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旦所有的齒輪都到位，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命運之輪的轉動。

「如果我是妳，我不會再去見那個人。」奈緒在上學的路途中，低聲的對了妮娜說了這麼一句話。

昨天晚上睡不著而跑出門散心，意外發現了妮娜在和不該接觸的人見面。

奈緒原先並沒有把靜留的提醒放在心上，但在親眼看過之後，就明白靜留的擔心並不是多慮。

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被監視了，妮娜有點心慌的握緊了書包的提把，當做沒有聽到的繼續走，看著奈緒經過自己身邊、與前頭的夏樹並肩而行，接著又加快腳步走路了上學的人群中。

奈緒會說出這種話就代表她是確實看到了那個人……

昨天晚上，妮娜去私會了和自己有同樣身不由己命運的敵人，薛凱。

這段感情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有好幾次她都想要和靜留等人解釋，就算是納基那邊的手下，也有可能是願意幫助這邊的好人，可是他卻因為擔心她的處境而阻止了她的念頭。

什麼事都沒有做錯，只是因為生長在不同的家庭裡，就註定了對立的命運。

出生以來，活著都只是為了侍奉維奧拉一族的她，第一次遇到生命中能夠稱為真命天子的人，但卻是不能愛的人。

她從來就沒有懷疑對方接近自己的目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無法動搖已經緊繃的情勢。

「可以談談嗎？」夏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妮娜身邊，伸手搭了她的肩，把她嚇了一大跳。

「咦？」妮娜還以為她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但仔細看了她之後發現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便鬆了一口氣。

妮娜馬上就聯想到夏樹的不開心應該是和一直待在地下室不肯出來的靜留有關。

「想和妳聊靜留的事……」下一句話馬上證實妮娜的猜測是對的，夏樹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說明了她的煩惱。

只差幾步路就要到學校，要談的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妮娜有些為難的轉頭看著夏樹。

夏樹也沒有急著要現在聊的意思，有些尷尬的抓抓臉，與妮娜並行進了校門。

「今天中午，到校舍屋頂？」開口邀約別人對夏樹來說有點難為情，就算約的是朋友也一樣。

夏樹本來想要約舞衣一起的，但她中午似乎都急急忙忙的去找命吃飯、下課又要回家照顧體弱的弟弟，似乎沒有時間可以接收別人的煩惱。

友繪拖著稍微有些疲累的身軀，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搭著話的兩人，思緒停留在奈緒向前疾走離去的背影。

平時的話，奈緒總是要等到真的非轉彎不可才揮手和她們說再見。

今日沒有閒話家常、也沒有道別，奈緒難堪得連臉都沒有轉向這邊過。

傍晚時分，真白踹開了地下室的小門，絲毫不在意貿然的闖入會打擾靜留。

靜留從角落的書堆抬起頭看了看她，隨即不甚在意地低頭埋首於手上的古文書中。

「妳還想拖到什麼時候？」原本就看不慣她的無為而治，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真白更加的認定了靜留是個膽小怕事的族長，根本不配作為崇高的吸血族領袖。

「一定有不需要正面衝突的方法。」靜留淡淡回她一句，手上的書翻動沒停過。

手邊這些文獻早就翻爛了，不管是歷史和傳說都明白顯示著，要終結每次的輪迴都必須要納基死亡才可能達成。

以目前的戰力應戰實在太危險，勝率只有六成，打輸的可能性太高，更何況在第一次血祭之後，夏樹表現出的反應便是不願意再使用。當初就是考慮到血祭內幕的不堪，靜留才刻意對夏樹隱瞞這些細節，本來想要只用那麼一次就決勝負的，可是沒想到納基卻使用了先發制人的心理戰，如今失去了血祭這條路，要戰勝是絕不可能了。

雖然如此，靜留還是不想放棄避免戰爭的可能性。

「都已經認血僕了還沒有開戰的覺悟嗎？」真白叉著腰瞪著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的靜留，完全不能理解她認血僕的邏輯。既然都已經是那樣的關係了，為何還要像小情侶一樣冷戰，硬是賭氣不吸血。

「我不是為了這種原因才和夏樹契約的。」

「不然呢？」真白有點煩躁的靠在被破壞的門框上，對於靜留的態度感到著急卻也無計可施。

「夏樹她……沒有辦法承受這種壓力……」靜留闔上了手中的書冊，靠在牆壁上輕聲自語著。

要為了私利而逼迫夏樹去做那麼痛苦的事，辦不到啊……

「既然如此，妳就不該認一個軟弱、沒用的傢伙當血僕。」或許就是天生少了那麼一點同理心，真白直率地點出了她認為的問題癥結點。

現在更換血僕的人選還來得及，不過就是解約再重締契約，新的血僕不管是友繪還是妮娜都行。

真白甚至認為只要靜留開口，要自己出借愛爾絲汀也不是沒有可能。

夏樹走近的時候，剛好聽到的就是真白說得事不關己的這番話。

中午和妮娜談過之後，夏樹舒坦不少，一下課就急著要找靜留打破兩人的僵局，與她分享自己的決定。

──以血僕的身分支持靜留，並且和她一同避免最壞的結果發生。

夏樹楞在一旁，真白的話無形地掐住了她的喉嚨，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身為血僕對主人的功能性。

真白絲毫不在意剛才的話對夏樹造成的影響，還想著要是她聽了這一番話，變得願意配合行動也好。

「如果不用血祭的話我們都會死，妳也一樣。」眼見靜留沒有答話，認定她又是在想些風花雪月的事，真白開口提醒她事情的急迫性。

靜留聽到「死」這個字稍微回過神，但馬上又了然地微笑著。

只要是能夠守護夏樹、讓她快樂，就算失去這個早已經枯朽的身體也沒關係。

連日的營養失調讓腦袋混沌，靜留的呆笑持續了片刻，才想起有著契約的兩人就連生命也是相連的。

如果自己被消滅了，那麼夏樹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最遲就是下個月圓了，妳好好想想吧……」真白看到靜留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樣無所謂，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知趣地轉頭就走。

臨走之前，沒有忘記給予一旁的夏樹冷漠的微笑。

※

待續。

我寫到一半突然不知道黃毛的翻譯到底是什麼...所以跑去看了wiki百科......

要開始虐夏樹了，平衡一下之前那篇虐靜留

但不管怎麼寫只要對夏樹怎樣就是會虐到靜留啊.....{:4_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