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nner 于 2011-5-3 00:05 编辑
#2
黑暗中,泛著白光的身影閃爍著,
潔白中染著墮落的顏色,與純淨隔著明顯的交界。
她正在被黑暗啃噬著。
白光忽明忽滅,試圖掙脫黑暗的掌握,但就像是被蜘蛛網困住的昆蟲,無能為力。
被染成墨黑色的靈魂,已經失去自我。
她彈著魯特琴。
輕快的旋律,柔和的琴聲,眼前出現了一片金黃色的麥田,農人在麥田中央直起了身子,望向蔚藍的天空。麥田旁的羊腸小徑向山下延伸,連向另一頭的城鎮大門。路上黑色的小點,或許是從農舍出發的馬車,運送著即將成為家畜食物的稻草。
隨著她手指撥動琴弦,似乎看見馬車正一路顛簸著,向目的地前進。和絃隨著她手指在不同琴弦按壓,就像是一陣風迎面吹來,飽滿的麥禾隨著徐徐吹來的微風,搖曳著。
我在樹上閉著雙眼,腦海中的影像依然隨著空氣中還未散去的琴音播放著。
魯特琴音隨著最後一個音節演奏完畢而結束,整座森林又歸於寧靜。
每天,她都會彈奏魯特琴。有時候坐在屋外撥弄琴弦,有時候則在屋內演奏。有時候在森林中席地而坐,即興演出;有時候在森林中眾多觀眾的注目下譜曲。
每次,總像一陣心靈的洗禮,滌淨了所有煩惱,釋放了所有壓抑。
輕撫著劍鞘,背脊後仰,靠在粗壯的樹幹上。
所有質問,隨著琴聲的結束一掃而空。
今天,還是算了吧。
或許自己的行蹤在她面前,無所遁藏。
計畫有了變數。
女王把我召回皇宮,「卿,妳就繼續待在孤家身邊吧。那一位神之使者我會另外派遣其他人去監視的。」,沒說明理由。
我不知道為什麼女王突然做出這樣的判斷,但是我沒有辦法對於我的主上提出任何疑問。
我相信著她,自從當上貼身騎士的那天起,就已經立下誓言:無論女王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絕對不離不棄。
或許她有她的考量,只是不是我能知道的理由。
我聳了聳肩,單膝跪地,右手置於左肩前方。
「屬下遵命。」
接下了這道命令。
又過了半個月,我每天都在皇宮或是城中巡視。
和之前的生活一樣,一樣的生活步調,一樣的日常模式,一樣的每日例行。
本來應該也是一樣沒有任何心情起伏的,本來應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在費洛伊爾家侍奉多年的女僕長米莉安在我吃飯的時候提出這樣的疑問。
「大小姐,最近您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一臉困惑的看向這位從小對我百般呵護的女僕長。
「最近大小姐總是在吃飯或是空閒的時候,就會往窗外看,而且都是望向同一個地方。」
我一臉驚訝,「有嗎?」
「是的,自從大小姐更換任務之後,總是不時的望向窗外;外出買東西時,都會往東大門的方向走去,如果經過東大門,就會在門前駐足不前。」
我擰了擰自己的鼻樑,回想著最近是不是有過這樣的舉動。
我確實有時候會發現自己正望向窗外,找尋那座森林。
我確實每次經過通往森林的大門,總是會駐足在門前,向那看不見的遠方眺望。
好像這樣就能夠看到些我想看到的,聽到些我想聽到的。
「大小姐,如果想要做什麼,其實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考行事。」,年老的米莉安和藹可親的對我提醒,「大小姐從以前就很容易過度壓抑,雖然老爺總是說『身為一個騎士,是不能在主上面前表達自己的觀點,在別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點。』的…」米莉安長滿繭的手輕輕的撫著我天生有點淩亂的黑髮,「適當的任性,是被允許的。」
我輕輕皺了皺眉,米莉安你根本把我當小孩子嘛!
但是那雙手卻是如此的溫柔,輕撫著那顆未成熟的心。
我閉上了雙眼,享受這樣的平靜。
我還是回到這座森林,擋在我面前的,是長老祭司設置的結界。
伸出手,觸及這曾經我能夠穿梭自如的結界,上面魔力的波動依然清晰可見。
我望著它籠罩著整片樹林,向上延伸直至天際。
那已經是我進不去的世界了,自從接到新的任務之後,這裡已經不是我能夠在來的地方。
額頭靠在冰冷的結界上,但是我現在好想看到她。
好想再一次聽到她的歌聲,好想再一次看見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好想再一次感受到她使用魯特琴音描繪的風景。
輕聲嘆息。
「妳來了。」
腦中出現了那熟悉的聲音,已經不再如此驚訝。
「我聽見了。」
不想承認。內心被看透讓我覺得焦躁。
「真不老實。」
豈要你管?!
我聽見她的輕笑聲。
「既然來了,聽一曲再走吧?」
腦海中響起了輕快的魯特琴音,和著她的歌聲。
我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綿延至地平線的盡頭。蔚藍的天空,映在水藍色的海面上,頓時海天相接。
太陽高掛在天頂,海面波光粼粼,別是一番風景。
飛魚在海面上輕盈的跳躍著,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為平靜的海面點綴上了新的圖樣。空中,自在翱翔的飛鳥,不時下探著身子,攫取水中的生物。
我深吸了一口氣,靠在結界上聽著她的演奏。
一曲結束,我依然眷戀著她的琴音。
但是我得走了,身為騎士的我是不能隨意違背女王的命令列事。
「未來如果遇到任何令人絕望的事情,即使情況在糟糕,絕對不要放棄希望。」
這是我臨走之前,希芙莉達給了我這樣的一個忠告。
摸不著頭緒的一句話,令我困惑。
「記住了,瑟菲吉兒.費洛伊爾。」
溫柔的嗓音,不再響起。
皇宮有了新的指令。
長老祭司似乎更正了他的預言。
「林中少女不是神派來的使者,是從神的國度被趕出來,帶著詛咒的少女。」
我的接到了新的任務,女王一臉嚴肅的向我宣判她的死刑。
而行刑的人?
「卿,孤家命令你執行這次的行刑。」她手中拿著權杖,坐在宮殿的最上位。「把她身上的一樣東西帶回來,證明她的死亡。」言語中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悲憫。
女王的冷漠,改變了我對眼前這位侍奉多年的君主的形象。
她以前是會對受傷的小動物伸出援手的,她以前是會對人民的聲音顯露出憐憫的,她以前是會對屬下的過失寬容不失適當地懲處。
但這次她的決定讓我感到陌生,陌生到我不相信在我眼前的是我所選擇忠誠的主上。
「陛下,請您再確認一次預言內容。」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祈求女王能夠收回命令。
「既然是詛咒,挽留就會帶來天譴。會對王國產生威脅的,就不應該留下。」這是我最後從女王口中得到的答案。
原來生命是這麼卑微的東西,我瞬間體悟到。
我將她推倒在小木屋的地上,她悶哼一聲。
寶劍出鞘,畫出大角度的圓弧,劍端撕扯著木製的地板,木製的圓桌,木製的窗櫺。
窗簾被我劃出一道道開口,床舖與枕頭也難倖免,滿室羽毛飛散。桌椅已經頹然倒地,被擱置在小木屋的一角。
衣櫥的門敞開,裡面的物品被扯得七零八落,隨意被丟棄著。
我掃視著室內,視線集中在角落的魯特琴。
拿起那木製樂器,橫置在面前仔細端詳,之後高高舉起。
一聲巨響,心靈的最深處,似乎也有什麼東西被摔得粉碎。
六根琴弦隨著接觸到地面的瞬間斷裂城兩段,琴身被摔的四分五裂,已經失去她原本的模樣;琴頭就像是被丟棄的小孩,彈了兩下,之後靜靜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冷冷的看著她。
劍光一閃,她的裙子已經被我劃破,白皙的腿上,新月般的傷口留著鮮血,像是對我的嘲笑。
對我下不了手、對我的破壞給予了最完美的嘲笑。
我撕下她殘破不堪的裙襬一角,沾滿了她鮮紅的血跡。
「妳走吧。」
劍已入鞘,不讓她看見正在顫抖的手。
從頭到尾,我都不敢凝視她的雙眼。
一次都沒有。
輾轉反側。
門外下人走過的腳步聲,格外清晰。窗外夜風吹動樹葉,颯颯聲更襯托出夜晚的寂靜。窗戶似乎禁不起夜風的挑釁,發出陣陣聲響。
遠處教堂的鐘聲,清晰的傳達到在床上睡不著的自己。鐵欄外,數聲狗吠貓叫,似乎就近在咫尺。
盔甲與寶劍被丟棄在深紅色地毯,沾了血跡的白色布料靜靜的躺在床頭櫃。
昏黃的燭光,更令人心情沈重。
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或緊抓著床單,或用力搥打床面。
指尖用力觸摸著光滑的被單,指節呈現了不和諧的姿勢。
光影隨著姿勢的轉換,不斷地在潔白的床單映出詭異的投影。
這是命令,這是女王下達的命令。
『騎士是絕對的忠誠,不能違背女王的命令。』
從小不斷被灌輸的觀念,反覆地挑戰著我的內心,挑戰著我的決定。
這樣就好,就這樣摧毀一切就好。
明天就上奏女王吧。
轉身,吹熄了唯一光源。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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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黑暗中,泛着白光的身影闪烁着,
洁白中染着堕落的颜色,与纯净隔着明显的交界。
她正在被黑暗啃噬着。
白光忽明忽灭,试图挣脱黑暗的掌握,但就像是被蜘蛛网困住的昆虫,无能为力。
被染成墨黑色的灵魂,已经失去自我。
她弹着鲁特琴。
轻快的旋律,柔和的琴声,眼前出现了一片金黄色的麦田,农人在麦田中央直起了身子,望向蔚蓝的天空。麦田旁的羊肠小道向山下延伸,连向另一头的城镇大门。路上黑色的小点,或许是从农舍出发的马车,运送着即将成为家畜食物的稻草。
随着她手指拨动琴弦,似乎看见马车正一路颠簸着,向目的地前进。和弦随着她手指在不同琴弦按压,就像是一阵风迎面吹来,饱满的麦禾随着徐徐吹来的微风,摇曳着。
我在树上闭着双眼,脑海中的影像依然随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琴音播放着。
鲁特琴音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演奏完毕而结束,整座森林又归于宁静。
每天,她都会弹奏鲁特琴。有时候坐在屋外拨弄琴弦,有时候则在屋内演奏。有时候在森林中席地而坐,即兴演出;有时候在森林中众多观众的注目下谱曲。
每次,总像一阵心灵的洗礼,涤净了所有烦恼,释放了所有压抑。
轻抚着剑鞘,背脊后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所有质问,随着琴声的结束一扫而空。
今天,还是算了吧。
或许自己的行踪在她面前,无所遁藏。
计划有了变量。
女王把我召回皇宫,「卿,妳就继续待在孤家身边吧。那一位神之使者我会另外派遣其他人去监视的。」,没说明理由。
我不知道为什么女王突然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我没有办法对于我的主上提出任何疑问。
我相信着她,自从当上贴身骑士的那天起,就已经立下誓言:无论女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绝对不离不弃。
或许她有她的考虑,只是不是我能知道的理由。
我耸了耸肩,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肩前方。
「属下遵命。」
接下了这道命令。
又过了半个月,我每天都在皇宫或是城中巡视。
和之前的生活一样,一样的生活步调,一样的日常模式,一样的每日例行。
本来应该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心情起伏的,本来应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在费洛伊尔家侍奉多年的女仆长米莉安在我吃饭的时候提出这样的疑问。
「大小姐,最近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一脸困惑的看向这位从小对我百般呵护的女仆长。
「最近大小姐总是在吃饭或是空闲的时候,就会往窗外看,而且都是望向同一个地方。」
我一脸惊讶,「有吗?」
「是的,自从大小姐更换任务之后,总是不时的望向窗外;外出买东西时,都会往东大门的方向走去,如果经过东大门,就会在门前驻足不前。」
我拧了拧自己的鼻梁,回想着最近是不是有过这样的举动。
我确实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正望向窗外,找寻那座森林。
我确实每次经过通往森林的大门,总是会驻足在门前,向那看不见的远方眺望。
好像这样就能够看到些我想看到的,听到些我想听到的。
「大小姐,如果想要做什么,其实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考行事。」,年老的米莉安和蔼可亲的对我提醒,「大小姐从以前就很容易过度压抑,虽然老爷总是说『身为一个骑士,是不能在主上面前表达自己的观点,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的…」米莉安长满茧的手轻轻的抚着我天生有点凌乱的黑发,「适当的任性,是被允许的。」
我轻轻皱了皱眉,米莉安你根本把我当小孩子嘛!
但是那双手却是如此的温柔,轻抚着那颗未成熟的心。
我闭上了双眼,享受这样的平静。
我还是回到这座森林,挡在我面前的,是长老祭司设置的结界。
伸出手,触及这曾经我能够穿梭自如的结界,上面魔力的波动依然清晰可见。
我望着它笼罩着整片树林,向上延伸直至天际。
那已经是我进不去的世界了,自从接到新的任务之后,这里已经不是我能够在来的地方。
额头靠在冰冷的结界上,但是我现在好想看到她。
好想再一次听到她的歌声,好想再一次看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好想再一次感受到她使用鲁特琴音描绘的风景。
轻声叹息。
「妳来了。」
脑中出现了那熟悉的声音,已经不再如此惊讶。
「我听见了。」
不想承认。内心被看透让我觉得焦躁。
「真不老实。」
岂要你管?!
我听见她的轻笑声。
「既然来了,听一曲再走吧?」
脑海中响起了轻快的鲁特琴音,和着她的歌声。
我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绵延至地平线的尽头。蔚蓝的天空,映在水蓝色的海面上,顿时海天相接。
太阳高挂在天顶,海面波光粼粼,别是一番风景。
飞鱼在海面上轻盈的跳跃着,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为平静的海面点缀上了新的图样。空中,自在翱翔的飞鸟,不时下探着身子,攫取水中的生物。
我深吸了一口气,靠在结界上听着她的演奏。
一曲结束,我依然眷恋着她的琴音。
但是我得走了,身为骑士的我是不能随意违背女王的命令行事。
「未来如果遇到任何令人绝望的事情,即使情况在糟糕,绝对不要放弃希望。」
这是我临走之前,希芙莉达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忠告。
摸不着头绪的一句话,令我困惑。
「记住了,瑟菲吉儿.费洛伊尔。」
温柔的嗓音,不再响起。
皇宫有了新的指令。
长老祭司似乎更正了他的预言。
「林中少女不是神派来的使者,是从神的国度被赶出来,带着诅咒的少女。」
我的接到了新的任务,女王一脸严肃的向我宣判她的死刑。
而行刑的人?
「卿,孤家命令你执行这次的行刑。」她手中拿着令牌,坐在宫殿的最上位。「把她身上的一样东西带回来,证明她的死亡。」言语中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悲悯。
女王的冷漠,改变了我对眼前这位侍奉多年的君主的形象。
她以前是会对受伤的小动物伸出援手的,她以前是会对人民的声音显露出怜悯的,她以前是会对属下的过失宽容不失适当地惩处。
但这次她的决定让我感到陌生,陌生到我不相信在我眼前的是我所选择忠诚的主上。
「陛下,请您再确认一次预言内容。」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女王能够收回命令。
「既然是诅咒,挽留就会带来天谴。会对王国产生威胁的,就不应该留下。」这是我最后从女王口中得到的答案。
原来生命是这么卑微的东西,我瞬间体悟到。
我将她推倒在小木屋的地上,她闷哼一声。
宝剑出鞘,画出大角度的圆弧,剑端撕扯着木制的地板,木制的圆桌,木制的窗棂。
窗帘被我划出一道道开口,床铺与枕头也难幸免,满室羽毛飞散。桌椅已经颓然倒地,被搁置在小木屋的一角。
衣橱的门敞开,里面的物品被扯得七零八落,随意被丢弃着。
我扫视着室内,视线集中在角落的鲁特琴。
拿起那木制乐器,横置在面前仔细端详,之后高高举起。
一声巨响,心灵的最深处,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被摔得粉碎。
六根琴弦随着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断裂城两段,琴身被摔的四分五裂,已经失去她原本的模样;琴头就像是被丢弃的小孩,弹了两下,之后静静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冷冷的看着她。
剑光一闪,她的裙子已经被我划破,白皙的腿上,新月般的伤口留着鲜血,像是对我的嘲笑。
对我下不了手、对我的破坏给予了最完美的嘲笑。
我撕下她残破不堪的裙襬一角,沾满了她鲜红的血迹。
「妳走吧。」
剑已入鞘,不让她看见正在颤抖的手。
从头到尾,我都不敢凝视她的双眼。
一次都没有。
辗转反侧。
门外下人走过的脚步声,格外清晰。窗外夜风吹动树叶,飒飒声更衬托出夜晚的寂静。窗户似乎禁不起夜风的挑衅,发出阵阵声响。
远处教堂的钟声,清晰的传达到在床上睡不着的自己。铁栏外,数声狗吠猫叫,似乎就近在咫尺。
盔甲与宝剑被丢弃在深红色地毯,沾了血迹的白色布料静静的躺在床头柜。
昏黄的烛光,更令人心情沉重。
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或紧抓着床单,或用力搥打床面。
指尖用力触摸着光滑的被单,指节呈现了不和谐的姿势。
光影随着姿势的转换,不断地在洁白的床单映出诡异的投影。
这是命令,这是女王下达的命令。
『骑士是绝对的忠诚,不能违背女王的命令。』
从小不断被灌输的观念,反复地挑战着我的内心,挑战着我的决定。
这样就好,就这样摧毁一切就好。
明天就上奏女王吧。
转身,吹熄了唯一光源。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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