗨!莉狄雅。」

我看了她一眼,不想回應她。但是,因為太高興了,不自覺的朝她微笑。

「姬宮小姐!」船長弗烈塔格先生前來向我打招呼。

「嗯!」我點點頭,目光盯著那個笨蛋,向她走去。我拿出方才要來的武器,在離她跟安娜一段距離的地方。手拉開線頭,拉炮「碰碰碰!」的響。

那個笨蛋嚇得將手中的冰淇淋往上拋,安娜迅速的將她掩在沙發上,槍都拔出來了。同時間,薇朵也把槍對準安娜。我拍拍薇朵的手臂,要她把槍收起來,心情愉快。這一幕,讓弗烈塔格先生,還有房裡其他的人,也受到驚嚇。但是,我知道更多的疑惑在他們的心中。

「我想,我們賭場應該幫中獎的客人慶祝一下!」我故作鎮靜的解釋。但是,還是無法收起上揚的嘴角。

安娜扶起那個笨蛋。我看到一張失魂呆滯的臉,是我今晚最滿意的成果了。雖然,我也暗自猜測過她不會因此生氣。但是,我真覺得她太不可思議了!不管我怎麼刺激她,又像現在這樣的捉弄她,她都沒有生氣。人真的可以笨到如此境界,連生氣都忘了?老實說,要是有人這樣對待我,我一定讓他下地獄!

賭場經理讓一旁的女子,將落在地上的冰淇淋打掃乾淨。那名女子出門後,再也沒有進來。

房內沈靜片刻。「姬宮小姐認識這位小姐嗎?」弗烈塔格先生問。

我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在那個笨蛋的對面,可以清楚觀看整個房間的好位置。「算認識。」

「既然是姬宮小姐認識的人,是否可以請您幫個忙,讓我們對她搜身。」

「很抱歉,弗烈塔格先生,我無法介入這件事。但是,要我是你,我會再等一下。」我並不想幫她解圍。但是,我無法答應弗烈塔格先生的要求。不管我多麼的討厭那個笨蛋,我也不能讓他這麼做,我必須維護姊姊的尊嚴。況且,我尚未進入姬宮家的事業,的確沒有立場干涉。坦白說,我反而很高興現在的身份。而且,我相信救援大隊馬上就會出現。

弗烈塔格先生皺了眉,我想他大概不知該如何解決眼前的棘手問題。他對那個笨蛋或許有印象,或許不確定她的身份。但是,他一定明白她不是普通來歷,因為安娜,他一定記得。如果,硬是對她搜身,安娜會阻止,會惹上麻煩。萬一她真的是姊姊的什麼人,他的麻煩會更大。但是,如果不搜身,那麼賭場的規矩在第一天就被破壞了。而我的回答讓他更為困惑。我看著房裡的人,加一加包括我和薇朵,總共有八個。可以開派對大肆慶祝一番了!


「什麼事這麼熱鬧?!」不久,門邊傳來乙羽的聲音。啊哈!救援大隊隊長出現了。

「如月特助,真的很抱歉,讓妳跑這一趟。」賭場經理對著乙羽作了道歉的姿勢,後面的兩名男子也跟著彎腰。弗烈塔格先生點頭行禮,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正觀察事情的變化。

「沒關係,沒出事,我很感激。」乙羽對著賭場經理微笑著,目光也拉到一旁的船長弗烈塔格先生。同時,也快速掃過房理的所有人。真不愧是姊姊的得力助手,第一時間就是掌握現場。

那個笨蛋見乙羽進來,立刻從沙發上起來,跟她道歉。「乙羽,真的很抱歉。」

「噓…」乙羽手指在唇上作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目光落在安娜身上。真是難得,居然看到乙羽這樣可愛的動作,一定有問題。那個笨蛋見到乙羽似乎更放心。於是,坐回沙發。

「哼!」安娜哼了一聲。我暗自竊笑。

「好,好,我該感謝妳,沒壞事,讓妳受委屈了…丹尼列夫斯基小姐。」乙羽對著安娜安撫著,這真是一大奇聞。說完,她轉過身,朝向我,對我微微一笑。我趕緊把臉撇開,擔心她看透我方才的惡作劇。

「好說,好說。」安娜攤了攤手,笑著說。

才剛轉過身的乙羽,立即轉回去朝安娜大聲吼著,「妳這個大笨蛋!」眼裡怒火瞬間燃燒。

乙羽突如其來的驚人氣勢,嚇到那個笨蛋。就像被點到名一樣,她很快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連忙道歉。「啊…啊…對…不起…對不起…」說話都結巴。最後,整個人還重心不穩的摔在沙發上,姿勢真夠滑稽。我猜她今晚只剩半條命。我承認我故意惡作劇,但是,乙羽的誤打誤撞成了我的好幫手!

我真沒看過這樣膽小的人,明明知道乙羽不可能向她吼叫,居然還是讓她混亂。「哈哈哈!」忍不住,我大笑,眼淚都流出來了。

「唷!嚇到人了!」安娜對乙羽作了一個嘲弄的表情。又看到那個笨蛋跌一跤,手掩著嘴,笑得雙肩都抖動了。這一幕恰巧被剛進門的姊姊看到,愣了一下。後面跟著的是羅傑和副總經理菲瑟爾先生,羅傑則留在門邊。

「董事長、副總,驚動您了!」弗烈塔格先生驚訝的表情,包含經理在內的四名男子剛放鬆偷笑的表情,馬上又拉緊了起來。

「辛苦你了,弗烈塔格先生!」回應的同時,姊姊很快的走向那個笨蛋,幫她整理了衣服,還撥了她的頭髮,動作自然而親密。然後,又摸著她的頭。「聽說姬子贏獎了!真了不起!」這動作顯然看在弗烈塔格先生等人的眼裡,當然,也包含菲瑟爾先生。

她擠了八字眉,表情還留著受到驚嚇的無辜表情,眼眶泛紅。「是嗎?可是,就…就變成這樣了…千歌音,對不起…」

「沒事的。」姊姊笑著輕擁著她。算了,我的確嚇著她,就不計較姊姊的輕輕擁抱了。

「董事長,很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位貴賓…」弗烈塔格先生首先向姊姊道歉。雖然,他們是今天最可憐的人。但是,我想,他現在一定十分感激我,沒有讓他對那笨蛋進行檢查。

姊姊轉身對著弗烈塔格先生。「沒關係,這不是你們的錯。」

賭場經理遞上一個信封給那個笨蛋。「這位小姐,這是您贏得的獎金…」動作真是迅速。

那個笨蛋沒有收下的意思,兩眼狐疑的盯著經理。然後,又皺著眉看著姊姊。

此時,乙羽說話了。「賭場的規定是什麼?你們確認她的身份了嗎?」

「…」負責賭場的三名男子低著頭,沒回答。

「那麼為什麼違反規定?」乙羽嚴厲的瞪著他們。

「…對不起…」沈默幾秒後,弗烈塔格先生率先道歉。不管怎麼做,倒楣的都是他們。

「通通轉過身去。」乙羽說著,現場除了安娜、羅傑,其他五名男子依著乙羽的要求轉過身。

姊姊笑了一下,把那個笨蛋擁進懷裡。我輕咳了一下,「咳咳。」姊姊看了我一眼,放開她,只摸了她的頭。「呵呵,真厲害!只是,我們該走了。」然後,拉起她的手朝門外走去。

「董事長已幫這位小姐搜過身,資料我也填好了。至於獎金,這位小姐說給你們幾位今天的賞金,也作為引起今天混亂的賠罪。」最後乙羽說著。回頭只見他們五張錯愕的臉。




次日,我們抵達倫敦,我最為熟悉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想見爺爺,想知道他的立場。只是,他有事外出,但保證跟我們一起用晚餐。爺爺認識那個笨蛋,在清井澤的時候。那時,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他可以自然面對。現在,不一樣了。姊姊愛上她,對有著虔誠信仰的爺爺絕對是難以接受的。儘管,英國政府已通過同性婚姻。另外,那個笨蛋的家世背景,也跟我們相差很多。

我在房裡,不時的留意爺爺回來的動靜。幾次刻意經過爺爺的書房,看他是不是提早回來了。我也留意是否有姊姊跟那個笨蛋的腳步聲,經過我的房前,或許她們比我早注意到爺爺已經回來了。因為,姊姊一定會帶那個笨蛋見爺爺。

然後,接近晚餐時刻,爺爺的車終於到了。姊姊已經帶著那個笨蛋在大廳等候,我急忙趕上。爺爺跟姊姊相擁問候,輕吻那個笨蛋的手背。他摸了我的頭,問我開不開心。然後,要我們先到餐廳等他。他回房整理一下,馬上過去。倫敦的第一面,我看不出爺爺的立場。


今天廚房準備的晚餐是迷迭香烤雞,還有香茅燉牛肉,是我最喜歡的。我玩著盤子上的餐巾,看著對面的笨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我想,再怎麼遲鈍的人,都會感到壓力吧!爺爺過來了,坐在他的位置,分別與我們對望。我知道,接下來,是餐前禱告。

出乎我意料,爺爺從他的座位站起來。「來栖川小姐,我感謝妳奮不顧身的救了千歌音。」是感謝,不是禱告。

那個笨蛋也起身,還算有點禮貌。「啊!沒有…姬宮爺爺,不用向我道謝。我…」講話結結巴巴的。

「來栖川小姐無須謙虛,我是真的很感謝妳。」爺爺深深的一鞠躬。我知道真的很謝謝她,因為姊姊就像他的命一樣。那個笨蛋也回了一個鞠躬,讓爺爺不好意思了。爺爺很簡短的領我們禱告,開始晚餐。我還是看不出他的立場。


桌上,姊姊一貫的幫那個笨蛋用餐,為她盛上一杓馬鈴薯泥,為她去掉雞腿骨…。這些日子,我漸漸的對姊姊所為她提供的特別服務釋懷。她慣用右手,東方人的習慣。但是,她的右手有些…問題,很輕,但絕對有問題。若不是我多次觀察,一般人恐怕會認為她心不在焉,拾起的東西老是掉落。若不幫忙她,恐怕她得花更多時間用餐。只是,姊姊的動作爺爺也看到了,卻完全沒有反應,我不認為爺爺看得出她有問題的右手。我皺了眉頭,咬著唇,難道是我錯估形勢了?

「來栖川小姐…」爺爺開口。

還沒等爺爺說完,那個笨蛋就回話,微笑著。「叫我姬子就好了,姬宮爺爺。」

爺爺顯然有些吃驚,因為,從沒有人打斷他的話。「那麼…姬子,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她點點頭,嘴裡含著馬鈴薯泥。「嗯。」

「姬子是否曾經做過背棄神的事?」爺爺的問題,讓姊姊望向他。

開始了,開始了,爺爺還真能藏。而且,一開口就是這麼嚴肅的問題。

「背棄神的事?呃…」那個笨蛋側了頭,蹙了眉,眼看著天花板。「小時候…我的數學考23分,我沒有跟婆婆說…。中學的時候,我在化學課上,打翻了酒精燈,燒壞了同學的課本。我被罰一個月的值日生,我也沒有跟婆婆說。我的數學跟物理考試,沒有一次及格。我騙婆婆說,我的課業沒有問題…。」她邊說,眼眶都紅了。「我不是故意要騙婆婆的,我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她…她的眼淚掉下來了…。姊姊連忙撫摸她的背。

爺爺的眼睛瞪得好大。我因為漸漸瞭解她,「噗嗤!」笑了出來。

爺爺的表情有些錯愕,連忙道歉。「姬子,對不起,不該問妳這些問題,勾起妳不愉快的回憶。」對,沒錯,不論是可笑到不行的成績,或愚蠢到不行的行為,或那位不幸的老太婆,的確都是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坦白說,幸好那位老太婆看不見,不然,大概也會一天到晚高血壓。

「爺爺,你不能這樣問。」我插話,信心十足。「你應該問她,有沒有信仰啊?」說完,姊姊看了我一眼。同時,爺爺也望向她跟那個笨蛋。

「哦,是嗎?那姬子,有信仰嗎?」爺爺對她微微一笑。

那個笨蛋看著爺爺,又回過頭看著姊姊。

「沒關係,姬子回答姬子知道的。」姊姊給她這樣的答案。

那個笨蛋似乎陷入思考,「呃…信仰嗎?」

「嗯,我們家信奉上帝,絕對不會做出違背祂的旨意。」爺爺補上了一句。

姊姊不解的看著他,輕叫了一聲。「爺爺。」其實,我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因為,爺爺也不曾這樣對我們問過。但是,我更有興趣的想知道,這個笨蛋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像是想通什麼事。「啊…那就像古希臘人向奧林帕斯眾神請求神諭一樣?」

笨蛋就是笨蛋,神話跟宗教都分不清。我目光轉向爺爺,見他一臉茫然,看樣子不知該如何接話。我要是有爺爺這樣的年紀,我想,我應該會腦充血。姊姊微笑,但我知道她是看到爺爺的表情。

「呃,姬子說的是神話,不是宗教?!」爺爺想確認那個笨蛋所說的。

「嗯,相信它就是信仰。西方世界信仰天主教或基督教,以耶穌誕生那年為西元前後的分野。中東伊斯蘭教,信奉真主,西元七世紀由穆罕默德創立。印度的印度教,西元前兩千年就興起了。佛教多分佈在東南亞國家,西元前六世紀釋迦牟尼成佛開始。當印度教與佛教興起時,天主教、伊斯蘭教還沒出生呢。那時的人怎麼辦?」她擠了眉,模樣像是對著自己說話。「信仰隨著時代轉變…有人心,有信仰。越是動盪的年代,信仰的力量越為強烈。因為,人心渴望安定。」她微笑著說,無視眼前三張不可置信的臉孔。

「所以,妳的意思是神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爺爺質疑的口氣。

「不不不…不是的,姬宮爺爺。」她神情轉為緊張。「雖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宗教最大的力量就是安定人心。所以,總是吸引那麼多的人追隨。各個宗教所信奉的神是否存在,都在教徒的心中。相信它,祂就存在。這樣我是不是被歸類為異教徒了呢?」她的食指壓在唇上,頭微微傾斜,擠了個八字眉。「奧林帕斯諸神是古希臘人的信仰,它顯然跟現今宗教迥異,但卻道盡了人性,也是最貼近人性的。或許最容易懂,所以,我很喜歡。」爺爺微微蹙眉,看著她說每一句話。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一定充滿疑惑。姊姊表情驚喜,伸手摸了她的頭。而我也驚訝的看著她,心想,今天的笨蛋是怎麼了?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一堆不適合她說的話,還與家裡最為睿智的老人說起現今四大宗教。儘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貼近人性的,僅僅是故事罷了!不足以凝聚人們的信仰。」爺爺大概受不了她亂七八糟的說法。

「嗯…好像是哦!奧林帕斯眾神只剩下一些神廟遺跡。雅典的衛城(Acropolis),雖然成了世界文化遺產之一。後來,巨大的雅典娜神像,被運送到君士坦丁堡,卻從此下落不明。真可惜…」她嘆了口氣,似乎真的感到很惋惜。

爺爺沈默的看著她,表情訝異。因為,她只說了世界文化遺產。若是,她說了世界十大奇跡,希臘可佔了兩個。分別是阿蒂蜜絲(Artemis)神殿與宙斯(Zeus)神像。


餐桌上再也沒有多餘的聲音發出,除了姊姊在她耳邊私語。那笨蛋淺淺的笑。


爺爺像是回過神。「所以,姬子信奉宙斯(Zeus)?」

「我比較喜歡雅典娜(Athena)。不過,我也喜歡阿波羅(Apollo),阿蒂蜜絲(Artemis)…還有…」她繼續思考,沒有停止的意思。她說的是喜歡,就像喜歡粉紅色、喜歡黑巧克力、阿薩母紅茶一樣。

「哦!是嗎?呵呵。」爺爺笑著回答。若不是爺爺即時回話,我想那個笨蛋會把神話裡的人物,從頭到尾說上一遍。


今天的晚餐,很怪。爺爺問了奇怪的問題,那個笨蛋也給了奇怪的回答。爺爺最後以微笑結束晚餐。我想,他大概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那個笨蛋很難進入狀況。只是,我還是看不出爺爺的立場。他沒有反對,但是,我感覺不出他同意。還有,令我不解的是,爺爺看那個笨蛋的眼神,很不尋常。不管如何,有一件事很肯定,那就是,爺爺不討厭那個笨蛋。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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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日本前,我帶著姬子回到倫敦。讓她看看我出生的土地,讓她聞聞我栽種的花圃。讓她知道我最喜歡的角落,最喜歡的街道,最喜歡的咖啡館。除此之外,我也對爺爺感到抱歉,這麼久都沒回來看他。尤其,我依然記得爺爺的立場,希望我與姬子分開,也讓我的心產生了部分排斥。然後,今天的晚餐,讓我感到一絲雀躍。因為,爺爺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不像之前那樣的堅持。或許是見到姬子的天真,聽到她帶有深度又不失可愛的答案。不可否認,今晚的她,表現的值得讚賞。尤其,那番談話,連我都訝異了。當時,我真想把她緊緊的擁入懷裡,好好的親遍她的臉。只是,我更迫切的想知道,爺爺的態度已改變。

現在,我心愛的寶貝已睡去,在我的懷裡。輕啄她的前額。緩緩的,抽回我擁她的手,牽起她在我腰上纖嫩的手,小心翼翼的拉開被子,藏入底下,再輕輕的將被子覆蓋至她的鎖骨。手輕撥她散落的髮絲,緣著額頭、太陽穴,最後,塞在耳後。我看到她頸間的吻痕,已稍稍退去。那讓莉狄雅失控的原因,也讓她受到委屈。「對不起!」手輕觸了一下,無聲的微笑。然後,悄悄的下了床,整理一下儀容,披上薄衣,往爺爺的書房走去。離去前,餘光看到床上隆起的身形。腳步又走回床前,俯下身,看著她熟睡的臉。這張臉,不管看上幾千次、幾萬次,依然吸引著我,永遠吸引著我,總是讓我無法克制的想吻上她。乙羽說她的思慮異於常人,莉狄雅總是叫她笨蛋,其實,不是這樣子的。最聰明的,是她。我想,若是讓她們知道我的評語,一定很不服。或許她的智商分數平庸,那是因為那樣衡量的方式不適合她。而她也無須在學科成績上拿取所謂的高分,也無須在任何表現上傑出。在她的心裡,黑與白同樣善良,人與貓的靈魂同等高貴,魚子醬與鮭魚卵同等珍貴,水晶與鑽石同等美麗。是謙遜,謙遜讓人只看到她的沒有自信;謙遜讓她比任何人都快的看透事情的本質。謙遜讓她知足,讓她安適,讓她包容莉狄雅無理的冒犯。但是,謙遜是時間的累積,是智慧的表現…。這麼說,不是我的公主矯情,是天性,與生俱來。讓她與眾不同,讓她的心美麗,晶透無暇。讓我可以放下所有事情,只注視著她。輕輕的,在她的前額,再次覆上我的吻,離開。


來到爺爺的書房,未緊閉的門,燈光從門縫中射出。跟以往一樣,仍保有睡前閱讀的習慣。我敲了門,他很快的答覆,似乎也預料我的到來。「等妳很久了,進來吧!」

我推開門,爺爺正坐在單人沙發上,旁邊一盞銅製雕刻閱讀燈。「坐。」他抬起頭,摘掉閱讀用老花鏡片。

我朝酒櫃走去,「爺爺還是一樣…這麼晚睡。」取出上回未喝完的紅酒,習慣的為他,也為自己倒上一些。

他微笑。「還以為妳不來了。」接過我送上的酒杯。

我側了側頭,在我習慣的沙發坐下。「很抱歉,耽擱了一下。」

他端起杯子,醒起酒來。「她…姬子…睡了?」顯然,還不很習慣稱呼姬子的名字。

我點點頭。「睡了。」

「她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

聽到他關心姬子的身體,我很開心。「可以說完全康復了,謝謝爺爺的關心。」

他將杯子靠近鼻子,嗅了起來。「應該的,呵呵。」他笑開來了,讓我的心情更加愉快。「她…有些出乎我意料,跟上次比起來,這回…她成長不少。」我知道,他對姬子晚餐的應答有些疑惑。

「呃…姬子一直是姬子。只是,容易讓經過的人無法停留看她。」我對上爺爺的眼。「急切的心,看不到她。」

他沒有回話,直視著我。然後,他啜一口酒。「妳…停下了?」

「不,我與他人無異,與她擦身而過…」手搖晃酒杯,深紅色液體在杯中緣著玻璃攀爬。「幸運的是,我…回過頭…找她。」

「是嗎?」

「嗯…很奇妙的感覺,但是,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

「不容易是嗎?」他微笑的對我說。「那孩子很特別…。」然後,他閉上眼睛。我感覺到他的眉蹙了一下,瞬間又鬆開。這讓我不解。「她的身上應該有個東西,璀璨千陽,在妳手上嗎?」

我不想隱瞞他,因為也瞞不了。我點點頭。「嗯。」

「那東西對她而言很重要,妳、我有義務幫她守住。」爺爺的答案讓我興奮了起來,我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很高興聽到您這麼說,爺爺。」

「只是,跟之前一樣,我希望妳將她送回原來的地方。」閱讀燈從背後照著,讓他的臉部產生陰影。但我知道他表情認真,我也知道,他讀到我困惑的剎那。「我也可以讓她留下,如果,妳可以收回妳對她的感情。」

「我不懂。」我說的是不可能。

他的手指輕敲沙發上扶手,雙眼凝視著我。我知道,他正在思考。「清楚所有事不見得是件好事。」片刻之後,他只給了我幾字。

他的答案讓我皺了眉,知道這是個難纏的問題。要得到答案,恐怕不那麼容易。「不清楚原因的行動,是盲目的。」

「真相通常都很簡單,但往往令人難以接受。送她回原來的地方,我會給她應有的環境,也不會有人打擾她或傷害她。然後,忘了她。」他說的話彎曲,我知道,那代表後面有極為深厚的故事。

「是繼承的問題嗎?」這是我首先想到的關聯,我與姬子顯然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至少能保有一半的血緣。

「不是。」他的回答,再度讓我皺眉。

「是那些殺手嗎?」這是原因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我還是問了。

「別問了,不會有妳要的答案。」答案或許如他所說,很簡單,但應該是個難題。

不管什麼樣的難題,總是有方式可以解決。「那麼…爺爺,恕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我答應過姬子,不分開,當她不顧一切奔向我的時候。」我認真看待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希望可以維持目前的均衡和諧。」我說的是,不要嘗試把姬子從我身邊帶走。而均衡和諧的反義就是失衡混亂。我知道,他懂。



答案,對爺爺而言,再清楚不過。對我而言,是需要尋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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