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botasiki
更新时间:2011-05-24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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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1-5-27 11:20 编辑


章二 波凯村的一天 『轰龙之章 后』


位于弗拉西亚横向山脉中段附近山脚的波凯村,是雪山之下方圆数十里内唯一有人居住的村落,此时正值雪山草茂盛生长的时节,平时相对少人的村子里也聚集了一些从其他城镇而来的猎人和行商者。

在波凯村旅店二楼的房间内——

「哇哇哇好痛好痛!辉夜你个混蛋轻点不行吗!?」

「吵死了,再叫不帮你换药啦!妹红你个大白痴!」

黑发少女将绷带打好的结狠狠一扯,痛得半坐在床上的有着一头银白长发的少女立刻鬼哭狼嚎地惨叫起来。

「居然是被你的队伍救?……嘖。」

边看著辉夜剪去多余的绷带的动作,妹红有点厌恶似得嘖了一声。

「切,早知道是你我才不救呢,让你摔成饼好了。」

黑发少女朝妹红翻了个白眼,掸了掸手,习惯性地伸手想揉揉鼻子,但还没碰到鼻尖,浓郁的药味立刻熏得她蹙起眉。

她最讨厌的味道一是飞龙腥臭的血液,再就是伤药的味道了。

(永琳虽然每日和药打交道,但平常她身上绝不会有半点药味,哪像这个家伙……)

黑发少女不屑地想着,但视线一对上她赤红色的眼眸又不自觉地慌忙移开。


「你这人……!慧音的技术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哎她人呢?」

妹红刚想抬手指黑发少女的鼻子,就被牵动到伤口产生的电流般的痛楚疼得嘶牙咧嘴,等静下来她才发现慧音似乎不在房间里,过了那么久也没看到她进屋。

「那个和你一起的女孩子?刚睡下。」

辉夜边清洗给妹红擦拭过身子的毛巾边回答。

毛巾上满是汗液的酸臭味,但她却不太在意这个,一想到前几天妹红在床上发高烧,满嘴听不清的胡话的样子,她的心就不由地抽紧。

(什么嘛……不过是一个半吊子剑士。)

「哈?……」

妹红不太明白她说的「刚睡下」是什么意思,因为现在明明是白天来著。

「你记不清?等收拾掉轰龙我们发现你昏过去了,抬回来处理好伤你就高烧不退,她一直守在你床边上觉都不睡,怎么劝都不听。」

辉夜拧干毛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是笑那个叫作慧音的女孩一根筋的傻气,二是为了甩去刚才繁乱起来的心情。

「真傻,居然是为你这种白痴。」

接著她用嘲讽的语气补充了一句,里面透出她自己感觉不到的醋味。

「喂!谁白痴,把回复弹啪啪啪三枪打到雌火龙身上那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次不是我装填错了嘛,我以為是麻醉弹。」

「看见绿色的治疗烟雾散出来就该停手吧!」

「射速太快,停不下来,反正你打得过。」

辉夜耸耸肩,那次任务开始之前两人为狩猎战术的问题而争执不下,她最后虽然遵从了妹红的建议,但还是为了解气在任务进行中给她找碴。

「喂!……啊……」

被辉夜那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情绪激动的妹红肢体动作一大,扯到的伤又把她痛得冷汗直冒,不由地弯下身发出低沉的呻吟。

「没事吧?真是……都叫你别乱动了……」

看到妹红突然捂住胸口缩起身子,额上渗出冷汗,辉夜赶紧停下和她的斗嘴坐到床边查看伤口是不是被她扯裂开了。

绷带上浮现出丝丝血迹,果然是被这白痴又弄开了。

「哎…算了我重新帮你包吧……」

辉夜叹了口气,伸手去拿剪绷带用的剪刀。

「不用了,没事。」

妹红按下辉夜的手,对她摇摇头。

「……对了,我昏迷了多久?」

休息了一会,妹红身上的痛楚消退了一些,她开口问道。

「你今早上才醒,有两天半吧。」

(五十多小时吗……)

想到慧音那么长时间都没合眼,妹红的心中泛起自责的情感,咬住了下唇。

(要是自己再强一些就好了……)


「怎么,心疼啊?」

「没。」

观察到妹红情绪变化的辉夜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她那表情看得妹红有些不爽,但现在她懒得和辉夜吵,便把脸转向窗户的方向。

——几只麻雀从锻冶屋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屋顶上飞起,激起一小点白色雪雾。

回想起不久前和那头巨龙对峙的那一幕,妹红还是不禁感到背脊发凉。

(让慧音成為猎人真的好么?……)

她对于到底要不要让慧音继续下去感到迷茫,虽然猎人完成任务所得的金钱比其他职业高得多,但相对应的,猎人所承受的风险也与酬金成正比,稍不留神就可能会丧命。

比如这次,若是让慧音单独进行这个任务,她现在估计已经成為轰龙的点心了。

比起钱,妹红更看重慧音的安全。

(……等她休息好了再问问吧……)


「哦对了,你的剑昨天集会所的猎人们在山崖下找到了,现在和防具一起在修理,估计还要几天才能修好……不过你这样子也得有段时间才能挥剑吧。」

「啊,是么…哎,话说你们怎么会在山上来着?」

刚不是在吵嘴就是说别的事,妹红都把这一直在意的事给忘了。

「这个啊……我们是在东多鲁玛公会的公告板上看到贴出的紧急任务才过来的,也就是讨伐那头轰龙……」

「等等,轰龙?」

妹红打断她的话插问。

她没听过的龙种,是说那头有黄绿色鳞甲的大蜥蜴?

「嗯,之前还没有,最近突然冒出的新龙种,但看样子已经存在了很久了,可能是因为食物减少,扩大捕食范围什么的才进入到人类的活动区域吧。」

辉夜点点头,在胸前交叠起手臂。

近几年很多不属于公会的流浪猎人为了赚钱,随意地猎杀没什么攻击力的波波兽,割取美食家们当作稀有美食珍品的野生『波波兽舌头』去高价卖钱,造成生态链被破坏,轰龙这样的飞龙口粮不足才现身于靠近村落的雪山。

猎人公会也正对于这类恶性事件进行调查,相信不久就会采取措施。

就辉夜来说,对那些没本事打强大飞龙只会欺负波波兽的伪猎人,当然是希望飞龙们能毫不留情地用他们去填肚子。

「唔,这样么。」

妹红小心地不牵动伤口,手指伸进白色的发丝中挠了挠。

「这回你可赚风头了,撇开可能很久以前的不说,和轰龙交手的你还真是第一人,原本我以为是我们获这殊荣呢。」

「但差点我也就成了第一个死在它爪下的人了吧。」

妹红无奈地笑笑。

「那倒也是。」

辉夜看了看墙上的钟头,时间不早了——她从床边站起了身。

「我还要去杂货店买调和用的材料……既然任务做完那明天就回东多鲁玛了,你先休息吧。」

「嗯,慢走。」

和辉夜告辞后,妹红躺回了床上。

闻著那不怎麼好闻的药味,她也觉得有点累了。


————

少女褪去那身弩手的矿石护甲换上平时习惯穿的长裙,她淡蓝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她正坐在锻冶屋接待处的长椅上,屋子里面传来锤子与烧红的金属相撞发出的声响,一位强壮的青年打开门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咧嘴笑起来,露出白皙整齐的牙。

「下午好,慧音小姐。」

「下午好,阿志先生。」

慧音点点头回应以笑脸,从长椅上站起,青年很高,她得仰起头才能和他说话。

青年的上身只穿了件白背心,早已被他的汗水浸透成了灰灰的顏色,豆大的汗珠顺著他的手臂肌肉流下,脸上更是不用说,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他的装扮和慧音厚实的长裙一比,简直就像处在两个季节。


「唔……那个……」

「已经做好了哟。」

说话的不是青年,声音的方向是在两人身后,话音刚落,未关上的门就被推开,上身只缠了裹胸布,腰间缠着衣服,一身豪放打扮的女性走到慧音身前,递过拳头在她面前张开——

一个做工精细的吊坠躺在她手心上。

「哇,店长好厉害!」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我勇仪是什么人!——」

听到青年阿志的称赞,勇仪毫不谦虚地大笑起来,但这份不谦逊并不会引起人的不快,她的本事本就可以让她有这自信,再者她并不是人类,不太懂人类间的繁琐礼仪。


锻冶屋的店长是一位叫作星熊勇仪的龙人族女性,且和一般的龙人不同,她最大的标志并不是龙人族特有的尖长耳朵,给人第一眼的印象的是她额前那根有如一角龙般的真红色长角,并且她还在角上刷了颗鲜黄的星星,非常有个人特色。


她以前好像是个很厉害的猎人,后来厌倦了猎人生活隐退到了波凯村开了这家锻冶屋,龙人活得比人类要长,所以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她看上去还是很年轻。

勇仪店长很喜欢喝酒,在村里的酒馆经常可以看到她,酒量好得可以把一群男性猎人喝趴下,她自己一点没事。

每年的秋冬两季她的另一位龙人朋友都会到波凯村来度假,她是个行商人,也是个对酒狂热的家伙,和勇仪不太一样的是她的角更像角龙,有一对,慧音有时看到她会担心她出门会不会被门框卡住。

今天没看到她,可能是出门了。


「真精致啊……辛苦您了,非常感谢。」

接过那个吊坠,慧音从心底发出赞叹,恭敬地朝勇仪鞠了一个躬。

「那个,钱的话……」

「不,不用了,不要钱。」

「哎?……」

正在掏钱袋的慧音愣了愣,做工那麼精细的吊坠肯定花了她很多时间,不用钱……?

「难得拿到那麼稀奇的素材嘛,原料是轰龙的牙是吧?」

勇仪接过阿志递给她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说道。

慧音觉得很惊奇,没有见过轰龙的样子仅靠一个龙牙居然就能判断出吗?

「哦,我以前还是猎人的时候有狩猎过轰龙,挺厉害的。」

注意到慧音惊奇的目光,勇仪向她解释道。

她说「挺厉害」的时候语气很轻快,轰龙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个普通的飞龙一般,慧音心想她果然是个实力超群的猎人。

「对了,你给我的纸上要求刻的文字是什么?看不懂呢,虽然说字形是很好看啦。」

因为不认识慧音写给她的纸上的那些字,勇仪雕刻的时候十分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刻错了。

「一种古代符文,意思的话……抱歉,不能告诉您。」

慧音无意识地握紧手中轰龙牙製作的吊坠,犹豫了几秒,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哎?…还是秘密?啊啊,没事,不说那就算了。」

勇仪是个性格爽快的人,既然慧音不愿意说也就不会死缠烂打地追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嘿,阿志,去工作了,还有两把剑要修理。」

「是的,店长!」

在外面休息了有一会的青年听到勇仪的命令,放下手中的水壶,赶紧跑进了工作室。

看到青年跑进工作间,勇仪俯下高大的身子凑到慧音耳边低声问道。

「……不是自己戴吧?」

「咦?…唉……嗯、不、不是,给别人………」

没想到勇仪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慧音的脸颊立刻烧起来,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妹红的脸庞。

——是困在山洞里,她脸上被护手的尖刺划破流下血痕,手掌抚在她头发上说话的那时。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想到那个时候妹红的脸。

「唔……那加油吧?」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样,但勇仪也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份少女心,拍了拍慧音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朝她一笑。


————


房间门牌号是013……慧音走到旅店的走廊上时,就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小心翼翼地旋开门,她看到妹红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睡觉。

早上妹红才醒过来,慧音总算是松了口气,万一妹红出什么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真是的,手都不放进被子里。)

缠着绷带的手臂放在了被子外,即使是在相对暖和的旅馆,这样还是容易感冒的吧。

慧音悄悄走到她身边,放轻力道抬起妹红的手臂,掀起被子把它放进去,然后同样轻手轻脚地盖好被子。

(嗯,这样就可以了吧。)

「……在干什么?」

「咦!?…」

她正在将被子的边角塞整齐的时候,妹红的声音突然响起,慧音立刻像受惊的羚鹿那样抬头望向她——

那双赤红的眼眸正半眯起对上慧音的眼睛,妹红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坏笑的表情。

慧音急忙移开视线,缩回手却不知该往哪里摆好。

「没、没什么……」

「噗…啊哈哈,真可爱呢。」

看着慧音这副慌乱的样子,妹红不禁觉得好笑。

「说、说什么啦!」

慧音抬起手轻敲了下妹红的额头,坐到了床边。

「手都不好好放进去,感冒了怎么办?」

慧音将脸转到一边躲开妹红的视线,小声地嘟囔着。

「没关系啊,反正有慧音照顾嘛。」

「你!……」

妹红无所谓地说道,慧音连忙转过头去瞪她,难道这家伙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吗?

肋骨两处折断、手臂脱臼、还有深深浅浅都数不出到底有多少的皮外伤,连着发了两天近四十度的高烧,才刚刚醒来,那么虚弱的身体若是再感冒,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能真的会死的——慧音竭力不去想这个可怕的结果。

「开玩笑开玩笑,安啦,这点冷度还是不会再生病的。」

觉察到慧音的担忧,妹红的一脸坏笑收起,露出温柔的表情,被子里的左手从未整理好的空隙中伸出,握住她摆在裙上的手。

妹红手掌上的绷带摩擦着她的手,慧音不知为何很想哭,并且她真的看到妹红手背上的绷带被滴下的泪珠浸湿,那一处变成浅灰色。

「哎?喂喂喂你别哭啊……」

看到慧音突然就哭起来的妹红一下子慌了神,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对、对不起……呜…大笨蛋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是我不好啦,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有在乎我的身体啦。」

「……真的吗?」

慧音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哭声,问道。

「嗯,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啦。」

其实猎人的生死谁都说不准,妹红在和慧音一起进行狩猎之前有好几次,前一天还和某个猎人在酒馆还一起豪饮啤酒,过了几天、有时甚至是次日,就听闻他的死讯。

运气好的话之后去讨伐的下一队会带回他或是四分五裂、或是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有的根本连尸骨都无法找回。

妹红轻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事,用自信的语气安慰慧音。

(嗯?……)

突然,有一束光闪进妹红眼中,窗外黄昏时分的光线没有那么强,那像是光照在什么东西上反射出的。

她移动视线在身边寻找,几秒钟后跟随着光的方向找到了那发光物的所在,她果然没猜错,的确是屋外的阳光打在那东西上反射进她眼睛里的。

「慧音。」

「什么事?…」

「那个…是什么东西?」

妹红的视线指向慧音长裙上的口袋,因为她坐下的缘故,口袋中的东西滑了出来…两根细细的链子垂在她的裙侧。

那似乎是用于装备上的链子,但妹红眼前的这条更细得多。

与其说是装在护甲或是武器上的,倒更像是妹红在城镇里看到的,打扮华贵的妇人们脖子上的首饰链……

哎,这么说还真像。

「嗯?…啊!…怎么掉出来了……唔……」

慧音顺着妹红的视线低头一看,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再就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了吗?…)

妹红疑惑地看着慧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犹豫了一会,慧音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条细链……那上面串着一颗尖牙状的小饰品。

「既然被看到…唔…算了,本想包装好找个好些的时间再送……」

慧音躲闪开妹红疑惑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着,将那吊坠放到妹红缠着绷带的手掌上。

妹红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那吊坠的两头,举到眼前观察。

吊着的饰物约是有四厘米长,呈飞龙牙尖的形状,表面经过细致的打磨和抛光,呈现出带点淡淡澄黄的乳白色,因为一般飞龙的牙都比这大得多,所以妹红猜想是工匠特意将巨大的牙切割打磨成这个形状的。

不过比起这个,更吸引妹红的是这上面雕刻的文字。

文字雕成阴文,凹陷下去低于表面的字内填充了深红色,那是飞龙的血液。

不知何时开始,猎人之间开始流传起在武器或是防具上刻上字灌住进龙血,就能保佑猎人在狩猎中平安无事。

这种事怎么看都没啥可信度,但大家还是纷纷效仿,这没什么坏处,万一真的带来好运那当然更好,毕竟大家都不愿意成为飞龙的餐点。

但重点不是这个,是上面的文字,流畅工整的字迹,看起来不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图形,更像某个地区使用的文字,但妹红从未见过,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虽然很好看是没错,但…没什么用处。

「很漂亮…不过我不戴这种饰品……」

「等、等一下!…」

一看妹红想推辞掉这件吊坠,慧音立刻急起来,音调也不由提高了几分。

「那、那个是……」

那气势还没持续几秒就弱了下去,慧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是…?」

「…唔……护身符…」

………

咳。

「噗…啊哈哈…护身符?」妹红听见这个词就忍不住笑起来,这和普通首饰没什么区别吧,要是真的有用的话每个猎人都戴个就能高枕无忧了,说到底还是个华而不实的装饰罢了。

「别笑啦!…知道你不信这个…」

羞赧地从妹红手中夺过吊坠,慧音低下头,手指爱惜地抚着尖牙的表面,有些不高兴地小声说道。

「当然的吧,真的能保佑无事倒好了。」

「没,这个真的有用!」

妹红随口那么一说,谁知话音还没落慧音就如刚才那般提高声音反驳。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母亲去世之前交给我的遗物。」

慧音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她低垂下的眼帘和低落的语气让妹红意识到不小心勾起了让她伤感的事,就不再说话,静静听她继续讲。

(可是这个吊坠是新的啊…?)

妹红虽然有这疑问,但没有问她。

「我一直都戴着,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是否真的有那份力量,但我始终坚信在关键时刻母亲会保护我的。」

慧音的手伸入脖颈处,牵出一条项链,链上吊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翠绿色晶装物,像是水晶…但妹红又隐约感觉不止是普通水晶那么简单。

「现在我虽然有妹红在保护…可…可我真的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妹红为了保护我而丧命,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很没用,帮不上忙…所以…!…」

妹红很害怕看见慧音哭泣,因为她的心总是被慧音努力抑制住的哭声揪紧,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才好。

「好啦…我知道了,我收下。」

「呜……」

「别哭了啦,你看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帮我挂上吧?」

「…嗯,好。」

慧音靠近妹红,纤细的手指撩起她后颈的白色发丝,寻找着链子的接口。

她的身子就在妹红之上几厘米的位置,近在咫尺,妹红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柔软的指尖不时触碰到后颈的皮肤,妹红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这么长可以吗?」

「呃…嗯,可以。」

此时她基本无心去想链子长度这种琐事,含糊地回答。

翠绿色的水晶吊坠在眼前晃动,妹红看到那上面开头几个字符,和自己的那个上面刻的字似乎是一样的。

(一样…吗。)

难怪慧音说「母亲的遗物」……

一想到这个,妹红本就加速的心跳更是蹦得飞快,心脏跳动的声音震颤着耳膜,她都担心慧音会不会听到。

(现在如果伸出手的话……)

…就能把慧音抱进怀里吧。

「嗯,好了。」

上方传来慧音语调变得轻快的声音,她的清香随着两人身体距离的拉开而消失不见。

(啊……)

妹红总觉得有些沮丧。

「谢谢…哦对了,你吊坠上的字…和我的一样?」

「啊…嗯,是的,想把母亲的护佑让妹红也能分到一半。」

「这样…」

妹红松开捏着细链的手指,让尖牙吊坠掉进衣内,锁骨那边未缠绷带的地方碰到了那坚硬的尖牙,或许是慧音刚才一直攥着的缘故,妹红并未感觉到骨制品的冰冷。

「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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