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ana811126 于 2011-6-24 00:3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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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絲！」

沉重的腳步聲，踏在混凝的雜草上，呼喊顯得如此無助。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略低的體溫自背上傳來，冰冷的胳膊緊緊環繞住我的頸。

那無助的面龐輕抵著肩頭，被雨水打濕的髮絲緊貼臉龐，憔悴的臉顯得如此狼狽。

「對不起，是我害了妳。」

將手覆上緊繞我頸項的手，我微聲道。

她無語，只是搖了搖頭，不再說明什麼。

亞當，是你贏了？

贏得了她的行動、她的自由她的心？

還是輸了？

輸掉了她的身、她的感觸她的愛？

用手撫了撫無法負荷的額。

哎，什麼也搞不清了。

座落於世界中央的樹，是智慧的泉源，更是墮落的根源。

那是名為智慧之果的禁果。

夏娃因為我的目光停駐而轉頭留意。疑問的眼神投向我，我淺笑開口。

「那是智慧之實，吃下它你就能分辨善惡。」

夏娃天真的眼眸透露出好奇，她緩步走近。

「…別吃，那是不能吃的。」

猶豫了半晌，夏娃踱回我的身畔，悄聲走近，並用雙臂環繞住我。

「嗯，不吃，我不會吃的。」

沒有多想的我放心的伸出手摟緊了她的腰。

忽略了抬頭索吻的她眼眸中的慾求，輕啄了她的唇與眉頭。

然後，輕輕的推開了她。我知道她不會屬於我，自始至終，她都會遵照天父的指示，只屬於亞當，是亞當一人的。

在冷冽的風中，我開口笑了。嘲笑當初亞當對我的愛、嘲笑理應夏娃對亞當的愛、與嘲笑自己，對夏娃的愛。

只有自己，從胸口滿溢而出的是禁忌、是惡夢、是無法兌現的夢幻，悄然被現實擊敗。

害怕自己的心情而忽略了一切。

事後才發現環繞在夏娃身旁的蛇，並不是印像中的善類。

而等到回過神，一切卻都已來不及挽回。

──夏娃與亞當，吃下了智慧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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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過神，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夏娃吃下了能夠分辨是非善惡的智慧果實。

從她推開了我的手，低下頭說出「這是不對的。」之後，就沒有再看我一眼。

亞當露出了勝利的表情，不戰而勝。

摸著胸口，我低著頭問天父，這樣子的結果是否與預期雷同。

而祂，第一次，無法給出如同答案的藉口。

萬能的主派下了三個天使，用說服的方式希望我能愛上亞當。

而當我拒絕的那一刻起，天父所有的話語，都成了搪塞我的藉口。

被亞當與夏娃觸怒的天父，更對我無法對亞當付出心靈感到怒不可竭。

於是我到了紅海，並必須每天面對親自生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亡走的孩子們的面容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殘酷。

就如同將自己的骨肉剝離一般，令人痛苦難當。

再也無法忍受靈魂苛責的我，在最後一次展望紅海的遼闊後，縱身躍下。

探出的手在一瞬間彷彿抓住了什麼，手指頭深深陷入骨肉般的緊抓卻又毫不挽留的放手。

水底下的平靜吞噬了所有聲音，淺薄的吶喊自水面上傳來，帶著震撼靈魂的熱度與海水的冰冷纏鬥。

「……莉莉絲，我愛你。」

淚水混入了紅海，沒有被任何人查覺。

在生平的最後，能夠聽見她發自靈魂的吶喊，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啊啊，我也是，我愛你。」

打算開口，海水卻不留情面的灌入口中，吞沒了所有的言詞。

嘴裡帶著些許淚水鹹味的海水，連同最後仍未說出口的話語，一同向無底的海深淵掩沒。

夏娃的淚滴進了海水裡，連同她的思念一併沉淪。

包覆著我的冰冷透出了一絲溫暖，彷彿對著我說，

──我愛你。