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呼…呼…」

無法控制自己雜亂的呼吸，死命的在森林中跑著。受的傷還隱隱作痛，腳步也不好踏穩。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帝姆城旁的高原，但是第一眼就看到奇怪的事情。為了方便進軍，所以外面應該設了軍營，可是營帳讓人感覺很冷清，甚至感覺不到有人。

雖然慢了一天才回來，但是無法理解這一天怎麼能變成這樣。

莫非…已經晚了一步？

慢慢的靠近軍營，完全感覺不到人的氣息。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士兵都到哪邊去了？總之先確保赫琳的安全再說！

衝進城堡，居然連守衛都不見了。雖然這邊可以塞上約一萬人，可是城內約三千的士兵加上女王帶來的三千兵居然一個也找不到，實在太奇怪了！

「等一下！是誰！」

在只有蠟燭照亮的昏暗走道，背後忽然被人叫住。是鎮守這邊的公爵，名字記不太清楚了。肥胖的身軀滑稽的臉，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什麼啊，原來是女王殿下旁邊的騎士啊。女王殿下現在正在偵查塔的最上層…」

沒聽他說完話，我就急忙跑著樓梯衝上去。爬了不知道幾層了，不管身體痛不痛先衝上去再說。

終於到了最上層，我打開門一看。是赫琳女王！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平常總是穿白色的禮服，怎麼今天卻穿黑色的禮服。

「阿黛…！。」赫琳露出很激動的表情從椅子上起來，可是隨即變回原本冷酷的表情坐回椅子上好像剛剛的態度沒發生過。

「終於回來了啊，太慢了。」

是慢了不少，受了傷腳步實在很難快起來。我慢慢走到赫琳女王前方跪下，畢竟抗敵不成受了傷，還把兵給丟了。

「起來吧。」

赫琳沒什麼表情，才發現菲莉卡也在一旁，我完全沒注意到。我馬上站起身到女王旁邊，努力張開嘴巴表達有危險。

「女…女王，有…有危險！請快逃！」

我這張爛嘴怎麼說話結結巴巴的，重要時刻在搞什麼啊。

「沒有這個必要了！」

門外傳來了聲音，是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胖子公爵，外頭還帶著一堆全副武裝的士兵。接著有另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士兵們穿近來，居然是襲擊我們的茲姆！難道他是故意等到我回來才動手的嗎？還是說只是剛好慢一步到達？不過這些根本不重要，帝姆城果然被收買了！這邊可是城內的最高層，有超過十公尺高根本無處可逃…完蛋了！

「妳就是赫琳女王？」

茲姆拔出大劍，不管怎麼看茲姆就非要除掉赫琳不可。可是我的劍已經被打斷了…？嗯？旁邊還有劍！趁他們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我把掛在牆上的劍取了下來。

「余就是，有何貴幹？」

赫琳女王居然還面不改色…？難道還有什麼對策嗎？

「妳的暴政讓眾人生不如死，生靈塗炭。妳濫用權貴，享盡奢華，我將在這邊代替天來制裁妳！」

雖然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大叔在說什麼，反正就是在罵赫琳就對了。

「神教者啊…」

赫琳反應還是不大，只是冷眼看著茲姆。

「接受制裁吧！惡魔！」

果然他對赫琳揮出劍，我死命的擋在赫琳前方拿出未出鞘的劍擋住攻擊。劍鞘被劈裂，力量強大的震退我好幾步。

「又是妳啊。」

看他的口氣，就像在說剛剛才發現我。後面的士兵們依序近來準備把我們團團圍住，但是忽然有飛刀從我後方飛出，打中士兵身體，但士兵們穿的是全副鎧甲，飛刀根本沒有用。往後一看才發現飛刀是菲莉卡扔的，她…她不是只是女侍而已嗎？

「果然妳身邊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啊。」

士兵們仗著鎧甲的防禦力，繞過我跟赫琳朝向菲莉卡逼近。而我眼前也有士兵拿著劍朝我走了過來，怎麼辦？光是趕路力氣都用光了，更不可能用一把受損的劍打敗一個全副鎧甲的士兵。

士兵一個踏步朝我衝過來，奮力揮劍。我後仰閃過一劍，回過身對方已經準備揮第二刀，這次勉強向右彎再次閃過攻擊。我拔出劍用力朝士兵鎧甲手腕的縫細處用力砍了一刀，對方痛苦丟下劍拼命的後腿。

而繞過去的士兵，菲莉卡居然用飛刀刺進敵人下顎或是從左腋下對準心臟刺穿。身手居然那麼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別發呆！」

剛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巨大金屬靴踢向我，因為閃避不及被踢到後方翻了好幾圈。劍也沒抓穩掉在原地，少了武器危險性大幅提升，情況越來越壞。

「為什麼還那麼遊刃有餘的樣子？」

茲姆沒等赫琳回答，沒想到赫琳就這樣坐著被茲姆一拳給打飛了出去。赫琳滾到我旁邊，她流著鼻血，看她難過的樣子根本不像有什麼計策的樣子啊！

赫琳…居然挨了那傢伙的拳頭…可惡！

對自己的沒用感到悔恨…如果我更厲害的話…赫琳…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發現菲莉卡迅速偷偷靠近瞪著我們的茲姆。可是卻沒想到茲姆像是趕走蒼蠅一樣，一手就把菲莉卡打退。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城內已經偷偷潛進我方六千名士兵，加上妳們投降的士兵將近有一萬兩千人，不管怎麼抵抗都沒有用的。而且我已經向其他城發出勸降，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妳們的女王已經走到盡頭了，看清楚現實吧！」

混蛋！不要囉哩巴縮的！我才不管那些！可惡！可惡！該怎麼辦！

我再次擋在赫琳前方，可是馬上又被茲姆打到一旁。但我又繼續拖著身體，慢慢的走到赫琳前方，又被打飛出去。士兵們只是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大概是以為我有被虐狂吧，明明都死到臨頭了腦子還在想著護主…護主嗎？

又一次被打飛，我覺得意識模糊，視線嚴重扭曲了起來。哎呀…這樣好難走路啊…在赫琳想出辦法以前，我一定要擋在她的前面。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拼命保護她呢？她究竟給了妳什麼東西？」

或許他們覺得已經得手了吧，焦點開始轉向我。在他們的眼中我到底是什麼？發揮騎士精神到極致的神經病？其實…這些都無所謂…我到最近我才明白，我對我赫琳有不該有的想法。

「什麼都沒有！只因為…我愛慕著我的女王！」

竭盡全力的大喊著不知羞恥的事情，我知道我很變態…是瀆神者，是被世人歧視的污種。我轉頭看向赫琳，她那是一臉吃驚的面孔，是在吃驚什麼我也思考不出來了。

「妳該不會不知道，女同性戀要被處於火刑吧？」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眼框好熱，好像有水從這邊流出。

「我怎麼樣都好！放過赫琳！求求你們…」

我無力的跪下，懇求著他們。

「要我去倒茶…舔腳底…還是想要我的身體我都可以給你們，放過赫琳…求求你們…」

我頭已經整個貼到地面上，不知對方是什麼表情。是歧視，還是同情？不管怎麼樣，只要赫琳有一條生路就可以了。想不到我不停開口說的話，居然是在求饒。

「妳…」

我稍微抬起頭，只看見茲姆困惑的表情。

「用不著求那些低賤的人種。」

後方響起熟悉的聲音，是赫琳…為什麼這時候還要說這種話？我覺得我的話似乎打動了茲姆，說不定就有一條生路了啊！為什麼啊！赫琳！

「對…女同性戀是要被火刑。可是男同性戀卻只要被關禁閉反省就好了，真是差別待遇。」

我被赫琳用力拉起，我只能充滿迷惑的看著赫琳。都走到這步了，赫琳妳究竟想做什麼？

「余討厭這世界…曾幾度覺得這世界乾脆全部消滅算了。可是…就算在這充滿污穢的世界，還是有充滿美麗的事物。」

女王拿著腰間內藏繩子的短杖，難道赫琳想憑自己打倒茲姆嗎？菲莉卡得牽制住後方的士兵，所以根本不能亂動…

「哼…你們這些傢伙全部都讓余覺得作噁。還有…勝負還未分曉…時候已經到了。」

赫琳露出自信的笑容，讓茲姆動搖了一下。

「不好了！緊急事態！」

門外有士兵闖進來到茲姆旁邊，我想這一瞬間茲姆內心不安的烈火又火燒的更旺了吧。

「我們發出勸降的城全部都沒有接受，而且反而還發兵攻打我方藏匿起來的部隊，不管哪邊全部都受到攻擊！」

士兵滔滔不絕的說完，茲姆表情暗沉。

「不可能的…應該沒有告訴任何人啊…」

茲姆慢慢把頭轉向赫琳，接著哼了一聲。

「算妳厲害…為什麼原本那麼容易投降的士兵這次有那麼大的反動，妳應該能夠給我好好做給解釋吧？」

赫琳也哼像是嘲諷的笑了一聲，隨手擦了一下鼻血。

「別以為余國只有那種人，要是只有那種人的話，這國家早就四分五裂了。不過余本來還想靠自己的力量來處理，但只靠余挖掘的人才，加上遊說效果還是有限，把有用的人聚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但…還是借用到父親的忠臣幫了一些忙…還有，並不是余國士兵容易降，是余刻意把毫無護國心的人調動在一起的，就算他們降也不構成威脅，至少還能消耗對方資金跟軍糧。」

「這麼龐大的計算做的出來嗎…？」

「效果不是呈現在你眼前了嗎？」

聽完這些話，茲姆又呵了一聲。

「甘拜下風，不過妳就算做的在怎麼好，妳已經在我的手上。也證明卑斯麥帝國走到了末路！」

赫琳用短杖拍了一下手，接著又笑了一聲。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刻意在這個城呢？綜合剛剛的話你應該也發現，我早就知道這邊的人叛變了，還是你認為我發瘋了？」

「等等…抓緊我。」

是命令！赫琳的命令就要立即執行！我知道赫琳的想法了，是逃脫！逃脫點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從窗戶跳樓自殺！當然不可能…不過女王一定是先做了什麼！我只要相信就可以了！

「難道！」

茲姆還沒做出動作，赫琳根菲莉卡還有我一起從衝出窗戶，這一瞬間我緊緊抱著赫琳不放，好像再也不願意鬆手一樣。

「再見了！光頭！」

果然下面事先搭好了兩條繩子，不過天色太暗，繩子連到附近一邊的五公尺的高岩上，距離約二十公尺。赫琳甩出杖內的鞭子繞過繩子，自己握住鞭子另一端順著繩子滑下去。而菲莉卡也拿出類似布條的東西滑下去。眼看就快到高岩上，但忽然繩子忽然斷掉，是茲姆！茲姆居然還來的及用劍把繩子割斷。糟糕了！菲莉卡雖然安全到了對面，可是我跟赫琳摔了下去！

而城堡開始崩塌，不知道赫琳做了什麼。如果說城內真有一萬兩千人，犧牲城堡換一萬兩千敵兵是很值得的。

「神…神總有一天會制裁妳們的！」

茲姆在崩塌的房間發狂似的大吼，最後城堡整個崩毀聽到不少士兵的哀嚎聲。

而我跟赫琳也快撞上岩山上，為了保護赫琳。我努力扭轉著身子，把赫琳移向另一邊自己背對著岩山。

「碰！」

我背部受到強勁的衝擊，原本意識就不是很清楚…這個衝擊讓我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