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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和曉美同學說詢子小姐找我出來過。
之後一切都像平常那樣運轉,只是或許有些東西變了,比如近來まどか的消息多了起來,見面的日期開始倒數一樣。
「曉美同學,給。」
曉美同學從前門進了教室,我將從她鞋櫃裡頭找到的まどか的明信片遞給她。
「嗯。」
順手接了過去,看來並不怎麼在意的模樣,而目光卻透出了喜悅和幾分期許。
我沒看露一份疲憊,只是曉美同學從不聽勸,責備的工作便留待まどか去執行。
好比那周まどか來的第二張明信片上頭寫的:『ほむらちゃん不好好休息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唷。』
真是毫無威脅的發言,曉美同學看了後笑意都要溢出眼眶了。
只是來信的增加加速了思念的運作,曉美同學沉默的時間變多了,而她的沉默總是思念的。也只有まどか的事能夠讓她如此分神。
「最近まどか常常聯繫呢。」
中午我和曉美同學在屋頂上頭吃著便當閒聊:「真是太好了。」
「……是呢。」
她還在細讀早晨發現的まどか的明信片,把那字跡那話語深深印在心裡頭。
便當都顧不得吃了。我笑著沒點出來,只是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夢和曉美同學真要好呢。」
放學後,曉美同學說要先走一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教室了,而右手邊的同學看我和曉美同學的互動莫名的感嘆道。
「有嗎?」
我收拾書包的速度不快,一一檢查假日必須完成的功課:「只是比較熟而已。」
而且也只是關於まどか的事我才能和曉美同學構成對話。
「能熟的話就很厲害了吧,和那個曉美同學。」
後頭的同學也加入了對話,對於這樣中學女孩們的八卦心態我多少有幾分無奈,當然同為其中一員的我也並沒有資格說就是。
「大概吧。」
收好了書包,我起身就要離開教室。而同學們似乎不打算放過我一樣繼續說著:「平時都和曉美同學聊些什麼呢?」
「……曉美同學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吧。」
朋友。
總聽曉美同學說まどか是朋友,每次聽見都會有些無奈和心疼,而無可奈何。我明白曉美同學怎麼想,就是那份知足最是傷人。
而まどか…...我不明白。
「哎──?」
同學們滿臉驚訝的模樣,或許是想著「那樣的曉美同學的朋友嗎?」這樣的事吧。
她們還在驚愕的當下,我說聲「失禮了」便急匆匆逃離教室出去了。
知道的太多,有時就是說話都會傷著自己。
我終於明白曉美同學究竟為何總露出那樣憷眉淡笑的表情,只是我總是輕傷放著便罷,曉美同學卻早已重傷不治。
我到鹿目家的時候ひかり正拿著蠟筆學達也畫曉美同學的模樣。
若達也畫的還勉強能看出型態,ひかり的畫簡直就是哪位抽像大師的作品。我憋笑走過兩個孩子的身旁,看見曉美同學與詢子小姐正看著まどか的明信片。
「是個溫柔的好孩子呢。」
詢子小姐說,而曉美同學輕輕點頭回應。
還是那樣有些苦澀卻笑著的面孔。
「沒能見面真的很遺憾阿。」
詢子小姐用指尖觸著まどか的字跡,而曉美同學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別過臉去不看詢子小姐懷念著的表情。
『沒能見面。』
我突然察覺了究竟是哪處讓我感覺不舒服,而望向曉美同學和那可愛過頭的字詞。
頻繁的消息加強了想念的強度,見面的渴望都要衝破曉美同學的胸口了,而還是沒辦法見到まどか。
隻字片語的信卡對曉美同學是支持也是毒藥,得到了激勵卻也明白了她和まどか的距離多長,連聲音都聽不見。
時間和空間都沒法代表的她們的距離,究竟多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