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這邊…」

嗯…怎麼回事？我的視線變矮了好多…菲莉卡在我前方牽著我的手，可是…這場景似曾相似…

我們經過城堡的走廊…對了，這是我還在十歲左右的事情，是剛被公主帶回來的時候。往前面那扇門，在裡面的是公主。

咦…等一下…赫琳已經是女王了…嘛…算了，這時候她還是公主。話說…菲莉卡一直沒什麼變，這時候看起來快二十歲左右，過了六年還是沒什麼變。

菲莉卡推開眼前的門，果然裡面等的是公主。

「喔，洗好啦？我看看…嗯？咦！是女孩子啊！」

公主大吃一驚的模樣，雖然年幼但這夢境裡看起來非常新鮮。當初被帶回來的時候，大概還被認為是個男孩子，結果反而讓公主失望了一次。

「什麼啊！余還以為可以稍微訓練一下成為可靠的手下的說…」

一開始盡是講些難聽的話，我一開始是非常討厭公主的。

「嗯…等等，這樣對余來說反而是更好。喂！妳就為了余拼死拼活給余成為騎士吧！還有妳的新名字「阿黛爾．歌德」怎麼樣？」

因為完全無法反抗公主的命令，一但有違反公主的行為就會被鞭打。曾好幾度後悔當初跟著公主一起回去，但…那也只是曾經的事情。

經過四年，公主打完仗回來，我依然還在努力取得騎士資格。雖然那時我已經具備的實力，但是審查對為女性還是過度嚴苛。

在我不知道幾度失敗後，在我又經歷失敗後喪氣亂晃的時候，偷偷聽到了一件事情，而且是由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冷酷的公主說出口的。

「菲莉卡…起初余認為是不是撿錯人了。但是余果然沒有做錯，阿黛爾果然是我期望中的人才。」

接著傳來菲莉卡譏諷的聲音：「期望中的人才？公主妳哪隻眼睛瞎了嗎？雖然的確有兩下子，但也不過那種程度而已。」

菲莉卡對誰說話都很沒禮貌，即便是公主。

「的確是那樣子…可是她努力不懈的樣子，加上那看似無表情，其實內心非常豐富，她在余身旁讓余非常安心。」

或許無意間聽到這句話，深深加重了我對公主的忠誠心。或是在更早的時候，早就產生戀慕之情。

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心情就已經浮現了。

「嗚…」

全身好痛…尤其是背部…

「醒啦？」

旁邊一個冷漠的聲音傳進耳中，是菲莉卡剛好在幫旁邊的花瓶換花朵。

仔細一看，這邊是王宮我的寢室。不知不覺什麼時候被抬了回來，情況究竟變的什麼樣子？赫琳平安無事嗎？聯合軍到底怎麼樣了？

「女王平安無事，現在正處理著國務，所以沒空來看妳。」

原來是這樣啊，太好了…赫琳沒事。

「聯合軍已經解散了，戰力都受到嚴重損傷，所以戰爭已經結束了。」

菲莉卡一手把我拉起來，身體感受到如雷擊般的疼痛。

「痛嗎？妳內心很不甘心吧？」

是啊…從頭到尾，我都沒做到什麼事情，就好像只是個裝飾品…對赫林一點幫助也沒有。

「起來吧，是個騎士就別裝的像個病貓一樣，堅韌的意志力到哪邊去了。」

聽從菲莉卡的話，我慢慢走下床。就地位來說，我比菲莉卡來的高。可是對我而言菲莉卡一直是尊敬的前輩，當初以為只是個毒辣的女侍，不過作事情總是很有效率，其實帶刺的話語中帶著關心，甚至是赫琳真正的貼身護衛。

我想要改變，不想說話就不說話這種做法是錯的，會在重要時刻帶給赫琳麻煩。

「菲…菲莉卡，請妳鍛鍊我！」

我剛說完這句話，她只是淺淺一笑。

之後我被菲莉卡以實戰訓練的名義被狠狠修理了一頓，每天每天一直過著訓練的生活，等待著赫琳的來訪。可是一個月過去了，仍然等不到人。

難道是…因為我在那錯誤的時刻坦白愛慕赫琳的話讓她感覺到噁心了？難道赫琳討厭我了？

肌肉酸痛的在房內休息，在床上放鬆身體調養著。現在是黑漆漆的晚上，房中只點著蠟燭，有些昏暗。

「喀啦。」

門又忽然打開，是菲莉卡？還是其他女侍？總而言之，最近真的累壞了…根本不想動。

「睡著了嗎？」

腳步聲到了旁邊，可是這聲音是…！是赫琳！我得趕快起來！

但是一個溫暖的手正撫摸著我的臉頰，讓我頓時動彈不得。咦？赫琳…居然在摸我的臉？平常總是那麼不平易近人的樣子說，就連對寵物也不會有這樣的接觸。

「最近有些寂寞啊…」

赫琳開始自言自語著，是對睡著的人才能說的話嗎？

「明明說出驚人的話，現在居然還那麼悠閒。」

驚人的話？是告白嗎？

「唉…本以為處理國事個翻手一樣簡單，沒想到不聽話的人那麼多，效果也總是不如預期。」赫琳停頓了一下，接著握著我的手稍微摩擦著繼續開口說著：「或許是因為余破天荒的處理手法吧，塑造一個最邪惡的女王，將人民平等化採取的超高壓手段，也難免反彈是好幾倍。」

「但是…如果真的成功的話，將不會在有種族、性別歧視，也沒有嚴重的貧富差距，也沒有高等次等人種。但這種想法，也證明余還留在兒時天真的時候，不過照這種速度或許十年就可以達成這種理想。但余也會被視為萬惡不赦，給予人民高壓下能喘氣的空間，等時機一到，余馬上就會被推翻了吧，接著蘇菲亞會被推舉為新女王。這時候蘇菲亞經過余的教導，應該也成為一個關心人民的好女王。」

赫琳嘆了一口氣，把握著的手放開。

「原本等到這種時候就索性接受死亡，將妳交給蘇菲亞。但是…那天妳說的那句話，讓余動搖了…。余…余其實也只是順水推舟，不知不覺被妳崇拜的目光開始裝模作樣。余愛的是女性，是世人無法接受的異類。在余知道兩個女性是不能戀愛的時候，弄假成真，把假的凶暴公主變成真的殘暴公主…」

赫琳停了一下子，深呼吸了一口氣。

「當妳說妳愛慕余的時候，余感動的都快哭了…因為余也…余也愛妳。」

耳邊又傳來一聲嘆息，接著聽到從椅子上起身的聲音。

「對一個睡著的人說那麼多幹嘛啊…白費工夫…」

腳步聲漸漸離去，接著聽到開門跟關門的聲音。我感覺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赫琳也喜歡我？這代表？我們是兩情相悅的？但是在喜悅之前我無法接受…赫琳這種犧牲自己的做法…

「喂。」

忽然傳來叫喚聲，嚇的我差點摔下床。居然是菲莉卡，她居然掛在窗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簡直神出鬼沒。她先打開窗戶，一個翻身翻進了房間。

「我知道妳剛剛都聽到了，不過放心…女王當然不可能在妳醒著的時候說那些話，她不知道妳醒著。因為我是故意這時候去幫她忙，讓她有空抽開身來看妳。」

幫忙？那妳現在怎麼會在這邊？還是說有其他幫手？

「妳也不想讓女王用這種犧牲的方式改變國家吧？為此我有一個提案，為了讓女王繼續活下去，需要妳的幫助，不用多說我相信妳願意幫忙的所以就這樣了。」

菲莉卡話說完就跳出窗戶離開，雖然話都是她在講。不過就如菲莉卡所說的，我不希望赫琳用這種方式治理國家，或許是前所未見的救國之策，但我絕對無法接受！

計畫真的會如預期的進行嗎？不…不應該說是計畫，對我跟赫琳而言，這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我穿著黑色的騎士套裝，不管哪個部位都仔細著打理好。確定面容都沒問題後，我走出房間繞到城堡的後方，那邊有一座禮拜堂。是前王后使用的地方，現在幾乎無人使用。

我用力推開了大門，裡面的人驚訝的轉過頭。如預期的一樣，赫琳穿著婚紗在這邊，但是菲莉卡究竟是怎麼讓赫琳心甘情願的穿上婚紗還真是無法理解。

「阿、阿黛爾？妳怎麼會在這邊？」

我快步靠近赫琳，接著用力握住她的手。

「赫、赫琳！嫁給我吧！」

「啊？」

赫琳看起來很混亂，大概是太突然的關係。

「嫁給我吧！」

「妳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赫琳忽然揮出強勁的拳頭，太突然我被正拳打個正著。痛到沒辦法發出聲音…不，應該說就算痛我也是不太發出聲音的。

「失敗了啊…」

菲莉卡從旁邊的柱子內出現，赫琳氣沖沖走向菲莉卡抓住她的領子。

「這是怎麼回事？妳說新做的外交用禮服做好了叫余試穿，結果怎麼是婚紗？妳叫余穿婚紗搞外交嗎？」

「啊，那是騙妳的。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讓妳跟阿黛爾舉行婚禮。沒想到女王脾氣那麼硬，應該說阿黛爾說的話誘惑不夠吧。」

菲莉卡語氣平淡到不行，彷彿說的話都是理所當然的。

「余才不需要這種騙局！」

赫琳很生氣，可是她並沒有帶著權杖，所以也不能揮鞭洩恨。

「女王妳想發脾氣的話，打我也是不會在意的。但是我是為妳的幸福著想，妳難道一點也不會不甘心嗎？」

赫琳低鳴了一聲似乎猶豫了一下，表情沉重的別過頭。

「別鬧了…連牧師都沒有的婚禮算什麼婚禮啊…」

「但如果要女王這邊有。」

從門外走近來的，居然是蘇菲亞女王。就連菲莉卡也是預期外的表情，非常吃驚。

「女王代理一下也無所謂吧？」

她淡淡的微笑，就好像發出了治癒光波一樣。

「赫琳，的確我懵懂無知，但我能知道妳有喜歡的人。」

「就算是這樣，沒頭沒尾的忽然舉行婚禮…也太突然了…」

赫琳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動搖了。

「赫琳不想跟阿黛爾結婚嗎？」

蘇菲亞慢慢靠近赫琳，輕撫著赫琳的臉頰。

「我不管世人能不能接受，我只想支持妹妹的愛情。」

赫琳慢慢轉過頭看起我，這時候我一定要開口。

「我我我、我！我也是真心喜歡赫琳，想跟赫琳結婚才這麼做的！」

赫琳接著嘆了一口氣，又揍了我一拳，嚇到了旁邊的蘇菲亞。

「愛我？妳還在說夢話。妳真的愛我的話，為什麼看不懂我內心在想什麼呢？妳真的愛我的話，應該要懂我在想什麼，而不是只有我懂妳在想什麼。」

「赫琳，這…有些困難了吧。」

蘇菲亞在旁邊勸說著，照一般人的常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赫琳她總是能知道我內心在想什麼。可是…我卻一點也不明白赫琳的想法，但如果我只有半調子程度，我也絕對不敢去跟赫琳求婚。平常我是不敢多想，但…我想我能知道赫琳現在心裡的話。

是個騎士就自己親上來。

赫琳個性強硬，也只有硬來才能讓她接受。

所以直接抓住赫琳的肩膀，輕輕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菲莉卡跟蘇菲亞都半張著嘴，好像在吃驚我大膽的舉動。

「不對！」

赫琳用力拉著我的領子，她用力貼上我的嘴唇抓著我的腰部舔著我的舌頭。赫琳激烈的吻，讓我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但實在讓人好害羞啊，我又沒攻陷赫琳…。

接過一段時間，我們兩個分開。我還差點站不穩，全身有點無力。

「不過…女王的反應代表是接受了吧。」

聽到菲莉卡的話赫琳又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輕輕的吻了我一下。

「這麼沒用的騎士，丟在一旁余也挺不安心的。」

雖然跟菲莉卡的計畫差很多，但我就這樣跟赫琳舉辦了婚禮。

雖然人數很少，可是內心充滿了充實感。就算沒人知道，但我跟赫琳已經是一對了，我是赫琳的妻子，赫琳也是我的妻子。

高興的我不知道該跳幾次舞才能發洩這種心情。

婚禮結束了之後，我被赫琳帶到了她的寢房。

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接著靠近我。

「余送妳的項鍊還留著嗎？」

我從領子裡拿出那中空的菱形項鍊，接著赫琳打開盒子把一個東西放進了項鍊裡面。

「想不到這東西有恢復原狀的一天…」

放進項鍊裡面的是紅寶石，雖然不太懂意思…不過好像有愛情的意思。

「雖然過了點時間…但這才是妳真正的生日禮物…」

「赫琳…」

我覺得有些感動，但是赫琳只是板著一張臉。奇怪…剛剛氣氛那麼好，我還以為赫琳會想啾一下的…

「啊！這些不重要啦！余快受不了了！」

很突然的把我拉到床上，接著把我按著。

「阿黛爾！余原本一直在禁欲的！但是我們結婚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天天大戰一場！」

第一次看到赫琳非常興奮的表情，這代表是…其實赫琳很色嗎！很色嗎！是欲求不滿嗎！

「咦！不…不要！」

「現在說不也來不及了！」

也第一次知道，赫琳是多麼的厲害。

「記得從明天開始跟菲莉卡學習那方面的技巧喔。」

在精疲力盡的時候，又聽到這句話。我想赫琳絕對是認真的，怎麼辦…我有點後悔。

不過從這之後…國家變的很和平。赫琳也打消了用犧牲自己改變國家的方式，也沒有高壓政策，人民對赫琳的感覺也漸漸改變。再也聽不到黑暗女王等負面稱號，變成一個普通的國家。

我跟赫琳，過著稍微激烈的生活，看見更多赫琳不一樣的地方。偶爾會害怕想要逃跑，最後還是回到赫琳身邊。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非常幸福。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