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了啊...那只好重貼了 -_-
4-5
梓啜了一口飲料。有點苦澀,有點甜,喉頭間不意蔓延開的辛辣感讓
她嗆咳出來。三味線就坐在梓的旁邊,被梓突然的大動作嚇得「唰」一下
驚跳起來。
「咳咳……艾拉小姐,這是?」終於咳完的梓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啊哈哈,裡面加了一點蘭姆酒。」艾拉一臉尷尬地說。「你不能喝
酒嗎?」
「我才十六歲啊!」
「你不是冒險者嗎?」三味線聲音裡有一絲不屑。「不過,聖騎士這
些鐵罐頭,滴酒不沾也不奇怪就是了。」
梓老大不高興,可是顧慮著禮節,終於沒有吭聲。出乎意料之外,艾
拉倒是對三味線的話有反應:「我說你啊,放地圖砲連我也掃到了喔。」
三味線倒是漫不在乎,眼見對話拉長,乾脆在桌上趴下來了。「你自
己說你以前是聖騎士罷了,我看著哪裡像啊。還開酒館咧,上哪裡去找個
開酒館的鐵罐頭?」
「話說回來,這邊還有一個狼狽得不像聖騎士的就是了。」說著掃了
梓一眼。
「三味線你對聖騎士是不是有點誤解?」艾拉抓抓頭,無奈地說:「當
年我在北方戰線打仗的時候啊,冬天早上起床不先來一口烈酒暖身,手腳
都僵得動不了啦。還有那春天雪融的時候,不管你是不是聖騎士,哪個人
不是滿身泥巴的狼狽相?」
「是是是,老兵又在說當年勇啦。」三味線甩甩尾巴,沒再說話。
「那個,其實我和桑妮雅在異型戰爭的時候是軍人啦。打完仗就一起
退役了。」看梓一直沒說話,艾拉特別給她解說。
不過,也不需要艾拉解說,當她說到在北方戰線打仗的時候,梓就知
道她是說異型戰爭了。說到底近年也只有那一場戰爭而已。
十餘年前,由某個異界突然出現的異型軍對世界展開了全面侵略。帝
國大部分的國土幸運地未受波及,一海之隔的諸王之大陸卻損失慘重。梓
自己其實也是戰爭孤兒,她的養父是當時帝國軍派赴海外的一員。
但是艾拉看起來很年輕,桑妮雅更是娃娃臉。異型戰爭的時候,她們
最多也只是十來歲的少女吧?
嘩啦一聲,內室的門打開了,此方和端著托盤的桑妮雅從裡面走出來。
此方逕自就在梓的旁邊坐下,桑妮亞放下托盤上的醃橄欖和麵包切片,本
來又要靜靜的退下,讓艾拉留住了坐在她旁邊。此方這時已經不客氣地對
食物動手了。
艾拉舀了一匙橄欖鋪在麵包上,特意展示給梓看:「陪我們一起吃點
早餐吧?是我們在羅馬涅的朋友送來的名產喔。」
梓想要推辭,卻發現自己其實很餓。從清晨到現在,進過她嘴巴的總
共只有那一小口調酒。道過謝,她默默地學著艾拉,把橄欖鋪在麵包上。
醃橄欖的味道有點酸,有點鹹,有點苦。細細咀嚼之後,還有一點點
的回甘。梓並不討厭這個味道。此方卻苦著一張臉,勉強吃完第一片麵包
以後就不再動手。艾拉假裝沒看見此方的不滿,一邊勸桑妮雅多吃點,一
邊在肚子裡偷笑著。三味線則是表示人類的味覺實在不知所謂,對桌上的
食物完全興趣缺缺,乾脆跳到鄰桌省得人類在牠身邊摸摸弄弄。
普通的,日常的光景。
可是,梓其實幾乎不認識和她同桌的三人。就在不太久之前,她還隻
身淋著大雨不知道雙腳會將自己帶往何方。因為她放棄了屬於她的夥伴。
是放棄的,還是被逼走的?
其實,有差別嗎?如果,自己的存在竟然累得夥伴們要豁出一切來守
護自己,那還有什麼資格稱自己作……她的夥伴?
明明身上傷痕累累,可是仗著長槍,好像連天地都能抵住的那個背影。
已經沒有了。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
好痛。
臉頰涼涼的。梓伸手摸去,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