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选组】可否爱上(单篇完结)

作者:花寺启介
更新时间:2011-04-24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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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花寺启介 于 2011-5-7 19:04 编辑


双臂撑着桌子,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专注,看着习题集上我所询问的问题,漆黑的眸泛着水色的光,如同海底珍珠湿润晶莹,幽幽动人。


我看着她,她突然微笑起来,唇角的曲线提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一个美丽的凹痕。


然后她将习题集向我面前挪了过来,同时将脸稍稍侧过来,目光却依旧放在习题集上。


“这里……”她中指点在我不太清楚的一个知识点上,语调缓慢,说:“你可以用积分第二中值定理推出一个式子,是这样的……”


她讲起题来的声音像是雾里抚纱的柔软,濡濡得醉人,与平日说话时肆无忌惮的张扬帅气截然不同,多一份认真温柔,一份负责。


将草稿纸放在题目下方,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重点的部分写在纸上,她的字淡雅清秀,给人的感觉很漂亮很舒服,字如其人。


“懂了吗?”她停下笔抬头看我,正对上我视线,藏在刘海后的是她暖暖的笑,她用一种温顺的目光看我,这种关切似乎能溢出的温暖我打心底着迷。


收回目光,我点点头,说:“阿晴讲的总是很明白。”


听我这么说,她笑,明眸皓齿,“乖乖,是因为你很聪明。”


然后她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在意地将自己身体的完美曲线拉扯展露出来,透过领口空隙,我甚至可以看得到凸出的她锁骨细纹,即使有些习惯还是不自主有些脸红,坐正后她把表拿出来看,9点快半了,分针离刻度只还差一点。


“下节有课吗?”她回过头问我。


我摇摇头。


“没有,你呢?”


“有呢,我的导师属于比较严厉的那种,所以我必须走了。”说着她站起了身,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那么,再见。”


“再见。”之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随着起伏摇摆。


这就是她与我的相处模式,简单的前辈学妹关系,


她叫安晴,大了我三岁,今年读研一,是我的学姐,但我与她的联系并不是只有这一年多的大学生活,我们相识在更早的时候。


那年我读高二,却因身体不好休学在家,父母怕我功课落下请了一个家教,就是她。


第一次见她,在很具有面试意味的午餐上,母亲拉上我,说是观察下我未来家教的素质。


到了相约地点,隔着窗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母亲和我进门走到她面前,问:“安晴同学,是吗?”


她起身,冲我们微笑,声音清冽柔和:“是的,伯母就是路晓蝶的妈妈吧。”


母亲说是,拉着我坐下。


她冲我笑,说:“路晓蝶同学,你好。”


我道了一句:“你好。”迟疑了下,又补了句,“安晴老师。”


我想她大概不是第一次做家教,并没有大多数人在第一次被喊老师的羞涩欣喜,照常微笑:“叫我安晴就好。”


之后,我只是坐在一旁听母亲和她说。


期间,我在侧细细打量她,她面廓俊俏,但较男子是多一份柔美的,一头乌黑长发垂下,优雅大方。


虽然是一身夏装,但白色T恤配上水蓝色牛仔裤却是清爽不显放肆,惹人好感。


和母亲说话时,她谈吐气质绝佳,课程知识也都很了解,不像个学生倒像个大企业的总裁经理。


才华美色俱佳,又同为女子,母亲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劲的闺女长闺女短,知情的是晓得找家教,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在讨儿媳呢。嗯,我家没男孩的。


于是家教的事情就当即拍板,于是,她成了我长达三个月的家教老师。


不过相处下来便知道她在一些对照顾自己的小事上也会犯迷糊,但这样的她反而更为真实,遥而可及,最美的憧憬。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世上最远的距离,就是高山仰止。


从此相逢,一梦成惑。


有一次补习时,我喊她,出口却成了“阿晴”她笑嘻嘻地瞅我,一只眼瞥过来,一只眼挤眉弄眼,羞得我要爆发时她却要求我以后就这么唤。


“哈?”我叹出一个字,说不出话来。


她说:“乖乖,这样叫好听,就这样吧,不许改,此乃老师命令。”


那是她唯一一次那老师身份压我,但我的满心羞涩,却不知早已满脸通红。


但那不是完全的她,我的意思是她还有另一面。


一次偶尔的机会,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她,那次放假,有同学拉我进酒吧,当推开美国西部式的半截木门,看到里面居然有一对女生在拥吻,我吃了一惊,同去的三个女孩心里惴惴,胆小的已经想回家了,不过被好强的给留了下来,钻在角落四个人都很拘束,因为是第一次,普通人对于陌生事物总是莫名抗拒。


但是一个同行女孩扯我袖子,低声惊叹,说:“晓蝶,看那个人。”


我顺着她所指看过去往舞池看去,一个女子在那里热舞着,黑色长发梳成马尾,随着大幅度的动作甩了开来,很是帅气,而且那个人,是安晴!


等一段舞完,她正好看到我这边,我察觉到她明显一怔,然后脸色变得很差,噔噔噔,她大步踏过来,到我面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那时的煞气镇得在场女孩都垂头丧气大气不敢出。


我低头不敢正看她,家教颇严的我也不习惯用余光瞥人,最后只能用微不可闻的声调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或许下意识里,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人,受她的管,


“我送你回家!”她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那是以前她从未对我使用过的强硬口气。


“若馨。”她向后喊了一声,应着她的呼唤,迎面走来一个漂亮女生,一副大家闺秀样,灯光下温柔浅浅地笑。


她走过来很自然的挽上了她的腰,两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很相配的感觉。


突然想起一个句子:花开两朵,双生同心。


我莫名不想去看,头垂的更低。


然后她领了我们四个小女生出去,开车依次送了回去。


最后是我家,出来迎接的是母亲,母亲与她早已熟络邀她进屋,她说是还有事要做就开车走了。


那时我首先想到的是酒吧里的那个女人,一个美丽而有魅力的女人。


心里很不舒服却还是碍着性子一直看着送走她,然后不等母亲询问便跑回自己的卧室锁上了门。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间les酒吧,而她喜欢的是一个女人。



“晓蝶,一会你会去图书馆吧。”下课后一个同学跑到我面前用放软的语气问我,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不知何时,同学都知道我在没课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当他们有想还的书而不想去跑一趟的时候,总会先来问一下我,记忆里不知听谁说过,大学的同学都喜欢拜托班里学委做事情。


将手包放下,我点头,然后就见她将一本书递出来,淡紫色的封面上还有图书馆的磁条,她说:“帮我把书还回去可以吗?”


“好的。”我接过书,同学一个劲的高兴说着谢谢。


四月份,天气转热,户外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原本窝在宿舍的同学们也成双入对地在校园牵手而过。春天,心情躁动的发情期吗?


在想什么啊我……摇摇头,我笑了笑自己,接着走。


然而,没走几步,在去图书馆还书的中途,我遇到了她,一个几欲让我不敢相认的她。


她的脸色憔悴至惨白,低着头脚步虚浮,竟然没发现相隔不远的我。我欲上前,但这时却从旁边闪出一个人来扶上她,是她的一个舍友,我依稀有些印象。她看了我一眼,只是点头示意,然后扶着安晴走开了。


我站立当场,没有追上去,虽然想问的话有很多,虽然想能做些什么,但却迟疑地不敢迈出一步。


心口陡然好疼,像是要止住呼吸般的疼,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看到你的憔悴,还是,因为我的止步不前。


等再次见面,是在我吃完午饭之后会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她的三个舍友和她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被称为水叔的三十岁绝色女人,听说是个大老板,和安晴的关系极好。


我唤了一声“阿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


她还是早上那种颓废模样,其他四人瞅我,然后看安晴,与她们我并不熟,仅仅知道彼此有这么一个人,安晴总是刻意将我与她们分开,我能感觉到,另一面的她,抗拒着我的介入。


所以我一直乖乖地遵循她的想法不去刻意接触,反正我喜欢的只有一个她。


但是这一次,我不自控地迈步踏进,安晴抬头怒目瞪我,和那次我误闯了酒吧表情一样,莫名地委屈,我倔强地仰头看她,她比我高了半头。


“好了,这家伙刚失恋,”水叔发话,我吃惊看过去,这人耸耸肩,“于是她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要走了!”她不再看我,沉着脸要从我身边走过。


“阿晴……”我一把死拽着她的衣服,不放,第一次知道,即使如此憧憬仰慕,但从始至终遵循一个人的意志,真的好难。我难过的想哭,为她的拒绝,为我的忤逆,还为其他的什么。


“让我跟着,好不好?”泪水最后还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依旧没动,最后还是水叔出来打圆场,在其他人的劝说下,她没有理会我的跟随,是的,没有同意,只是没有理会而已。


我算是得偿所愿吗……


还是去酒吧,她只是举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尽量想哄得她开心闲聊,可是显然效果不是很好。我只是在有人问的时候回答两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中途,安晴去了洗手间。她走后,我也站了起来,但还没说话,水叔就瞅向了我,无故,她盯得我心虚,然后听到她说:“去吧。”


我慌忙地跑着跟了上去。


进了洗手间,安晴双手撑在洗手池边,脸上湿漉漉的,显然刚湿了水。


见我进来,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问:“第二次来吧,这种地方。”


我愣了愣,点头,“嗯。”


“你不该来,”她突然说,语气像是沉浮水中苦涩的茶沉甸甸的让人悲伤。


她说,我该是像个书的精灵在暖色暮日的余晖里捧书阅读;


她说,你干净精致得都惹人嫉妒想要涂抹玷污揉搓扭曲;


她还说,我这个人,文静,乖巧,头脑好人也长得好看。


她做过我的家教,称得上是我的老师,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是喊着我乖乖,当我是一个孩子,如此以平等眼光评价我还是头一遭,还如此令我出乎意料的高。


我静静地听,沉默半晌,然后扶她回桌。


隔天见面,她换了一脸笑容一张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脸邪邪地笑,故意张扬故意不羁,让我看了揪心的疼,而且她把及腰长发剪成了披肩,我问她,她只说是剪了清爽。


我说:“那我也去剪了。”


她揉着我的脑袋说不适合我。


后来从水叔那里听说,柳若馨也留的长发,而她喜欢将两人的头发缠绕相合。


我听了有些疼惜,还有些落寞,淡淡嫉妒。


一天,舍友突然找我说有一个男孩要追我,是个很好的男孩,还给了他手机号码,是文学院的。她给我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帅气干净的男生,浅浅的笑,露一弯白色月牙。


被人喜欢吗?考量了一下,我同意去见上一面,或许也能称得上约会。


当那个男生打电话过来时,我们约了周末见面。


我刻意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去,但那个男孩却已经到了,站在咖啡店不远处。


“抱歉,久等了。”有些歉意,说没感动是假,现在就算是情侣,能做到这份上的又有几人。


男孩虽然有些腼腆,但是却不是很内向,轻声轻语的,很多方面他都晓得,很谈得来不会让人感觉到闷。


最后离别时,他递过来一个小锦盒,我吓了一跳,打开,还好只是一串银铃,春天总是不缺风的,清脆的响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我考虑了下,最后还是没有接。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知道吗?”


“知道,而且,我懂。”男孩认真地看着我,身体前倾欲上前,但我却后退一步。


是的,你说你懂,可是我不想懂,我宁愿不懂,懂了之后生了太多惆怅太多心烦意乱,懂了之后,我变不成一个她,猜不透她的想法讨不了她的欢心。


“抱歉。”我朝男孩说道,然后看他藏在阴影里牵强的苦笑,或许我不该来的。


“这样啊。”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公交上,我想着心事,没说话,他也没。


只有在最后,我下车时,各自道了句再见。


那路车并不通往文学院的,他坐着离开,大概是免得一同下车两人徒生尴尬吧。


即使到最终,他依旧是个好人。


周一在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照常是她给我讲题,但反常的是,她好几次出神。


“没休息好吗?”我看她,脸色正常,也没有黑眼圈,说:“感觉你精神不是很好。”


她轻轻笑了笑,说:“还好,对了,听说你昨天去约会了。”


“算是一个朋友吧,并没有成的。”


“哦。”她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有些失望。


真是卑鄙,我嘲笑我自己。


之后,她接着讲题我接着听。等时间到了,她又要走了。


“等等!”我叫住了她,她回头诧异地看我,我在她墨玉色的眸里看到了一个我。


因爱成魔,但我不想疯狂,或许有个开始就该有个了断。


鼓起勇气,我说:“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不知怎么地,单是说出这句话,就让我哭了出来,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握着她的手,渴求这份温暖凝成形,不去考虑不去想象这段感情她回接受与否,这个世界我不知道值得我珍爱的东西还剩多少,但眼前的人,我打心底的想要留住。


纵然我哭啼啼得狼狈不堪毫无形象,或许只能求一个落寞悲惨的结局,但终说出口,“我已经,爱上你四年。”


那是我第一次竭尽全力的渴求以致浑身颤栗。


“一直以来,都想变得像你,像你一样养了长发,像你一样修了数学,像你一样学着去交际和善待人受欢迎。


像你一样的话,就会懂你在想什么了吧,就能在你身边知道如何讨你欢心了吧。


可我终究学不来变不成一个你,呐,这样的一个我,可不可以爱上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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