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unner1987 于 2011-5-11 20:15 编辑
十七·还有多远才能见到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我
从可以看到驱逐舰的影子到真正站在她面前，林雅文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时间。灰不溜秋的铁疙瘩让人窒息，唯有啤酒肚被粉饰一新，看样子这灯红酒绿的舱段发誓要成为共和国的腐败典型。
一切声色场所该有的这里都不缺：暧昧霓虹、锦食玉酿、红颜佳丽，高处共和国招牌般的大红色横幅上极尽龙飞凤舞地写着今晚要招待的领导的名字——林雅文，而小柯和林叶则被简化成了“一行”……
“欢迎中将一行视察督导！！”
原来不仅人漂亮，声音也超级好听啊！！小柯心想幸亏妈妈是女的，这要是来个男同志今晚估计得死这……
林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两堵气势逼人的高开叉旗袍美女墙没有让她脸红心跳，魔女只是镇定自若地摘下墨镜，先看腿后看脸。小柯心里嘀咕色狼，其实她也老实不到哪去，而且是和姐姐抢着看。
最后在那百花缭乱的尽头，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同样的旗袍不仅多秀了几朵花，更别具内涵，那啤酒肚！那腿毛！那胡子！要不是可能会误伤到妈妈谁都拦不住小柯冲过去把机库门拆下来砸死他。
“老麦你真越来越漂亮了，青春焕发啊！”
好不容易把刚才的回忆彻底删除，一转眼妈妈竟然主动给了那变态佬一个拥抱，小柯瞬间石化。
“小嘴还是那么甜，来……”
麦克带着捏着鼻子的林雅文走上主席台，礼仪小姐为她放好椅子，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小柯来做的，不过麦克身上那味儿实在呛得人迈不开步子。
“今晚你们有幸亲眼见到历史上最伟大的女性，银河系最具价值的科学家，本舰的设计者，贤妻良母的典型，大众情人的范本啊……”
一声怪异的惨叫，眨眼间主席台中央喷口水的浓妆男子横到台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如男性杂志封面一样香艳的女军官。
林叶怎么可能满足于躲在主席台后长篇大论，她两步一跨跃上桌面，高举话筒，一下子把机库内的气温燃到临界最高点，即将爆发。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中间有多少人只是为了一条裙子申请迎宾方正的？又有多少以为会有秀气男公关手挽手一起参训的？你们的旗袍写真有没有寄去时尚杂志社？”林叶嘴上边呱啦脚底下边啪嗒，小柯搀着心情极佳的林雅文，其实更关心姐姐站那么高会不会曝光，这年头，军队的裙子也长不了……
“还有多少是一睹春光的？”林叶突然停下步子，侧过身撅起屁股在上面用力打了一下，接着发出那种呻吟，然后又对台下不知谁家的姑娘飞了吻，现场立刻沸腾。小柯傻眼，想不到姐姐还有这么一绝活，而林雅文也明显一怔。
台上的女军官忽又如同男人般果断地一摆手，连空气都被劈开了。“没有关系！因为我和你们一样觉得入伍是上了国家的当，参军是对不起亲生父母。但是我现在却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不仅能追随这位共和国的顶梁柱，更是因为在即将到来的旅程中还有这么多让人敬仰的优秀女性一起，来期待在银河系的尽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狗杂种在等着我们去收拾吧！”
林叶最后行了西方国家的绅士礼，台下官兵猛烈喝彩。巨响中小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麦克臭气熏天的“尸体”踢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下。
林叶跳下主席台，来到林雅文面前，小柯百般不情愿地把妈妈交给刚刚明明就在**的姐姐。
林雅文接过礼仪小姐敬上的酒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随着林叶一脚踹散了啤酒桶，年轻人们完全蔑视身后几百吨的炸药，表现出了子弟兵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奋不顾身地把酒精往肚子里灌。林叶拉着林雅文步入人群，女人们的战斗开始了。
“听说食堂的壁画是您大学时期的获奖作品，真的吗！”
“舰上的浴室也是您亲自设计的吗？超大的！”
“宿舍有床帘滑轨，您太伟大拉！”
“刚才演讲的军官是中将什么人啊！”
“果然就是情人吗？”
“中将看上去好年轻，结婚了没有啊！孩子有没有啊！”
“中将这样的完美女性喜欢的应该是女人吧！”
“是没有男人配得上吧！”
小柯是很想救妈妈于漫天绯闻之中，但那密密实实的人墙过于香艳她实在不好意思往里挤，反正那两个人看上去也无比享受，小柯决定去同情那些没人顾及的佳肴，不能浪费粮食，对！
这军舰难道是天堂吗？怎么食物都这么美好啊！
小柯舔舔嘴角，再摸摸鼓起来的肚子，当时妈妈执意要为她保留常规消化器官真是太对了。军用罐头食品带来简便的同时让人绝望的口味才会让战斗力大打折扣吧？
小柯看看远处俩已经得意忘形的女人，估摸着自己是不是该打包点东西回去，毕竟酒不填肚子，只会剩下头疼。
本以为有俩闪闪发亮的超级巨星吸引火力自己就能偷偷摸摸来去自如，可她忘记了女性缜密的心思，格外喜欢留意阳光下的小角落。也很小心地蹑手蹑脚，她甚至是开着反重力飘过去的，谁叫吃多了，路上稍微打了个嗝，赶紧捂上嘴，但等回过神来时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行为观赏小群体。
“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你是中将的保镖吗？”
这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一直都在被监视？太吓人了吧！吃相什么的真没注意啊给妈妈丢人了！！
“对啊你还一直看着她们。”
我看着我妈，怕她妈摔跤不行啊！
“你不会是喜欢中将吧？”
这位姐姐好眼力，喜欢得都快发疯了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天哪那个传闻是真的吗……”
都传闻了还问真的假的，吃饱没事再接着吃去！
“你们好像，难道你是中将的私生子？”
巴不得呢私生子好歹也是亲生的，再说女人哪有什么私生子啊，你们这帮父系社会的悲哀啊！
“你也就这品位了，一定是中将养的宠物啦！对不对？”
是妈妈是在养着自己没错不过拿去玩的似乎是姐姐吧……
面对狂轰滥炸，小柯面不改色，依旧黑如铁锅。突然身子一歪，刚想一拳挥过去再一闻觉得这味儿熟悉，回头一看，诶呀！妈妈脸上泛着红晕好看死了。
妈妈喝了酒力气变得好大，被连拖带拽来到象征着官僚主义的主席台前。林雅文停下歪歪扭扭的步子，笑眯眯地指指台上，然后往小柯怀里一蹦，小柯赶紧把妈妈抱住。
“抱我上去！”
林雅文在小柯心中的形象立马打了对折，心想不是吧才不到一天女儿还没当够就要反过来伺候任性老妈了？养儿防老的极端拥护者啊是！
小柯心里这么低估，不过到底有多高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小心翼翼地把妈妈抱上台，其实台上黑乎乎的台下也是横七竖八小柯倒不是太害羞，但偏偏这时候不知道谁在控制室干坏事（！）时碰到了聚光灯开关，小柯立马成了全场的焦点。
林雅文扭扭屁股要下来，小柯乖乖照办，暗地里用尾巴护着左右。
“家有小女，比较怕见人，嘿嘿嘿……”林雅文显然喝了不少，话都说不全乎。“丫头随我姓单名一个‘柯’字，希望大家以后都把她当成妹妹看，妈妈这厢有礼了。”
林雅文说着就要弯她的金贵腰，但被小柯抢先一步，“小女子初出茅庐，多有冒犯还请前辈们耐心指教。”
鸡飞狗跳的舞会给这么一搅合，全场都没了搔首弄姿的性致，少数几个泪腺发达的女孩直接投奔最近的怀抱呜呜。
小柯觉得效果不错，行了礼，巨低调地扶着妈妈下去。一路迎来送往回到房间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多出风头。想去浴室降一下温又放心不下横着走路的林雅文。
“妈，洗澡水放好啦……”
“你先洗我先洗？”
“您、您先洗呀……”
“一起洗！”
“还是您先洗吧……”
“我喝醉了，晕里面怎么办？”
“……”
“听话不？”
小柯被扒光。
船上空间永远都紧张，但宁愿为会不会出现都不知道的领导备着的五星级单人间也不多盖俩KTV就是所谓的官僚文化。既便林雅文当时以忘记为由把滋生腐败的温床从设计图上抹去，但对从来热衷于巴结上头的军队来说这算什么难度。
现如今林雅文自食其果，小柯也跟着沾光。三个成年人合挤一张床竟然也一觉天亮，但明明记得昨晚和妈妈回房时姐姐还在左搂右抱来着，为什么今早她身上却连一个唇印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可能！
昨晚大开眼界之后，对小柯来说林叶再也不是那个严肃正派的先进典型。藏在阴影里的姐姐俨然花少一个，只恨手不够用。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性别那里有些不太对头，难道真的是优秀的女人都喜欢同性吗？
不成！非要揭下姐姐虚伪的面具！
蹑手蹑脚蹑手蹑脚，凑上去仔细瞅……还不够近，再凑过去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小柯突然意识到姐姐的魔女属性不可能在热源靠这么近了还不启动，绝对是在装睡，那她下一步想干嘛？或者说，下一秒自己会被干嘛？
刚想到谜题的谜面，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坐云霄飞车一样被四脚朝天按在床上。
盯着那件好看难洗的蕾丝文胸，比起姐姐现在居高临下，小柯更关心今天谁洗衣服。
林叶在见习妹妹额上落下一吻，“妈呢？”
——坏大事儿了，自己把妈妈弄丢了！
火速套上裤子披好外衣，好死不死拖鞋半天都没给穿上，索性赤脚跑酷。撞开卧室门，看到一位落落大方的标志美人正坐在会客室里，对面的是昨晚的变态佬，此人妖换上戎装虽然谈不上英武，起码在无数垫肩的抬举下也假正经得很到位。
“……哪里哪里，现在的年轻人都很优秀，我已经老了，带着姑娘们出去散散心。”妈妈进入淑女模式后小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咋以前就没觉得那小腿这么白这么好看捏？
“真的宁愿去那种不毛之地也不愿意回到船厂吗？我们可都盼着……”男人的兰花指向妈妈逼近，小柯开足了马力蓄势待发。
“军令如山，我已经不是人民子弟兵了，恐难从命。”林雅文朝小柯招招手，巧妙地躲过一劫。
“这是我女儿林柯，木可柯。”
麦克表情瞬间僵硬，小柯几乎都能听见肌肉石化时的嘎嘎声，一看就知道他也是在追求妈妈的过程中折戟沉沙的沧海一粟。
小柯以女儿的身份和他握了手，心想就你这软不拉叽的娘娘腔爪子矮不拉几的垫桌脚身板儿还想对我家妈妈想入非非出门前照照镜子会丢钱啊……
麦克二话不说自觉消失。林雅文拍拍小柯的手，“去洗脸刷牙，喊你姐姐吃早餐。”
床大铺着也累人，林雅文和小柯一人一头忙活了好半天，林叶说有人会来收拾，林雅文坚决不让。
“现在的条件真好啊，船上都席梦思……”
林叶对着镜子整衣服。“是是，您上岁数了……”
“小叶坏心眼！人家只不过是感慨感慨。”林雅文一个枕头扔过去，林叶抬手抓住。
“妈呀您要灭我呀，舰上的枕头很硬的。”林叶把床上用品放放好。“您先自己转转，我借小柯用一下。”说完使个颜色，小柯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别给我弄坏了！”林雅文在后面喊。
小柯被套上宇航服，再反过去帮姐姐穿好，然后离开减压舱。
小柯看着深邃的太空思想开小差。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身临其境地感受外层空间。她们存在的目的既然不是星球大战，单只是普通的行刺者，也就不接受无/微重力空战训练。
“在想逃跑？”林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轨道尽头，双手叉腰拦路虎似的堵在正前方。晨风号不是航空母舰，但也有两条弹射轨道。林叶脚下的极具金属美感的巨型滑撬，正式其中一条。
小柯没有一点点反应，继续无比投入地愣神。林叶不耐烦地滑过去，拉过她的手腕打开无线电，再拍拍小柯的头盔，“别瞎想哦我告诉你，就是逃到太阳里，我照样能抓你出来信不信？”
小柯赶紧手舞足蹈地用自创的哑语解释，不巧砸碎了手动弹射闸的玻璃盖。电信号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到HQ（指挥部）再到终端的传递，带着尖叫（小柯单方面的），两人被弹射器抛出了宇宙。小柯惊慌失措抱着姐姐死紧死紧的，于是两个人就在茫茫宇宙里跳起了华尔兹。
林叶两三下制伏见习妹妹，带她回到甲板附近，指着五光十色的跑道。“试试降落。跑道全长400米，70米处有阻拦索。方法随便，停下来就行了。慢点，明白了吗？”刚刚体验了小柯的引擎功率，林叶实在怕她会把船上撞个洞出来。
“我、我试试！”小柯就像对奖券一样紧张。
“亮灯开始减速进场（进入降落区）。之前模拟巡航飞行。”
林叶母鸡一样在前面牵着小柯缓缓地加速，“记住，亮灯的时候再减速……”刚一松手，小柯就像离弦之箭一样一头栽进了降落区。
“航空事故！航空事故！阻拦液（由甲板下射出，形成果冻状）！”林叶边喊边冲过去。
小柯被阻拦液裹成一团困在甲板上，露出两个亮闪闪的眼睛一眨一眨。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恩，是我不好。”林叶耐心地帮她清除了身上残留的胶体。那个魔女为自己忙上忙下，小柯挺感动的。
被姐姐带进待机室。“你乖乖的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小柯坐着没事干，东张张西望望，惊喜地在手背上的镜子里发现腰侧还有一点点胶体。刮下来，粉红粉红的煞是好看，再闻闻，竟然有股甜味！舔一舔，妈呀苦得舌头都麻了……
林叶背来了林雅文的电脑，把小柯的动力输出限制在了5%。扔下一句话：进场速度降到200节以下，不然晚上不给吃饭！
小柯就这么撞啊撞啊，崩溃啊崩溃之后，无意中两个推进器没有点火，于是连滚带爬地摔在跑道上，计速器显示：187节。
没有一点成功喜悦，带着疲劳和酸痛脱下宇航服。
“给，增强体力的。”林雅文的声音，不，妈妈的声音！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先是淑女地抿了一口才知道自己多渴，咕嘟咕嘟地连灌下去一整瓶。
“小叶在想什么呢，自己的妹妹也不爱惜。”
林雅文帮小柯擦擦汗，小柯幸福得找不着北。
之后几天，在姐姐的白眼下，小柯总算是学会了无重力飞行。在她能成功地抓住着舰阻拦索后，晨风号进入了皇后星系。
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林家的女人们开始不安起来。林雅文浓妆艳抹，来回试那唯一的几件衣服。虽然心里酸溜溜，小柯还是负责地点评，还笑话妈妈就像来了第二春要去相亲似的。不过她也开始怀疑难不成妈妈的另一半真在皇后系？
不仅是林雅文，就连从来看都不看男人一眼的姐姐也变得心不在焉。小柯有次在外面差点和预警机相撞了个满怀，以为回来要掉层皮，没想到姐姐只是摸了摸自己头就再没说什么。小柯心里只有可疑，绝对的可疑。
林雅文领着小柯去舰上的商业区买了几件比较女性化的衣服，又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再画上淡妆把她的尖牙利爪全都藏起来，最后，把正忙着交接的麦克拽来猛宰了一顿。
麦克酒后失态，都结帐走人了还一个劲儿地抱着服务生的大腿哭诉他暗恋的“姐姐大人”已为人母……
“跟着我，还是跟着姐姐？”
“不是去找小木……妈妈吗？”明明就在妈妈面前还要喊别的女人妈妈，真别扭。
“你很着急呢……”林雅文乐呵呵地搓搓小柯的手背，“之前分别有点事情，或者你一个人先去？”
小柯实在害怕就自己一个人去见面会不会当成照镜子。看看姐姐，魔女毫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小柯乖乖地去挽妈妈的胳膊，心想早点去和林雅文的男人打个招呼也好，别到时候看妈妈的床上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自己一个激动手刃了义父大人就可以拿去拍戏了。
三人的告别酷得没话说，林叶临走前给了小柯一道命令：照顾好咱妈。只身一人飞出减压舱。
撇开姐姐忘了撕开衣服露出“S”就做空中飞人不谈，小柯觉得这话耳熟，貌似水清舞那个女人也这么说过的，难道水清舞和姐姐是情敌？难怪这俩人都不会同时出现女人啊真是小肚鸡肠啊不过那两个人要真卯上可有的看了……不对不对，现在是要去见义父大人……
林雅文军用在运输机的舱门前朝小柯招招手，小柯把姐姐和水清舞的话当成第一要务，哗啦啦变形成飞翼状，雷达全开，为妈妈乘坐的运输机护航。
地上新兴的旅游城市里，一点不像母女俩的母女俩在马路上歪七扭八，坐着11路边吃边转。本着吃苦耐劳一心求做妈妈小棉袄的原则，重了小柯拎，累了小柯背，推销来了小柯挡开，流氓来了小柯揍飞，就是生个男孩也绝对没这么能干的……不过林雅文当然也心疼闺女，看东西实在太多了就打打包让店里直接送货到她们最终的目的地，对小柯来说，纸上的那个地址意义非凡。
午后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林雅文在路边的小丫头手里买了一束鲜花，来到一座庞大的建筑前，小柯心跳加速。
栏栅内花园一般的景致似曾相识，沉浸墨香的少女、相互依偎的身影、与蝶共舞的制服……哇！学校啊！这么大的学校啊！夫妻俩般真配得不行啊，一个理论一个实践。那为什么自己胃里好像又有酸溜溜的东西往上冒呢？
林雅文给小柯戴上自己的墨镜，小柯喜滋滋。
妈妈是个虚伪的女人，虽然这么说会对不起她，但毕竟虚伪才是现代人生存下去的手段对吧？林雅文先找了个厕所，脱掉出门穿的休闲装，换上正式套裙，踢掉运动鞋踏上高跟。转眼，一个清爽干练的职业妇女新鲜出炉。明明都是有两个女儿的老夫老妻了，犯得着这么折腾么，这明显就是不想让丈夫看到自己懒懒散散还大把花钱样子的新婚妻子……
脑海里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吓得她冷汗只冒：少女呦，你妈妈这叫外遇呦！
学院里内仿佛是与外界隔绝了一般，林雅文和小柯的出现让精灵们找到了新的欢乐，小柯甚至收到了真正的鲜花。只是心里越来越不爽，妈妈你到底是什么眼光啊跑到女校来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好东西也会变坏的呀不变坏的根本不是男人啊怎么看也不该和这种人啊真还不如嬉皮笑脸的水清舞呢起码都是女人至少平等和男人什么的只会渐渐失去尊严呀！！
嘀咕中已来到命运的门前，林雅文轻叩门扉。
“请进。”
小柯万万想不到会是中年女人的声音，难道二女共侍一夫？！？！？！真要这样就杀了妈妈再自杀！
林雅文对着桌前转椅上的女人傻笑，小柯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傻的样子，谁家等糖吃的小丫头吗？
“小孩儿！”
“学姐！”
碰！两个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小柯立马断定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她们也不啰嗦聒噪，只是深情上好一会儿，那个被妈妈称为苏倩倩的女人才勉强把注意力分了一点到第三者身上。
小柯被她看得发毛，心想这女人鼻涕眼泪都流一块了还不去擦擦不要弄到妈妈身上脏死了明天还得我来洗也不是说就不愿意洗衣服啦只是不想被外人给弄脏了带回来好恶心……
“小女林柯。”林雅文把小柯的爪子塞到苏倩倩手里。
苏倩倩明显不能接受这四个字，一脸呆样。“好……好……长得真漂亮，和妈妈真像……”
小柯头一回听外人夸自己漂亮，还夸自己像妈妈呢，脑血管差点爆了。
“那哈……多大了？”
林雅文一本正经，“芳龄二十。”
苏倩倩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二十！？你十岁就有女儿了？？”
震惊中苏倩倩开动许久不运转的大脑，从肥皂剧里找出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桥段套在林雅文身上。“对、对不起……你们太像了……我知道了……”
“去死！她就是我女儿，脸这么像就是证明……”林雅文拉过小柯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你不会是嫉妒吧？”
“哦，哦……”苏倩倩还是一付标准的老年痴呆样。
林雅文叹口气，转身抬头看着小柯，“先自己转转，妈妈和苏阿姨有点话要说。”
小柯听话地出门左转。
小孩不在，林雅文开始用她锐利的双眼对苏倩倩进行光明正大的**。
“头发，留长了呢。”
光看不过瘾，林雅文开始动手。
“恩。”苏倩倩起身充咖啡。“老师的婚礼，你到底也没去呢，是因为孩子吗？”
林雅文继续瞅苏倩倩的背影，不过没了穷凶极恶。“人的感情是会变的，现在我很幸福，女儿就是我的一切。”
“是呀，多少年了……还是不放糖？”
“多加奶。”
“你这点倒是没变，不过这没奶大小姐，糖还放不放了？”
“嘿嘿，嘿嘿嘿……”
苏倩倩回头看看趴在转椅背上的一堆。“切，傻笑什么呢，也一把岁数的人了。”
林雅文甩甩头发，趾高气昂地拿出电话。
“乖女儿啊，哪儿呢？”
“帮妈带瓶牛奶来，白的不要加东西的。”眉飞色舞地挂了电话，朝苏倩倩咧嘴。
“你呀，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别折腾坏了。”
“啊！啊！！”林雅文突然鬼喊鬼叫。
“咋、咋了？杯里有虫？”
“手！手指！”林雅文颤抖地指着苏倩倩左手无名指。“你结婚了！？”
苏倩倩羞涩地摸摸戒指，“没、没呢，订了。”
林雅文一屁股坐下去，咬咬嘴唇，“……祝福你。”
“讨、讨厌，你不也……孩子都有了。”苏倩倩捧过茶杯，拿在手里打转，这位早过了而立之年的女性露出了女中学生的羞赧表情。
“不是说这个了……老师，现在幸福吗？你们后来联系过没有？”
苏倩倩突然扮回中年妇女，巨老成巨忧郁地看着窗外：“当年是我们傻，现在该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这就是你订婚的原因？”
苏倩倩不说话，正好这时候小柯把母亲大人要的牛奶买来了，身后还跟了个脸红红的小女生。苏倩倩把小女生带进医务室里面的房间，探出头来对林雅文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林雅文慢悠悠地把牛奶倒进咖啡，再分成均匀的两份，递给小柯。小柯托着杯子支吾出一个字：钱。
林雅文一拍大腿，四处筹集五块巨款。但，翻边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出硬币，只好跑进里面找苏倩倩求助，苏倩倩说家里那位管得严，又去向那个小女生求助。
于是百般波折后，小柯拿着五个钢蹦儿，走到桌前拉开窗子，窗外一个人嗖地影冒出来，小柯没吓着倒是把林雅文吓一跳。
小柯把钱交给窗外那个个子挺高的女生，从窗子玻璃的倒影里发现妈妈心情不对，一口回绝高个女生的闲扯回到妈妈身边。
“认识？”
“刚……认识……”
“走吧。”
小柯搞不清什么情况，只知道妈妈笑得很牵强，回头急急忙忙和苏倩倩道了别追上去。
“主任、主任，慢点，等等我……”一边喊一边朝前跑，林雅文走得很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走这么快，要是研究所里组织个什么运动会的话，她肯定是竞走冠军的有力人选。
林雅文突然停下，回头瞪她。“重来。”
小柯被这样的的眼神吓坏了，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你刚才说什么？”林雅文调整了语气，心平气和地问。
原来是自己出言不慎，“妈……我、就是一着急……妈……”
“我能理解成你下意识里还没有接受我吗？”
“怎……没有……”小柯觉得今天的太阳啊，不会是假的吧，咋大中午的觉得这么寒呢？
“没有接受？”
“不不不，怎么会……看您心情不好……”
“那就再浇把油？让我心情更不好？”
林雅文突然凑过来，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不接受也不要紧的小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自己的生活就离开我，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没有权利去强迫我的女儿做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按照你想的那样来的，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懂不懂？”
“我的妈妈您说得不对，对我来说现在您和姐姐就是一切，也许还有小木妈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油嘴滑舌的……”
小柯拿出商店给的发货回执，上面记着那个神圣的地址。“妈妈，让我们去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